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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珞不明白這個名字有何奇怪,便點了點頭。 蘇蕪又讓他示范是哪兩個字后,不再多言,回身坐在琴凳上。 見少女沉肩墜肘,纖纖十指抬起,欲撥琴弦,離珞補充道, “雀靈早已閑置多年。會長死后,琴譜也逐漸失傳,協(xié)會少有人會彈奏真正的古琴,后來改造過的古琴面世,古琴就更沒市場了?!?/br> 蘇蕪頷首,十指輕輕地落到琴身,順著七弦撥了幾聲。 清越的琴音間,少女輕靈的嗓音響起, “你叫雀靈嗎?真是個好名字?!?/br> 離珞cao作著輪椅,離蘇蕪近了點,聽著許久不曾響起的琴音,微微恍神。 雀靈很開心呢。 他本就是愛琴之人,不然也不會如此年輕便成為協(xié)會副會長,這次任務(wù),他也是真切地想和這位深諳古文化的蘇蕪殿下學(xué)習(xí),才特意向會長請命的。 縱使此刻只聽見蘇蕪隨手撥動的一下,離珞心中便有了底,這次定是不虛此行。 看著手下的古琴,蘇蕪微微放空思緒,想起了她在另一個時空最愛的一把琴,“卻翎”。 卻翎的名字是她取的,穿越過來后卻又遇見一把“雀靈”。 當(dāng)真是緣分。 想起前世的“卻翎”,蘇蕪微微惆悵,心隨意動,十指撥動,便彈奏了一曲《陽關(guān)三疊》。 蘇蕪雙眼輕闔,心中嘆道。 謹以此曲贈你,我的朋友卻翎。 古樸的琴音在客廳響起,其他幾人都不敢再動,生怕驚擾了少女。 離珞離蘇蕪最近,此刻早已順著心意閉上雙眼,細細品味著少女的琴音。 遠處尹黎正巧取了下午茶回來,遠遠地聽到琴音,不知想到了什么,快步向客廳走去。 當(dāng)然,他也沒忘了手中的點心。 尹黎將點心放在客廳外的花架上,自己變成原型,邁著rou墊輕巧地走進去,窩在沙發(fā)上,歪著頭聽少女的琴音。 慢慢地,客廳眾人皆閉上了雙眼。 許久,最后一個樂符消散在空中,客廳卻似還環(huán)繞著樂聲般,纏繞著眾人不愿離開。 蘇蕪彈完一曲,抒發(fā)完內(nèi)心的思緒,感覺格外輕松,睜開眼,便見客廳幾人俱閉著雙眼,在沙發(fā)上仿佛睡著了般。 她遲疑地出聲, “你們怎么了?” 顧珩率先睜眼,恍惚了下,便快步走向蘇蕪,想來個大大的擁抱, “嗚嗚嗚,殿下,你彈得太好聽了!就是我有億點點難過QAQ” 蘇蕪見一個眼眶含淚的男人向自己走來,面龐皎皎如玉,是她見過容顏最盛的青年。 此般相貌,在她的前世也能稱得上一聲“看殺”了。 若說離珞周身氣度最似前世的公子之風(fēng),那么面前這人的相貌,便是時人推介的玉面兒郎。 聽出這聲音是尹黎侄兒的,蘇蕪并不驚訝。 但她畢竟和此人不算太熟,對這面孔也沒印象,便輕輕旋身避開了。 與此同時,沙發(fā)上傳來聲輕輕的“嗷嗚”。 二人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尹黎也醒了。 顧珩立刻回神,止住身子,心虛地摸摸鼻子,鼓了鼓膽子,繼續(xù)對蘇蕪道, “殿下,我剛才真的差點哭了!我感覺好像沉溺在一場夢中,看見我交了好朋友,又和他說了再見,我真的好想他嗚嗚嗚...” 沈燊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顧兄,我做了與你相似之夢,但我卻并無悲痛之感,山水遼闊,我們總有再見之時。” 沈燊還沒完全脫離夢境影響,說出口的話也不由文縐縐的。 就在這時,武辛也來湊熱鬧了。 男人摸了摸頭,憨笑道, “我倒沒想那么多,不過我腦子感覺好舒服?!?/br> 幾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腦海確實一片清明。 但他們也算有經(jīng)驗了,很快明白這是精神暴動值下降的表現(xiàn)。 都不需要去測試了。 但是離珞提出了疑問, “各位,我沒聽過蘇蕪殿下的演唱會,但是看星網(wǎng)上有人說,似乎聽完后會睡覺?睡得越久治愈效果越好?!?/br> 怎么他們幾人都沒睡多久呢? 尹黎難得地解釋道, “殿下專門彈的琴音,聽眾也少,治愈效果肯定比演唱會更好,或許這樣,降低精神暴動值便不再需要睡眠這個條件了?!?/br> 之前演唱會時有5000個聽眾,蘇蕪精神力再高,也沒法直接進入每個人的腦子晃一圈,因此只留下淺淺的精神波動,通過睡眠,讓這波動變成觸手在意識海里走一圈,達到治愈效果。 而這次人少,蘇蕪的精神觸手完全有余力進入每一個人的意識海,他們自然不需要再睡一覺了。 眾人恍然大悟。 尹黎挑下沙發(fā),蹭蹭蘇蕪的腿,內(nèi)心有些擔(dān)憂。 殿下是在思念誰嗎? 不然為何有此琴音。 思念如絲,附之于音。 她的過去,他終究是缺席的。 但他堅信,她的未來有他。 . 離珞因著學(xué)習(xí)交流這個目的,便在蘇蕪這處多住了些日子。 那天見識過蘇蕪殿下的琴藝后,他升起了深深的向?qū)W之心,試探性地提了一下后,殿下竟真的愿意教他。 要知道,帝國許多樂譜失傳,不單單因為民眾對其興趣寥寥,也是由于帝國獸人性子強悍,很少有人耐得下心去教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