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那時初遇
江舟是私生子在圈內是公開的,他長到十歲才認回來,江家子嗣單薄,江舟父親這輩僅他的父親江晏川與小叔江晏清,到了孫輩更是只有江璟一人,如今多了個小孫子,江老爺子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在江舟不爭不搶,若是碰到了江璟也會主動避開。久而久之大家都接受了他,只是終歸是淡淡的。和唐朝暮結婚后他才感受到關心與親情。 太陽已完全升起,江舟迎著光走向唐朝暮,陽光灑在她的周身。江舟知道毛毯下的身體柔軟嬌弱,還有昨天紅繩的痕跡,這些都是她屬于他的證明。江舟在她身側坐下,展開雙臂摟住唐朝暮,不住摩挲的她的后腦勺,這是不帶任何欲望的撫摸。唐朝暮搞不懂他想干嘛,用腦袋對著江舟撞了過去,被撞到的江舟反而笑出聲,他將唐朝暮耳朵按在他胸膛,唐朝暮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兩朵紅云爬上臉頰。 就著這個姿勢兩人擁抱了很久,良久唐朝暮聽見頭頂的聲音:“你知道我第一見你嗎?” “知道呀,前年年底。你爺爺過來找我父親,說你想要娶我。讓我們在菱洲小館見面,我還給你彈了一首曲子呢,你一句話也不說,就坐在對面看書,也不知什么書那么好看?!碧瞥哼呎f用腦袋又撞了江舟幾次。 “不是,在那幾個月前,我就見過你,不止一次。”江舟怕她腦袋撞疼用手墊著。 “我不信,前年我才畢業(yè),上半年還在Z城的學校呢?!碧瞥貉鲱^看他,江舟比她高出許多 。 “你在流年美術館開館那天彈過琴?!苯圻w就唐朝暮,窩起上半身。又幫她拿開毛毯,初夏已經熱了起來,一會兒進門空調又是涼的,一冷一熱,生怕她著涼。 “那是嫂嫂的美術館,你還說不喜歡她,肯定特地趕過去的吧?”唐朝暮說完撅起了嘴。 “那時候江璟都跟她結婚了,我早沒心思了,不,原本也沒有心思。我只是想證明我比江璟好,那些示好都是為了和江璟比。”江舟用嘴碰了碰唐朝暮撅起的嘴。 “那假如大哥要娶的是我呢?”唐朝暮不贊同江舟的邏輯,怎么會有人為了證明不需要證明的東西違背自己的意志。 “那一定還是我娶你,因為在遇見你之前,我以為報復江家才是最重要的?!?/br> 唐朝暮聽完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轉身離開樓頂露臺。 江舟沒有跟上,仍舊坐在原位,臂膀間還留有唐朝暮的味道,只有mama才有的獨特奶香。江舟對這個味道印象深刻,幼年的記性已經模糊但母親偶爾溫柔時便有這樣的味道散發(fā)。后來母親對他非打即罵,直至生病死去,他在醫(yī)院被找來的江家人接走。 看臉色過日子于他而言再熟悉不過,來江家后他謹小慎微,從高中開始住宿直到上完大學。進了江氏集團,被安排了不大不小的職位,同哥哥一開始就是總經理自然不能比。但是他懂怎么籠絡人心再為自己所用,漸漸的他開始有了自己的人脈資源。有江氏背書他開拓別的領域自然容易的多,因著他帶來的進賬,江老爺子自然同意設立新的子公司。即便是這樣他仍舊比不過江璟,不過江璟一句話,流年美術館的開業(yè)他仍得到場,是為了羞辱他吧。對上舉杯的江璟的笑臉,江舟自然只能笑著飲下苦酒。 離開主廳,四處游蕩的江舟就這樣碰上了唐朝暮。彼時她在走廊盡頭彈琴,哀傷的曲子在走廊回旋,與廊上展出的展品合成完美的藝術品。江舟一直覺得一見鐘情這樣的浪漫情事與他無關,直到今夜,在自己憤怒與低落交織的時候,他遇到了能讓他忘記一切的人,就那樣坐在走廊的那一頭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