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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瑾曾經(jīng)在空閑時間問靳軍醫(yī):“在這里,什么樣的男人受人敬重?” 靳軍醫(yī)當時正在用『毛』巾擦手,他神『色』不變:“不怕死,能殺人?!?/br> 得,高大牛最怕死。 靳軍醫(yī)將『毛』巾放好:“你問這個做什么?昨天你拿過的『藥』材都記住了?” 薛瑾訕訕地答:“沒有?!?/br> “那還不去記!” “哦哦?!毖﹁B正常的對話都進行不下去,她只要說得稍微多些,他就會以一句“滾出去!”結(jié)束他們的談話。 薛瑾腹誹,回答不上來就罵,沒出息! 靳軍醫(yī)和他們不一樣,他是世家子弟,和羅小將軍是至交好友,兩人的起點都比別人高上許多。 羅小將軍為了表示自己與士兵打成一片同甘共苦,他吃的也是大灶上的飯菜。吃慣了珍饈美食的羅小將軍對著軍隊的伙食,竟也能平靜接受。 而靳軍醫(yī)就不同了,他走的是高冷路線,他有自己的小灶,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薛瑾好幾次對他的食物差點流口水,她實在忍不住,假惺惺地問:“軍醫(yī),要不,我給您做飯吧?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您這樣的君子,人中龍鳳,怎么能……” 靳軍醫(yī)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言簡意賅:“滾出去!” 薛瑾只得訕訕地住了嘴,聽說打擾人家用餐的都不會有好結(jié)局,看來是真的。 偶爾靳軍醫(yī)心情好,會在做飯的時候,叫她來觀摩。 于是,薛瑾就用崇拜的眼神盯著他,看他用瀟灑利落的姿勢,做出大量的美食來。她愈發(fā)覺得餓了。 可惜,靳軍醫(yī)雖然做得多,卻想不起來與她分享,他會送給看守『藥』材的士兵,送給得病的老兵,卻不會送給在一旁眼巴巴看著的她。 薛瑾猶猶豫豫,旁敲側(cè)擊:“靳軍醫(yī),我能用用您的灶臺嗎?” 理想答案是他大手一揮,豪情地說:“自己端去吃吧?!?/br> 但是靳軍醫(yī)怎么會讓她如意?他冷著臉,沉默了片刻。薛瑾心想,完了。接下來肯定是“滾出去”了。 靳軍醫(yī)慢條斯理:“不借?!?/br> 薛瑾掩面而走,這日子沒法過了!敢情讓她看那么長的時間,只是看看??!大牛哥私藏的rou干雖然不大好吃,可是實打?qū)嵉囟嫉搅怂亩亲永?。這樣想想,大牛哥其實也挺好的。 如果,高大牛要成男神,至少需要瘦三十斤,不,五十斤。就沖他的滿臉橫rou,他就難以成神。 薛瑾只要一有空,就去找高大牛,教他認字,勸他成才。她拿出對待許立的架勢來,或誘哄,或激勵,極為耐心。奈何對方幾乎是一根木頭,她的委婉說辭,他根本聽不進去。 “我不用學認字,咱們又不考狀元,會種地就行了?!备叽笈R仓雷R字有出息,可是他不愿意讓荷花教他認字。荷花從靳軍醫(yī)那里學了字,來他這兒教他,這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薛瑾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想著他不愿識字也就罷了,她苦口婆心勸高大牛減肥:“大牛哥,其實你可以跟著訓練的,學了本事防身也好啊?!?/br> 高大牛異常堅決:“不練,練得好了,羅小將軍會讓我上戰(zhàn)場的?!?/br> 薛瑾無語淚凝噎,怎么就一點民族認同感和歸屬感都沒有呢?按常理不該是這樣啊。可惜高大牛不在乎誰做皇帝,也不在乎年號是什么,他就是一普通的小老百姓,朝堂大事與他無關(guān),他厭惡戰(zhàn)爭。 “荷花,你別擔心,大牛哥是個種田的好把式,我有的是力氣,成了親也能讓你滿意?!?/br> 薛瑾恨鐵不成鋼:“難道你就不想打敗了敵人,過好日子?”她還沒見過這種推他前進,他反而后退的。 高大牛撓撓頭:“反正咱們村又沒在邊境,打仗又打不到咱村兒。朝廷那么大,少塊地也沒關(guān)系的?!?/br> 說好的熱血青年呢? 高大牛遲疑著問:“荷花,你咋了?怎么這么不對勁兒呢?是不是靳軍醫(yī)跟你說了什么?” 薛瑾目光沉沉:“沒有,大牛哥,靳軍醫(yī)什么都沒跟我說。你努力一點好不好?” 高大牛不傻,他忽然有些不安:“荷花,你到底是咋了?”自從他們來到邊關(guān),荷花像是中了邪一般,變了許多。 薛瑾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大牛哥,你真的就一點也不想改變嗎?哪怕是為了荷花也不肯嗎?” 如果他堅持自我,始終不肯有一絲一毫的改變,那她哪里還有完成任務的可能? 高大?;帕耍骸昂苫ǎ銊e哭啊,荷花。你想讓我變成什么樣?你別哭啊……” 薛瑾用手背抵著嘴,嗚嗚咽咽,她想他變成什么樣?她想她從來沒有被系統(tǒng)纏上,她想她只是普普通通的薛瑾可以嗎? 發(fā)泄歸發(fā)泄,任務還是要做的。她很快抹干了眼淚,甕聲甕氣地回答:“我只想你變得好一點,更好一點?!?/br> 高大牛站直了身體,很鄭重地說道:“你放心,我會對你更好的?!?/br> 薛瑾點了點頭,心頭一片茫然。沉浸在對未來擔憂中的她,并沒有注意到高大牛狐疑的眼神。 在帳前來來回回了好幾次,薛瑾就是不敢進去,不照鏡子,她也知道她的眼睛紅腫著??墒?,軍中紀律嚴明,她哪能在別的地方來回走動? “田七!” 靳軍醫(yī)的聲音在帳內(nèi)響起,薛瑾條件反『射』答道:“到!”她嘆了口氣,灰溜溜地走了進去,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問:“您有什么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