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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子茗臉上的笑消了一半,說道:“我以前是覺得,要嫁人了,總不好再做這一行,可是現(xiàn)在看起來,我又沒有親人,又沒有學問,也只好繼續(xù)拍電影了。” 世番坐到丁子茗跟前,說道:“我以前說的你都忘了嗎?我可以申請早一點畢業(yè),就可以謀一份差事,到時候經(jīng)濟獨立,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娶你過門。”世番突然想到汪太太,便問道:“我母親到底對你說了些什么呢?” 丁子茗眼淚再忍不住,落了下來,說道:“你對我的心意,我已經(jīng)不能報答了,難道還要連累你嗎?” 世番看見她落淚,也著急起來:“好好的怎么就連累我了呢?這話從哪里說來!” 丁子茗說道:“我自認清白做人,可是別人卻瞧我不起,你娶了我,他們也會連帶著瞧不起你。我既然有心報答你的情意,又怎么能讓你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呢?”說著,丁子茗便哽咽起來。 世番搖頭說道:“你竟然也有糊涂的時候!既然我們彼此喜歡,又何必在乎這些呢?況且現(xiàn)在社會是講究平等的,我對你沒有半分輕視之心,我想很多人也是這么想的。我母親定然告訴你我會受你所累,那不過是舊人的想法罷了,我不能贊同,現(xiàn)實也非如此。” 丁子茗垂著頭,說道:“不,在你母親眼里,我給你作妾也是不配的,就連沒名沒分跟在你身邊,也是不行的。我才知道,事情并沒有你說的那樣簡單……” 世番連忙握住丁子茗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說道:“我怎么會叫你作妾呢?我是堅持一夫一妻的,一定娶你做我合法的妻子!” 丁子茗抬起頭,說道:“太太已經(jīng)知道了這事,她是不能贊同的,她還給了我一張支票,叫我離開。她態(tài)度這樣堅決,我們怎么辦呢?” 世番低著頭,猶豫著。丁子茗看著他為難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安,一會兒,就聽見世番說道:“現(xiàn)在婚姻絕對自由,就算他們反對,我也是不能屈服的。我要娶的是一個清清白白的人,誰也不能攔著我的?!?/br> 丁子茗眼淚又掉下來,世番笑道:“你看你,怎么又哭了呢?” 丁子茗哽咽道:“我叫你為難了?!?/br> 世番正色道:“我是個男子漢,這點擔當都沒有的話,你怎么把終身托付給我呢?” 丁子茗淡淡一笑,世番又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哄她睡了,才匆匆回家。 世番一進汪府,羅發(fā)就陪著笑臉說道:“大少爺可回來了!老爺太太,兩位小姐都在大廳里吃飯,就等您了!” 世番一怔,問道:“今兒怎么一起吃飯了?” 羅發(fā)笑道:“您忘了?今兒可是小年節(jié)?。 ?/br> 世番一拍腦袋,笑道:“我是真的忘了?!闭f著,就往大廳走。 一進大廳,就看見伯蓀,世番低著頭,說道:“父親,母親,我來晚了?!?/br> 汪太太護短,明知道是在狐貍精那里給絆住了,嘴上還是笑道:“你也真是的,放了年假就四處玩,忘了時間,快坐吧!” 世番答應(yīng)著,坐下。伯蓀問道:“我看你這些日子很少在家里,都做些什么呢?” 世番望著伯蓀,想到自己和丁子茗的事情,總有一天要說的。父母親同意還是不同意,也不會因為說話的時機不同而有改變,不如現(xiàn)在就說了。想到這里,世番說道:“我交了一個女朋友,所以常在外面?!?/br> 汪太太一聽,頓時臉色煞白,忙沖著世番使眼色,曼云知道內(nèi)情,也驚得說不出話來,曼珺倒興奮地說道:“怎么?你竟然也交了女朋友了么?真是奇事,看來我也快有嫂嫂了!” 汪太太連忙喝住曼珺道:“胡說什么?你不要添亂?!?/br> 伯蓀微笑道:“是哪家的閨秀讓我們世番動了心呢?” 世番說道:“她并不是大家閨秀,是一個寒門女子?!?/br> 伯蓀的笑容便僵了一下,又問道:“那是哪個學校的?叫什么?” 世番正色道:“叫丁子茗?!?/br> 汪太太怒視著世番,一臉的恨意。 伯蓀想了想,說道:“這個名字,倒像是聽說過……” 世番咬咬牙,說道:“她是電影公司的演員?!?/br> 伯蓀一聽,臉拉了下來,說道:“混賬!這樣的人,也敢來招惹你!” 世番連忙說道:“并不是她來招惹我,是我先追求的她。” 伯蓀想了一想,說道:“算了,交個明星朋友也不算什么,只要別太認真就好?!?/br> 世番說道:“我并不是玩弄女性感情的紈绔子弟,我是想娶她的?!?/br> 伯蓀看著世番,眼神有些寒意,說道:“娶她?明媒正娶?” 汪太太連忙說道:“你真是糊涂!這種人放在舊時,就是個妓女戲子,憑她也配嫁到我們家里來做少奶奶!” 世番深吸一口氣,道:“母親,現(xiàn)在也不是舊時了,況且她也不是妓女戲子,她的職業(yè)光明正大,靠自己吃飯,我敬佩得很?!?/br> 伯蓀一拍桌子,說道:“簡直胡鬧!你敬佩她是你的事,娶她進門是汪家的事情。云兒和小珺是決計不能喊這樣的人做嫂嫂的!” 曼珺瞪著眼睛,其實也想替世番辯解兩句,見汪太太等著自己,也就不敢多嘴。曼云更是坐在一邊,一句話也不說。 世番說道:“那我就以獨立的身份娶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