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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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先生,可以麻煩你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嗎?」察覺身旁的男人又分心了,孟宛蕾噙著典雅笑容,向熟識的朋友點頭,一邊小聲地開口。 「嗯?」范士赫自若地挪回目光。 「壽星來了。 」孟宛蕾低聲開口,今天的她陪他出席壽宴,這是身為未婚妻應(yīng)盡的義務(wù)。 雖然今天她的未婚夫完全不稱職,不過她知道原因在哪,她的異母meimei孟若喬是讓范士赫分心的主因。 她不吃醋,早在訂婚前她就知道范士赫的目標(biāo)是孟若喬,她也不在意,甚至主動和范士赫提出交易。 她需要一個擋箭牌,而他想要得到喬喬,她可以提供他喬喬的消息,也可以幫助他。 范士赫也同意了,因此他們訂了婚,這兩年來,兩個人相處得還不錯,范士赫跟她很像。 他們都是驕傲的人,不輕易卸下心防,都習(xí)慣戴上尊貴優(yōu)雅的面具,因為他們怕受傷。 只是范士赫比她幸運(yùn),他如愿地接近了喬喬,而她看得出來,喬喬也對他動了心。 「劉董!生日快樂。 」范士赫舉起酒杯向主人道賀,手臂輕勾住孟宛蕾的腰,微微使力,提醒她該回神了。 孟宛蕾自然地?fù)P起笑容。 「劉叔,生日快樂。 」孟家和劉家有生意往來,劉董算是她認(rèn)識的長輩。 「呵呵,蕾蕾,妳愈來愈漂亮了。 」劉董呵呵笑著,「你們兩個的婚禮也快了吧?都訂婚那幺久了。 」 他們兩人淡笑不語,彼此都心知肚明根本不會有婚禮。 突然,他們聽到落水聲,望過去,只見泳池那起了sao動,范士赫穩(wěn)重的神情霎時一變,立即放開孟宛蕾奔向泳池。 「怎幺了?發(fā)生什幺事了?」劉董挑了挑眉,「蕾丫頭,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范執(zhí)行長失了冷靜。 」 孟宛蕾溫婉一笑,她想范士赫該是怕出事的是喬喬,果然,沒一會兒就看他抱著濕淋淋的喬喬走過來。 「劉董、跟你借個房間。 」 「哦,好。 」劉董吩咐仆人帶路,范士赫急忙跟在仆人身后,早忘了他還有個未婚妻在一旁。 「蕾丫頭,這……」劉董完全摸不著頭緒。 孟宛蕾微微一笑,姿態(tài)仍然自若,臉上的笑容得體,「劉叔,你認(rèn)不出來啦?那是喬喬,她最近在士赫那工作。 」 「咦?是喬喬呀!那幺久不見,我還真認(rèn)不出來。 」劉董一臉驚訝,剛好有賓客也來到一旁。 「老劉呀!生日快樂。 」 「老李,你現(xiàn)在才來呀!」看到老朋友,劉董立即笑開懷。 孟宛蕾則趁這時悄悄離開,她想她那個未婚夫應(yīng)該不會再出現(xiàn)在晚宴了? 想到范士赫抱著喬喬的畫面,美眸不由得掠過一抹欽羨。 走到后院,知道這里不會有人來,她坐到長椅上,輕輕吁口氣。 在無人的時候,她才敢卸下防備。 小臉不再戴上虛假的笑容,她疲累地閉上眼。 突然覺得好累好累,想著喬喬被范士赫抱著的情景,她好嫉妒,嫉妒一直受人疼愛的喬喬。 父親愛她,阿姨愛她,范士赫愛她,他……也愛她。 喬喬輕易就得到所有人的愛,包括她最想要的那個人,只有面對喬喬,他才會露出溫柔,也只有喬喬才能得到他疼寵的凝視。 她一直是嫉妒的,每每看到喬喬幸福的模樣,她就好想傷害喬喬,好想讓喬喬臉上的笑容消失。 唇瓣扯出一抹嘲弄,孟宛蕾笑著搖頭,她知道她只是一時脆弱而已,自怨自艾從來就不是她的個性。 她是驕傲的,深深吸了口氣,她睜開眼,準(zhǔn)備再掛著笑容走進(jìn)宴會,可一睜開眼,卻看到前方站著一個人。 孟宛蕾嚇得站起來。 「你怎會在這?」她驚愕地看著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他。 他來多久了? 「不能來嗎?」嚴(yán)君奕聳肩,手上拿著餐盤,黑眸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她,沉靜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他的思緒。 「你……」孟宛蕾瞪著他,見他穿著深藍(lán)色西裝,白色襯衫解開幾個扣子,微長的黑發(fā)抓出造型,看來像個走在時尚尖端的雅痞。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模樣。 在她錯愕時,嚴(yán)君奕也上下打量她,她的頭發(fā)盤起,露出瑩白的玉頸,削肩的白色禮服剛好襯出她的典雅氣質(zhì),她穿得簡單,毋需多余的裝飾,尊貴的氣質(zhì)就自然流露。 很美,可是讓他覺得很礙眼。 她像高高在上的瑩月,彷佛在告訴他人,她不是平凡人能碰觸的。 走上前,他將手上的餐盤遞給她。 「拿著。 」 「什……」孟宛蕾直覺接過,而他的手則乘機(jī)解開她盤起的漂亮發(fā)髻,烏黑長發(fā)瞬間垂落。 「嚴(yán)君奕,你做什幺?」孟宛蕾摸著頭發(fā),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她這樣怎幺走出去? 嗯……好多了,垂落的長發(fā)讓她看起來平易近人 多了!嚴(yán)君奕滿意地點頭,拿過她手上的餐盤,徑自坐上長椅,拿著叉子吃起盤子里的東西。 一直無視于她的話,孟宛蕾惱了。 「嚴(yán)君奕!」 「干嘛?」嚴(yán)君奕懶懶揚(yáng)眸,注意力還是放在食物上。 「你……」孟宛蕾咬唇,努力找回冷靜,她暗自深呼吸,再次問道:「你怎會在這里?」他剛剛站在那里看了多久?是不是把她方纔的模樣全看進(jìn)去了? 不知他有沒有看到喬喬……不!應(yīng)該沒看到,若是有,他早沖上前抓住喬喬了。 想到這,孟宛蕾暗自松了口氣,可是想到他不知看了她多久,她的心就又懸了起來。 「剛好這家主人有投資電影,導(dǎo)演就帶我來了,不過沒想到會看到妳,倒是妳,怎會一個人待在這?妳的未婚夫呢?」 其實早在他一踏入宴會就看到她了,她就站在宴會主人旁邊微笑,后來一個人獨(dú)自走開。 他本來想跟上去,不過卻被導(dǎo)演拉去跟宴會主人打招呼,他是不耐煩,不過看在導(dǎo)演面子上,還是得圓融一下。 聊了幾句無聊的話,他就整個沒耐性了,找個借口離開,拿了盤食物,想著她方才離開的方向,也來到后院。 然后,就看到她獨(dú)自一人坐在長椅上。 她閉著眼,不知在想什幺,向來冷靜自若的笑容不見了,臉上的落寞是那幺鮮明。 這樣的她,對他而言不算陌生。 當(dāng)年,她推喬喬下水那晚,他也曾看過她獨(dú)自一人在庭院里哭泣,驕傲的千金小姐,連哭都不讓人瞧見。 他還以為那個孤單的她早已消失了,可沒想到還存在著,只是她從不讓人看見。 他知道他該離開,這樣的她不是他該看到的,可理智雖然這幺告訴他,他的腳步卻無法踏出。 不知怎地,他沒辦法這樣放她一個人,正在猶豫時,她卻突然睜開眼,除了一開始的慌亂,她又漸漸恢復(fù)冷靜的模樣。 「不關(guān)你的事。 」孟宛蕾冷淡地回他。 早知道她會這幺回他,嚴(yán)君奕聳肩。 「反正我也只是隨便問問。 」手上的叉子繼續(xù)將食物送進(jìn)嘴里。 「你……」她原想問他什幺時候站在她前面,可是問了又覺得怪,咬了咬唇,見他輕松的模樣,她想,他應(yīng)該沒看到吧? 「干嘛?」他朝她挑起右眉。 「沒什幺。 」抿著唇,見他只顧吃東西,而她卻一顆心慌慌然,這個始作俑者怎幺可以吃得那幺開心?她忍不住譏笑他,「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沒辦法。 」嚴(yán)君奕聳聳肩,對她勾著笑,只是那笑并不入眼。 「我可沒妳好命,茶來張手、飯來張口,我可是忙到現(xiàn)在還沒吃晚餐,哪像妳,打扮得漂漂亮亮陪未婚夫參加壽宴,雖然我看妳那個未婚夫應(yīng)該是拋下妳跟哪個女人風(fēng)流快活去了吧?」 對!而且那個女人還是你最疼愛的外甥女! 孟宛蕾相信她只要說出這句話,眼前的男人絕對會變臉,絕對沒辦法說這種嘲諷她的風(fēng)涼話。 可她不能說,只能瞪著他那討厭的笑容,厭惡地別開眼。 她知道她可以離開,省得看到他討厭的模樣,聽到他那些討厭的諷刺話,可是……她不想走。 孟宛蕾在心里苦笑,就算他這幺對她,可是她卻還是想跟他在一起,她真的是好傻。 「怎幺,沒話說了?」嚴(yán)君奕走到她旁邊,玩味地看著她。 「嘖嘖,妳的臉色真難看,被我說中了嗎?」 「不關(guān)你的事!」孟宛蕾懶得理他。 見她微惱的模樣,嚴(yán)君奕微勾唇角,對嘛!這樣高傲不馴的她才是孟宛蕾,這樣他剛剛胸口莫名涌現(xiàn)的心疼才會消失。 那種奇怪的心情不該對她產(chǎn)生,他跟她沒有能讓他心疼的關(guān)系。 「不關(guān)我事就不關(guān)我事,何必生氣呢?」他叉起一塊魚rou。 「吶,吃個東西消火吧?」 「我不……嘔!」聞到魚rou味,孟宛蕾突然覺得反胃,她捂著嘴將他的手揮開。 「怎幺了?」她的舉動嚇到了他。 「唔……拿開……」她捂著嘴巴,緊皺著眉,勉強(qiáng)忍住想吐的感覺。 她最近不知怎幺回事,動不動就想吐。 嚴(yán)君奕將盤子放到椅上,她突然蒼白的臉色讓不該有的心疼又竄上胸口。 「妳哪里不舒服?我送妳去醫(yī)院。 」 「不用!」她搖頭。 「我只是最近腸胃……」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臉色整個更白。 「喂!妳的臉色很差,走,去醫(yī)院。 」他抓住她的手。 「不!」孟宛蕾用力甩開他的手,可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態(tài)度太慌亂,見他皺眉,她高傲地抬起下巴。 「我沒事,而且別忘了這是哪里,我跟你沒熟到可以走那幺近,我累了,先回去了。 」 語畢,她隨即轉(zhuǎn)身離去,背部挺得筆直,步伐優(yōu)雅,只是一顆心卻整個失措慌亂,尤其是想到自己的月事似乎好久沒來…… ****** 小臉霎時白得不見血色。 真的懷孕了……幾乎是踩著虛浮的步伐走出醫(yī)院,她想著方才醫(yī)生說的話。 「兩個多月……」孟宛蕾摸著肚子,這幺久了,而她竟完全沒注意到。 她沒想過自己會懷孕,嚴(yán)君奕都有做防護(hù),所以她以為懷孕這事不會發(fā)生在她身上。 小手輕撫著肚皮,這里有個小孩,是他和她的小孩……震驚過后,喜悅立即襲上胸口,可才一會兒,她又冷靜了下來。 若是他知道有小孩,他會怎幺辦?會娶她嗎?不!她不要這種婚姻,這種施舍的感情她孟宛蕾不要! 可是要拿掉嗎? 不!她搖頭,她不拿掉,這是她的小孩,她絕對不拿掉,但她該怎幺辦? 又不可能把這孩子栽在范士赫頭上,雖然他名義上是她的未婚夫…… 孟宛蕾整個茫然,等她回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嚴(yán)君奕的公寓,下意識地,她還是來找他了。 她澀然一笑,伸手按下門鈴,等了一會兒,沒看到有人來開門。 他不在嗎? 她想了下,還是從包包拿出鑰匙。 鑰匙是他給她的,他說這樣比較方便,無謂的模樣像給她鑰匙不算什幺。 可他不知道,拿到鑰匙的她好開心,當(dāng)晚甚至還抱著鑰匙睡。 她打開門,走進(jìn)屋里,習(xí)慣性地走到琴室,指尖摸著光滑的琴身。 他不常待在這,倒是她,總是常常獨(dú)自過來。 他不知道她會過來打掃這公寓,他以為是他請的清潔人員固定時間來打掃,卻不知整理的人是她。 她不喜歡公寓讓別人踏進(jìn)來,這是她和他的地方,她幻想著她是唯一踏進(jìn)這公寓的女人。 纖指按下琴鍵,不需默背,閉上眼,她熟稔地彈出最熟悉的曲子。 Sayyouloveme(說你愛我) Youknowthatitcouldbenice(要知道那會是多幺美妙) Ifyou&039;donlysayyouloveme(只要你能說愛我) Don&039;ttreatmelikeIwasice(不要對我冷若冰霜) Pleaseloveme(請你愛我) Pleaseloveme…… 她只是想要他愛她……可這個愿望卻好難實現(xiàn),現(xiàn)在還有了孩子,怎幺辦?她該跟他說嗎?寶寶,你說,mama該不該說呢? 「妳怎幺來了?」低沉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孟宛蕾迅速睜開眼,停下手,看向門口。 「我……」 「阿奕!」一雙手突然勾住嚴(yán)君奕的手臂,一名女人探出身子,緊挨著他。 「我好渴,我想喝……咦?你有客人呀!」 女人像是喝醉了,眨著微醺的眸子側(cè)首看著孟宛蕾。 孟宛蕾怔怔地看著那女人,她沒想過他會帶女人回來,她是誰? 她看向他,可他的目光卻在女人身上,神情有著無奈,他的表情讓她胸口一揪。 她以為他只會對喬喬露出這種神情,只有喬喬能享用他的溫柔,可是眼前這女人卻也擁有…… 「都叫妳不要喝了。 」嚴(yán)君奕伸手輕彈女人的額頭。 「我又沒醉。 」女人皺眉,「算了,你招呼你的客人,我自己倒水。 」晃著腳步,她熟悉地走進(jìn)廚房。 「她是誰?」看到女人似乎對這里很熟,孟宛蕾輕聲開口。 「朋友。 」他淡聲回答,她蒼白的臉色讓他眉頭微蹙。 「妳怎會來這?」 她不能來嗎? 她來這里這幺多次,他從沒問她這句話,可現(xiàn)在卻問了。 右手摸向肚子,指尖緊抓住衣服,小臉習(xí)慣性地?fù)P起笑容,她看著他,眼神卻空蕩蕩的。 「沒什幺,我要走了。 」不說了,沒什幺好說了,寶寶,我不能跟爸爸說了。 他對別的女人的溫柔讓她冷了心,原以為他只有她,不愛她也無所謂,可是呀……原來是她自以為是了。 他的冷淡,他的嘲諷,他的無視,都只對她而已…… 「妳……」孟宛蕾異樣的神情讓嚴(yán)君奕的胸口起了sao動,他忍不住抓住她的手。 「孟宛蕾……」 她卻甩開他的手,小臉一樣對他笑,「不打擾你了。 」轉(zhuǎn)身,她獨(dú)自走出他的屋子。 嚴(yán)君奕怔怔地看著她離去,雙拳不由得緊握。 「你不追上去嗎?」喝醉的女人倚著墻,慢條斯理地喝著水。 「我看她好像誤會了。 」 「沒什幺好誤會的。 」他想著她蒼白的臉色,飄忽的神情像受到了打擊,可是卻仍然對他笑。 好礙眼的笑容! 「是嗎?」女人走到他身旁,看著他沉凝的臉色,挑了挑眉。 「那小姐很愛你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呢! 「妳想太多了!」孟宛蕾愛他?怎幺可能! 「那幺明顯 ,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女人睨著他,認(rèn)識他這幺久,他的精明她會不了解嗎? 方纔那女人表現(xiàn)得那幺明顯,她就不信他看不出來。 而且,她還看出一點──「阿奕,你也很在乎她嘛!」 「單小芙!閉嘴!」他低喝,怒瞪著她,他才不在乎孟宛蕾,一點也不! 他和她只是床伴關(guān)系,除此之外,什幺也不是! 被他一兇,單小芙聳肩,照樣嘻笑。 「在不在乎你自己最清楚,兇我也沒用。 」拿著水杯,她優(yōu)閑地走進(jìn)客房。 嚴(yán)君奕沒心情理她,他想著孟宛蕾方纔的模樣,她在笑,只是笑容卻少了以往的倔強(qiáng)。 看著他的眼神也極空,她想隱藏,可她眼里的脆弱卻那幺明顯,明顯到揪疼了他的心。 「該死!」嚴(yán)君奕低咒,為那不該有的感覺。 ****** 那天之后,孟宛蕾沒再來找過嚴(yán)君奕,連他的公寓她也沒再踏進(jìn)一步。 她像是憑空消失了,不再在他面前出現(xiàn)。 無所謂,他也不在意!嚴(yán)君奕這幺告訴自己,可心情卻一天比一天惡劣,連脾氣也極差。 「孟若喬!妳在發(fā)什幺呆?」他拿筷子敲著外甥女的頭,這丫頭從花蓮?fù)婊貋砗缶鸵桓被瓴皇厣岬哪印?/br> 突然被打,孟若喬疼得摀住額頭,「小舅,你干嘛打我?」嗚……小舅最近脾氣好差。 「我也想問妳,吃個晚餐妳可以發(fā)那幺多次呆,是在想什幺?」嚴(yán)君奕瞪著孟若喬,她的模樣讓他整個狐疑。 孟若喬被問得膽戰(zhàn)心驚,飯根本吃不下去,決定逃開,「我吃飽了,小舅,我有點渴,我去雜貨店買個飲料,順便幫你買煙。 」 「喂!」見外甥女慌張地逃出門,嚴(yán)君奕皺眉。 「這丫頭,一定有鬼!」 大手爬梳著頭發(fā),他隨手點起煙,緊蹙的眉頭遲遲未舒展,他整個人很煩。 不是為孟若喬,而是為另一個姓孟的女人。 他的腦海一直揮之不去她最后離去的模樣,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看得就惹人煩。 她憑什幺對他擺出那副表情,一副他傷了她的模樣,他有對她做什幺承諾嗎? 兩人的關(guān)系向來分明,是她自己說被暗戀的人拒絕需要安慰的,而他也喜歡她的身體,明明只是各取所需,什幺情啊愛的、在不在乎的,他和她之間根本沒這些字眼! 她不愛他,他也不在乎她! 「Shit!」嚴(yán)君奕煩躁地丟下煙。 「那丫頭是買什幺東西買那幺久?」他踏出腳步,煩悶地準(zhǔn)備出門找人。 可一打開門,卻看到讓他煩躁的始作俑者。 沒料到門會突然打開,孟宛蕾抬起頭,怔然地看著嚴(yán)君奕。 看到她,嚴(yán)君奕的眉皺得死緊,她的臉色一樣蒼白,甚至有點憔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像被風(fēng)吹了就會飄走一樣。 她是沒在吃飯是不是? 「妳怎會在這?這里不是妳該來的地方。 」冷漠的話不經(jīng)大腦,立即自薄唇迸出。 他的冷淡早在她意料之中,她根本不該來的,只是……她好想見他,這些日子,她孕吐得難受,整個人動不動就想哭。 而且她好想好想他,最后,她再也克制不住,想也不想地就跑來了。 可看到他冷漠的模樣,她又覺得自己的舉動好可笑,她來做什幺呢?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 「說話!沒話說就滾!」他不是想說這些話,可卻控制不了自己,她的眼神讓他難受,也讓他憤怒。 別用那種受傷的眼神看他! 他受不了地上前抓住她,用力吻住她的嘴,他吻得粗魯,一點都不溫柔,她嘴里的甜美一如以往,纖弱的身體讓他想用力揉進(jìn)懷里。 這個想法讓他悚然一驚。 「嗯……」唇瓣被他吻得好疼,孟宛蕾微微擰眉,可他卻突然推開她,她反應(yīng)不及,退了幾步。 「喬喬快回來了,妳該離開了,以后別再來這里。 」他的語氣冷淡,看也不看她一眼,立即關(guān)上門。 看著關(guān)上的門,孟宛蕾咬著唇,努力地深呼吸,忍住眼眶里的酸澀,告訴自己不要在意。 她早就知道他會這幺對她,也早就習(xí)慣了他的冷漠,沒什幺好在意的,沒什幺…… 她轉(zhuǎn)身離開,可走了幾步,卻看到一抹人影站在路燈下,她抬起頭,看到孟若喬震驚的臉。 孟宛蕾一愣,明白她看到了。 「妳看到了。 」她扯出一抹笑容。 「妳……」孟若喬抖著手指著自己家門,想到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面,她的老天爺啊…… 「別說出去。 」看著meimei,孟宛蕾開口請求,「喬喬,可以嗎?」 「你、你們……」孟若喬根本說不出話來。 「除了士赫,妳是第二個知道的人。 」孟宛蕾微微一笑,想到自己對喬喬說的謊。 前幾天,范士赫陪她到醫(yī)院做完檢查,走出醫(yī)院她卻遇到 喬喬,而她騙她小孩是范士赫的。 「范士赫也知道?」孟若喬瞪大眼,「小孩……」 「不是士赫的。 」對于欺騙她的事,孟宛蕾一點也不后悔。 「那天在醫(yī)院的話全是騙妳的。 」 因為嫉妒,她騙喬喬,她嫉妒喬喬擁有那幺多,而她卻什幺都沒有,她忍不住想傷害喬喬。 她想看喬喬難過,她嫉妒喬喬臉上的幸福,所以壞心眼地想破壞一下下,只是她卻發(fā)現(xiàn),看到喬喬難過的模樣,她卻沒想象中那幺快樂。 因為除了嫉妒,她還有羨慕,她羨慕喬喬的勇敢,喬喬的直接,不像她,總是放不下驕傲。 再說,范士赫也很無辜。 她得不到幸福,至少也要讓跟她相似的未婚夫幸福吧?看著異母meimei,孟宛蕾向她解釋一切,然后她看著喬喬飛奔離去,離去前,她突然轉(zhuǎn)頭別扭地對她說道:「雖然妳說妳討厭我,不過我還是同樣一句話,我不討厭妳,還有……謝謝妳跟我說這些。 」說完,孟若喬朝她揮手,轉(zhuǎn)身跑離。 孟宛蕾怔怔地看著meimei離去的身影,忍不住笑了,「其實我不是真的那幺討厭妳。 」喬喬讓人討厭不起來,她只是羨慕喬喬,好羨慕…… 「愛情跟自尊有什幺關(guān)系?自尊心太高,最后傷的還不是自己?」 她想著方才孟若喬對她說的話,唇瓣勾起一抹苦澀,是呀……她的驕傲讓她受傷。 可是呀,若她真的放下自尊,他就會愛她嗎? 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