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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少夫人看沒什么可問的,就讓一干廚房的人回去了,今兒還要宴請本族親友,還有事要忙。 又囑咐韓貴家的,“這次一定要仔細,不能再出紕漏,以后進口的東西,安排兩個人專門守著,大廚房不得離人,賊人找不出來,說不定還會下手,盯緊了。” 韓家的連聲道:“主子放心,這回奴婢就是晚上睜眼不睡,也要看住了,看那個敢再使壞?!?/br> 廚房上的人都打發(fā)走了,趙氏吩咐一個丫鬟道:“你去二房,請二少夫人來一趟?!?/br> 那丫鬟應聲去了。 大廚房里兩個婆子奉命查訪丟失的碗,走到二房地界,先去了東廂房,正趕上玉兒出來倒水,就站在東廂房門口,也沒進屋,問“玉姑娘,看沒看見一個藍花大瓷碗,早飯收家伙少了一個,碗碟是登基造冊,每次收回要清點的,丟了需賠上,奴婢等白問一聲,落沒落在姑娘這屋子。” 紅箋從屋里出來,聽見這話,陰陽怪氣地道:“我們這屋里沒有你要的碗,也許有人藏了,大娘們不妨問問?!闭f吧,眼睛漂著對面西廂房。 尚香沒在屋里,英姨娘出門潑昨晚的殘茶,聽紅箋故意大聲說,心里有鬼,嚇得忙縮回來,掩上門,忙忙到處找尋,先看那只碗是不是放在明面上,若在明面上好藏起來,可找了半天,就是不見了那只大碗,那兩個婆子這時在外面叩門,英姨娘只好走去開了門。 門外站在方才的兩個婆子,其中一個婆子語氣和緩地問,“姑娘屋里可有廚房盛東西的家伙?奴婢等疏忽,丟了東西,韓大娘說了,要扣下月月錢描賠” “什么家伙?”英姨娘裝作毫不知情問。 “一個大藍花瓷碗,想是送飯落在那個屋里,問問姨娘屋里可有,若沒有,奴婢倆個在問問別處。”這兩個婆子也沒打著能問到,只不過主子分派的差事,不敢不上心,如今廚房出了這么大事,正愁沒人作伐,若在自己這里出點差頭,就趕上倒霉了,所以倆人互相提著別大意了。 “我這屋里沒有大娘們說的碗,不信二位大娘進來搜搜?”英姨娘壓下心底不安,故作輕松地道。 “姑娘嚴重了,不過不值錢的碗,白問問,打擾姑娘了,韓大娘說了,等事完了,在登門給主子們賠罪。”倆婆子平白問人,也要說幾句好聽的,不然,空口無憑就被拿了當賊懷疑,那個愿意。 “大娘們忙,我就不往屋里讓了?!庇⒁棠锟磦z人沒打算進屋,暗自松口氣,心里還有些懷疑是不是擺在屋里什么地方自己沒瞧見,怕二人進來,萬一看見,就百口莫辯。 待那兩個婆子走了,英姨娘掩門,忙忙走回屋,把所有能裝東西的柜子都翻了一遍,也沒找著,又四處仔細看過,確保無一遺漏,才確信沒有了那只碗。 英姨娘忙活得鼻尖上出了層細汗,坐在炕沿上,心里七上八下,心說,事情要壞了,大廚房那兩個婆子一來找碗,她就覺得事情不妙,本來昨晚想把那只碗送回去,可一吃酒竟忘了這碗的事,明明昨兒走時放在桌子上,怪事,竟沒了,心說等尚香回來問問,干坐著,尚香也不回來,終是心里有事呆不住,就又起身各處翻騰。 尚香去上房領分例的水果,這次除了葡萄和柑橘外,還有半個西瓜,西瓜是大冬天里少見的稀罕物,不知哪個給詹二爺送了一簍子,各屋里分半個。 尚香提著藤條編花籃子高高興興的往回走,時不時把籃子上面蓋著的厚實的粗布拉一拉,怕這東西嬌貴凍了。 一進門,看見英姨娘頭發(fā)毛毛的,發(fā)髻歪了,正蹲身在柜子里找著什么,聽見門響,也沒站起來,繼續(xù)翻騰,邊動手翻柜子邊問:“那日我裝豬蹄子的大碗你看見了嗎?” 尚香突然想起,早飯吃完,婆子來收家伙時,尚香好像沒注意把那只大藍花瓷碗給了收拾家伙的婆子拿回去了。 想給了就給了,一只碗誰稀罕要,就道:“姨娘找這勞什子做什么?好像早上廚房里的婆子拿走了?!?/br> 英姨娘一下子驚跳起來,“什么?你給廚房上的人?你怎么這么沒腦子,若被發(fā)現(xiàn)是我去大廚房,就能聯(lián)想出菜里撒鹽的事,不用說大少夫人,就是家下廚娘還不把我生嚼了?!?/br> 尚香也傻了,呆呆的站著,忘了手里還捧著水果籃子。 英姨娘看如今責怪她也沒用,心里禱告別讓人發(fā)現(xiàn)那碗是她屋子交出去的,婆子每日收闔府送飯家伙,哪能都記得清楚。 趙氏打發(fā)了幾個外頭管事的,足有兩個多時辰,派出的兩個婆子相繼回來,都回說,“奴婢挨個問了,沒人拿碗?!?/br> “各房除了主子,下人也問問,興許就是那個嘴饞的,上不去席,偷嘴吃?!壁w氏想下人可能性極大,或許是那個沒頭臉的年下上不了桌,手腳不干凈偷吃,心里陰暗,失衡,順帶著撒了幾把鹽,也不是沒可能。 “問了,府里的人就連看門的,抬轎的,打雜的粗使的,都問了。”倆婆子倒是精細人,做事丁是丁卯是卯,從不偷懶,是以韓家的才派了她們倆去。 這線索就斷了。 “少夫人,早飯送來有一會了,再不吃都冷透了?!毖诀呱蟻碚埳俜蛉耸鞠率欠駭[飯。 “你家大爺今兒怎么沒上來?”趙氏一忙活,忘了時辰,此刻才想起問丈夫。 “大爺在安姨娘屋里吃了,說就不上來了?!毙⊙诀哒f著,偷著瞅瞅主子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