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被裴望嶼折下去。

    程今宵再次繃直胳膊，“喝呀！”

    裴望嶼耐著性子按住她撲騰的四肢，輕拍了一下她的頭頂：“再鬧。”

    “……”被訓(xùn)斥一下, 她還就真住了嘴。

    裴望嶼折騰了半天把她這床是越弄越糟。

    這輩子頭一回處理這種破事兒。

    他本打算找個工作人員來幫她弄一下，但此時別墅里已經(jīng)非常安靜了。剛才和程今宵一塊回來的夏妍也醉得自顧不暇，早早悶屋里睡下。

    程今宵整個人呈一個扭曲的姿勢縮在床沿。她黑色的連衣裙在身上也因為身體劇烈的扭動而糾纏在一起, 濃黑的發(fā)散亂地落在臉上, 姣好的五官從發(fā)間顯出形狀，纖長的睫毛脆弱地垂下, 紅唇微翕。

    他的視線止不住在她吊帶之下的柔軟和腿根處的白皙之間跳躍, 手里抓著本想給她蓋上的被子從手心滑落。

    裴望嶼泄氣般低低咒罵了一聲。

    程今宵被他嚇得瑟縮一下，往旁邊一滾, 這一下要不是被他接住，險些就摔到地上, 裴望嶼提著程今宵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拎起來。她掙開迷蒙的眼，看到他眼中暗含的欲望跟殺氣。

    程今宵被他按在床上, 手腳也被箍住。

    裴望嶼按著程今宵的手腕, 居高臨下看著她, 聲音涼透了：“別他媽亂動。”

    程今宵被他捏著的腮幫子凹陷下去一些，她的眉間漸漸地疊起一點(diǎn)小山。

    被厲聲警告過后，程今宵果然安分下來不少,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裴望嶼重新掀起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程今宵就靜靜地看著他。

    就這么看著，好像過去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

    她的眼中有莫名的傷感和不舍，還是沒忍住從被窩里伸出軟綿綿的胳膊，輕輕地圈在裴望嶼的脖子上，將他俊美清晰的一張臉又拉扯近了幾分。

    “小石頭?！?/br>
    這三個字從她的唇間含糊地蹦了出來。

    裴望嶼一愣，皺著眉道：“你說什么？”

    “小石頭，你長大了呀?！背探裣檬帜竽笏哪橆a，“怎么臉上都沒有rourou了。不好玩?！?/br>
    她不滿地嘟起嘴巴，手指尖從他的額頭慢慢往下，一點(diǎn)一點(diǎn)摸過裴望嶼的五官，柔軟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飽滿的嘴唇，最后停留在他瘦削毛躁的下巴。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要結(jié)婚了。”

    “我要和我喜歡了九年的人結(jié)婚了?！?/br>
    “可是，我為什么……好難過……”

    程今宵的眼中蓄滿了淚，她扁了扁嘴巴，擦擦眼睛。

    “騙子?！彼笾嵬麕Z的下巴。

    “騙子，你不是小石頭。他不會騙我的?！?/br>
    程今宵并沒有擦掉眼淚，反而將眼睛越揉越濕。

    “小石頭不會騙我的，對不對。”她喃喃道，“我好想他……沒有人、沒有人可以代替小石頭……”

    “你知道嗎？”

    “不會再有了。”

    “不會再有了……”

    裴望嶼看她流淚，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聽她胡言亂語了半晌，他起身好像用盡了身體里的所有力氣，去旁邊抽來紙巾，很輕很輕地為她擦拭濕潤的一張臉。

    程今宵在他的輕撫之下終于停止了折騰，慢慢地閉目睡去。

    裴望嶼丟掉紙巾，用手輕輕握著她的臉。

    這輕撫鄭重得像是姍姍來遲的問候。

    他輕輕地抵著她的額頭。

    這淺薄的親密似乎持續(xù)了一個世紀(jì)那么久，久到程今宵都沉沉睡去。

    裴望嶼壓著聲音，說了一句：“對不起?！?/br>
    他說：“今宵，你忘了小石頭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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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程今宵睡到日上三竿，宿醉導(dǎo)致她有些頭痛，急急忙忙洗漱完出來，看到裴望嶼坐在樓下悠閑地看電視。程今宵今天打開手機(jī)才看到，昨晚她在酒吧的時候，【不知廉恥的狐貍精】發(fā)了很多消息問她人在哪里確認(rèn)她的安全。

    但她那時已經(jīng)喝斷片，后面的事情就一概記不清了。

    程今宵走到他面前說：“我昨天去喝酒了，沒看到你消息?！?/br>
    裴望嶼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程今宵：“夏妍跟你說了？”

    他淡淡的，“說過了?！?/br>
    “行?！?/br>
    他穿戴整齊靠在門邊，身上是一件深綠色的衛(wèi)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看起來不大精神，像是沒睡好。

    程今宵問：“這是戲服嗎？”

    “嗯？”裴望嶼偏過頭來看她，露出那雙深沉的眼，似是沒聽清，反應(yīng)了一下才道，“我自己的衣服?！?/br>
    她說：“今天也要請假嗎？”

    “請假？”裴望嶼不明所以的語氣，“吻戲怎么請假？”

    程今宵把腦袋壓低了一些，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表情，她下意識接了一句：“……你可以找吻替。”

    “我花錢請人親我女朋友？”他的語調(diào)有淡淡笑意，“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

    程今宵走在他的身邊時的感覺越來越自然了，面對再多的人也很從容，因為他們的關(guān)系是公之于眾、光明坦蕩的。

    就像一對普通的情侶。她不需要顧忌、也不需要遮掩。

    “今宵。”

    裴望嶼喊了一聲不知不覺走到很前面的程今宵，拽拽地說“過來讓我牽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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