“不許說！”少年大叫。

    陳司令恍然大悟：“原來是被打屁股了。還是女孩子打的。難怪你哭的跟孟姜女似的——”

    “爸！”少年話音落下，眼淚奔涌而出，狠狠瞪他一眼就往外跑。

    出去的路早已被王旅長等人堵得死死的。

    王旅長按住他的雙肩：“不就是被女生打——”

    “還說？！”

    少年瞪大眼睛，像一頭小兇獸。

    可惜那眼中全是淚水，一點沒有威懾力，還惹人發(fā)笑。

    王旅長：“好，好，我不說。你也別哭了。你看，叔叔們都笑你呢?！?/br>
    陳鑫往他身后看去。

    眾人立即低下頭。

    然而還是被陳鑫看見了：“不許笑！都不許笑！”

    邵耀宗轉(zhuǎn)向陳司令，試探著問：“您看這事？”

    “算了，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标愃玖钤緭?dān)心兒子把人家小女娃打壞了。

    來到這里誤以為四打一，又擔(dān)心兒子被打壞了。

    鬧了半天陳鑫哭成那樣是羞的，陳司令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反而想笑——小混蛋也有今天。

    陳司令道：“再說了，陳鑫不手癢跟邵一安搶那張紙，就你家這個的性子也打不起來。陳鑫，過來，跟meimei道歉?！?/br>
    少年轉(zhuǎn)過身來，難以置信：“我道歉？”

    杜春分沖安安招招手。

    小孩駐足不前。

    杜春分想笑：“現(xiàn)在知道怕了？不打你。過來。”

    安安不禁看身邊的小美。

    小美拉著她過來。

    杜春分道：“安安，跟同學(xué)道歉。同學(xué)是男生，哪能朝屁股上打啊?！?/br>
    老師忍不住點頭，是呀。成何體統(tǒng)啊。

    安安仰頭說：“娘說屁股上rou多打不壞?！闭f完不由得看甜兒。

    甜兒下意識問：“看我干啥？”說出來反應(yīng)過來，“娘又沒打過我。”

    安安道：“娘說過你?！?/br>
    “娘說過我不聽話，朝我屁股上揍，反正rou多揍不壞。但沒打過我?！碧饍捍舐曊f，“你不許胡說?！?/br>
    杜春分想笑：“原來還是我的錯？娘說甜兒，不是讓你打同學(xué)。安安，向同學(xué)道歉，不許再打男生的屁股?！?/br>
    安安忍不住問：“那下次打哪兒？”

    杜春分頓時噎住，反應(yīng)過來，不禁問：“你還想有下次？”

    安安連連搖頭。

    杜春分：“可以道歉了嗎？”

    安安乖乖地點一下頭：“對不起，陳鑫，我不應(yīng)該打你屁股！”

    “不許說那兩個字！”少年又忍不住跳腳。

    陳司令看著兒子：“該你了?！?/br>
    少年鼓著腮幫子拒不道歉。

    太丟人，太丟人了。

    想他陳家小霸王，沒打過一個小女娃不說，還被打屁股。

    無顏見江東父老啊。

    陳司令：“信不信我把你褲子扒了？”

    少年嚇得忙不迭道：“對不起，邵一安，我不應(yīng)該搶你的畫?！?/br>
    陳司令挑眉，合著兒子不怕打怕羞啊。

    陳鑫不禁打了個激靈。

    摟著他肩膀的王旅長察覺到這點，“是不是嫌冷？”

    陳鑫搖了搖頭。

    杜春分：“老師，可以了吧？”

    老師很不可以：“邵甜兒這孩子，杜師傅，你回去必須得好好管管。”

    甜兒問：“我是打架了，還是罵同學(xué)老師啦？還是上課搗亂不注意聽講了？”

    這些都沒有，老師才沒法管。

    她當了多年人民教師，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么難纏的學(xué)生。

    老師道：“這些雖然都沒有，但我說一句，你有十句等著我。有你這么喜歡跟老師頂嘴的學(xué)生嗎？”

    “我不是頂嘴。老師，我是在和你講道理。老師，只許你說，不許我解釋，你這樣說嚴重點叫獨裁。說不好聽點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老師張了張口：“我不跟你說這么多。回去你媽會跟你說?！?/br>
    甜兒：“我沒錯我媽也不敢打我?！?/br>
    老師不禁看杜春分。

    杜春分不禁嘖一聲：“我打你還管你錯沒錯？”

    老師詫異，她怎么能這么說。

    甜兒不敢信：“你——你還講不講理？”

    杜春分：“你第一天知道我不講理？”

    甜兒不是第一次知道，“我居然有你這樣的母親?！?/br>
    杜春分抄起桌上的尺子。

    邵耀宗慌忙攔住。

    甜兒拔腿就跑。

    王旅長等人紛紛讓出路來。

    老師忙勸說：“杜師傅，沒你這么教孩子的?！?/br>
    杜春分：“你跟她講道理她聽嗎？”

    老師被問住。

    杜春分：“不聽就揍。一頓不行就兩頓，總能揍到她聽?！?/br>
    老師長見識了。

    陳司令不禁說：“兒子，還是你爸好吧？”

    少年陳鑫使勁點頭。

    他爸雖然挨揍他，每次揍他都有正經(jīng)理由。哪像邵甜兒她媽，想打就打。

    杜春分放下尺子。

    老師趕緊拿一邊去：“杜師傅，雖然你說的可能對，但這樣治標不治本啊。”

    杜春分：“老師，你這樣說就錯了。邵甜兒雖然跟你頂嘴，平心而論不是啥大問題吧？我們家邵一安跟陳鑫打架的時候，邵甜兒也沒幫她打陳鑫吧？說明邵甜兒本質(zhì)是好的。本質(zhì)是好的，還咋治？”

    老師仔細想想，越想越無言以對。

    “可是也不能想打就打啊?！?/br>
    杜春分嘆氣：“你看，又繞回來了吧。既然你不贊同我打她，那咱各管各的。在學(xué)校里按你的方式方法，你想咋管咋管。到了家里，按我的方法，我想咋管咋管。行了吧？”

    老師張了張口，這還是要打啊。

    陳司令道：“老師，這么小的孩子講再多也沒用，他們根本聽不懂，也聽不進去。只能揍。狠狠地揍！”

    “爸，你跟誰一國的？”陳鑫不禁問。

    陳司令想起來，跟他兒子，“老師，既然沒事，就讓他們上課去吧?！?/br>
    老師還有話要說，可明擺著說不通：“行，那就以后再說?！?/br>
    杜春分拉著安安出去就問：“沒傷著哪兒吧？”

    陳司令不禁轉(zhuǎn)過身來：“有你家那個邵甜兒在，怎么可能看著她受傷。”

    小美使勁點一下頭：“娘，安安啥事沒有，我和jiejie、平平看著呢。”

    平平道：“沒事。娘，忙你的去吧?！?/br>
    杜春分不放心安安：“你咋這么厲害呢？敢跟男孩子打架。”

    安安打量一番她娘，看樣子不像生氣像好奇：“我跟他說沒用?！?/br>
    陳司令不禁轉(zhuǎn)向兒子。

    陳鑫立即坦白：“我——我就——”

    “你就什么？以為人家怕你？人家越急你越開心？以后還敢不敢？”

    陳鑫：“不敢！”

    早知道平時悶不吭聲地女孩這么厲害，打死他也不敢故意逗她。

    陳司令：“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越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越厲害。現(xiàn)在信了吧？”

    陳鑫不敢不信：“爸，我真記住了。一瓶水不響，半瓶子咣咣當?！?/br>
    陳司令頓時覺得這頓打挨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