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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璃驀地臉就漲紅,一掃平日大家閨秀的端莊,面色嬌羞,眼波動人,在燈影重重下顯得美麗可愛。 顧回風也深情回望著祝璃,二人之間的眼神膠著,周圍的人都投去艷羨的目光。 醉醺醺的羅依依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她撮合完主角鴛鴦就轉(zhuǎn)頭去找薛洛,薛洛一臉陰沉,臉上結(jié)了寒霜一樣,殺氣騰騰地把眼神從主角交疊的手上轉(zhuǎn)移到羅依依的臉上。 “薛洛,你怎么不高興啊?”依依扯住他的領(lǐng)子,踮起腳和他對視,“你眼睛里有個我誒!” 薛洛被她的突襲嚇到,慌忙后退兩步。 羅依依不依不饒又進了兩步,把距離再度拉近:“薛洛,你跑什么?” “羅依依!”薛洛極力克制怒氣,揪著人就往外走。 “干什么呀!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依依掙開薛洛,蹲到地上開始耍賴,說什么也不肯再走。 薛洛站定看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大小姐,不規(guī)矩不守禮,說話粗魯又蠻橫,一頓飯能吃三碗...... 羅依依迷迷瞪瞪地抬頭,看見薛洛居高臨下地俯視自己,頓時不滿起來:“你也給我蹲下來!” 薛洛猝不及防被扯下,被強迫著與羅依依四目相對,他深吸一口氣:“羅依依你有完沒完!” 依依愣了愣,之前的委屈全部涌上心頭,她眨眨眼一滴淚滑下,第二滴、第三滴...... 薛洛手足無措地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一開始還是小聲的嗚咽,到最后變成了嚎啕大哭,羅依依眼淚奔涌而出,很快就打濕臉頰,她拉起薛洛衣角,憤憤擦了一把眼淚鼻涕,又無知無畏地放聲大哭起來。 瘋女人! 薛洛徹底黑了臉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要走,卻突然被抱住大腿。 羅依依像掛件掛在他腿上,昂著頭可憐巴巴央求道:“你別丟下我,我不認識路?!闭f罷又把臉在褲腿狠狠抹了一下。 薛洛怔了怔蹲下來,撥開羅依依亂抓的手,扶住她肩膀,眼里閃過偏執(zhí)的光:“羅依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心底幽暗蔓延,懷中短劍出鞘,在夜里的閃著刺眼的光,薛洛揪住女孩單薄的領(lǐng)子,忽然感覺到一陣毀滅的快感,他把短劍靠近依依的臉,上下描摹著,“羅依依——” “薛洛,你快收起來,會傷到自己的”羅依依抓住劍鞘就要把劍收回去。 “你會疼的?!彼髦鴾I補充道。 *** “夫人,夜深了,奴婢服侍您睡吧?!?/br> 屋內(nèi)燭光閃爍,在窗上投下一紙清瘦剪影,花園里的花開得很好,一朵勝似一朵嬌艷。 透過窗子,陳氏的目光落在一株已經(jīng)敗了的薔薇上,滿園生機勃勃爭奇斗艷中里只有它格格不入。 原來它也曾同每一株花一般鮮活地美麗過。 “已經(jīng)夜深了嗎?”她喃喃道。 “夫人,我半個時辰前就已經(jīng)提醒過您了!” “是嗎?”又是一句有氣無力地嘆息。 老爺半年都來不了主母屋中一次,十二姨娘房里的二等丫鬟都能對自己指手畫腳,真是憋屈! 丫鬟站在一旁有些不耐煩,不愿再和她答話,就直直地站在那兒,冷眼看著這座里正府的正頭主母。 “你怎么和夫人說話的!下去!” 年老的嬤嬤斥退了丫鬟,給陳氏披上一件披風,細聲勸慰道“小姐——你這是何必呢?” 挨著主母屋子,隔壁新建的園子里傳來震天的歡呼,喜慶的大紅色照亮了半邊天。 陳氏又剪了一段燭花,攏了攏頭發(fā),發(fā)絲枯黃,夾雜著幾絲細碎的銀色,她的手也爬上了皺紋,有些粗糙,她剪下分叉的發(fā)尾,那對眼距極近的瞳孔驟然收縮:“青春,總是很短暫的?!?/br> *** 紅玉端坐在床邊,大紅色層疊的紗帳如紅云,里正一身酒氣闖進來,“嘿嘿”笑了一聲挑起蓋頭,露出下面低眉垂眼的嬌容。 里正滿意極了,肥胖的身軀貼近紅玉,欺身便要壓上去。 “誒,”紅玉食指輕輕按在里正的唇上,媚眼如絲嬌嗔道:“老爺,你急什么,還未喝合巹酒呢?!?/br> 里正身子酥了一半,魂也幾乎被勾走了,癡癡地望著紅玉拿起酒杯,把其中酒液一飲而盡。 一、二、三! 里正倒下,跌進柔軟的褥子里,臉上的橫rou也跟著抖了幾抖。 紅玉揚起下巴,對著黑暗輕柔笑道:“下一個,你準備好了嗎? 第17章 戲臺(11) 紅玉愛穿艷色,緋色的薄紗中纖細的腰肢若隱若現(xiàn),發(fā)間別著剛從園中摘下的一支紅芍,與她一身媚骨天成。 她微微福了福身子:“紅玉給大娘子請安。” 紅玉沒有學過禮儀,請安做得嬌嬌軟軟的,像是春日里搖擺的柳條。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戲子居然敢日上三竿再來請安,你可有把主母放在眼里?!”年老的嬤嬤激動起來,臉上的溝壑都散發(fā)著不滿。 陳氏盯著她嬌艷的臉,突然淡淡地笑了起來,她起身用枯瘦的指節(jié)扶起紅玉,“秦姑不必苛責她,紅玉剛?cè)腴T,還不懂府里的規(guī)矩,慢慢學就是?!?/br> 紅玉似乎是沒有料到陳氏的寬容,頓了頓又笑靨如花:“多謝大娘子體諒,昨日老爺實在纏人,紅玉也是沒有辦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