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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云眼睛也不動,也不說話,舜卿看了,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便站直了說道:“曼云小姐先休息吧,我不打擾了?!闭f罷便往外走。 劉媽握著曼云的手,眼淚便掉了下來:“姑娘這是怎么了,這才兩天的功夫??!” 曼云突然抓緊劉媽的手,說道:“劉媽,你幫幫我,去郵局發(fā)一份電報?!?/br> 難見 北方草原到了冬天的時候,總少不了風雪交加的天氣,但是這些嚴寒在錢家是感覺不到的。錢家祖上做皮革生意,如今的當家老爺在張北和集寧都做過官,手頭上有錢,在這里又很有聲望。他身邊時常陪伴的只有最小的,還沒出閣的女兒傲梅,當然也就最得他的寵愛。 錢家的管家進屋,鞠了一躬:“老爺。” 傲梅先發(fā)話:“怎么樣?請柬收了嗎?” 管家從背后掏出請柬,還沒說話,傲梅便撅著嘴靠著椅子坐下。錢老爺心疼女兒,問管家道:“連個人都請不過來,怎么辦事的!” 管家連忙說道:“實在是請不來了,這人聽說給關到大牢里了?!?/br> 傲梅一聽,“騰”地站了起來:“怎么回事?不是說他是新司令最得意,最器重的人嗎?!” 管家額頭上冒出了幾點汗珠,也顧不上擦,說道:“這里面具體的事情,小的不敢多問。新司令剛從北京調(diào)來,防得緊,問多了怕給抓起來。” 錢老爺說道:“梅兒,你先坐下,管家說的也沒錯,這種時候不好打聽的?!?/br> 傲梅說道:“不行,他就得給我打聽出來,好好的人怎么就給關起來了?”傲梅想了想,跑到錢老爺跟前,晃著錢老爺?shù)男渥诱f道:“爹,你幫幫忙,把他放出來吧?!?/br> 錢老爺連忙擺手:“你當你爹是總統(tǒng)?。寇姴康氖聝何夷墓艿弥??” 傲梅見錢老爺這個態(tài)度,眼圈一紅,鼻頭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錢老爺朝管家擺擺手,管家便快步離了大廳。錢老爺站起身,給傲梅擦了擦眼淚:“你看看你看看,這小家子氣,說哭就哭!” 傲梅不理她爹,只哼了一聲。 錢老爺見狀,問道:“真看上那小子了?” 傲梅一揚脖子,理直氣壯說道:“就是看上了!” 錢老爺說道:“這才見了兩眼,至于就看上了?” 傲梅還是那句話:“就是看上了!” 錢老爺說道:“唉,察哈爾多少公子你看不上,就喜歡那個木頭一樣的人?” 傲梅說道:“誰說他是木頭了?他往那一站,多精神!你再看看你!”傲梅朝著錢老爺?shù)拇蠖瞧ひ淮?,錢老爺頓時xiele氣,說道:“行行行,他比你爹強,行了吧!我真是把你慣壞了,我去給你打聽一下去,要是犯了大事,我可保不出來!” 傲梅攔著錢老爺?shù)母觳?,笑說道:“保得出來保得出來,爹是什么人物!” 傲梅站在大廳,走來走去。錢老爺看得眼暈,說道:“你且坐下,消息能被你走出來嗎?” 傲梅回過身,坐在套著羊皮的椅子上,說道:“管家真不會辦事,這么晚了還不回來?!?/br> 這時恰聽見“噔噔”的上樓的聲音,傲梅又站起身,錢老爺端起茶杯直搖頭。管家進來,傲梅先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管家喘口氣說道:“聽說這個阮團長鬧著要離開,司令一生氣,就把他關起來了?!?/br> 錢老爺剛咽下一口茶水,便皺起眉說道:“馮司令對他怎么說也有知遇之恩,這個時候回去,是有些沒良心?!?/br> 傲梅不服氣,說道:“你怎么知道這里面沒隱情呢?管家,你去了半天就套出這么一句話來?” 管家連忙說道:“具體是這么回事,當初軍隊撤得急,他有些事情沒處理好,就跟著過來了,但是一直惦記著回去。最近北京天津來給軍里人們的電報都被馮司令扣下了,阮團長不曉得聽誰說的,一口咬定有自己的電報。司令沒法子,找出來給他看了,阮團長看完,吵著要走。據(jù)說火氣大得很,還跟司令吵起來了。司令就把人軟禁在了軍部里,昨天派人問了,還是說一定要回去?!?/br> 傲梅說道:“多大一點事情,為什么不讓人家回去呢?” 錢老爺搖搖頭:“真是個沒見識的小孩子,你哪里知道現(xiàn)在北京時什么局勢?天津是什么情況?馮煥章剛從北京過來,他的親衛(wèi)團長就去了天津,北京政府怎么想?察哈爾這邊怎么想?搞不好,兩邊把他當罪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br> 傲梅一聽,嚇得渾身一激靈,改口說道:“什么天大的事情,要這么不顧性命呢!” 管家一聽,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聽軍部的人說……說……” 傲梅性急道:“你什么時候多這么個毛病???到底人家說什么了?” 管家抬眼看了看傲梅,說道:“聽說這個阮團長,在北京有個感情很好的……” 傲梅聽見,心里一下子明白過來,氣得坐在椅子上說道:“該!關他兩天,就知道厲害!” 錢老爺忍不住笑道:“你變得倒快……”還沒說完,看見傲梅眼睛里已經(jīng)滿是淚水。 錢老爺連忙說道:“喲,我的閨女唉,這是怎么說的!” 傲梅一抹眼淚,起身就往樓上走,錢老爺見狀,也不敢跟上去,只拿手指戳著管家道:“你這個沒眼色的,什么都敢往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