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螢蝶？

    商寧心念一動，靈力席卷向前。

    抓住了！

    在她睜開眼的瞬間，微生雪彈指，將她的五識盡數(shù)恢復(fù)。

    商寧低頭看向自己掌心，她手里真的落了一只化出實體的螢蝶。

    原來抓住螢蝶后，它便會化出實體。

    她真的抓住了螢蝶！

    商寧抬手，那只螢蝶停在她指尖，微微振翅。

    商寧興奮地將它舉到微生雪眼前：“阿雪，你快看，我抓住它了！”

    微生雪看著那只他用靈力化出的螢蝶，它正在商寧指尖微微顫動著羽翼，不時落下一點細碎靈光。

    他輕輕彎起嘴角，點了點頭：“阿寧很厲害?！?/br>
    話音落下不久，那只螢蝶便化為靈氣消散。看著螢蝶消失，商寧臉上忍不住露出一點失落神色：“原來它會消失嗎？”

    微生雪抿了抿唇：“阿寧喜歡的話，我可以再化一只?！?/br>
    “不用了！”商寧連忙搖頭，攔下了他的動作，“這螢蝶是你靈力所化，應(yīng)該也需要你靈力維持吧？我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抓住螢蝶，阿雪你就別浪費靈力了?！?/br>
    微生雪聽了她的話，乖順地停下了動作。

    眼睫顫動，他低頭看見腰間玉玨，想起什么，將玉玨取下，遞向商寧。

    這不就是當日初見之時，微生雪險些與了賣云片糕的市井徒的那塊玉玨么？

    商寧有些不解地看向微生雪，這是什么意思？

    “阿月說，我既然認識了新朋友，便該準備些禮物?！蔽⑸┍孔镜亟忉尩溃斑@次出門，我身上沒有帶旁的東西，便將這玉玨鑄煉，能擋凝虛境修士全力一擊，你帶在身邊，應(yīng)該能有些用。”

    微生雪并不善煉器之術(shù)，否則以這枚玉玨的質(zhì)地，鑄煉后應(yīng)當不止能擋凝虛境修士一擊。

    云歸月倒是想幫微生雪鑄煉，但他覺得贈予商寧的禮物，理應(yīng)自己親自動手才算心意。

    “阿月是誰??？”商寧第一次聽微生雪提起這個名字。

    “阿月便是紅袖招主人，我宗內(nèi)弟子。我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蔽⑸┐鸬?。

    原來是這樣，商寧搖了搖頭：“我們是朋友，所以我不能收你這樣貴重的禮物?！?/br>
    既然是朋友，便沒有這樣占朋友便宜的道理。

    貴重？

    “這和東城門上，你給我?guī)У耐富?，有什么不同么？”微生雪有些疑惑?/br>
    他問得很認真，眼中是單純疑惑。

    “你說過，我們是朋友。玉玨，是朋友對透花糍的謝禮?！?/br>
    微生雪行事，有自己的邏輯。

    商寧明白了，價值千金的玉玨和不值幾錢的透花糍，于阿雪而言，并沒有太大差別。

    在意這些東西價值幾何的自己，才是真正本末倒置。

    想通了這一點，商寧笑了笑，沒有再說拒絕的話。

    她從微生雪手中接過玉玨，系在自己腰間：“好，我收下了。阿雪送給我的禮物，我以后一定會好好帶在身邊。”

    聽她這樣說，微生雪臉上再次牽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

    他現(xiàn)在還沒學(xué)會怎么才能自然地笑，但商寧仍然覺得他笑得很好看，比很多人都好看。

    發(fā)自真心的笑，勝過太多虛偽假意的笑容。

    洪婆婆坐在屋內(nèi)，透過窗，能望見天光之下，少年努力地對少女揚起一個微笑。

    她或許是真的老了，才總是忍不住記起從前，記起阿虞和她的朋友們。

    原來一眨眼，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很多事都變了，很多人也變了，可是沒關(guān)系，她會在這里，在這里等著她的阿虞回家。

    *

    三日后，鳴春山。

    商寧到的時候，山頂上已經(jīng)聚集了許多通過第一重試煉的散修。

    她本想在試煉開始之前找一找連溪在哪里，只是周圍人實在太多了，商寧四處找了一圈，也沒尋見人。眼見第二重試煉馬上就要開始，她只好放棄。

    身著七殺閣弟子服的青年修士浮空在上，雙手負在背后，神情孤傲，他冷聲道：“啟動鳴春山大陣之后，一個時辰內(nèi)，能抓住二十只以上螢蝶者，可入第三重試煉?！?/br>
    “散修試第二重試煉，現(xiàn)在開始——”

    他伸手引動靈氣，在虛空寫下一道符文，布滿山頂?shù)年嚰y隨之閃爍游動。

    原來整座鳴春山，就是一處大陣。

    有風掠過樹梢，商寧乾坤袋中的玉簡飛出，浮在半空，與陣法相呼應(yīng)。在她身旁，其他散修的玉簡也是如此。

    剎那之間，天地變換，斗轉(zhuǎn)星移，商寧抬頭，她竟然已經(jīng)身處在無邊無際的夜空之中，周圍幽深一片，只見星辰閃爍，明滅不定。

    這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她一人。

    商寧微微睜大眼，這就是陣法么？

    好厲害——

    商寧向前踏了一步，只覺得自己好像行走在星空之中，天地之大，毫無邊際。

    這片星空，真的沒有邊界嗎？

    等等，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快些抓住螢蝶才是。

    驚嘆之后，商寧及時反應(yīng)過來，她趕緊閉上眼，緩緩將神識探出。

    與當日微生雪特地為她化出的一只螢蝶不同，鳴春山的陣法之中，有無數(shù)只盤旋飛舞的螢蝶。

    它們自商寧眼前飛掠而過之時，像一道瑩白的光。

    商寧驅(qū)動靈力，準確地抓住那只從她面前飛過的螢蝶，就同那日在洪婆婆院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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