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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成為亡國之君后(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80)

分卷(80)

    隨著畢萱和季培的各種爆破,河道又重新暢流起來,洪澇漸漸退去,重建河安的任務(wù)擺在眼前,等到五六日以后,流民們各自被分派了任務(wù),開始了修整農(nóng)田、清理道路、重建房屋等活計。

    第85章 默契 可緩緩歸矣

    這段時間, 季琛格外勤快,把政事全部都處理完了,還將未來十來日的安排也提前寫好, 仿佛要做一個勤勉的好皇帝。

    但是, 關(guān)于河安縣的那一塊, 季琛始終沒有批閱,衛(wèi)史官看在眼底, 以為陛下還在思忖這一年河安縣要怎么安排, 所以也不多言,只是記下這一點。

    第二日,記錄帝王起居注的衛(wèi)史官早早就來接班了, 他每一日都饒有興致打量周圍的人或者事情,將其記錄在冊, 新帝登基不過一年時間,他記錄的冊子已經(jīng)快趕上先帝三十余年的記錄厚度。

    作為不會怎么被掃到臺風(fēng)尾的官員, 衛(wèi)史官明面上不說,暗地里日常吃瓜看戲, 恨不得事情再鬧大點,折騰出更大的場面來才好。

    比如說最近,夏國使臣到來以后。

    一開始,夏國使臣追著陛下跑,希望陛下能勤政、愛民如子,現(xiàn)在換成了夏國使臣四處跑, 陛下逮著夏國使者薅羊毛, 哪里困難就把他們?nèi)尤ツ睦? 天天找他們聊天, 已經(jīng)把夏國的情報給扒的干干凈凈。

    甭管夏國的使臣們樂不樂意, 至少眼見著陛下沒事做的時候就跑去折騰他們,朝臣還是挺樂意的。

    但是今天,衛(wèi)史官先是去了書房,沒見到陛下,于是又去了琉光殿,陛下最近愛在這里賞景,結(jié)果又沒找到人。

    來來往往轉(zhuǎn)了一圈,史官沒辦法,拉住一個小太監(jiān)詢問道:你可知陛下在哪?

    小太監(jiān)連忙回道:奴沒見到陛下前來這里,大人若要詢問,不如還是去找辛公公吧。奴等身份低微,哪里能得知陛下的行蹤。

    衛(wèi)史官一拍腦袋,也覺得自己有些犯傻,于是又去找辛公公在哪,結(jié)果辛公公大驚失色,只是表情有些過于夸張,奴也不知道陛下在哪,還以為史官跟著陛下呢。

    衛(wèi)史官一臉愕然,他當(dāng)然沒跟???

    衛(wèi)史官顧不上許多,不免擔(dān)憂,不如我等先找一找陛下在哪?若是無人跟隨陛下,怕是無人伺候。

    辛公公哭喪著臉,是啊,陛下昨日還交代我,說是未時一刻去叫秦大人來議事,說是有要事相商。

    兩人再交流幾句,各自吩咐人開始尋找陛下的行蹤,卻怎么也找不到人在哪。

    衛(wèi)史官臉色發(fā)白,站在御書房的書案旁,莫非,莫非陛下遇到了jian人!

    辛公公也跟著抹淚,大人,我等可該如何是好?

    只是在背對其余人的地方,辛公公努力擠眉弄眼,對著衛(wèi)史官努力使眼色。

    衛(wèi)史官剛想說點什么,忽然間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生姜味,他抬頭一看,只見辛公公拿著帕子一抹,眼淚嘩啦啦直流,嘴里還在喃喃自語,嗚嗚嗚,陛下啊,陛下!

    衛(wèi)史官:

    他沒能忍住,略帶嫌棄往后退了一步,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皇宮的防守何時松懈到了這個地步?辛公公有這么不中用了?

    衛(wèi)史官這一退,剛好就撞到了書案上,一本話本險些不慎跌落,他連忙伸手接住,只覺書頁不夠平滑,匆匆翻閱,只見話本里某一頁被折疊了起來,做了個明顯的標(biāo)記。

    衛(wèi)史官的手微微一頓,干脆跳到了這一頁,只見一篇打油詩被圈了起來。

    辛公公故作驚訝感慨一聲,呀,這像是陛下畫出來的圓圈。

    衛(wèi)史官要是再猜不到就是白癡了,他木著臉,仔細(xì)瀏覽著這首打油詩,很快發(fā)現(xiàn),這是一首藏頭詩,每一句第一個字連起來,恰好是去見故人。

    衛(wèi)史官:

    他深吸一口氣,按住額頭暴跳的青筋,看了看四周,刻意壓低聲音,陛下出京了?去見了白琦?

    辛公公保持裝傻,一臉你說什么,我聽不懂的表情。

    衛(wèi)史官合上書頁,惡狠狠想,多日吃瓜,今天這瓜終于吃到了自己頭上,以防被追究,他大聲詢問道:按照宮廷的記錄,陛下前一刻見到的人是誰?

    辛公公立刻回答道:是夏國的使臣。

    衛(wèi)史官又不傻了,他正色道:指不定就是他們隱瞞了陛下的行蹤,走,我們先把他們抓起來,細(xì)細(xì)審問!

    辛公公干脆利落應(yīng)了下來,點了幾個小太監(jiān),你們?nèi)グ讶讼茸プ?,待會我來審問?/br>
    衛(wèi)史官也跟著眾人出門了,只是臨走前,他忍不住嘀咕一聲,藍顏禍水。

    辛公公只當(dāng)作沒聽見。

    一刻鐘后,秦勝臉色難看翻著話本,口氣不善,豈有此理!

    這話也不知道在說誰。

    被堵住嘴的五位夏國使臣對著他們怒目而視,辛公公想了想,還是挑了一個人,取下塞在他口中的抹布,只見那人大罵,你們越國才是不要臉至極,昨日還讓我們?nèi)プ鍪?,我不過是推脫了一次,你們就想卸磨殺驢??

    秦勝和衛(wèi)史官對了一個眼神,覺得還是得先把這個屎盆子扣在他們頭上,不然這事沒法處理,你老實交待,我們越國不虐待俘虜,你把我們陛下帶到哪里去了?京都里還有多少越國的探子?

    使臣越聽臉色越扭曲,最后忍不住道:我哪知道你們皇帝跑哪里去了!你當(dāng)我們樂意見他?我是倒了八輩子霉才

    辛公公見機,干脆利落又拿了那塊抹布,把他的嘴給堵上了,然后含笑對著秦勝道:這些人就是不老實,依照我看,怕是一時半會也不樂意交待,不如先餓個幾天,三天后還不交代就叫他們一天吃一頓飯,挨兩頓打。

    使臣扭頭看著辛公公,拼命掙扎著身上的繩索,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還不算虐待俘虜??

    這些越國人能不能別昧著良心說話!

    季越國人最沒有良心琛早早準(zhǔn)備了良馬,帶上五十余人,順著官道前往河安縣區(qū)域。結(jié)果還沒到河安縣,僅僅是在離河安縣距離稍有些遠的扶江縣,季琛遇見了他。

    城外人群之中,白琦正在指點安置災(zāi)民的具體舉措,季琛一隊人如此醒目,自然免不了有人過來登記身份,其中一個護衛(wèi)上前,取了一個宮中的令牌,含糊帶過情況,又與旁邊的縣官簡單交待幾句,示意他們待會離開,周圍也開始清場。

    等到白琦講完,周圍的人開始散開,季琛取下從路上折下的一朵不知名花朵,待他講完后慢吞吞扔了過去。白琦迅速伸手接過,如今的他一身青衣,簡單灑脫,身形又瘦削幾分,但精神無疑是極好的,他拿著一束花,露出了多日來最為真切的笑容。

    很快,兩人便手牽手走到了一起。

    白琦率先開口,開始絮叨自己身邊的事情:河安縣那邊一切都好,洪澇停了下去,災(zāi)民都安置妥當(dāng)了,瘟疫也止住了,只是糧食藥材消耗了不少,百姓活下來了大約九成,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畢萱他們還在那邊鎮(zhèn)守,我先沿著河道安排一番,畢竟河安要潰堤,周圍的地區(qū)也好不到哪里去,季培還在外面奔波,尤涵依舊在研究瘟疫情況,新上任的河安縣縣令倒是不錯,女官也都好,就是趙大人表示太激動,說是只要趙淑活著,做女官也好,平安就夠了。

    我,我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想你。白琦將大大小小的事情說了一遍以后,終于提到了自己。

    季琛回握住白琦的手,只覺他的手有些冰涼,我也是,所以我來見你一面。

    白琦這才意識到季琛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被沖昏的頭腦終于恢復(fù)過來,蹙眉問道:陛下何必要過來?

    來見你,總算是抽出了閑暇時刻,季琛笑吟吟道:也沒耽誤正事,正好,我也想知道,京都里還有多少夏國的探子,順手試探一番罷了。

    河安縣瘟疫隔離區(qū),尤涵結(jié)束了一天的忙碌,將藥送往各個地方,然后整理了脈案,最后一次寫下藥方,讓人去請夏國的那幾位巫醫(yī)過來。

    在一旁幫忙的太醫(yī)院吏目忙不迭應(yīng)了下來,沒過多久,他又慌慌張張跑了回來,尤大人,那些巫醫(yī)都跑了!一個人都找不見了!

    尤涵迅速抬頭,擰著眉,當(dāng)真?

    吏目狠狠點頭,他們的行李都帶走了一部分,只剩下那些不重要的包袱還在,看來是早有預(yù)謀。

    尤涵臉色微微一變,快去叫人把他們追回來,那個藥方還需要修改!現(xiàn)在的藥方是適合給貧民治理的,他們身體虛弱,必須如此,但換成了皇宮貴族,就必須再次修改劑量,不能一概而論。

    所謂對癥下藥,不外如是。

    但問題是,夏國的巫醫(yī)并不知道這一點,他們歡歡喜喜拿著藥方,迅速跑路,哪怕他們聽到了一路有人叫他們,也大都堅定著信念,堅絕不回頭,一定要第一時間把這份藥方送到夏國的皇宮去。

    巫醫(yī),巫醫(yī)!你們快回來啊,那個方子有問題,尤大人還有話和你們說。

    巫醫(yī)們躲在草叢里,低聲交流著,千萬不要相信越國人的任何話,他們說有問題,實際上肯定不會有問題,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詭計,我們都親眼看見了療效,這就是最好的方子了。

    森林里,一路上有人大聲叫嚷找人,還有人躲在陰暗的區(qū)域里小心匍匐,偶爾外面還傳來幾聲狼嚎,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大約也是這樣了。

    畢萱其實不太樂意找,橫豎這些人自己要跑,不相信越國和他們簽的協(xié)議,她能有什么辦法?

    等到天亮,所有尋找的人都疲憊著回來了,尤涵按了按眉心,還是放棄了在這件事情上面浪費人手,只覺和這些巫醫(yī)相處,她整個人都蒼老了好幾歲。

    來不及多休息,尤涵揮筆,將今天的事情寫下,拖人快馬送給白琦。

    看見信件的時候,白琦倒是不急不緩,還不忘對著季琛為尤涵解釋一二,她是太認(rèn)真,只是想著要治病救人,不懂其他事情。

    季琛也不在意,興國安|邦,到底是需要實打?qū)嵉哪苣停螞r大家一起努力,只要有這段時間供越國發(fā)展,我不覺得我們會輸。

    不知不覺,他也有了勝負(fù)欲。

    這么多人為了他的國家努力,他總不能給他們拖后腿。

    白琦淺淺一笑,方子拿走了也無妨,何況尤涵說方子大概會對不上人的癥狀,總歸來說不會死人的,也能幫夏國皇帝解了瘟疫

    頂著季琛好奇的眼神,白琦還是將未盡之語咽了下去,掩蓋了尤涵紙條中的最后一句話。

    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只是這些陰私的事情,就不必告訴季琛了,他也不想破壞自己在季琛心中的印象。

    季琛沒有多問,只是按下了手中的一封信,拿著旁邊的話本壓住,玩笑著道:今日陽光正好,我們?nèi)ビ魏珊茫?/br>
    君既邀約,敢不從命?白琦不答反問,眼中滿是盈盈的笑意,如今清風(fēng)正好,也是時候換上夏衣,再過一段時間,便是黃梅季節(jié)了。

    你也該同我一道回去了。季琛理了理白琦的發(fā)梢,牽著他的手,拉開簾子,悠閑出門閑逛。

    簡陋的居所又恢復(fù)平靜,一盞茶以后,又有人掀開簾子,跑了進來。

    季韶掃了一眼四周,也不知道二哥將給我的紙條放在了哪,這事何必瞞著白琦呢?

    季韶四處翻找,隨手掀開茶杯蓋,只見茶杯蓋下壓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調(diào)換夏國巫醫(yī)儲備藥物一事,還特意講明要用哪些藥材,吃不死人,但夏國皇帝也不會好受就是了。

    紙條上有一行小字,注明務(wù)必要瞞著陛下,也不要讓尤涵他們知道。

    季韶臉色微妙,小心翼翼將紙條放回去,又重新拿茶杯蓋好,她險些忘記了,白家原本就是制作香料的,白琦也精通制香,對藥材藥性也有幾分了解。

    嘖嘖,白琦所圖不小。

    翻來翻去,季韶終于注意到桌面明顯的話本,匆匆一番,終于找到夾在其中的紙條。

    只見上面寫著三天時間京都二十余人異動,三名朝廷官員舉止異常,多次打聽宮廷內(nèi)部小心,更有甚者往牢獄周邊行走打探,所涉及者均抄家,證據(jù)確鑿者一律誅九族

    冷淡的語氣嚴(yán)酷的手段,看來季琛是早就不滿夏國四處安插探子的手段,如今他們遠在外地,但京都如今又卷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

    而季韶要做的,就是根據(jù)這份名單,將他們的門生、故舊全部都調(diào)查一遍,但凡和夏國有牽扯的,一律處理掉。

    季韶將紙條內(nèi)容記下,又放回原處,悄悄掀開簾子躲了出去。

    陽光下,季韶隔著老遠望去,只見季琛正在白琦耳邊低聲訴說著什么,兩人的舉止相契無比。

    季韶摘下一片葉,心想,這兩人也太默契了點。

    就是夏國作為兩人默契的中心,大概率又要倒霉了。

    第86章 行賞 無法挽救的頭發(fā)

    說來慚愧, 按照季琛一開始的準(zhǔn)備,他是打算在四月左右就立后、準(zhǔn)備大婚,然而外面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如今已經(jīng)是五月初, 白琦才將將忙完, 外面也才勉強妥帖。

    季琛調(diào)用了幾個合適的人過來接手白琦的工作,已經(jīng)開始盤算起回京都的事情。

    好歹他是皇帝, 偷偷跑出來一次也差不多了, 真要待個一兩個月,內(nèi)閣的大臣們非得吐血不可,而且季琛還指望著下次再帶著白琦出游, 沒打算一次性折騰太過。

    和白琦簡單交代了兩句,依依不舍道別, 季琛又沿著原路返回,燦爛的星河下, 季琛一行人悄悄回了宮,恰好在回御書房的路上撞見了魂不守舍的秦勝。

    秦勝先是抬頭, 整個人愣住了,然后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音調(diào)忍不住上揚,話語中透著一股不可置信,陛下?

    季琛理不直氣也壯,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在外面游玩了一圈而已, 這幾天你辛苦了。

    不說還好, 一說到這里, 秦勝頓時回過神來, 他的眼神中頓時飽含殺氣, 怒視季琛。

    季琛極為坦蕩,塞給秦勝一個小禮盒,下面郡守供上來的一對核桃,送你了,走,開會去。當(dāng)然,不僅是秦勝,剩下的人也都有禮物,算是犒勞他們這段時間的辛苦。

    御書房里還點著燈,五位內(nèi)閣大臣只缺了遠在外地的白琦,其余的人坐在椅子上,看著奏折,時不時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