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燈閃爍，照得華麗的宴會廳通明。

    顧珝在顧焱旁邊坐下，他背靠在沙發(fā)上，翹起一只腿，雙腿交迭，呈現(xiàn)放松的姿勢，手握成拳抵在大腿上，暗暗用著力氣。厲輕窩在顧焱的懷里說著悄悄話，不安分的高跟鞋時而蹭過他的小腿，黑色的西褲沾上了點(diǎn)薄灰。礙于她好不容易才停止哭泣，他忍住沒轉(zhuǎn)頭吼她，打算等回家再算賬。

    “顧焱，我們什么回去啊……”

    厲輕摸著他胸前整齊排列的資歷章，“為什么好多人都看著我，是不是因?yàn)槲也豢梢宰谀銘牙?，要不然我還是下去吧……”

    周圍烏泱泱一團(tuán)糟污，她決定將視線局限在他一個人身上。

    顧焱的掌用力勾了勾她的腰背，低頭看看委屈的omega，哄著：“等會兒就回去。他們看你，是因?yàn)榱w慕?！?/br>
    其實(shí)也有很多alpha看向這里，他們個個疑惑好奇，卻不敢上前質(zhì)疑他為什么要把omega抱在懷里珍惜對待。

    他攥住她調(diào)皮的手，笑了下：“別摸了，摸壞了要受罰?！?/br>
    厲輕把頭埋進(jìn)他的頸窩，點(diǎn)點(diǎn)下巴，將他抱得愈緊，這里的情景實(shí)在可怖，沒有他在身邊她可能連呼吸都會覺得艱難。

    “哥，我看見一個熟人，想過去打個招呼?！?/br>
    “去吧。”

    顧凜點(diǎn)頭，站起身扣上西裝扣子，離開了這片卡座區(qū)。顧焱身邊空出了一個位子，厲輕的安全感被侵蝕掉了幾分，過了幾分鐘，有人大步走過來，大膽坐在了那個位置上，厲輕背對著那個人，嗅到那人身上濃重的酒氣，心弦頓時繃緊了。

    “顧焱上將一直抱著omega不撒手，參加派對也不跟各位交流，好像不太好啊。不然讓她到我懷里來，你歇一會兒？”說話的是一個精力充沛的中年女人，沙沙的嗓音，有些粗糲，開著玩笑。

    “不要……”厲輕小聲在顧焱耳邊呢喃，依賴的模樣看得開玩笑的alpha眼紅，擺著手笑起來。

    “總統(tǒng)先生。”

    顧焱拍拍厲輕的肩，讓她站起來，厲輕繼續(xù)抱著他的腰，他和辛麗娜握過手。

    “請你過來是因?yàn)樘袅藥讉€很不錯的omega，你可以好好看看。我是心疼你為了等顧珝長大，一直沒結(jié)婚，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聽話的omega……哈哈，就是要帶她過來，這種局參加起來才最有意思，你多看幾輪，別急著走?！?/br>
    辛麗娜向來狂放直白，顧焱也習(xí)慣了，恭敬地沉下眼皮：“總統(tǒng)先生邀約，是我的榮幸?！?/br>
    辛麗娜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轉(zhuǎn)頭又搭了搭顧珝的肩，隨意夸贊著：“越長越好看了，聽說希爾準(zhǔn)將的meimei說你是軍校里最美麗的玫瑰，我看也差不多哈哈。”

    這樣的夸獎，諷刺而惡毒，對于顧珝來說，和羞辱沒什么兩樣。

    她的嘴巴大大地咧著，放肆笑了幾聲，很快便收，像從來沒發(fā)生過。她看也沒看厲輕一眼，急忙去和下一個人打招呼了。

    顧珝從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全身上下都硬邦邦的，連眼皮上的肌rou都未放松，不是因?yàn)榫o張，只是擔(dān)心放松以后露出什么不該露的表情，給顧家惹麻煩。她一走，他便扯出口袋巾擦拭肩膀，擦完把臟了口袋巾扔給侍者，端起一杯香檳仰頭猛喝一大口。

    “別喝多了?！?/br>
    他擦擦嘴，“這點(diǎn)酒不會醉?！?/br>
    說完，他一把將厲輕拽下來，坐在他和顧焱之間，傾身警告她：“你再想和大哥親熱也要分場合，所有人都在看，接下來老實(shí)點(diǎn)。”

    “嗯……”

    不知道為什么，厲輕被他警告一番，反而安心了不少，安靜坐著，時時偏頭看看兩個alpha的動態(tài)。他們都沒主動和任何人交談，有想攀交的人找上來，才聊上幾句，壓根不像認(rèn)真來參派對的。

    派對冗長的前奏終于結(jié)束，辛麗娜站上二樓的行廊，宣布今晚最重要的節(jié)目正式開始。人群開始?xì)g呼，空氣中到處都散播著汗液和五花八門的信息素味道。

    他們所坐的卡座對面的中心位置被迅速騰開，十幾個侍者匆匆抬上來一個鋪好精致地毯的臺子，臺子上方正對著屋頂華麗的水晶燈，光線絕佳的地方。全場圍著臺子呈現(xiàn)包圍狀，視線的中心全部聚集在臺上。

    辛麗娜向旁邊的人眼神示意，似笑非笑俯視下方。一只瘦弱的omega從角落里被帶上來，他馴順地跪下，頭趴得很低，不敢和任何人視線相接。身旁的彪悍保鏢捏住他的下巴，掐著他站起來在臺上繞了一圈，向眾人展示他甜美的臉蛋和乖順的性格，展示完畢，他宣讀著他的信息素以及omega等級。

    “淡香型，松柏香，年齡21，腺體完整美觀，無標(biāo)記歷史的……低階omega?！?/br>
    現(xiàn)場響起一片唏噓聲，這群吃慣了中高階omega的權(quán)貴是看不起一只低階omega的，不過處于湊熱鬧的關(guān)系，也舉著牌參與競拍。

    “五萬力亞爾起拍。”

    拍賣師手臂剛落，有人大喊：“十萬。”

    “十五萬！”

    “二十萬?！?/br>
    “叁十萬！”

    競價的聲音此起彼伏，厲輕看著不遠(yuǎn)處跪下的omega，卑微地被人競價，表情麻木顯得波瀾不驚，她卻悄悄心驚膽戰(zhàn)，下嘴唇快被牙齒咬破了，還是無法抑制顫抖和驚懼。

    顧珝早就看出她的異樣，一把摁住她的手，“今天不準(zhǔn)再哭了?！?/br>
    她側(cè)過臉，淚眼朦朧：“為什么要這么對他啊……”

    “因?yàn)樗趿?。?/br>
    他捏了捏她的手，“不準(zhǔn)說話了?！?/br>
    “好…好……”

    她不自覺往顧珝身邊靠了靠，顧焱的目光也集中在那個omega身上，無暇顧及她。瘋狂的競價還在繼續(xù)，低階omega的價格被哄抬到了驚人的70萬力亞爾，這個價格之所以驚人不是因?yàn)閿?shù)額昂貴，是因?yàn)檫h(yuǎn)遠(yuǎn)超過了低階omega的價值。

    第一個出場的omega只是拋磚引玉，不過這樣的排隊(duì)有些日子沒有舉行，大家都有些收不住手，興奮地哄抬價格，隨意揮霍金錢的極度快樂彰顯無疑。

    “80萬?！?/br>
    “85萬！”

    競價還在持續(xù)。

    不過，當(dāng)角落里一位中年alpha將價格驟然抬高到了100萬力亞爾，全場都安靜了，之前躍躍欲試的競拍者紛紛放下了牌，看熱鬧一樣探尋地望向這位瘋狂的買家。

    中年alpha高傲地?fù)P起下巴，說：“他和我一個小兒子長得像，看著乖，不錯?！?/br>
    全場嘩然，左右的人互相議論起一些聽來的禁忌秘事。

    拍賣師微笑喊著：“100萬第一次，100萬第二次……”

    可惜第叁次沒能如愿說出口。他被近處的舉牌打斷，白手套指向舉牌者。

    “120萬，換這只omega?！?/br>
    顧焱眉頭微動，抬起下巴，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不急不緩報出了自己的價格。

    “大哥……”

    厲輕同樣愕然地轉(zhuǎn)頭看他，迅速將手從顧珝的手心抽出，扒住顧焱的手臂，顧焱只是繼續(xù)靜靜端坐著，面色毫無異樣，等待拍賣師宣布結(jié)果，木槌敲擊發(fā)出洪亮的脆響。在場沒有人敢和顧家人競拍，這只低階Omega毫無異議，以120萬的價格拍給了顧焱。

    遠(yuǎn)處，站在角落的顧凜神情嚴(yán)肅起來，大哥從來沒透露過他會參加競拍。

    木已成舟。臺上基因平平的omega抿唇看向自己的買主，含蓄地朝他點(diǎn)頭，小步走到他的身邊。他看了震驚的厲輕一眼，一瞬間的炫耀藏在眼神交匯之間。他迅速沉下眼皮，緩緩下跪，身體微微前傾，頭首向著顧焱，臣服于他。

    下一場拍賣已經(jīng)開始，宴會廳里熱鬧非凡，這里卻陷入了一場巨大的沉默。

    厲輕蜷縮著手掌，紅眼看著顧焱，下巴抖動，嗓子眼里像卡了堅(jiān)硬的石塊，她許久說不出話來。

    顧珝跟她說了什么，她聽不見，只看見顧焱抓了omega的頭發(fā)，讓他抬頭看著他。厲輕的耳蝸開始轟鳴，她用失力的嘴型質(zhì)問他為什么，嘶啞的氣音被人忽視掉了。

    Omega將自己的臉貼到顧焱的手掌，他親吻他的掌心。

    一個崇拜的吻，不足以激怒厲輕，真正傷害她的是顧焱的表情，寡淡而無所謂，像在默認(rèn)omega的行為。

    瞬間，她憤怒悲傷到了極點(diǎn)，踩掉高跟鞋，掙開顧珝的拉扯，站起來，在一眾坐下的alpha里顯眼到了極點(diǎn)。周圍到處都是人，目之所及只有臺上是空曠的，她不顧一切光腳跑上去，推開想攔住她的人，眼睛盯著顧凜身后的那扇敞開的門，失去心智一樣，眼里只有那個目標(biāo)。

    她無法接受顧焱無動于衷地接受了別的omega，不對，情況更加糟糕，是他主動選擇了omega。顧焱的身邊空氣被人抽干了，她需要找個能呼吸的地方。

    快速的跑動中，顧珝扯住了她的裙子，她險些摔倒，聽見怒吼聲：“你跑什么！”

    她怒火攻心，回身打了他的臉，不是有意針對他，但足夠有攻擊性。

    在顧珝震驚和憤怒的間隙，她從他手上溜走，沒有人再攔她，顧珝用一種要?dú)⑷说难凵窨粗?，像要將她絞碎。大家都在看戲，厲輕順利跑到了門口，顧凜一把抱住她，還來不及說話，背后傳來一聲嚴(yán)厲的呵斥。

    “抓住她！”

    辛麗娜跑下樓來，快步走到她跟前時，保鏢已經(jīng)完全控制住了她，也攔開了顧凜。

    她笑著：“看來今天多了一只要拍賣的omega?！?/br>
    她高聲宣布：“請大家競價，這只是顧焱上將擁有過的omega，今天犯了大錯，大概率是會被丟棄了?！?/br>
    厲輕被人捂住了嘴鼻，發(fā)出一點(diǎn)微弱的嗚咽聲。

    宴會廳里靜默地像臺風(fēng)剛剛過境，角落里，有膽大的人嘗試喊出價格：“我出50萬！”

    星星之火的一樣的信號傳開，跟風(fēng)的人迅速大膽起來。

    “夠漂亮，80萬！”

    “105萬！”

    “我出125萬哈哈！”

    “不聽話啊，我出150萬??！”

    ……

    厲輕的身份誘人，價格持續(xù)攀升，除了顧家人，所有人都在跟著這位總統(tǒng)一起玩笑，不斷抬高價格，事情荒唐卻真實(shí)進(jìn)行著。

    顧珝走過去，一腳踹翻了一桌酒水，他踩過地上的狼藉，憤然沖過去想把omega搶過來，顧焱穩(wěn)穩(wěn)拉住了他的肩膀，走到人群中央。

    “總統(tǒng)先生?！?/br>
    辛麗娜回頭看他，強(qiáng)烈的笑意瞬間收攏。

    “顧家的omega不出售，剛才只是一場誤會，我要帶她回家調(diào)教，請讓她回到我身邊?！?/br>
    “所有人都看見她對你大不敬?！毙聋惸绕财沧?，“顧焱上將，這也是誤會嗎？”

    “她沒有不尊敬我。只是誤會我要別的omega，所以傷心，她剛才所做都是沖動之舉?！?/br>
    他看向絕望掙扎的厲輕，一字一句：“我原諒她，希望她回到我身邊。至于那只造成誤會的的omega，是我打算送給總統(tǒng)先生的禮物，希望您喜歡?！?/br>
    他抓著omega的脖子將他推到辛麗娜的跟前，“他足夠漂亮，信息素卓越，總統(tǒng)先生一定喜歡?！?/br>
    辛麗娜尖銳的目光幾乎要將那只低階omega戳穿，她忽地笑起來：“是，我很喜歡。原來是誤會……顧焱上將對自己的omega感情深厚，愿意包容她的任性，實(shí)在是聯(lián)邦夫妻的典范?！?nbsp; 這個中年女a(chǎn)lpha強(qiáng)勢而狡猾，笑里藏刀。

    在場的人看熱鬧大概也算看出了些名堂，顧家的顧息烽是聯(lián)邦軍部最高掌權(quán)者，辛麗娜想借機(jī)羞辱不是什么omega，而是那個軍部的頑固分子。辛麗娜上位不過兩年，就傳出與軍部關(guān)系僵硬的流言，她努力挽回在民眾之間的形象，可惜顧息烽不給面子，不僅在公開場合表達(dá)和她意見不合，私下也稱病拒不見她，嚴(yán)重威脅到了她的權(quán)威性。最近，她拉攏了司法部，就是想給顧家一個下馬威。

    顧焱沖顧珝使眼色，“去把厲輕帶過來?！?/br>
    顧珝一把推開擋路的閑人，兇狠的視線威脅著兩個架著她的保鏢，辛麗娜臉上的筋悄悄抽搐兩下，“放開她吧，顧家的omega該由顧家管。”

    她轉(zhuǎn)身對著顧焱獻(xiàn)上的omega勾勾手，“你跟我來?！?/br>
    Omega跟了上去，有意擦過厲輕的肩膀，厲輕踉蹌一下，跌進(jìn)了顧珝的懷里。

    她雙腿發(fā)軟，經(jīng)歷過一番競價，仿佛已經(jīng)被在場所有alpha不懷好意地視jian過很多次，她麻木地被顧珝托著身體，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到顧焱面前的。

    看見熟悉的勛章，她仰起頭，濕潤的臉蛋承載著無比復(fù)雜的表情，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有懷疑和失望，更有不可抑制的心傷。

    她想問為什么，下一秒，顧焱就抱起她，溫柔地讓她把臉趴在自己懷里，“回家了。”

    厲輕心口涌上無數(shù)酸楚的情感，她在混沌之中摘出一句最想問的話：“你真的…想要他嗎……？”

    “不想。”

    “那為，為什么買他……”

    “為了顧家?！?/br>
    “為什么……”

    “為什么……”

    她一點(diǎn)也不明白，就不停地問，顧焱沒有再回答。叁兄弟走到了車邊，上車之前，后面有人叫住了他們。幾人回過身，是剛才那個omega。

    “顧焱上將?！?/br>
    “說?！?/br>
    “這位女士的包忘記帶走了，總統(tǒng)先生特意讓我送過來?！?/br>
    顧珝到現(xiàn)在表情還像被惡心到了極點(diǎn)，粗魯?shù)溃骸敖o我?！?/br>
    Omega朝他友好地微笑，依舊往前走。

    “我他媽，說給我你他媽聽不懂是不……”

    顧珝憤怒不耐煩的聲音戛然而止，表情也凝固了，omega走近了，突然發(fā)狂一樣撲到厲輕身上，狠命咬住她的腺體，用力之大遠(yuǎn)遠(yuǎn)超越了alpha標(biāo)記的力道。金黃的發(fā)絲被牙齒咬斷，裹著玫瑰香氣的鮮血從他的牙縫間擠出，噴射在他的牙床上，口腔里。

    Omega雙眼充血，不要命一樣往腺體里注射自己的信息素，直到他被顧珝一腳踹開，甩出去幾米遠(yuǎn)的距離。

    撕咬結(jié)束，厲輕的慘叫聲停住。

    顧珝伸手探摸她的腺體，摸到一手的血，他的怒火從來沒有如此猖狂過，胸腔堆的怒火要爆炸一般，他走到癱在地上的omega身旁，毫不猶豫，抬腳踩住了他的喉嚨，竭力發(fā)泄自己的憤怒，omega的臉由紅變紫。

    顧凜拉著他的肩膀，顧珝聳了聳肩，更加無法自抑，一腳踩斷了omega的脖子。骨頭碎裂咔嚓脆聲殘忍而惡心，卻解了他一部分怒氣。

    “我他媽進(jìn)去殺了她……”

    顧凜的手臂死死擋在他胸前：“顧珝，別沖動……”

    “這樣的侮辱二哥也受得了嗎……？??！”

    “你瘋了是不是，上車！”

    顧焱吼他，抱著厲輕上了車，厲輕疼得抽搐，面色變得慘白，眼神虛幻，夜色里看尤為可憐。她疼得連哭也哭不出，張著嘴巴表情呆滯，omega腺體受傷嚴(yán)重甚至?xí)旅?，她不知道事情的?yán)重性，只是感覺好像半顆心臟都被人撕裂了。

    “顧……”

    “顧焱……”

    她伸手摸顧焱的臉，“你，為什么要，買他啊……”

    她被顧焱買下的omega重傷，怨恨而悲傷，固執(zhí)地想討要一個答案。但是顧焱讓她不要說話，讓顧凜上來為她的傷口做緊急處理。

    顧珝怒得砸車，坐上副駕駛怒吼罵司機(jī)，“開車！”

    厲輕的額頭歪歪抵著顧焱的胸口，受傷撕裂的腺體對著顧凜，顧凜的車上常年備有藥箱，此刻他就算抱著醫(yī)藥箱，面對這張流滿血的背，開箱戴手套的動作也顯得失了冷靜。

    靜默的淚水將厲輕的眼角燙得緋紅，她痛苦地揪著顧焱的軍裝，不停地問他為什么，為什么……

    顧焱不回答，她的心越來越?jīng)?，聲音也越來越弱?/br>
    顧珝一把扯下領(lǐng)結(jié)扔出窗外，大口吸著冷風(fēng)，呼吸才暢快一些，“大哥，你把原因告訴她，你不說，我看她是折騰到死在車上才高興！媽的……！”

    顧焱扶著她戰(zhàn)栗的肩膀，重重閉了閉眼，沉沉地呼吸：“是你自己誤會，是你慌不擇路，甚至當(dāng)眾動手打了你的alpha。我沒有向你解釋的是因?yàn)槲也恍枰蚰憬忉?，是你自己的沖動害了你，我不想要那個omega是真的，你魯莽愚蠢也是真的，還需要我解釋更多嗎……？”

    “……大哥?！?/br>
    顧珝不敢相信自己從顧焱口中聽到這些話，如此理智，如此強(qiáng)勢，如此冷漠。

    “呃——”

    厲輕慘叫一聲，顧凜為她擦拭著血跡，棕褐色的碘伏液滲進(jìn)了傷口里，染黑了她的皮rou。冷汗打濕了她的額頭和脖頸，汗液蒸發(fā)，流血不止，不斷帶走她的體溫，她感到寒冷，但是不久后，身體詭異般灼熱起來，她咬著舌尖讓自己清醒。

    嘗到血味也不能忽視掉那股灼熱，仿佛要把她燒透了一般，心肺都在灼燒，她的神志難以清醒，腦子卻固執(zhí)地回味著顧焱的話，她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搖搖頭，“不，不，需要了……”

    她的身體高熱guntang，顧凜的手指觸到她的肩頸，被她的溫度嚇到。

    受傷的腺體原本就不斷流出信息素，現(xiàn)在，好像更加不可控制一樣了，顧焱和顧珝都受了極大的影響，咬著牙關(guān)在強(qiáng)撐。

    顧凜將手輕輕搭在厲輕的肩膀上，嘆息一聲：“厲輕她，發(fā)情了?！?/br>
    ………………

    小心了，該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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