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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公子見她這樣樣子,也覺得可愛,便笑了笑,繼而說道:“密斯汪為什么不跳舞呢?” 曼珺臉一紅,她原想著眼前這位唐仲秋先生能請自己跳舞的,結果他只是坐著。自己一個女孩子,也不好先開口,便陪著他坐著,難道他連這個也看不出來么? “我……我沒有舞伴。”頗踟躕了一陣,曼珺才大著膽子說出來,她料定唐仲秋聽他這么一說一定會邀請自己跳舞的,結果他竟然只是點點頭,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曼珺覺得臉上實在下不來,雖然只有兩個人,但也著實叫她尷尬。她在家里萬千寵愛于一身,從來沒有這樣被人忽視過。想了一想,便起身道:“我去找我meimei,先失陪了?!?/br> 唐仲秋做了個請的動作,曼珺氣不過,抬起頭就走人。曼云見曼珺起身,臉色卻并不太好看,她也不好當時就湊上去,便坐在沙發(fā)上,沙發(fā)背擋著她,曼珺就這樣過去,曼云才起身看向原來那邊,只剩下唐仲秋一個人坐著,許久,他掏出一支煙點燃,煙霧把他整個人都罩住,有一種猜不透的憂郁。 人非 曼珺起身離開,心里存著一口氣,可是走了幾步,悄悄回頭,卻看見唐仲秋還在那里坐著,不禁恨恨地罵道:“木頭!”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回去,便下了決心轉身走了。 曼云坐了一會兒才起來,繞了個圈子,找到曼珺。 “二姐,可找到你了?!甭频溃骸岸歼@么晚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曼珺早已沒心情繼續(xù)留在這里,便說道:“那是自然,又不是我們家里,難道還住下不成?” 曼云聽她語氣有些沖,知道她心里不爽,也沒有生氣,只是說:“既然這樣,我就先找大哥問問,要是他也會去,我們就一起,若是他還不肯不回去,我們就先回去吧?” 曼珺知道曼云做事妥帖,她也不想來回跑,就點點頭,說道:“你去吧,我在這兒等著?!?/br> 曼云答應著,四處找尋世番,世番本來木訥,說話多了,也有些應付不來。他見曼云來找自己,正好是個走脫的借口,便答應說這就回去,曼云因為不想再看見舜卿,便給一個丫頭留了個字條,算是和主人家說過了,就和世番一同去找曼珺,這就要回去。 這邊,夢卿屋里幾個人還在玩牌,舜卿頗有些心不在焉,一會兒叫聽差去外面看看佩東走沒走,聽說他走了,便自顧自想著一會兒和曼云找個機會單獨說話,一會兒又叫慧瑛的丫頭去尋曼云。結果卻帶回來一張字條,曼云說先回去了,因為倉促,所以來不及打招呼,希望主人家諒解。 舜卿看著紙條,心里只有氣:憑她有天大的事情,何至于連過來打聲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分明是有心避開自己。想到這里,舜卿只覺得心里窩氣,繼而又遷怒到佩東身上,想到曼云對自己和對他的態(tài)度的差異,更是憤怒。便站起身往外走。 眾人正顧著玩牌,見舜卿有些怒氣地走了,慧瑛不放心,就問她的丫頭青兒:“你給四爺看了什么惹他生氣了?” 青兒一臉無辜,說道:“我哪里敢惹怒四爺,是四爺叫我去看看汪家三小姐,汪小姐給我一個紙條,四爺看了就這樣了?!?/br> 佩卿一挑眉,問道:“紙條上寫了什么?” 青兒雖然一開始在舊式家庭做工,又是陪嫁過來的丫頭,但是得夢卿佩卿平等相待,這兩年也認得了一些字,說道:“就是說人家有事先走了。” 佩卿道:“了不得!這么有點事情,四哥哥就成了這樣!” 慧瑛朝佩卿使了個眼色,佩卿知道她還是忌憚丁子茗是個外人,而且與舜卿交情匪淺。佩卿心里覺得二嫂實在太多心,可是又不好駁她的面子,便住了口。丁子茗向來察言觀色慣了的,見她們姑嫂這樣,知道有話不好當著自己說,便起身笑著說:“今天我也賺夠了,干脆就到這里吧,明天我們還要趕戲呢?!?/br> 夢卿見她這樣說,知道她是識趣要走,便笑道:“那我也不虛留你了,你去洋行且挑你的狐貍皮大衣吧!” 眾人打趣了一番,便送了丁子茗出屋。丁子茗剛出去,慧瑛便責怪佩卿說道:“老五也真是的,畢竟一個外人,何必擋著她說這些呢?” 佩卿不以為然:“人家也不是多嘴的人,更何況四哥哥那個樣子,除非是瞎子,不然誰看不出來?。 ?/br> 慧瑛見她這樣說,也不知道怎么反駁,就聽見夢卿笑道:“也是,前兩天突然巴巴的做東道要辦這場舞會,怕也是為了這個汪小姐。現今人家不過是走了沒有打招呼,他就氣成這樣,這個汪小姐,真的是老四的克星么?” 佩卿笑道:“這個詞雖然難聽,可是實在有道理。四哥哥將來若是娶了她呀……” 夢卿見她故意賣關子,便說道:“何必裝模作樣,快說呀!” 佩卿笑道:“必定是三從四德,做好好先生了!” 慧瑛聽不慣她這樣打趣,便笑道:“這個丫頭,又說怪話,哪里有男人的三從四德啊!” 佩卿笑道:“二嫂這樣賢惠的人,自然不曉得這些事的。要我說,男人對女人也可以三從四德的,這一半兒的情況,是這個男人根基淺薄,要依靠岳丈家里;另外一半兒,是這個男人跟我四哥哥一樣,對老婆是又愛又憐。你看,曼云小姐現今若是對四哥哥笑一笑,四哥哥就不知道要美上幾天,睡里夢里也高興著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