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他還好么？”夜蛾正道語氣平靜地問。

    “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甚至吃飽了撐的還有精力在干壞事兒。您說能不好么？”

    “那么，這兩個是夏油的孩子？”夜蛾正道把視線投到一黑一白兩個小姑娘身上。她們進(jìn)門后便只是低著頭站在那里，溫順地一言不發(fā)。

    “是杰叛逃時作惡后留下來的人。她們有咒力，所以被他收養(yǎng)了。”五條悟想起前幾次回檔時夏油杰說過的說辭，對夜蛾說。

    話音剛落，菜菜子就抬起頭來反駁：“你胡說！是夏油大人救了我們。才不是在作惡！”

    “他怎么救了你們？”夜蛾正道問。

    “我們原本被一群猴子囚禁在籠子里，是夏油大人在祓除咒靈時發(fā)現(xiàn)了我們，所以他殺死了猴子，把我們從籠子中救了出來。”菜菜子說。

    五條悟按在菜菜子肩膀上的手指瞬間收緊：“這件事是發(fā)生在五年前么？”

    腦中隱隱約約的各種細(xì)節(jié)相互串聯(lián)，都指向一個他曾經(jīng)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問題：明明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可為什么有一天，夏油杰卻突然變成了殺人如麻的詛咒師？

    “是、是的。”雖然感覺到肩膀上的疼痛，但菜菜子也同樣感受到了身后那個人的迫切，仿佛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極為重要。

    “是2007年的9月23日，那天是我和美美子重獲新生的日子，也是我們現(xiàn)在的生日?！?/br>
    “所以，那個時候他之所以會殺人，是為了救你們？！”

    五條悟拉下眼罩，蹲在菜菜子的面前，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那個白頭發(fā)的女孩兒。仿佛想透過她，看到與她命運相關(guān)的另外一個人。

    他的目光是那么的茫然與無措，就像曾經(jīng)的她一樣，菜菜子想。

    曾經(jīng)，菜菜子也問過詛咒師相似的問題——

    “夏油大人，我們是不是真的是災(zāi)厄？村子里的那些人……他們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們才會死？”

    “不是啊?！蹦樕险慈局切屈c點血污的年輕人低下頭，看向自己身后跟著的白發(fā)女孩兒，“你怎么會這么想？”

    “可如果沒有我們，如果我們不存在的話……”

    狐貍眼的年輕人輕輕嘆了一口氣，按了按自己疼到發(fā)脹的額頭，轉(zhuǎn)身蹲下，卻對著兩個瘦小的孩子露出了一個柔軟溫和的笑容。

    “不要多想。”年輕人揉了揉菜菜子的頭發(fā)，對她伸出了手，“你們的生命是這個世界中最珍貴的禮物。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在等著你們，很多美麗的景色等你們?nèi)ンw驗。你們并不是災(zāi)厄，而是這個世界的未來與希望?！?/br>
    他牽住她們的手，帶著她們一步步地離開那個開滿了紅色彼岸花的地獄：“至于那些人，他們是因我而死。所以，他們的死，與你們無關(guān)?！?/br>
    “夠了，悟?！币苟暾篮浅獾穆曇舭巡瞬俗拥乃季w拉回到眼前?！安徽撛鯓?，杰他畢竟殺了很多普通人?！?/br>
    “這重要么？如果是那些人先犯了錯的話，那么針對杰的處罰就不該成立了吧？！”

    “但那已經(jīng)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這五年間，恐怕夏油杰的手上已經(jīng)有了其他的人命。所以，高層那邊怕是不會這么輕易撤回處罰的。”夜蛾正道皺著眉，艱難地說。

    “鬼扯！雖然杰做得的確不對，但那群高層手上就干凈了么？”

    五條悟現(xiàn)在片刻都不想再等，他只想趕快與夏油杰對峙，問清楚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

    于是，他帶著菜菜子和美美子轉(zhuǎn)身就走，準(zhǔn)備把她們送回宿舍，就給夏油杰打電話。

    五條家奉行的辦事效率的確很高。

    等五條悟帶著菜菜子和美美子回到宿舍時，她們倆的房間已經(jīng)被精心布置成了屬于女孩子的臥室。

    但是五條大少爺還是不太滿意。他挑剔地打量了兩眼屋子里的擺設(shè)，然后對兩個女孩兒說：“先湊合一晚，明天我?guī)銈內(nèi)ベ徫?。早些休息。我去找你們另一個爸爸談?wù)勑?，然后把他帶回來。晚安。?/br>
    回到自己的宿舍后，五條悟立刻撥通了那個備注為my mate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段時間，才被對方接通。

    “喂？”那個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睡著后又被電話吵醒所致。

    “所以你當(dāng)年殺人叛逃，是為了救菜菜子和美美子？”五條悟開門見山地問。

    “她們睡了？”男人卻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了這么一句話。

    “放心，給她們安排了我剛進(jìn)咒高時的宿舍?，F(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休息了。”

    “驟然到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我擔(dān)心她們會不習(xí)慣。菜菜子晚上如果做噩夢的話可能會蹬被子，你晚上可能得去看看。”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mama？跟夜蛾附體了似的?！?/br>
    “養(yǎng)孩子可不像大少爺你心血來潮養(yǎng)個寵物一樣。得對她們負(fù)點兒責(zé)啊，悟?！蹦腥溯p笑了一聲，勸誡似地說。

    “知道了。我養(yǎng)孩子的經(jīng)驗可比你想象得要豐富得多。帶過的娃兒都說好?！?/br>
    “呵?！蹦腥瞬恍潘频匕l(fā)出一聲輕嗤，“等菜菜子和美美子說你好的時候再這么和我說吧。”

    “少給我岔開話題。問你正事兒呢。當(dāng)年叛逃，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五條悟端著手機(jī)，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桌面上的相框里，三個正值最美好年紀(jì)的少年少女，仰躺在一片草地上，手握著咒術(shù)交流賽的獎杯，笑得一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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