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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之前一周的某個夜晚。 五條悟站在高處,眺望著被鮮紅的桃花樹林包圍的日式住宅。 他知道自己正在做夢。 上一次讓他產(chǎn)生這種感覺的,還是自己去西西里完成某個特殊任務(wù)時,遇到的擁有奇怪發(fā)型的幻術(shù)師。 無敵的他就算遭遇了鳳梨幻術(shù)師的暗算,也能很快地脫離幻境,甚至還能報復(fù)性地在事后吃很多有關(guān)鳳梨的甜點。 不過,他這次更多的是好奇,就和他最近調(diào)查的特級咒靈事件一樣。 如此無聲無息地就把他人拉到了幻境之中,還不被自己察覺,對方絕對和那個附著咒靈的少年有關(guān)。 五條悟在被制造的夢境里面探索,他能夠聽到清晰的聲音,看到確切的景物,甚至感知到時間的流逝。 就像真實的世界一樣呢,連痛覺也好好地模仿了。 他感興趣地摘過一枝垂下的桃花,一邊把玩著夢境中的造物,一邊向樹林深處走去。 夢境里是無邊無際的桃花林,桃花的密集程度可以與之前的橫濱櫻花事件相比。 鮮紅色的桃花無窮無盡地開放著,簇?fù)碇鴺淞稚钐幍淖≌?,微風(fēng)吹過,桃花舞動,像是跳動的火苗。 五條悟拉過一把桃枝,順著剩下的稀疏枝丫,他看到了桃花樹下正在拍皮球的紅發(fā)幼童。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穿著藏藍(lán)色和服的孩童唱著自編的歌謠,一個人在桃花樹下玩耍。 這孩子的聲音怎么這么耳熟,五條悟硬是想不出自己曾經(jīng)在哪里聽過類似的聲音。 男孩突然抬起頭,朝五條悟所在的方向望去,金色的貓瞳十分可愛,但里面并沒有裝下任何東西,只有茫然與空洞。 這不就是自己最近一直在調(diào)查的那個少年嗎? 雖然幼了一點,但那容易辨認(rèn)的呆毛還在。 五條悟自信地?fù)]手,但男孩并沒有回應(yīng),低下頭繼續(xù)開始拍著皮球。 五條悟興趣盎然地走上前去,大大咧咧地站在了男孩的面前,男孩并沒有抬起頭,像是看不見他的存在。 看來夢境中的人看不到自己呢,五條悟蹲在男孩的面前,試圖挼了一把他的呆毛,右手卻輕易地從男孩的身體中穿過去了。 真遺憾,明明可以碰到桃花,卻不能碰到男孩嗎? “小少爺!”遠(yuǎn)處傳來了仆從的聲音,男孩拍皮球的手瞬間僵直,皮球從地上彈起,咕嚕咕嚕地滾到了最高的那顆桃花樹下。 男孩下意識地去撿皮球,卻被急忙趕來的帶著慘白面具的仆從一把抱走,只留下了那只孤零零的紅色皮球。 男孩始終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五條悟直覺地去撿那只皮球,當(dāng)他的手指剛觸碰到皮球時,周圍的場景立即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依舊是一片緋紅而不詳?shù)奶一郑强米罡叩奶一渫蝗幌Р灰娏?,取而代之的是一棵巨大的白色梅花樹?/br> 自己手里的皮球也變成了白色的面具,和之前那個仆人臉上戴著的相似,仿佛就是一張微笑的惡鬼面具。 五條悟?qū)⒚婢叻^來,除了做工過于精致,能夠嚇哭小孩外,倒也沒有什么與眾不同的。 一眼就能猜到結(jié)局呢,五條悟有些興致缺缺起來。 這時,故事又有了新的發(fā)展,五條悟干脆又把面具扔到了某棵桃花樹下。 稍微長大一點的少年出現(xiàn)了,瘦小的身子格格不入地站在其他的孩子中間,似乎正在照相。 五條悟發(fā)現(xiàn),除了夢境的主角,所有的人都帶著各式各樣的面具,甚至面具上的表情還能不時地發(fā)生變化。 男孩左右環(huán)顧著四周的孩子,學(xué)著那些扭曲的面具一樣露出了“健康”的笑容。 在照片被拍下的瞬間,場景又發(fā)生了變化,這回似乎到了住宅的室內(nèi)。 男人們在交際應(yīng)酬,女人們則圍在一起看著孩子們的照片。 “啊呀!修治君真可愛??!”帶著女鬼面具的婦人們不斷夸獎著不會正常微笑的男孩,“你看他笑的有多甜?!?/br> 躲在樓梯拐角的男孩試圖縮緊了身子,從欄桿的縫隙里看著樓下帶著不同面具的人們。 隨著那張照片的突然自燃,周圍恢復(fù)到了剛才的場景,男孩又長大了一些。 與之前的幾次不一樣,這次的時間也發(fā)生了變化,似乎到了夕陽西下的黃昏。 斜陽緩緩地向西沉落,浸染了天邊的晚霞,甚至染紅了那顆潔白的梅花樹。 已經(jīng)有些挺拔的男孩可以被稱作少年了,他急切地抱著一本緋紅的書,似乎要和誰會面。 約定的地點是在那棵唯一的梅花樹下,五條悟像是在追劇一樣,迫不及待地觀看之后的故事。 “太宰!”那是個男人的聲音,透著些許的狂熱。 五條悟順著少年的目光看去,是一個藏青色頭發(fā)的高大男人——是目前所見的,除了少年之外,唯一沒有戴面具的人。 “檀!你來啦!”聽到男人的呼喚,少年的表情是難得的生動活潑。 “這次你的......” 男人和少年正在討論著什么,少年像一只倦鳥一般依賴著男人,而男人的眼神透著刺骨的狂熱。 只是這個夢境屏蔽了很多話語,即使把耳朵湊近,五條悟也無法聽清他們之間進(jìn)行的對話。 “我不能理解人類的日常行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