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的愛情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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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姐她人呢?” 解遇光聽孫小光一個人叫呼來叫去的,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眼皮低斂著, 臉繃得很緊,整個人看起來忍耐又煩躁。 看到他哥這樣子, 孫小光似乎突然間就心有所悟。 他拎著東西往前走了幾步,勾著頭往門里一瞧。 果然看到姜遙淺也是滿臉冷色地站在屋里。 孫小光前瞧瞧, 再后瞧瞧,最后還是開口先問著姜遙淺:“姐,你跟哥......你們倆吵架了?” 能讓他哥這么吃癟不爽還得好好忍著的,估計也只有他姐有這個能耐了。 屋里的姜遙淺沉默著,表情還是僵冷的,最后在孫小光八卦不已的視線中終于輕輕地?fù)u了下頭,走進房間,關(guān)上門。 “咔”的一聲,并不重。 后頭的解遇卻似乎聽到了。 他也沒回頭,只是微微偏側(cè)了一下身體,就一點,然后抬腳就走。 干脆又利落。 等孫小光再回過頭看去解遇的時候,連他的影子都沒能看著。 孫小光跟羅梅相互對瞧一眼。 兩人心里同時想著:看來這次的架吵得還不小啊。 房間里的姜遙淺低著頭,她的身體貼抵在門上,整個人的背向前彎曲著,像是正被什么沉沉壓著疲憊不堪了的樣子。 外面的風(fēng)依舊夾著雨不斷地往房間里刮著,窗戶半開,雨點吧嗒吧嗒地直往地板上落。 被雨打濕了的窗簾有些沉重地不停半揚、墜下、再揚起,窗臺上的那只打火機已經(jīng)被風(fēng)刮倒,正斜卡在窗角上,一截被摁得皺巴巴的煙蒂在風(fēng)雨里滾來又滾去,很快就到了窗沿邊,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姜遙淺慢慢抬起手,摸到墻壁上的開關(guān),然后關(guān)掉燈。 屋子里瞬間就暗了下來。 她直起身體,走到窗戶前,在離得半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伸出手關(guān)上窗戶。 她沒有往下看,一眼都沒有,只是轉(zhuǎn)過身時后退一步,再順著墻壁一點一點地滑下來。 在黑暗的房間里,睜著眼看著虛空處,臉上終于一點一點地露出茫然懷疑。 她是不是真的看起來有那么糟糕? 糟糕到,讓人輕易地就能看穿,再到令人無法克制。 最終失控。 她不知道。 明明沒有多少情緒的,只是有些太突然而已。 像每次那樣,毫無防備的,平靜的心猛地被卷起一層風(fēng)浪,再猝不及防地失重撞落下來。 如同面臨著一場沉默無聲的海嘯。 卻又真的沒有多少感覺。 人在那時好像是遲鈍的,神經(jīng)元與反射弧仿佛都開啟了自我保護,什么事都后知后覺了一般。 就像現(xiàn)在,到了現(xiàn)在,她似乎才感覺到了那種讓人有些難以喘息的窒悶堵慌,還有寒涼。 多么失望。 明明她那么那么的努力。 怎么還是依舊這么糟糕。 ...... 解遇走到樓下。 陸林野依舊站在原地,在唰唰的雨點里微仰著頭看著樓上,然后再低下,朝他看過來。 “解遇。” 他準(zhǔn)確而清晰地叫出了解遇的名字。 信嗎?這是同班了三年,他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如果說陸林野是從那時剛剛釋放天性的少年變成了現(xiàn)在成熟又克制的男人。 那么解遇,幾乎就變化得讓人毫不意外。 解遇是高一開學(xué)一個星期后,被校長親自帶進的十八班。 那時秋老虎將將剩下一個尾巴尖,下午的第一節(jié) 課已經(jīng)上了一半。 講臺上,年輕的語文老師正捧著書講著課,頭頂?shù)乃膫€吊扇搖搖晃晃地吹著風(fēng),下面熱燥的空氣被吹得滾過來又滾過去,悶得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班級里早已經(jīng)趴下了一大半的人,剩下的零零散散的一小半也在強撐著隨著上方的吊扇點頭晃腦。 解遇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了班級。 才十六歲的少年,個子就已經(jīng)長得比旁邊的校長還高出了一個頭,身材瘦削撥長,肩膀上搭著一個癟癟的黑書包,低著頭,垂著眼,發(fā)尖錯落凌亂地搭在眼皮上方,黑眉形狀鋒利,中間有一道剛剛結(jié)痂的傷口,臉上也有著未消的青紫傷痕。 全身上下就透露著三個字——壞學(xué)生。 也是,好學(xué)生也不會進成績墊底的十八班了。 班級里先是醒來一兩個人,你推我,我再推你,沒一會兒就全都迷瞪瞪地盯著講臺旁邊站著的少年。 校長掃視了一圈班里,最后讓解遇坐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 少年低著頭走過去。 腿很長,走路十分快,身體卷帶著一陣風(fēng)過去,從頭到尾眼皮就沒抬過一下。 漠然乖戾,仿佛誰都不放在眼里。 他走到那個座位旁,把書包甩在桌上,勾著腳撥開凳子坐下,之后就一直微弓了一些背地低著頭,露出來的脊骨十分有力地向上凸頂著。 語文老師被校長叫出去,兩人正站在外面小聲地說著什么。 班級里慢慢響起了一陣陣的竊竊私語聲,一道道視線不停地瞅著這個新來的少年。 坐在解遇旁邊位置上的是一個女同學(xué),而且還是十八班的班花,她才剛睡醒,手里正拿著小鏡子撥著額前的劉海,撥了一會,終于發(fā)現(xiàn)旁邊多了一個人。 她的眼神從下到上慢慢落在旁邊同桌的臉上。 還未完全蛻變的少年,沉默地低著頭,下顎勾著鋒刃一樣的側(cè)弧,半邊臉看不出多少傷,鼻骨尤為筆直硬挺,才這個年齡喉結(jié)就已經(jīng)十分凸顯,此刻渾身透著股陰潮冷漠的氣息。 他的上身穿著一件黑色t恤,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下擺被刮了一道破口子,沾著些灰撲撲的印子,衣服鞋子都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是質(zhì)感跟款式卻明顯不普通。 這種具有神秘氣息又十分帥氣有個性的少年簡直瞬間就能把人吸引住。 班花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溜了兩趟,終于小聲開口問著:“喂,你叫什么名字???” 等了幾秒,沒聲。 班花以為少年沒聽到,壓低了頭,伏著身體,側(cè)過來聲音高了一些又問一遍:“喂,新同桌,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的雙眼眨巴眨巴的,顯然是對這個新同桌很感興趣。 人都是視覺動物,哪怕察覺到美麗的事物多數(shù)會像帶刺的玫瑰藏著若有若無的危險,卻依舊被吸引得忍不住想去探究靠近。 旁邊的人還是沒回話。 前兩排的同學(xué)也都轉(zhuǎn)過來半邊身體偷瞧著這邊。 班花碰了冷釘子依舊熱情不減,繼續(xù)興致勃勃著:“欸,新同桌,有必要這么耍酷嗎?我們來聊聊嘛?!?/br> “你怎么會被校長帶過來?。俊?/br> “你是轉(zhuǎn)學(xué)生嗎?現(xiàn)在才過來是不是在別的學(xué)校打架被開除了?” “你——” “刺啦!” 安靜的教室里,猛地發(fā)出一道桌椅摩擦地板的刺耳聲音。 單人桌椅直接被向后拉出一個空位,桌子歪著,又被猛的一下拽正。 砰砰又咚咚的。 聲音巨響,十分震人。 班級里的竊竊私語聲立刻全都停下了,氣氛突然就緊滯凝繃,連熱燥的空氣似乎都流動得緩慢了下來。 四周一片靜若寒蟬。 連外面說著話的校長都停下來往教室看了一眼。 那個少年終于抬起眼,薄薄的眼皮向上勒著,露出他的眼神。 漆黑,陰森,充滿著戾氣,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 后來班花很快要求調(diào)了位置。 不過發(fā)現(xiàn)調(diào)不調(diào)位置似乎沒什么差別,這個充滿了神秘感又脾氣很差的同學(xué)一學(xué)期過去了就沒再出現(xiàn)過第二次。 陸林野盯著解遇,看著他臉上的傷,還有那依舊凌厲的眉眼,開口:“這么多年你好像沒怎么變?!?/br> 解遇本來不想理,卻因為陸林野的下一句話停下。 “你應(yīng)該認(rèn)識我,也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吧?!?/br> 解遇轉(zhuǎn)過身,看著陸林野。 陸林野回看望著他。 時光像是齒輪上唰啦啦地拉展開的厚重膠片,一幀一幀的畫面從眼前飛速而過,再倒退流淌到曾經(jīng)的青蔥歲月。 那個經(jīng)常神出鬼沒地從圍墻上一翻而下的孤僻身影。 還有頭頂那密密繁盛的樹葉空隙里,猛然對上他的冷漠視線。 寥寥幾次,連話都沒說過一句,就能在你的記憶中留下濃墨重彩。 解遇沒有否認(rèn)。 像是某種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