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余被他逗笑了，抽回了手：“不摸了?！?/br>
    叢向庭看著他，忽然湊近了一些，用食指點了點他的嘴角，低聲說：“以后多笑笑，你笑起來好看?！?/br>
    沐浴露的香氣因距離拉近而變得濃郁起來，幾乎要將阮余包裹起來，他放在床上的另一只手動了動，指尖忍不住蜷縮。

    阮余一直覺得自己身體里長了一株小樹苗，根長在心房里，在很多年前就枯死了。

    可枯掉的樹苗今天卻有些異常，似乎活了過來，變得有些蠢蠢欲動。

    做了決定的第二天，阮余就給alex打了電話，alex對他不回去的決定表示極度傷心以及非常理解，爽快地決定房子到期后由他續(xù)租。

    過了將近一個月，漂洋過海的行李送到了，叢向庭晚上回來，一開門引入眼簾的是客廳滿地的紙箱。

    “小余?！彼輧?nèi)喊了一聲。

    阮余從房間里走出來，手里疊著一件衣服：“你回來了？”

    叢向庭掃了眼地板上大大小小的箱子：“這些都是你的行李？”

    “嗯，我收拾好幾個小時了，好累?！比钣酀M臉疲倦地倒在沙發(fā)上，從沒覺得自己有過這么多東西，這還已經(jīng)讓alex幫忙扔了一部分。

    “我?guī)湍恪！眳蚕蛲フ页黾舻叮劝褯]拆開的紙箱依次劃開，打開最后一個時，被里面冒出來的丑東西嚇了一跳。

    瞪著眼睛看了半天，他才想起這是自己做的，瞬間變得順眼不少。

    叢向庭把烏龜模樣的存錢罐抱出來，歷經(jīng)長途，它身上一點損傷都沒有，保護(hù)得很完整。

    倒著看了看里面為數(shù)不多的綠色鈔票和鋼镚，叢向庭回房間把自己的所有衣服都摸了一遍，搜集出一把錢，全塞了進(jìn)去。

    他把存錢罐小心放在床頭，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很滿意地轉(zhuǎn)身出去了。

    有了叢向庭幫忙，阮余決定休息一會兒，把澆花壺灌滿水，走到陽臺給他心愛的花花草草們澆水。

    之前因為一直做著官司結(jié)束就回s國的打算，他很少往家布置東西，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最近這段時間叢向庭每天回來都會發(fā)現(xiàn)家里多了一些變化。

    陽臺被生機盎然的盆栽堆滿，叢向庭看著新奇，自主攬起澆水的活，直到因為澆得過于頻繁，死了好幾盆后，才被阮余剝奪了水壺，明令禁止他以后再接近陽臺。

    晚上阮余累極了，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半夜他想上廁所，迷迷糊糊坐起來，被床頭冒著綠光的東西嚇了一跳。

    定睛看清楚，他有些無奈地看向地上睡得正熟的叢向庭，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放在這里的。

    阮余伸手把存錢罐轉(zhuǎn)了個方向，讓它屁股對著自己，總好過再被綠豆眼嚇到。

    這樣做的后果就導(dǎo)致早上起來叢向庭一抬頭就和烏龜對視上，相顧無言了半天，他默默起來，抱起自己的丑兒子放去客廳了。

    零零散散收拾了好幾天，從s國寄回來的行李才全部被收拾完。不過阮余又面臨一個新的難題——衣服放不下了。

    房間里的舊衣柜太小，本來放他和叢向庭的衣服就已經(jīng)夠擁擠了，這下又寄回來一堆，只能暫且堆在另一個房間的床上。

    因此阮余就定了個更大的新衣柜，讓叢向庭和他一起把舊衣柜挪到另一個房間。

    要放新衣柜進(jìn)去時，阮余在墻角看到灰撲撲的像是筆記本一樣的東西。

    “等下。”他對叢向庭說，走過去彎腰撿起。

    筆記本有些年頭了，封面已經(jīng)發(fā)黃發(fā)皺，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掉在衣柜后面的。

    阮余翻開看了眼，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是什么？”叢向庭也湊過來。

    阮余拿著筆記本：“.....好像是賬本。”

    “賬本？”叢向庭立刻反應(yīng)過來，“看看有沒有記過那筆欠款。”

    他們坐在沙發(fā)上，一頁頁翻過筆記本，記錄的人字體很好看，筆跡工整，每一筆收支都寫得非常詳細(xì)。

    “這里，”阮余小聲叫了起來，伸手指著一行字給叢向庭看，“是不是這個？金額能對上?！?/br>
    叢向庭偏過頭看，笑了起來：“是?！?/br>
    阮余有些興奮，看著叢向庭說：“這上面寫了日期，只要去銀行調(diào)出流水就——”

    聲音忽然沒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中和叢向庭靠得太近了。

    沙發(fā)本來就小，叢向庭要看筆記本上的內(nèi)容，大半個身體都朝他傾斜過來，一只胳膊搭在沙發(fā)背椅上，此刻的姿勢像是抱著他一樣。

    阮余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熱，有些慌亂地合上筆記本，站起身說：“我去給李欽打個電話?！?/br>
    可沒等離開，他的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扯住，整個人朝后跌在叢向庭身上。

    叢向庭伸手?jǐn)堊∷难?，手掌像鐵一樣堅硬，又像火一樣灼熱，這下是實打?qū)嵉乇ё×恕Ｋ囊暰€盯在阮余臉上，緩慢地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在嘴唇上。

    阮余只覺得自己的背脊像是通了電流，從上到下地發(fā)麻，心跳都因此變亂了。

    他跨坐在叢向庭的大腿上，雙手抵住叢向庭的胸口，是防御的姿勢，卻根本沒有任何力氣。

    這時叢向庭收緊了胳膊，微微抬起頭，嘴唇幾乎就要碰到阮余的下巴。

    但在碰上的前一秒他停了下來，看著眼里寫滿了慌亂和無措的阮余，問他：“小余，我可以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