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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寒時當時在另一個電視臺,聽說以后,用烏蒙的形容就是,他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慘白得驚人,手腳都慌亂了,只知道讓他趕緊訂機票。聞寒時當時腦袋一片空白,空白了許久才恢復知覺,恢復以后他已經(jīng)上了飛機,飛往她所在的那座城市。 烏蒙知道他著急,趕緊聯(lián)系溫兮辭那邊的人,想問問情況怎么樣,但是溫兮辭那邊亂成一片,根本沒人能回他消息,他這邊誰都聯(lián)系不到。 烏蒙聯(lián)系不到人,找不到消息,在飛機上的兩個多小時聞寒時整顆心都是慌的。從舞臺上、從威亞上掉下來,還叫了救護車,封鎖消息直接送去醫(yī)院,那說明肯定傷的不輕。聞寒時說不出心里是個什么感覺,但好像是,空了一大片。 而那次溫兮辭也真摔得不輕,肋骨都斷了,好在秦慢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把事情處理得極好,外界該知道的就知道,不該知道的她一點消息都沒傳出去,讓她安心養(yǎng)傷,一養(yǎng)就是三個多月。那次過年晚會,溫兮辭沒能參加成,白白排練了許久,還落了個傷,她郁悶了好久。好在秦慢在,有秦慢陪她照顧她,她兩耳不聞窗外事,同時也不知道聞寒時來了。 聞寒時來了以后,烏蒙終于聯(lián)系到秦慢,秦慢給他們報了個平安,但沒允許他們探病,于是聞寒時只在外面,靜靜地坐了會。知道她沒事,他一瞬間就平靜下來了,也冷靜下來了。 烏蒙就那樣陪著他,烏蒙說,那時候感覺他很孤獨,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一般。 那一次,聞寒時想通了很多很多。 她的受傷,對他來說真的是件大事。那種害怕失去害怕到極致的感覺,還有失而復得的喜悅,都沖擊得他有些回不過神。 他試圖把她摟進懷里,哪怕只是暫緩她的哭也好,可她卻很抗拒,從他懷里掙脫,“你總以為你什么都知道,你總以為你什么都解釋清楚了,可是實際上卻是什么都沒有。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你的解釋也很片面。” 聞寒時聽得怔然,“什么?” 溫兮辭找手機,可是淚水遮住眼睛,她找了好久才在餐廳找到,然后找出當年安爾給她發(fā)的短信,遞給聞寒時看。 “我脾氣是不好,但也沒有那么不好,沒來由的無理取鬧。聞寒時,你自己看看吧,在你走之前,安爾給我發(fā)了這些,而你又真如她所言走了,你說,我該不該相信?該不該生氣?”溫兮辭抿緊了唇,壓抑、忍耐著憤怒,“你們倆之間的淵源可真深,我又哪里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呢?我累了,我也懶得去分辨真真假假,你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br> 這幾年她都沒換過手機,和安爾的聯(lián)系短信安安然然地躺在她的信箱中。 她短信很多,這條信息早就被沖下去了,她也很少去翻出來看,可能是害怕,可能是抗拒,可能是躲避。 可是真要找出來,又是那樣容易,輕車熟路的,像是做過了無數(shù)遍似的。 聞寒時根本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他幾乎是震驚地看完了所有的短信。 溫兮辭抱著手等他看完,只覺得荒唐至極。就這樣一個人,竟然在她的生命中膈應了五年之久。從他們在一起,她第一次認識安爾開始,安爾就再也沒有從她的生活中離開。 這可不是荒唐么。 “她胡說,那天根本不是為了她,只是為了那份文件。那是聞氏和安氏的合同,不然根本不會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上。”他聲音急促地說完,“我跟她之間什么事都沒有,從來沒有?!?/br> “我那天想跟你說安爾的事情,可是你什么也沒聽就走了,聞寒時,我怎么能不信?怎么能不信呢?”她有些窒息的絕望,她當年才多大呀,明辨是非的能力有限,辨認綠茶婊的能力也有限,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是極限,接下去的挑戰(zhàn)于她而言真的太難了。 分清圈套,從中跳出,說得容易,做得哪有這么容易? 更何況這還是安爾精心設計的圈套,每一步都設計好了,連他們會做什么、會怎么做也想好了,他們很難不中計。 溫兮辭說完,難受至極,就是這樣多的陰差陽錯,才造成他們分開??墒亲犯康祝质值脑蚝沃故前矤??他們自己不也錯得離譜么。 但凡他們清醒一點,對彼此更加信任與包容一點,安爾的計策都不會這樣成功。 聞寒時試圖去握住她的手,可除此之外,他好似失去了言語。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很緊急,之后三年我一直在和繼弟抗爭,這個過程很難很難,稍稍走錯一步,于大計而言都是致命的?!彼f,眼神復雜極了,“可是這些都不是我們的錯。不是我,也不是你?!?/br> 他想復合。 意思明顯到就差直接說了。 即使曾經(jīng)做了很多步,可是現(xiàn)在走回正道,都還來得及。 溫兮辭卻回避了這個話題,“三年了,物是人非。聞寒時,我只想好好履行完跟你的這個合約,然后我們就還是各走各路吧。像這三年一樣,挺好的。其實我本來就不想跟你有太多牽扯,要不是奶奶,我不會同意這個合約的?!?/br> 她在告訴他,適可而止吧,別得寸進尺了。 也清楚明了地擺明了態(tài)度。 聞寒時何嘗不懂其意。 他沉吟半晌,最終,伸出手抱住她,拍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極力地忍耐什么,“好。但是能不能答應我,至少是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