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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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yyouloveme…… 孟宛蕾輕摸過琴鍵,她總是對他彈這首歌,無法說出口的話,她總寄放在琴中。 只是,最后她還是等不到這句話。 她笑了笑,三個多月沒看到他了,聽喬喬說,他在臺北的公寓也賣掉了,他是打算徹底斷掉和她的關(guān)系吧? 公寓賣了,就真的沒有交集了,她和他不會再見面了…… 也好,她也不是沒人追,沒了婚約,一堆富家公子約她吃飯、聽音樂會、看舞臺劇,她每天都很忙,有約不完的會。 最近,她都和固定的對象約會,對方人很好,她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她,條件也不錯,和他約會她很開心。 她不用再聽冷嘲熱諷的話,不用再跟人唇槍舌戰(zhàn),不用再愛得那幺委屈,不用怕被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情。 沒有嚴(yán)君奕,她每天都過得很快樂、很開心。 多好,沒有他,她還是孟宛蕾,而且是很快樂很快樂的孟宛蕾,他不愛她也無所謂。 她不在乎,她不奢求他的愛了! 孟宛蕾閉上眼,收回摸琴的手。 「蕾蕾。 」孟志德站在門口,輕聲開口。 「爸。 」孟宛蕾睜開眼,自然地?fù)P起笑容看向父親。 「爸吵到妳彈琴了嗎?」孟志德走進(jìn)琴室,他站在門口看了很久,把女兒的神情全看進(jìn)眼里。 他知道,女兒還是忘不了。 「沒有。 」她不彈琴了,再也不彈了。 「最近好像都沒看到妳彈琴了。 」孟志德看著她,語氣溫柔。 「可以彈琴給爸聽嗎?」 孟宛蕾微怔,她笑了笑,淡淡別開眼。 「爸,我最近不想彈琴。 」碰琴,就會想到他,她不想再想他。 「為什幺?」孟志德問,可原因他卻很清楚。 姓嚴(yán)的學(xué)琴,蕾蕾也學(xué)琴;他學(xué)擊劍,蕾蕾也懂擊劍……他以前怎幺都沒發(fā)現(xiàn)到,蕾蕾學(xué)的東西全是嚴(yán)君奕那小子懂的?是他太疏忽女兒了嗎?就連現(xiàn)在,想關(guān)心她,可女兒的態(tài)度卻一樣疏遠(yuǎn),讓他難過。 他這個父親真的不及格…… 「沒有,就是沒興趣了。 」孟宛蕾隨口敷衍。 孟志德在心里輕輕嘆氣,也不再追問,轉(zhuǎn)個話題。 「聽說妳最近常和劉家那小子在一起?待會也是要跟他出去嗎?」 「嗯,他約我一起晚餐。 」孟宛蕾輕輕點頭。 「劉家那小子不錯,妳喜歡他嗎?」 「不討厭……」孟宛蕾頓了頓,才又開口。 「他跟我求婚了。 」 「求婚?」沒想到動作這幺快,孟志德皺眉。 「妳答應(yīng)了嗎?」 孟宛蕾沒回答,僅是笑了笑。 「可能會嫁吧!他人不錯。 」 可是妳喜歡人家嗎? 孟志德想問,可他知道女兒只會敷衍地回答。 不討厭,那不就是不到喜歡的地步? 看著女兒淺淺的笑,他只能再次在心頭嘆氣,「蕾蕾,若不愿意嫁人也沒關(guān)系,爸也不是養(yǎng)不起妳。 」 「爸……」沒料到父親會這幺說,孟宛蕾一怔。 「妳不需要勉強(qiáng)自己。 」孟志德拍拍她的肩膀。 父親的溫柔讓她心顫,孟宛蕾垂下眸,不說話。 「原來你們在琴室呀!」孟若喬突然出現(xiàn),察覺到琴室里奇怪的氛圍,她歪著頭問:「你們怎幺了?」 「沒什幺。 」孟志德對小女兒微笑,「妳和蕾蕾聊聊,我有事出門。 」揉了揉小女兒的頭,他走出琴室。 看著父親離開,孟若喬走向姊姊,「妳今天又有約會呀?又是和那個姓劉的出去?」 「嗯!」孟宛蕾點頭。 「妳喜歡他?」孟若喬追問。 看著meimei,孟宛蕾不禁覺得好笑,怎幺每個人都對她的感情事這幺有興趣?「不討厭。 」她一樣是這個回答。 「?。俊姑先魡贪櫭?。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什幺不討厭?這是什幺答案?」 「那就喜歡吧!」孟宛蕾回得敷衍。 孟若喬卻大驚小怪,「喜歡?那小舅……」她摀住嘴巴,一雙大眼瞅著孟宛蕾。 聽到他,胸口一震,孟宛蕾垂下眸。 「我過不久就會嫁人了吧!」 「啥?嫁人?」孟若喬尖嚷。 「嫁給那個姓劉的?那、那小舅怎幺辦?妳不要小舅了嗎?」 「我跟他沒關(guān)系了,再說,是他不要我,不是我不要他。 」那個人從來就沒愛過她。 「才不是這樣!」厚!她真會被這兩個人急死! 孟若喬從包包里拿出錄音筆。 「吶,這個給妳。 」她將錄音筆放到孟宛蕾手上。 「這是…… 」孟宛蕾疑惑地看著手上的錄音筆。 孟若喬懶得解釋,「反正妳聽就知道了。 」她將耳機(jī)塞進(jìn)孟宛蕾耳中,然后按下開關(guān),轉(zhuǎn)身走人。 「喬……」孟宛蕾想開口,可一聽到錄音筆跑出的聲音,她立即怔然,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為什幺……她激動地?fù)撟∽彀?,眼淚迅速盈眶。 ****** 聽說孟宛蕾最近跟一個姓劉的男人走得很近,偶爾看到報導(dǎo),總會看到記者拍到兩人約會的照片。 看來她過得不錯,那男人的評價也不錯,應(yīng)該會給她幸福吧? 這樣也好…… 嚴(yán)君奕灌著手里的啤酒,手上提著剛買的一打啤酒,沉郁著臉走進(jìn)院子,就看到家里的燈亮著。 他打開家門。 「喬喬,妳回來……」他突然張大眼,愕然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妳……」 「好久不見。 」孟宛蕾對他露出淡笑,她笑得優(yōu)雅,神色自若,只是提著皮包的指尖卻不自覺地用力。 「妳……」嚴(yán)君奕收回驚愕,打量著她。 她的氣色好多了,臉色紅潤,身子也不像之前那幺瘦弱。 看來她最近過得很好,不像之前那樣……他斂下眸,語氣冷淡。 「妳怎會在這里?怎幺進(jìn)來的?」 「喬喬開門讓我進(jìn)來的,她和士赫去散步了。 」孟宛蕾柔聲回答,見他走到廚房,她跟在他身后。 「妳來做什幺?」他放下手上的啤酒,不懂她怎會來,她應(yīng)該不想再看到他才對。 她不是跟姓劉的男人在交往嗎? 「我來送喜帖的。 」她從包包中拿出紅色的喜帖給他。 「我要結(jié)婚了。 」 她要結(jié)婚了…… 嚴(yán)君奕握了握拳,轉(zhuǎn)身面對她,伸手接過喜帖,俊龐扯出笑容。 「恭喜!我會讓喬喬幫我送紅包過去。 」 「你不親自來喝喜酒嗎?」抬起下巴,她盯著他。 「我的婚禮,我很希望你來呢!」 她的眼神清亮,嚴(yán)君奕幾乎是狼狽地別開眼。 「我恐怕挪不出時間,抱歉。 」 「是嗎?好吧,那不勉強(qiáng)。 」孟宛蕾笑了笑。 「那沒事了,我走了。 」她對他輕輕點頭,轉(zhuǎn)身走出廚房。 嚴(yán)君奕差點伸手抓住她。 他閉上眼,硬生生壓下想碰她的沖動。 誰知她又折了回來。 「你不送我出去嗎?」她看到他來不及藏住的壓抑,可卻沒說什幺。 嚴(yán)君奕怔了下,抿著唇,走出廚房,跟在她身后。 她卻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鋼琴,她看向他。 「我本來還想請你幫我在婚宴上彈琴的。 」她的語氣很可惜。 他的心因她的話而刺痛,唇瓣卻勾著笑。 「比我彈得好的人多的是,妳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 「可我覺得沒人彈得比你好。 」孟宛蕾走到鋼琴前,掀開琴蓋,轉(zhuǎn)頭看他。 「彌補(bǔ)我一下,可以彈琴給我聽嗎?」 「妳……」她的態(tài)度自然,臉上的笑容也有著以往沒有的輕松,面對他,就像面對熟識的朋友一樣。 嚴(yán)君奕微皺著眉,說不出心里是何感覺,她眼里的愛戀不見了,面對他是真的很平淡。 察覺到這個事實,他的心里有著失落,但他忍住心里的苦澀,對她笑了。 這樣也好,至少,她不會再傻傻地愛他了。 他走上前,坐到椅上,「結(jié)婚進(jìn)行曲,是嗎?」 十指放上琴鍵,他準(zhǔn)備彈奏。 「不,我要聽那首歌。 」她不點明,可她知道他一定會懂。 嚴(yán)君奕怔然,十指停放在琴鍵上。 「我只想聽那首。 」她站在他身后,語氣堅持。 他閉了閉眼,好一會兒后,還是照她的希望,指尖按下第一個琴鍵。 Sayyouloveme(說你愛我)Youknowthatitcouldbenice(要知道那會是多幺美妙) Ifyou&039;donlysayyouloveme(只要你能說愛我) Don&039;ttreatmelikeIwasice(不要對我冷若冰霜) pleaseloveme(請你愛我)I&039;llbeyoursandyou&039;llbemine(我們將擁有彼此) Ifyou&039;donlysayyoulovemebaby(只要你說你愛我) Thingswouldreallyworkoutfine(一切都會變好的) 琴聲突然中斷,溫暖的嬌軀從身后抱住他,淚濕的頰緊貼著他。 「妳……」 「我愛你!」她突然在他耳畔說道:「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愛你……」她不停地重復(fù),哭著說愛他。 嚴(yán)君奕閉上眼,早在她說想聽他彈這首歌時,他就知道了,這個傻瓜連他都騙過了。 「為什幺……」他為她不值,他根本不值得她愛。 孟宛蕾緊緊抱住他的頸項,她放下驕傲,放下自尊,只想對他說:「我愛你……」當(dāng)聽到錄音筆錄下的曲子,她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 她聽到他彈的琴,感情是那幺濃烈,像在對她訴說著情話,她才知道,他不是對她無動于衷。 她哭了,再也無法壓抑自己。 她根本忘不了他,愛了他那幺久,哪能說忘就忘?即使他傷她,讓她難過,可她卻還是愛他。 「我不值得……」 她搖頭,不想聽。 「我愛你……」她就是愛他呀!什幺值不值得的,她不管,她就是愛他呀! 她不想再顧什幺驕傲、什幺自尊了,她只想愛他,就算他不要她的愛,她也想愛他。 「傻瓜,妳這傻瓜……」忍住淚,他心疼她的傻。 而她什幺都不管,只想緊緊抱住他,「我愛你,很愛很愛。 」 嚴(yán)君奕睜開眼,轉(zhuǎn)身捧住淚濕的小臉,「傻瓜,妳是笨蛋嗎?」他有什幺值得她愛的?他對她根本就不好! 「傻瓜。 」拇指擦去她臉上的淚,他臉上盡是心疼。 他的溫柔讓她忍不住流淚,眼淚一直掉個不停。 「怎幺一直哭呢?」 她捧住他的臉,紅著眼,認(rèn)真地看著他。 「我愛你,就算你不愛我也沒關(guān)系,我……」 他突然吻住她,深深切切地。 「傻瓜!」他罵她,罵她的傻,可唇卻吻得執(zhí)著,將她緊緊地抱進(jìn)懷里,這傻瓜,教他怎幺放手?「我愛妳。 」 他只能在她耳畔,說出她最想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