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但時夏表現(xiàn)得相當鎮(zhèn)定,鎮(zhèn)定到找不出一絲破綻。 “家里最近在搬家,有很多陌生人進進出出,太亂了。我怕把這些重要的東西放在家里,會弄丟?!?/br> 她這樣說,楊潔突然想起來之前她說父母的事情。 既然提到了搬家,她自然猜測時家父母可能是分開了。 真是難為時夏,明明才十八歲,不僅要承受父母分開的壓力,還要專心備考。幸好最后的結果令人欣慰。 思及此,楊潔很痛快地答應了她?!靶?,那這些老師就先幫你保管。我會放到學校的保險柜里,等你處理好家里的事情,再來拿?!?/br> 時夏感激不已,鞠躬致謝,“謝謝您楊老師,這三年,您幫了我太多了?!?/br> 楊潔確實感慨,從高一入校,到現(xiàn)在高三,她是一步步看著時夏成長為如今令全校都驕傲的樣子。 她慈愛地拍拍她的手臂,感嘆道:“不說謝謝,我當老師三十年,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你們一個個都成才成人?!?/br> 對楊潔,不管旁人說她勢力也好,偏心也罷,時夏始終是感激的。 正因為有這些能從心里肯定她、幫助她的老師,她才一直覺得學校是個比家里安全百倍的地方。 雖然到G大讀書已經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但未免這一切被葉蘭提早發(fā)現(xiàn),她會鬧得不可開交,時夏準備到走之前,都暫時不告訴她。 尤其最近,時夏發(fā)現(xiàn)時昭回來過。 那天放學,她回家比平時早了十幾分鐘。 葉蘭在收拾她的房間。 時夏當即便覺不對,葉蘭從離婚開始,就沒再碰過家務。 她找的理由是時佑進來玩了會兒,把她房間弄亂了,她順手收拾。 但時夏很敏感地在房間里聞到了煙味。 在這個家里,會抽煙的人除了時茂就只有時昭。 正享受著齊人之福的時茂是絕不可能到他們這來的,即便來了也不會進她的房間。 只剩下時昭,也只有他有理由來翻她的房間。 他一定在找什么。 時夏心中鎖定了目標,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 她把房間從里到外都檢查了一遍,沒丟什么東西。 也幸好,她沒有將什么重要的東西放在家里。 聯(lián)想到之前葉蘭三番兩次提出要她身份證的事情,時夏越發(fā)覺得奇怪。 她心里有了點猜測,但不敢確定。 她給遲讓打了個電話,開口就問:“時昭最近有沒有消息?” 遲讓那頭很安靜,不知道在哪。 他坦誠地告訴時夏,“他來找過我。就昨天?!?/br> “找你?!”時夏一驚,“他找你做什么?” 遲讓頓了頓,“一兩句說不清,你在家?我去接你吧,見面說?!?/br> 時夏沒猶豫:“好?!?/br> 掛電話之前,遲讓又說:“把你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出來?!?/br> 時夏一怔,心漸漸沉下去,“好?!?/br> 第22章 眠 “我們是絕配?!?/br> 自從上次時昭被齊飛他們幾個老板聯(lián)手教訓了一次之后, 他很久沒有在南河北街露面。 上一次看見他還是九月,他突然出現(xiàn)在QR,到處找人, 不知道在找誰。 齊飛讓人打聽了一下, 還沒得到什么結果,時昭又消失了一段時間。 這一次再出現(xiàn), 他直接找上了遲讓。 他像是提前就知道遲讓在哪,進來就直接把他給堵在吧臺旁邊, 張口就要五十萬。 遲讓笑了,問他憑什么。 時昭也不遮掩, 直接說你不給,時夏也會給。 他給遲讓一周時間準備錢, 然后留下一張借貸協(xié)議, 相當嚇人的利率。 時夏握著那張紙,看見借款人上面葉蘭的名字,五指不斷收緊, 直到將紙張邊緣都抓出了折痕,遲讓才從她手里抽走那份協(xié)議。 他一邊將那份協(xié)議交給吧臺后的調酒師, 一邊說:“你媽心挺大,時昭說什么她都信,這種利率她也敢簽?!?/br> 先不說這五十萬本金她拿不拿得出來,只說這些利息滾在一塊,那就是個天文數(shù)字。 葉蘭學歷不高, 好歹也是高中畢業(yè),她不可能算不明白這筆賬。就算她算不明白,時昭也很明白。 把家里剩下兩個姓時的和葉蘭綁在一起賣了都還不起這筆錢。 時夏總算明白那天葉蘭回家到底在找什么,她為什么要找她要身份證。 原來是為了這個。 如果她把身份證給出去了, 那今天這份借款協(xié)議上的名字就是她時夏自己。 遲讓吸了口煙,白色的煙霧從他唇邊緩緩溢出,“老實說,那天我接到你媽電話的時候就想到這個結果了。只不過我以為他要不到你的就會罷手,確實忘了你們家還有個人。” 時夏眼波微動,看向他。 他難得當著她的面抽煙,細長的白色煙卷在他手里更像個高級的裝飾品,裊裊煙霧騰起,味道并不像普通的那樣嗆人。 他比誰都敏感。 怪不得那天他要留下她的復印件做紀念,他早就知道了。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時夏問。 遲讓修長的食指在煙身上點了點,煙灰落進透明的煙缸里,哧的溶進水里,“這種掃興的事,你遲早會發(fā)現(xiàn),還用我說?” 確實。 這件事,很掃興。非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