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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的愛情 第140節(jié)

    不是不愛我嗎?

    那你現(xiàn)在難過什么?

    而我不愛你的樣子,你是否受得了?

    前面拿了小費的司機也不催,十分耐心地等著。

    姜遙淺站了有多久,他就看了有多久。

    最后解遇終于收回眼神,閉上眼對前面的司機道:“去機場?!?/br>
    沒事,他等得起。

    *

    年前解遇又來了一趟溪海。

    那個肇事司機終于被逮捕歸案了。

    這還是一個有案底的,上一次也是撞死了人,而且很巧的是,那個人就是廖麻子。

    這個人一開始嘴很硬,抗了幾天,后來還是被拷問了出來。

    竟是買兇殺人!還牽出了好幾年的一件事。

    原來當(dāng)年沈媱出的事不止跟王三與廖麻子有關(guān),還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叫劉文清,名字文雅,長得也文質(zhì)彬彬的,被逮捕時,她老婆抱著孩子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

    劉文清是沈媱的大學(xué)同學(xué),還是她的追求者,雖然他家里挺有錢,也算一個小富二代,但是沈媱卻對他完全不感冒,一心撲在已婚的解嶼蹊身上。

    后來有一次他去酒吧借酒澆愁,遇上了廖麻子。

    廖麻子之前就經(jīng)常找買醉的人聊天蹭些酒喝,喝著喝著,劉文清就把自己心里的郁悶全都吐了出來。

    廖麻子聽了心思一轉(zhuǎn),就說他有方法讓他心想事成。

    之后就是劉文清約沈媱去酒吧后的事了。

    本來這件事在沈媱死了后事情就結(jié)束了,結(jié)果沒想到廖麻子之前看到劉文清的穿著打扮還起了貪財?shù)男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錄了像,后來靠著這個把柄訛了劉文清不少錢。

    幾次過后劉文清終于被逼得起了殺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花錢找人撞死了他,最后當(dāng)作一場交通事故處理。

    至于王三,要不是后來他回去老家,又去了廖麻子的家,讓他起了疑心,他也不會再次挺而走險......

    劉文清跟被雇的那個人數(shù)罪并罰,都是死刑立即執(zhí)行。

    ......

    寧濰的一個墓園里。

    解遇取下脖子里戴的骨墜,去掉繩扣,然后把墓地的石板打開,把骨墜放進骨灰,再蓋上。

    做完這一切,他默默地拿出打火機,把那張打印出來的新聞報道在墓碑前點燃。

    紙張很快就燃燒起來,火苗飄擺,幾秒內(nèi)就成了灰燼。

    這么一張薄薄的紙卻承載著好幾條的人命。

    解遇的母親蔣晚伸手撫摸了幾下墓碑上英俊含笑的男人,有些傷感地開口:“嶼蹊,你這下可以安心睡下了吧?”

    或許你是對的。

    那年沈媱出事后,地痞無賴一樣的沈父,各種鬧事,說是為女兒討回公道,其實就是為了要錢。

    哪怕沒有確實證據(jù),輿論還是很快瘋狂發(fā)酵,之后解嶼蹊直接被停職,她公司的股票也受到不小影響。

    這些她都還可以忍受。

    可當(dāng)蔣晚看到原本明朗精致的兒子越來越陰郁沉默,身上還時常出現(xiàn)一些傷痕時,她終于再也忍不住了。

    她最終還是背著解嶼蹊給了沈父他們很大一筆錢,想要盡快打發(fā)掉他們。

    很快這件事就被解嶼蹊知道了,平時溫文爾雅的人第一次發(fā)了很大的火。

    他說:“蔣晚,我就是死,都不可能去擔(dān)負這種污名,讓我們的兒子一輩子走出去都要被人恥笑,你這樣做就是在變相地承認(rèn),而且還是在助紂為虐,是要放過真正的惡人!”

    蔣晚明白這個道理,可她也不想家人再受傷害,她只想盡快破財消財,然后恢復(fù)到以前平靜的生活。

    可惜破財?shù)降讻]有消災(zāi)。

    因為長時間的輿論壓力導(dǎo)致失眠的解嶼蹊在一次夜晚出去散步后再也沒回來。

    他被一輛渣土車卷進了車底,不知道是因為下過雨路比較滑還是車輛超載,龐大沉重的渣土車卷著人開過去好遠一段路才停下。

    好多人聚攏過來唏噓,什么“根本看不出人形啦?!?,“都碾成rou泥了?!?/br>
    現(xiàn)場確實太過慘烈、觸目驚心。

    蔣晚跟解遇趕到時,她只看了一眼,當(dāng)場就暈了過去。

    后來還是那個年少的解遇留了下來,脫下身上的衣服,把他平日里尊敬愛戴的父親一點一點地撿起來。

    解嶼蹊的喪事過后,蔣晚本來是想帶著解遇一起去國外,離開這個傷心地,可是解遇卻怎么都不愿意,他把解嶼蹊的一根碎指頭找人做成了骨墜,一直戴在身上。

    他還記著他父親的話,他想讓他的父親有一天能夠沉冤昭雪。

    “嶼蹊,你如果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br>
    “你清白了。”

    后來聽說有人一直在以解嶼蹊的名義對孤兒以及貧困兒童進行資助,每年還會提供很多次無償?shù)姆稍?/br>
    之后一年又一年,一直沒斷過。

    *

    快過年的時候,姜遙淺還沒確定要回埠城。

    丁蕓忍不住打過來電話,估計是猜到她可能是要去解遇那邊,雖然心里不太高興,還是忍不住對她叮囑了很多東西。

    姜遙淺也沒解釋,因為她確實要去一趟寧濰。

    她只是......想去看看真正的大雪到底是什么樣。

    做好決定后,她很快就買了車票。

    坐了整整十個小時的動車姜遙淺才終于到了寧濰。

    她非常幸運,一到寧濰就趕上一場大雪。

    原來雪花真的可以像密集的棉花絮一樣,紛紛灑灑地飄落下來的。

    她伸出手,讓雪花飄落在手心上,再慢慢融化成水。

    她這副新奇的樣子還惹來不少善意的笑與目光。

    大概是她一看就是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外鄉(xiāng)人。

    沒多久,姜遙淺就落得滿頭滿身的雪花。

    她靜靜地站在滿天白雪下,好像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卻依舊覺得少了什么。

    后來她看著紛紛的雪花落在過往行人的身上,終于慢慢明白了過來。

    一人賞雪,怎可共白頭?

    她不是想看雪,而是想見他而已。

    同一時間,解遇卻在溪海。

    他沒告訴孫小光他過來,也沒去找他,只是自己去了以前住的地方,手往一個欄桿上一撐,然后坐在上面慢悠悠地晃著腿,他抬頭望天,瞇著眼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

    這兩個人,各自換了個地,一人看雪,一人望天,沒有半點默契。

    *

    孫小光終于終于終于等到了羅梅要提前出獄的消息,整個人激動得不行。

    這天他早早穿好西裝打好領(lǐng)帶,腳上的黑皮鞋也擦得錚亮,然后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啊等,終于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從里面出來了。

    其實孫小光沒見到羅梅之前做了很多心理準(zhǔn)備,結(jié)果等人出來,發(fā)現(xiàn)羅梅除了頭發(fā)被剪短了,不僅沒瘦一點,臉上還挺白挺有rou的。

    孫小光憋了半天的眼淚愣是沒掉下來。

    “我去,這、這沒瘦啊......家里我還燉了好幾鍋rou呢?!?/br>
    就等著把她指定瘦了的rou一口氣給補回來。

    現(xiàn)在這、這......

    羅梅走出來站到孫小光跟前,抿唇淺笑著開口叫他:“小光?!?/br>
    就這一聲,孫小光一下子就不行了。

    “欸,媳婦?!?/br>
    他答應(yīng)一聲,再也憋不住,猛地上去就抱住人,狠狠地把人揉進懷里,眼淚到底還是沒憋住,直往外飆。

    回來了,終于回來了。

    這個深夜里解遇突然接到了孫小光的電話。

    他應(yīng)該是在洗手間,里面有水聲在不停地響著。

    孫小光在嘩啦啦的水聲里死死地壓低著聲音,里面已經(jīng)有了克制不住的哭音:“你說她怎么做到的?身上那么瘦,怎么臉上還能長rou?”

    他像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一遍一遍地問著:“你說這是怎么做到的?”

    “她現(xiàn)在話都少了,她在里頭肯定挨誰欺負了,要讓我知道——”

    “孫小光!”

    解遇打斷他,嚴(yán)肅又認(rèn)真道:“人出來了就好好過。”

    “慢慢就好了。”

    孫小光哭了一陣,情緒終于好轉(zhuǎn)一些,他道:“我知道,我就憋不住說說,其實我打電話來就是想跟你顯擺一下?!?/br>
    他清了清發(fā)啞的嗓子,有些得意道:“我有老婆,你沒有。”

    解遇:“.....滾!”

    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