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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還沒開口警告這廝有多遠滾多遠,這廝倒是有臉先搶臺詞了? 呵,可笑! 金律師被一語道破真實身份,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又滋生出一身濃郁的黑氣,眼眸也越發(fā)深邃 電梯里的氣氛好似繃緊的弓弦,有種一觸即發(fā)的危機感。 突兀的,一道鈴聲響起。 塔納托斯猶豫了一下,收斂了敵意,掏出手機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甜心打來的電話,氣場頓時從北極冰川變成了赤道熱巖漿,臉上還不自覺露出了笑,眼角眉梢都是甜意:“喂?親愛的安琪拉,是有什么事嗎?” 蘇晚晚打電話給他也不是別的,就是突然想起來有個東西落在他身上了。那東西也不重要,但怎么也該先跟塔納托斯這位車主說一聲。 “我今天有枚發(fā)尾夾子掉在你車上了,如果你看見了麻煩幫我撿起來先放一放,萬一你女朋友誤會了需要我作證的話隨時給我聯(lián)系?!?/br> 塔納托斯的心情就一瞬間從幾千米高空嗖一下掉下萬丈深淵了。 他有些悶悶地說:“我沒有女朋友。”在你之前也沒談過。 之前的世界里除了變成小孩暫時少了那根筋,哪一次甜心不是一見面就被他的美貌吸引。這個世界倒好,都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了,居然還把他當作另外有主的普通朋友對待。 塔納托斯捏著手機低頭看了看腳尖,心里悄悄懷疑現(xiàn)在的甜心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朋友看。 塔納托斯:好卑微qaq 這份委屈透過手機都能清晰聽出來,蘇晚晚也說不清為什么,就是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也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聽到她笑出聲的塔納托斯心情迅速恢復,刻意找話題試圖拉長這通電話的時長:“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嗎?什么時候回學校?” 在旁邊已經(jīng)做好殊死搏斗準備的金律師看他三言兩語就變成了平平無奇戀愛腦,心情都有些復雜。 再轉(zhuǎn)念想到自己這些年所作所為所思所想,突然就對這個來歷不明身份不明的年輕人產(chǎn)生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同理心。 于是連同那份戒備敵意也略有緩和。 只單憑人家尚且成謎的“物種”就草率判定對方不懷好意確實不太合適,畢竟還有什么物種能比他自己“亡靈”的身份更糟糕呢? 有些時候,變成什么樣的存在,并不是人的主觀意愿。 就像是他自己。 病逝時明明認為自己并沒有多大的遺憾,誰知死去再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還有一個執(zhí)念,一個能夠讓自己死后都不愿意離去,而是化作另一種存在繼續(xù)留在人世間的執(zhí)念。 金律師很清楚自己不該接近她,所以這些年他都將自己活成了空氣,只在她有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或是幫她驅(qū)趕危險,或是幫她看清某些人渣的本性。 然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么些年,到最后,竟還是與她碰面了。 他本就是執(zhí)念早就的亡靈,貪婪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不接觸也就罷了,一旦接觸,貪念便迅速侵蝕了他的靈魂,讓他再也克制不住。 于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境況。 電梯門打開。 步出這棟充斥著人間濁氣與怨氣的公寓,金律師情不自禁轉(zhuǎn)身抬頭,看向七樓左側(cè)走廊的盡頭,那里亮著燈,燈光明亮又溫暖。 蘇晚晚一手拿著手機跟塔納托斯說話,一邊百無聊賴地趴在走廊角落墊著腳尖往樓下張望,恰好看見了走出來的金律師。 因為這是母親想要深入發(fā)展的男士,蘇晚晚難免多關注了幾眼。視線下意識追逐著金律師,耳朵里聽著塔納托斯說話,自己也偶爾隨口回應一兩句。 突然,蘇晚晚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地又探頭認真盯著看。直到再一次看清金律師路過一盞路燈時腳下確實沒有出現(xiàn)影子時,蘇晚晚心臟砰砰亂跳,后背也唰一下冒出一層細汗來。 被夜色中沒頭沒腦四處亂竄的微風一吹,透徹心扉的涼意便像電流一樣瞬間穿透全身,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電話里,塔納托斯還在遺憾明天不能約她去看電影,轉(zhuǎn)而詢問起傍晚有沒有時間去某某處看燈展。 半晌沒得到回應,塔納托斯疑惑地詢問:“喂?安琪拉,你怎么了?” 蘇晚晚回過神,遲疑地緩緩地閉上眼睛,再重新睜開,再去看,金律師已經(jīng)坐進了車里。 聽到塔納托斯的詢問,蘇晚晚慢一拍地回應:“哦,沒什么,就是我眼睛好像被走廊上的路燈晃花了?!?/br> 要不然怎么可能沒看見金律師的影子呢? 人沒有影子,那還是人嗎? 總不可能剛才來家里做客吃飯的金律師不是人吧? 蘇晚晚覺得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掛了電話,回房看柔妍已經(jīng)洗好澡上了床準備睡覺了,蘇晚晚也不耽擱,打開衣柜找到睡衣也進浴室洗澡去了。 家里空間不大,浴室也只有外面一個。 這會兒鄭慧英女士很柔妍都已經(jīng)洗好回房了,外面就顯得有些安靜。 嘩啦啦的水聲里,蘇晚晚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回想剛才看見的畫面,越想越覺得心里發(fā)毛。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心理,閉上眼睛搓頭發(fā)的時候總感覺浴室里多了點什么。 蘇晚晚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擦了眼睛睜開環(huán)顧小小的浴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