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厲輕身體疲軟，沒去吃飯，顧珝給她端了點(diǎn)東西，她一邊吃一邊看顧珝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似乎極其焦躁，她問他怎么了，結(jié)果被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說她什么也不懂，不要煩他，壓根不許她說話了。

    厲輕的眼睛變得酸酸脹脹的，不知道又怎么得罪了他，只好放下勺子，輕輕說了聲“哦”，便顧自進(jìn)了浴室洗漱，洗漱完畢顧珝觀察她沒有發(fā)情的跡象，繼續(xù)來回踱步，她也不好多嘴，默默躺下睡覺。

    顧珝后半夜才上床，還是很強(qiáng)勢地把腿和手都架在她身上，壓得她醒過來，喘不過氣。

    她眨眨眼睛，對著他嘆氣，手臂努力從束縛里鉆出來，慢悠悠往他白天長耳朵的地方抹去，那里現(xiàn)在只剩下蓬松的頭發(fā)了，沒有耳朵。黑暗里顧珝眉骨的輪廓隱隱可見，很流暢美麗的線條，她繼續(xù)輕拍了幾下頭發(fā)，要是狼耳朵一直在就好了……她貪心懷念地想。

    第二天早上吃飯時顧焱終于回來了，昨夜他不在，厲輕假裝不在乎，結(jié)果怎么沒有人告訴她他去了哪里。他真的一點(diǎn)也不在乎自己，好像把她給忘了，以前的親熱都是假的。

    飯桌上氣氛很凝固，沒有人說話，厲輕悄悄看幾眼顧焱，他沒有理她好奇的視線。于是她又看兩眼顧凜，他的臉龐還是那么冷漠，似乎比昨天更冷漠。最后和紀(jì)丞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回以微笑時，她卻垂下眼皮，錯過了。

    大家都怎么了，奇奇怪怪的。不知世事的小美人魚好像一下子被冷落了，紀(jì)丞把她的失魂落魄看在眼里，飯后拉著她去后花園坐，柔和的目光不著痕跡掃過她的脖頸、手臂，任何裸露在外的皮膚。白皙的，干凈的。哥昨天果然沒有心情碰她。

    “jiejie，你還難受嗎？”

    厲輕忽略掉沉悶的胸口，搖頭：“不難受了，好神奇，昨天晚上顧珝沒有罰我解開繩子……”

    “哥喜歡jiejie，怎么會罰你?！?/br>
    “他喜歡我嗎？”厲輕不確定地?cái)[頭，“我喜歡顧珝的耳朵，可是我就沒有什么可以讓他喜歡的地方，他總是很嫌棄我…他只是我的alpha，僅此而已，不是唯一……而且還不是唯一……”厲輕突然魔怔一樣念叨著些癡話，她拍拍自己昏沉的額頭，“小丞，我昨晚想過了，我真的不能接受你做我的alpha，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紀(jì)丞笑出聲，“不管怎么樣，我暫時也是jiejie唯一的朋友?！彼匾饧又亓恕拔ㄒ弧倍?，拉過她的手放在溫潤的書頁上，攤開她的手掌，從旁邊的花叢摘下幾片新鮮的粉玫瑰花瓣在鼻尖嗅一下，放在她的手心，蜷起她的手。

    “jiejie不想做我的omega，可是我想做jiejie的alpha。我很喜歡jiejie的味道，你自己不喜歡嗎……”

    “jiejie應(yīng)該也很愛惜自己吧，既然這樣，就要對自己好一些，選擇留在讓你最舒適的人身邊，總是最聰明的選擇?！?/br>
    他干燥的手指不斷滑過她的皮膚，帶來陣陣酥酥的癢意，克制的接觸讓厲輕紅了臉，縮著肩膀，“小丞……”

    紀(jì)丞放開了手，她立刻縮了回去，手心的花瓣提醒著他們剛才的曖昧。

    “嗯。還有一件事，我哥如果看見我們這樣親密，應(yīng)該會生氣。他是我的哥哥，我不是很想讓他發(fā)火難過，所以，以后可能要和jiejie在別的地方聊天了，jiejie愿意陪我嗎？”

    厲輕急速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我沒有地方可以去，和小丞一起玩很開心?！?/br>
    紀(jì)丞溫和毫無攻擊性的笑容緩緩展開，“jiejie，你知道吧，好的伴侶都是終生的朋友，他們無所不談，關(guān)心彼此的瑣事，互相陪伴，既給對方愛情的激情，又享受對方知心的友誼。所以jiejie把我當(dāng)朋友，雖然我覺得不夠，可還是很高興?！?/br>
    “伴侶，是，是這樣啊……？”

    “嗯，健康長久的陪伴，需要一點(diǎn)耐心和尊重?！?/br>
    他說的話厲輕不是全然懂，可是紀(jì)丞的眼角稍稍彎曲，翹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淺色的眸子定睛看著自己，折射出一些漂亮的光彩，她像被吸引了，總是全神貫注地聽著。

    厲輕低頭想了一想，將花瓣撒進(jìn)花叢里，重新摘下一朵完整的，她俯過身，“小丞別動……”

    她笑著，將花桿折斷，留下短短的茬，別在紀(jì)丞的耳朵上面，手指離開他卷曲的發(fā)梢，帶來一些淡淡的玫瑰花香。

    厲成看著他，他精致得像他給自己講的童話故事里的小王子。

    “如果小丞的心愿是聞到我的信息素，那這些玫瑰花就是我的味道……你就快要分化了吧，如果小丞那時候喜歡別的omega，想和他成為伴侶呢……我暫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離開，我覺得我喜歡顧焱，也喜歡顧凜，可能天生就不是好人魚，我…我…小丞還是找別的omega吧……”

    紀(jì)丞眼眸里的光彩黯淡下去，他撫摸著鬢邊的花朵，“好……jiejie有自己的顧慮，我明白的。只是我的心愿確實(shí)是想親自聞一聞jiejie的信息素味道，我暫時只對你的信息素感興趣?！?/br>
    厲輕咬住嘴皮，不知道該如何繼續(xù)說下去了。兩個人尷尬沉默一陣，紀(jì)丞主動轉(zhuǎn)了話題，他們再次高興地聊起來，不時肌膚相觸，彼此都覺得不算過界。

    站在遠(yuǎn)處的假山旁的顧凜收回視線，他抱著一迭材料，準(zhǔn)備要去實(shí)驗(yàn)室了。這兩個人隱隱的互相吸引在外人看來就是明目張膽，他看看自己妻子對著別的男人笑得靦腆，并沒有上前制止，而是繼續(xù)往前走，趕著離開了。

    又過了幾天，顧焱依然很忙，就連輪到陪他的日子他晚上都可能不在家，厲輕感覺他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她從來都把自己的憂慮都寫在臉上，顧焱很容易看懂，看懂之后，也只是托著她的臉，親吻她的額頭，敷衍地安慰：“我已經(jīng)解釋過了，你不要多想。”

    他摸摸她的小腹：“輕輕，該去孕檢了，最近太忙，有點(diǎn)忽視了。”

    厲輕嫁進(jìn)來的一個月里，已經(jīng)孕檢了兩次，兩次都是顧珝帶她去的，可是這次顧焱將她安排給了顧凜，約好再過兩天就去。

    顧焱很重視孩子，厲輕都明白，所以她有些盼望可以懷孕，懷上顧焱的寶寶，他們的關(guān)系就會再次變得密不可分吧……每每面對顧焱期盼的目光，厲輕都會如此想。

    晚上陪顧珝的時候，厲輕有些分神，哼哼唧唧問他：“顧珝，你想要寶寶嗎……？”

    彼時顧珝正插著她的軟xue，被她直白的一句弄得愣住，緊接著，抽打她的臀部，揉搓她的胯骨，“在床上越來越會發(fā)sao了，想被cao懷上……？”

    “嗯…嗯……”

    顧珝的情緒愈發(fā)暴躁了，和她zuoai總是弄疼她，她不敢繼續(xù)問了，怕今晚無法入眠。

    這天晚上顧珝又發(fā)了狂，一直抱著她折騰到凌晨，因?yàn)閰栞p提了一句他的耳朵，以至于自己眼淚都流干了，腺體被咬得鮮血淋漓。她昏睡到下午，家里叁個alpha不知所蹤，顧珝就算不出門，也不會總和她待著，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運(yùn)動發(fā)泄。

    紀(jì)丞牽著她上了一個隱秘的閣樓，這里變成了他們新的聊天基地。紀(jì)丞每天都檢查她的身體，理由是不希望她受傷不自知。

    他為她受傷的腺體消毒施藥，他帶著水壺，喂她吃幾片苦苦的藥片，最后給她一顆純甜的糖果。她依次吃下去，他心疼地摸摸她的頭，“jiejie辛苦了……”

    厲輕揉揉腫脹的眼睛，拿下他的手，搖搖頭：“要是所有alpha都像小丞一樣溫柔就好了，雖然你說omega天生可以忍痛，可是我也想被溫柔一點(diǎn)對待啊，為什么alpha都那么憤怒啊，我沒有惹他們啊嗚……”

    讓厲輕詫異的是，就連顧凜也不除外。不知道為什么，這兩次他們再做過一會。他在zuoai的時候盤問她和紀(jì)丞平時都聊什么，她坦誠告訴說紀(jì)丞會給她講一些人魚族的小故事，然后在她講述時，他的動作跟著粗暴起來，她咿咿地哭，他也沒有停下來。

    她有些心酸，走到窗邊，窗外的夕陽著實(shí)美麗，這里是高處，從窗口往遠(yuǎn)處眺望是一片草地和一些樹林，巨大的夕陽從樹梢往下墜，余暉火紅絢爛，光熱卻是恰到好處的溫?zé)岬?，沒有正午那樣毒辣炙熱。

    小美人魚望著遠(yuǎn)方嘆氣，藥片起了作用，后頸的痛意漸漸消解，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間，她回過頭，紀(jì)丞輕柔的吻覆了上來。

    他吻在她的眼角，舌尖舔去她的眼淚，嘴唇向下摩挲，吻過燙起來的臉頰，最終停在她的嘴角。

    厲輕加速呼吸，手抵在他的胸口，揪住他白凈的襯衣，心臟快要從胸口跳躍而出，在她想明白要推開他之前，他克制地收回脖子。

    他紳士地后退一步，抿唇笑起來，“jiejie的眼淚是甜的，可是我還是舍不得jiejie哭。”

    “分化以后，jiejie給我一點(diǎn)信息素吧。我會需要的。”

    紀(jì)丞掰過她的肩膀，讓她繼續(xù)看夕陽，自己站在她側(cè)后方，望著她的側(cè)臉，眼神纏綿而克制。

    他不會錯過厲輕臉頰上細(xì)小的絨毛，更加不會錯過那些淡淡的，難以消散的紅暈，不管小美人怎么掩飾自己的窘態(tài)，都是無濟(jì)于事。

    等了很久，終于聽見厲輕的聲音：“……好，小丞可以聞我的信息素?！?/br>
    她想，只是一點(diǎn)信息素，不代表什么吧。

    兩個人在閣樓上待到天快要黑了，下樓時，紀(jì)丞一手舉著燃燒的蠟燭，一手牽著她防止她跌倒，從吱呀吱呀的老樓梯下去，關(guān)上沉重的老木門，兩人轉(zhuǎn)過身，燭火映照出站在近處的alpha的胸膛。

    厲輕嚇得捂住了嘴，燭火上移，他們看清楚alpha的臉。

    “這么晚了，你們來這里做什么？”顧凜淡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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