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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命人拿筆硯就要寫休書,老太太忙攔住道:“慢著,老三,你先息怒,聽我說?!?/br> 賈成仁忍住怒氣,道:“母親有何吩咐?” 老太太慢條斯理地道:“這三媳婦雖是做事狠了點,可不是沒把佟姨娘和惠姐怎么樣嗎?你休了她,軒哥怎么辦,娶個后娘回來?王氏好歹也是親生母親,我賈家素來仁義,從未做過休妻的事,這與你官聲也不好,知道的說王氏不賢,不知道說你薄情寡義?!?/br> 老太太這番話,賈成仁一腔火氣,熄了大半,一時沒了主意,道:“依老太太的意思是就這樣算了。” 老太太道:“這事先放一放,你先把惠姐的親事定了,給方家回話,定個日子,一頂小轎就抬過去吧?!?/br> 賈成仁道:“太倉促,沒有準(zhǔn)備,惠姐不能空身子嫁過去,旁人會說我賈家閑話,讓方家看低惠姐?!辟Z成仁想說,惠姐奉子成婚本就不是光彩事,又沒有嫁妝,連方家下人都會瞧不起她。 老太太似早就盤算好了,道:“納妾不像娶嫡妻,多少是點意思就行,府里怕一時酬不上現(xiàn)錢,把我的體己錢拿出兩千兩銀子,給惠姐做陪嫁,公中在出三千兩銀子,加上金銀首飾,也不算寒酸,惠姐雖是妾侍嫁入方家也有體面?!?/br> 老太太看來早就想好了,籌劃得面面俱到,賈成仁從心里往外感激。 跪下大禮給老太太叩頭,聲兒有點哽咽道:“兒子屢次受老太太大恩,心里實在過意不去,無以為報,唯有今后仕途上精進(jìn),才不枉了太太教養(yǎng)扶助之恩?!?/br> 老太太命左右道:“快扶你三爺起來,母子說外道話。” 從老太太上房出來,賈成仁直奔王氏上房。 見丈夫回來,王氏堆下笑臉,迎上前,道:“爺見過老太太了?” 賈成仁臉色鐵青,在椅子上坐下,王氏坐在另一側(cè)椅子里。 賈成仁冷厲聲兒,道:“你在若對佟氏和惠姐下毒手,別怪我不顧念夫妻情分?!?/br> 王氏聽他口口聲聲向著賤人母女說話,心中騰起一股火,斂了笑,道:“你待如何?” 賈成仁凜冽的眼神看著她,口氣冷硬,道:“這次要不是老太太攔著,一紙休書,打發(fā)你回娘家,你這樣的主母我賈家不要” 王氏忽地一下子站起,一旁吳善保家的見事情不好,一旁扯了扯王氏衣衫,王氏不顧這些,才要發(fā)話,就聽門外下人道:“回爺和太太,方姑爺來了?!?/br> 原來這方玨聽說惠姐不知去向,不知惠姐出了何事,再也坐不住,就硬著頭皮,來賈府尋人。 賈成仁一聽,狠狠地瞪了王氏一眼,道:“如惠姐有事,我豈肯與你干休?!闭f吧,就出去了。 王氏跌坐椅子里,恨佟氏和惠姐母女,連夫君賈成仁一并恨起來。 ☆、65共侍一夫 新月初升,三房小偏院外,一人倒背著手,邁著方步,進(jìn)了這方小院,朝正屋看,就見正屋琉璃燈光影下,窗紗映出二人身影,是佟姨娘和禎哥兒,佟氏手捧書卷,賈禎伏案寫東西。 賈成仁打發(fā)走了方玨,想惠姐還躲在外面,不放心,就去佟氏那方小院,想問她惠姐躲去那里。 佟氏坐在堂屋里北炕上,命丫鬟把燈盞挑得亮堂堂的,禎哥趴在小炕桌上練大字。 佟氏捧了本書看, 屋里靜靜的,柔和的燈光撒在二人身上,說不出的溫馨。 賈成仁霎時感到周身舒坦。 “爺來了?!辟∈下犚娐曧懀ь^看見,微微一怔。 合上手里的書,下炕,把位置讓給賈成仁。 賈成仁坐在炕沿上,禎哥見他父親,一骨碌下地,端端正正行了禮道:“兒子見過父親”。 三爺一臉的和氣,道:“罷了,知道看書就好,省得你姨娘為你cao心”。 說著,拿過炕桌上禎哥才寫大字的紙,左右瞧了瞧,滿意地點頭道:“還算過得去”。 放下道:“你下去吧!我同你姨娘說幾句話”。 禎哥怕他老子,巴不得一聲,一溜煙就出去了。 這里,丫鬟端著剔紅梅花紋如意茶盤,上面擺著兩只紅珊瑚鑲金蓋碗,佟姨娘奉上茶水,賈成仁接過,掀開茶盅蓋子,啜了一口。 佟姨娘自己端起茶盅子,輕輕呷了一小口。 賈成仁被蓋碗放在炕桌上,聲兒寬和,道:“如玉,這次難為你了”。 佟姨娘淡淡笑笑道:“沒什么,主母教訓(xùn)妾侍應(yīng)該的”。 賈成仁看她的眼光些微有點異樣,道:“你不計較就好?!?。 佟氏道:“三爺過來是說惠姐事?” 賈成仁道:“惠姐的事,我和老太太商議了,著人給方家過話,盡早把惠姐嫁過去,免得在生是非?!?/br> 佟氏道:“有三爺和老太太做主,妾就放心了,這二日提著心,盼著三爺快些回來?!?/br> 佟氏本意是想說盼賈成仁回來完了惠姐婚事,可聽著讓人多想,賈成仁上下打量她,暗道:這佟氏生了倆孩子,還不見老,書案上琉璃燈盞發(fā)著柔和的光,籠著她姣好身段,賈成仁嗓子發(fā)緊。 佟氏被他看得尷尬,輕咳了聲,身子稍轉(zhuǎn)朝外,以免和他面對。 賈成仁想起那姑子說的克夫的話,心底悄悄燃起的那一團火苗,又漸漸冷卻。 站起身,道:“你叫惠姐回來,備嫁,嫁妝不夠,老太太拿出體己銀子填補,畢竟是我的骨rou,雖是庶的,我也不會虧待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