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 第306節(jié)
汪振東見她神色慌亂,以為出大事了,二話不說開著批菜的車送她去寧陽。 杜春分直奔省廳。 自然被門衛(wèi)攔在外面。 杜春分是來找老杜的,門衛(wèi)把她攔下來就立馬打電話。 片刻,老杜的警衛(wèi)開車過來載著她進(jìn)去,“大姐,出什么事了?” “老杜呢?” 警衛(wèi):“在辦公室,我送你過去?!?/br> 第137章 公費出國 杜春分和邵耀宗七二年底搬過來,到如今整整七年。 這七年杜春分沒去過公安局,更沒去過省廳。更別說招呼不打去找老杜。 老杜乍一聽秘書說外面有個叫杜春分的女人找他,險些以為同名同姓。 意識到不可能這么巧,立馬讓警衛(wèi)接人,然后吩咐秘書,等會兒不許任何人進(jìn)來。 老杜看到杜春分就讓她趕緊進(jìn)屋,隨手把門關(guān)上:“出什么事了?” 杜春分把信遞過去。 老杜大概看完,笑了:“公派出國好事啊。我還以為甜兒在首都闖了禍,或者天塌了?!?/br> “看清楚了嗎?是甜兒,不是安安!” 老杜:“甜兒有什么問題?” “她一個學(xué)經(jīng)濟(jì)的出去干嘛?”杜春分反問,“跟外國人學(xué)算賬?” 老杜好笑,示意她坐下。 杜春分拉過身后的椅子坐到他對面。 老杜道:“小杜。我得說你,以后不能整天呆在廚房,圍著你的灶臺轉(zhuǎn)。咱們國家不光會派一些搞科研的出去,還會派一些文藝工作者。比如小美那種學(xué)表演的,比如鋼琴演奏家。如今上面提出對內(nèi)改革對外開放,派甜兒比派安安出去還正常?!?/br> 杜春分不禁打量他:“是這樣?” “我還敢騙你?” 老杜快退休了,退休后跟她住,確實不敢再糊弄她。 “可是也不對。甜兒說明年才去,信上卻讓我趕緊回信。這么著急也正常?” 老杜道:“據(jù)我所知美帝的大學(xué)好像八月份開學(xué)?,F(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月份,中間還有不到十個月啊?!?/br> 杜春分不懂。 老杜道:“學(xué)校確定下來名額就得上報,然后再來一遍政審,再辦出國的材料,還有語言那一關(guān)等等,時間非常非常趕。這也是因為中間斷了十多年。不然學(xué)生知道每年都有出國名額,一進(jìn)大學(xué)就開始準(zhǔn)備了。” 杜春分算算時間,這樣說確實很趕,“可甜兒說她上學(xué)期不是他們系最優(yōu)秀的?!?/br> 老杜:“十年革命后第一批公派出國的學(xué)生不一定選最優(yōu)秀的。首先政審得過,其次出去能回來。大革命前咱們國家很困難那幾年也會送學(xué)生出去。能回來一半就不錯了。再說了,比甜兒優(yōu)秀的人極有可能娶妻生子了。他想去他老婆孩子也不放心?!?/br> 杜春分懂了,“嚇我一跳?!?/br> 老杜笑道:“因為你不懂,所以心慌?!?/br> “廢話!我親閨女。” 老杜頓時心虛的不行,“趕緊給甜兒回信?!闭f著話把信紙和筆遞給她,“再把我辦公室電話給她,回頭有事給我打電話。再讓她好好學(xué)英語。英語最重要的敢說,讓平平抽空陪她多練練。” 杜春分一邊點頭一邊把這些記下。寫到最后附上老杜辦公室電話號碼,然后遞給老杜。 老杜看看,在空白處補一句:“你怎么來的?” “老汪送我來的?!倍糯悍终f著,猛地起身。 老杜嚇一跳:“怎么了?” “我只顧找你,忘了,忘了老汪還在門口等我?!?/br> 老杜笑道:“回頭跟他解釋解釋,他應(yīng)該能理解。你去還是讓我司機(jī)去寄?” “我去吧?!惫沙鰢@事是真的,杜春分懸著的心落到實處,自然就不慌了,“對了,那房子是不是不能買了?一萬塊錢換成美元能換一千嗎?” 老杜指著她收到的信:“公費出國什么意思?不光生活費,每年回來機(jī)票也有國家報銷。再說了,甜兒身上有錢,回頭再給她帶一千塊錢就行了。外面比咱們這兒亂,不能帶太多錢。以后不夠再給她寄。我的工資就夠她用了?!?/br> 杜春分不禁看他:“外面比咱們這兒亂?不是比咱們這兒先進(jìn)?” 老杜:“外面普通人家里都有幾把槍。我和小邵不算普通吧?你有槍嗎?” 杜春分沒有。 以前老家有幾桿獵槍,但后來都被收上去了。 杜春分不禁說:“看來外國也不是那么好?!鳖D了頓,看向他,想說又覺得沒必要。 “我是外人?” 杜春分道:“那我就說了。你說外面那么亂,你前妻還活著嗎?” 老杜愣了愣神,意識到她說哪個前妻,忍不住嘆氣:“那是你娘啊?!?/br> “國難當(dāng)頭出國享受的娘?” 老杜道:“個人選擇?!?/br> 杜春分白了他一眼,掉頭走人。 老杜見狀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禁慶幸沒跟她說實話。要知道帶個從孤兒出去都不帶她,還不得被她嘲諷成什么樣。 “甜兒的事你就別擔(dān)心了。”老杜追出去說。 杜春分揮揮手下樓。 警衛(wèi)跟上去送她出大門。 秘書忍不住問:“出什么事了?” 老杜道:“好事。還記得我那個高考考了三百五十多的孫女嗎?” 秘書怎么不記得啊。 寧陽市狀元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他家親戚鄰居議論許久,誰家孩子這么有出息。 后來老杜自爆,從上到下都不敢相信是他孫女。 當(dāng)時省領(lǐng)導(dǎo)班子還覺得獎金太少,無顏見老同志老領(lǐng)導(dǎo)。 老杜道:“上面打算今年重啟公費出國,選中她了?!?/br> 秘書驚得張大嘴巴,好一會兒才把嘴閉上,咽口口水:“什么時候的事?已經(jīng)去了?” “公費程序嚴(yán)苛,沒這么快。光政審就得審小半個月?!?/br> 秘書不禁說:“您女婿是軍官還要審?” “當(dāng)然。干部子女出去了不回來,父母威脅斷絕關(guān)系都沒用的也不是沒有?!?/br> 秘書想想:“我怎么覺得在哪兒聽過?!?/br> 老杜道:“一個挺有名的演奏家吧。具體我記不清了。后來趕上革命他爸死了,有些人說是被批的。極有可能是那種不孝子氣的。經(jīng)歷過艱難歲月的人,寫幾份檢討,被關(guān)押起來,或者當(dāng)眾檢討這些事還壓不垮他們?!?/br> 秘書點頭贊同:“既然是革命前,那時候咱們國家困難還派他出去留學(xué),這么光宗耀祖的事,愣是被他整成叛國,前后反差這么大,他父母哪受得住。就算沒有革命,鄰居一人一口唾沫,也夠他父母受的。這人就沒為父母想過嗎?” 老杜道:“自私的人反而認(rèn)為父母自私。不過我們家甜兒不會?!?/br> 秘書笑道:“您孫女思想覺悟肯定不一般。” 殊不知審核材料的人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 因為以前有太多學(xué)生留在國外,十年革命后第一批留學(xué)生,又是去最發(fā)達(dá)國家環(huán)境好的學(xué)校,很容易腐蝕人心,所以上面格外慎重。 邵耀宗和杜春分在寧陽,所以從寧陽查起。 老杜“死而復(fù)生”,杜春分的材料就被改了。 上面調(diào)出杜春分和邵耀宗的材料很滿意,看到杜春分父親那一欄是杜啟元,審核人員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 左右一打聽,可不就是主政寧陽地區(qū)的杜啟元嗎。 到了這兒審核人員就覺得不用再查。 跟他們領(lǐng)導(dǎo)一報告,邵甜兒的資料最先通過,速度快的連老師都驚了。 甜兒立馬給杜春分回信,她過了。接下來就等著明年出去了。 杜春分收到信那天正好周末。 起先那封信是甜兒問杜春分同不同意她去。事情還沒確定,所以就連汪振東問她,杜春分都只說學(xué)校的事。 這次拆開信看到學(xué)校的英語專業(yè)老師開始給她開小灶惡補英語,路口聊天的人問杜春分誰的信,她就直說:“甜兒的?!?/br> 先前郵遞員給她送信時,有人見過,聞言不禁說:“沒想到你們家甜兒最黏你。我還以為是安安?!?/br> 杜春分笑道:“以前確實是安安?!?/br> “甜兒又來信了?”寫作業(yè)寫累了,出來透透氣的毛蛋立馬跑過來。 杜春分點頭:“甜兒說學(xué)校推薦她出國留學(xué)。” 此言一出,熱鬧的路口安靜下來。 毛蛋呆若木雞。 杜春分奇怪:“毛蛋,甜兒能出國,你不高興?” 毛蛋回過神來,擠出一絲笑:“高高——”高興兩個字如何也說不出來,“甜兒還——她還回來嗎?” “當(dāng)然!”杜春分想也沒想就說:“國家出錢送她出去學(xué)習(xí),她敢不回來,我爬也得爬過去打死她。” 毛蛋慌得忙說:“甜兒肯定不是那樣的人。杜姨,你你別生氣,也別打甜兒。” 眾人也反應(yīng)過來,跟著勸:“是呀,是呀。甜兒咱們看著長大的,她什么樣,咱們還不了解嗎。” 隨即有人忍不住羨慕:“你家甜兒真厲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