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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云見他說話實在過分,四處看看,這邊雖然驚動了一些人,竟沒有人要過來阻止。她一時氣結(jié),抬起手臂想要出手,又怕這個醉漢鬧起來自己難以自衛(wèi),一時竟不知所措。 心語 “楊局長?!甭菩睦镆徽?,這緩緩的但更有威嚴(yán)的聲音,正是佩東。 “阮團長……”男人的手腕被握在佩東手里,他的語氣顯然軟了不少。 “楊局長醉了,你下去歇息吧?!迸鍠|的聲音清冷但是不容拒絕。楊局長似乎受到了威懾,不敢再造次,勉強笑道:“是啊,喝多了,站都站不穩(wěn)了?!?/br> 眾人看事情得到了解決,也不好多待,便都散了。丁子茗本來就內(nèi)向,受了這樣的驚嚇侮辱,此時全身顫抖,低著頭強忍著眼淚。 “曼云,你……”佩東問曼云,半截卻不知道怎么說。 曼云說道:“我知道,我這就帶丁小姐找個沒人的地方休息?!迸鍠|見曼云這樣冷靜,便點了點頭。 曼云先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樓下的夢卿,正要過去請她騰一個房間,就聽見丁子茗說道:“汪小姐能陪我去衛(wèi)生間洗洗臉嗎?” 曼云停住,扶著丁子茗往洗手間走。到了洗手間,丁子茗便趴在水池子上,嗚嗚咽咽地哭個不停。曼云站在她身后,也覺得心酸,可是又不知該說些什么。心里覺得何家辦事不妥,既然把人家請來,就該好好招待,怎么能放這種人進來,平白侮辱人。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你也不要難過,想必那個楊局長也不敢再糾纏你?!甭扑涯c刮肚好半天,終于擠出這么一句話來。 丁子茗抽抽噎噎了一會兒,便擰開水龍頭,洗了兩把臉。曼云連忙到外面叫了聽差,遞過來一條雪白的毛巾。丁子茗把毛巾蓋在臉上,過了一會兒,才揭下毛巾說道:“這有什么呢,我既然吃了這碗飯,也不怕遇見這樣的事情?!?/br> 曼云連忙說道:“何必這樣說呢,丁小姐在學(xué)生中很受歡迎,就是我現(xiàn)今和你交往,也沒有任何輕視的成分,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br> 丁子茗靠在墻邊,說道:“我知道汪小姐是個開明的新式人,講究平等。四爺也是肯把我當(dāng)朋友看待的,可是在世人眼里,我們終究是戲子賤人,放到舊時,在旁邊伺候也是不配的,又怎么能稱起朋友來。” 曼云聽她這么說,也確實是現(xiàn)在的實情,自己不好否認,又不知怎么安慰丁子茗,只好陪著她安靜地靠在墻邊。過了一會兒,丁子茗平靜多了,又撲了些粉,補了妝走出來。剛出來就看見夢卿過來,說道:“你們兩個去哪里了,讓我好找?!?/br> 曼云問起什么事,夢卿說道:“我聽了剛才的事情,所以過來。丁小姐,實在是抱歉得很,我這個主人沒有招待好。” 丁子茗連忙搖頭,說道:“是我惹事了,攪了大家的興致。” 夢卿聽她這樣說,更加慚愧,說道:“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只能極力補救。我保證這件事情不會傳出去,這個楊政民,也不會好過?,F(xiàn)在我看你們也沒心情了,不如到我房里,我們聽聽音樂說會兒話怎么樣?” 丁子茗和曼云答應(yīng)著,就跟著夢卿去了她的房里。 這時佩卿正四處找尋舜卿,偏偏何家房間多,找起來頗費了一番力氣。及至尋到書房門口,聽見舜卿和二哥極卿的聲音,他們幾個男人竟說了這么久的話。佩卿在門外沖著舜卿一直擠眼睛,仿佛這樣擠他能看見似的?;蛟S真是心靈感應(yīng),舜卿竟歪著腦袋看了門口一眼,正撞上佩卿的眼神。他便尋了個借口出來,一出門便被佩卿拉著胳膊。 “喲,什么事情,值得急成這樣?”舜卿調(diào)侃道。 “出大事了!”佩卿說道:“不知道哪一門子的局長把丁小姐沖撞了,鬧得難看得很?!?/br> 舜卿一聽,沉下臉來,說道:“是丁子茗小姐?” 佩卿說道:“還能有哪個丁小姐呢?旁邊曼云小姐也受了驚嚇,現(xiàn)在正在三jiejie房里壓驚呢,三jiejie說了,這個什么楊局長就交給四哥哥你發(fā)落了?!?/br> 舜卿一聽曼云也受了連累,不由得心里一緊,他雖然知道曼云見過世面,不至于嚇到,但是一個女孩子見了這樣的事情,難免生氣難過,便加快了腳步。才走幾步,就想起什么,問道:“這事兒怎么結(jié)的?” 佩卿想了想,說道:“我也不太清楚,當(dāng)時我和三jiejie都在樓下,聽說是一個阮團長把那個臭男人攔下來的?!?/br> 舜卿頓住,佩卿在后面撞了上來,退了兩步,摸著鼻子說道:“怎么突然停下來了,嚇我一跳?!?/br> 舜卿攥緊了拳頭:又是他!又是他!在曼云遇到麻煩的時候,自己在書房里會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男人,卻把這樣好的機會白白讓給他!這不知道該叫憤怒還是叫嫉妒的火焰又燒了起來,舜卿大步邁開,把佩卿甩的老遠。 佩卿摸著鼻子,說道:“又怎么了,一陣兒一陣兒的?!闭f著也跟了上來。 舜卿走到門口,楊政民正在門口,見一個穿著時髦富貴的年輕男子一臉怒容走過來,心里已經(jīng)很是不安,等對方一開口,更是有些害怕。就聽見舜卿說道:“楊先生?” 楊政民連連點頭,說道:“不才楊政民,先生是……” 舜卿不等他說完,便問道:“先生在哪高就?” 楊政民見他語氣頗有些傲慢,但是他又不知對方底細,不敢發(fā)火,說道:“在下在城東警察局,做一個小局長而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