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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媽道:“主子想得周到?!?/br> 佟氏又指著桌子上一花籃子新鮮的葡萄道:“這個也捎去,白擱著也爛了?!?/br> 徐mama打開食盒,撿了幾種今年新花樣月餅,用家伙裝了,提著籃子出門了。 午間家宴,佟氏特意看了看二太太的座位,空空的。 旁邊二房的妾小丁氏嘴快,在和蔡氏小聲嘀咕,挨著佟姨娘很近,佟姨娘隱隱聽得說:“二爺昨晚讓下人找出去,一夜未回。早起,二太太就帶著人出去了。” 酒至半酣時,突然聽得一聲:“二太太來了”,話音才落,二太太跌撞進(jìn)門,直奔老太太跟前,撲倒在老太太腳邊,哽咽道:“老太太,給媳婦做主?!?/br> 佟氏就看老太太立時變了臉,低喝道:“起來,成什么樣子,走,回屋說去?!?/br> 說罷,也不看跪著的二太太,由丫鬟扶著,徑自往后堂去了。 這里,二太太看老太太走了,只好站起身,在身后跟著,隨老太太去了。 席上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幾房主母使眼色讓丫鬟出去打聽。 沒過多久,席上竊竊私語,卻原來是二爺動手打了二太太,聽說為了個外頭的女人。 在看大太太周氏、三太太王氏強(qiáng)壓著高興勁,只二太太的庶媳范氏坐在那里,看著很著急,擔(dān)心。 佟姨娘看身旁的蔡氏,有一搭無一搭地夾菜,往嘴里送,好像全沒這回事。 小丁氏卻去府中大丫鬟的桌子,和幾個大丫鬟斗酒。 佟氏不喜湊熱鬧,老太太也走了,就借個由頭回房。 才進(jìn)屋,沒歇腳,小丫頭就進(jìn)來回道:“舅爺來了,在前廳等著?!?/br> 佟氏在立式銅鏡前照了照,還妥當(dāng),就出去前面了。 她哥佟維國在賈府偏廳等候,佟姨娘一進(jìn)門,就見她哥哥臉色凝重,心里直打鼓,不知發(fā)生何事。 佟姨娘兄妹二人見了禮,隔著方桌坐下。 佟姨娘問:“哥哥有事,專程跑一趟?” 佟維國嘆口氣,看著他妹子道:“頭晌徐媽來家下送月餅,我恍惚聽說妹子求去,要離了賈府,我認(rèn)真問,她又不說了,只說沒什么,舅爺別擔(dān)心?!?/br> 佟氏知道她哥是明白人,索性就不瞞著,道:“是有這檔子事,可你妹婿不肯,本來他有活話,卻出了點意外,這事就擱下了。” 佟維國一聽是真的,心里忽悠一下,定定神,埋怨的語氣道:“妹子事先為何不同為兄商量一下?” 佟氏歉意道:“不知能不能成,怕你替妹子擔(dān)心?!?/br> 佟維國煩惱地道:“父親死得早,我這兄長無能,不能幫襯你,還竟拖累你?!?/br>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哥哥侍奉母親,關(guān)*meimei,是個好哥哥?!?/br> 佟氏說得是心里話。 佟維國正色勸道:“賈府富貴,吃穿不愁,妹婿也不是太不堪的人,何況還在朝為官,雖說你那主母對你不好,你多留個心眼,在她跟前多奉承著,也不是太難過,在說還有甥女甥男,棄之不顧,枉為人母?!?/br> 這番話說得義正言辭,佟姨娘無言以對,說自己和賈成仁沒有*,她哥會以為妹子瘋了,古人包辦婚姻,不認(rèn)識到一起生兒育女,天經(jīng)地義。 佟氏無言。 佟維國看妹子低著頭,以為她有悔意,方才自己話說重了,又不禁多想,難道是與唐鳳生藕斷絲連,不放心怕她又做傻念頭,肅色道:“你要離開賈家母親也不會同意,今后安心在賈府,趁早歇了這念頭” 佟氏也不辯解,干聽著。 把佟維國送走,佟氏心情沮喪,看來出府無望,需待從長 ☆、42禎哥病了 佟氏送走了哥哥,往后宅走,經(jīng)過前面花廳,酒宴正值□,喧囂聲不絕于耳,佟氏不想湊著熱鬧,沿著花墻往東,進(jìn)了一道墻門,是賈府花園,園子里格外的靜,家下人等都在花廳飲酒,連下人們這二日免了差事。 日頭將落,秋季早晚涼,佟氏穿個單衫有幾分寒意,就快步沿著甬道朝東方向走,轉(zhuǎn)過香叮水榭,佟姨娘見西面夾道上走來二人,佟姨娘仔細(xì)一看,是四太太和屋里的銀姐。 銀姐扶著主子,主仆二人像是要回房去,突然,四太太身子一軟,晃了兩下,銀姐忙扶住,四太太看身形有五六個月的身孕,身子笨重,銀姐纖細(xì)柔弱,扶著她很吃力。 佟氏見了,忙趕上前去,道:“四太太,是要回房嗎?” 四太太見她笑笑道:“我這身子不方便,佟姨娘恁不飲酒,也出來了。” 佟氏扯謊道:“里間人多,氣悶, 佟氏留心看四太太臉色蒼白,似很虛弱,半個身子倚在銀姐身上?!?/br> 于是道:“我送四太太回去吧?!?/br> 四太太弱弱地一笑,道:“有勞佟姨娘了。” 佟氏和銀姐一左一右,攙扶著張氏回到四房正屋。 二人把四太太扶到炕上,讓四太太歪著,佟氏轉(zhuǎn)頭看見光溜的桌子上躺著一封信,猜測是四爺寫來的。 她留心到四太太張氏和通房銀姐二人面上不樂,似乎有心事,尤其是四太太,臉色籠著一層陰郁,佟氏知道四房一定有事,也不便多留,就告辭要回去。 四太太半倚著,忙招呼銀姐道:“把那盒子果仁蒸酥給佟姨娘拿著,禎哥夜里讀書餓了當(dāng)點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