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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昌爬起來,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又朝剛爬起身的崔長海躬身一揖,“謝公公”。 崔長海忙閃身一旁,不敢受禮,“郭舅爺折殺奴才?!?/br> 坤寧宮 “都統(tǒng)王進派人送信回來,說沈氏同三弟往京城趕?!被噬弦蛱笥耋w欠安,煩惱情緒,似消散開。 “崔公公說的沈姑娘投水自盡,難道是真的?”皇后也像太后有些不信,甚至狐疑這沈氏故意出此下策,逼迫安王給她嫡妻名分,宮里的女人慣耍手段,事情簡單也想得復雜化。 “嗯,是真的?!壁w世賢若有所思,他為朝堂之事煩憂,東南沿海一帶,流寇猖獗,一直不太平,官員多徇私舞弊,海上貿易遭到重創(chuàng),如今內憂外患不除,騰不出手整頓沿海。 “三弟秉性純良,敦厚?!?/br> 李皇后心道,立沈氏為嫡妃,太后就是點頭,心里也不舒坦,日后婆媳如何相處,對沈氏都是個難題。 自己說完,就見丈夫不以為然,男人理性,心里裝著朝中大事,女人感性,目光短淺,把內宅小事,當做天大的事。 “三弟的事,如今朕沒法插言,你也撒手不用管,聽憑母后做主?!壁w世賢囑咐皇后,怕她冒失。 “臣妾明白?!?/br> 李皇后心知肚明,太后因為徐婕妤的事,很生皇上的氣,如果皇上插手,勢必令太后更為不滿,心結更難解開,太后和皇上雖不是親生母子,皇上脾氣秉性卻比安王更像太后親生。 “不過,臣妾有一事,不知怎么辦好?”李皇后有點拿不定主意。 “皇后什么事,說吧!” 李皇后朝左右宮人揮揮手,示意退下去,貼身宮女太監(jiān)都悄悄退下,寢宮里只有帝后二人,趙世賢有點納悶,皇后把人都遣出去,不知是何大事?他此刻倒提起興趣。 李皇后話未出口,臉微微有點紅,湊近皇上,小聲道:“臣妾聽說,沈氏是處子之身,未同昌邑伯嫡次子圓房?!?/br> 皇上,‘哦?’一聲,有些不解,“昌邑伯之子朕聽說成婚半年,怎么會沒圓房?”昌邑伯這二子鬧得是滿京城聞名,自然有人在皇上面前提起過,寵妾滅妻,又娶一房妻子就是這沈氏。 李皇后小聲道;“內中原由,家務事,臣妾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昌邑伯先頭的兒媳,娶過門一年,都未曾圓房,這續(xù)娶的沈氏也是?!?/br> “難道是昌邑伯的兒子身體有疾?”皇上也想不出別的,自然往這上頭想。 “聽說,兩個通房都懷有遺腹子?!被屎笾颂匾獠檫^,稟奏皇上的事,是務必要打聽明白,支支吾吾的,不清不楚,徒惹皇上不快。 李皇后對安王和沈氏倆個心里是同情的,也想為皇上分憂。 趙世賢半天沒說話,李后也不催問皇上的意思,靜靜等著,須臾,“你想法子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太后,別的裝作什么都不知道?!?/br> 李皇后得皇上旨意,接下來是知道該怎么做的。 次日,趙世幀和王進的大船,只比郭昌晚到一日,王進進宮覲見皇上,趙世幀把沈綰貞妥善安頓,猶自不放心,派親信侍衛(wèi)保護沈綰貞,下死令,若沈綰貞有閃失,都提頭來見。 趙世幀奔皇宮,直接去慈寧宮,郭太后昨兒受了驚嚇,也無大礙,聽宮人稟報說兒子回來了,心中大安,心病好了大半。 趙世幀上殿跪倒,“兒子給母后請安?!?/br> 太后又想起郭昌的話,心里猶自氣還未消,冷聲道:“聽說你差點把你舅舅殺了,為那女人?”郭太后氣不平,兒子不管怎么說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不看僧面看佛面,連親舅舅自己親弟弟都要殺,這眼睛里還有自己這個娘嗎? 趙世幀知道郭昌先回來一日,定然在太后面前奏上一本,對郭昌所為,他早就看不過眼,平日里狗仗人勢,欺男霸女,“國舅逼沈氏投水自盡,他明知沈氏是本王喜歡的女人,他還敢膽大妄為,不過仗勢。” “他仗的是什么勢,是哀家嗎?你的意思是他仗著哀家胡作非為嗎?是哀家讓他抓沈氏回來,你要是有氣沖著哀家來。”崔長海在一旁,一看母子一提到沈氏就劍拔弩張。 趙世幀為了沈綰貞,不得不隱忍,“兒臣該死,口不擇言,沖撞太后?!?/br> “口不擇言,哀家看你不是口不擇言,是心里話?!惫髮鹤釉箲?,不管怎么說,殺國舅,就是打自己的臉,兒子看來早就對自己娘家人不滿,已非一日,只不過兒子話少,從不多言,自己有時也不知他心中所想,大概他心里一直都怨自己袒護娘家人。 趙世幀看又扯到外家,照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只會把問題變得更復雜,就忙拉回來,“母后,兒臣與沈氏斷了聯(lián)系,沈氏已遠走他鄉(xiāng),母后為何不放過她?” “哀家為什么?還不是為了你,哀家的好兒子,哀家整日看你的臉色,就像我這當娘的欠了你什么,自沈氏走了,你幾時來哀家這里,有過好臉色,你說?”郭太后越說,聲兒高起來,心里氣悶,兒子不理解當娘的一片苦心,不以為當娘的是為他好,就想當娘的故意跟他作對。 “母后抓沈氏回來想干什么?”趙世幀看又惹太后氣上來,就閑話少說,直接進入正題。 “哀家早已說過,讓沈氏給你做小。” “做妾,沈氏抵死都不會答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