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悶熱的體育館出來直面寒風(fēng)，姜瑤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沒有等林思遠(yuǎn)，等與不等，意思完全不同。

    路上的雪已經(jīng)被掃開，姜瑤特地走到路沿踩雪，踩得咔嚓作響。

    冬天天黑早，五點(diǎn)半天色已經(jīng)很暗了，而路燈還沒開，姜瑤有點(diǎn)夜盲，只好打開手機(jī)的手電筒照明。

    手機(jī)震動了一下，是一個眼熟的陌生號碼發(fā)來的，“那今晚去看雪，我九點(diǎn)半去接你，可以嗎？”

    她還是沒給江啟言備注，甚至刪了他微信后，還沒加回來。

    “怎么這么晚啊?！?/br>
    沒過一會兒他的電話就打過來，姜瑤沒說話，那邊也有一瞬間的沉默。

    “在哪，吃飯了嗎？”

    姜瑤聲音悶悶的，“沒有。”

    她清了清嗓子，“我在a大，過來接我?！?/br>
    從中環(huán)的CBD到大學(xué)城有一段距離，外面太冷，姜瑤縮到保安室等他。保安大爺給姜瑤倒了杯熱水，見她心情不好，就跟她嘮起了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愣是給她逗樂了。

    等江啟言來了，她還跟他要了一包煙送給保安大爺。

    江啟言笑看她一眼，姜瑤跟他炫耀，“大爺讓我常來呢?！?/br>
    大爺還夸了江啟言青年才俊，一表人才，也被姜瑤算到自己頭上，“要不是我，大爺能夸你嗎？”

    江啟言笑著搖頭。

    姜瑤注意到他手上的創(chuàng)可貼，這好像是她昨晚的杰作。

    “你的手，今天有沒有人問怎么回事兒？”她試探著問道。

    “有?！彼乘谎?，把姜瑤看得頗為心虛。

    “我說是家里的小狗咬的?！?/br>
    姜瑤狀若驚訝，“啊，江律，你家里還養(yǎng)狗?。俊?/br>
    江啟言意有所指，“有，剛抱回來的。”

    “啊——”她刻意拖長了音，“那它叫什么名字呀？”

    “叫醬油?！苯瓎⒀哉f得面不改色。

    姜瑤氣得不行，但是他在開車又不敢動他，只惡狠狠擠出一句，“等紅燈再咬你?！?/br>
    等到紅燈，他果然挨了一頓咬，脖子上留了個深紅曖昧的吻痕。

    姜瑤滿意了，但還是耍賤問了一句，“這樣客戶是不是會覺得你很不正經(jīng)？”

    “會。”他點(diǎn)頭，姜瑤笑。

    “那你還不阻止我？”姜瑤今天不想見好就收。

    江啟言睨她一眼，抽空伸出一只手捏捏她的臉。

    又是讓人捉摸不透的無條件的包容。姜瑤垂下了眼，安靜了一會。

    吃完飯后，江啟言帶姜瑤去了一片臘梅林，梅園在近郊的水庫邊，開車也要近一個小時。路上他一直在接電話，全是工作電話。

    姜瑤無聊地低頭看手機(jī)，楊清如就職奇跡集團(tuán)在a城分部的COO后一直很低調(diào)，直到今天的新聞頭條上出現(xiàn)了她的照片。

    某短視頻app推出了“平臺 內(nèi)容 終端 應(yīng)用”的生態(tài)模式，能夠有效聚集流量，反復(fù)為自己的產(chǎn)品矩陣引流。奇跡集團(tuán)為這個短視頻公司投了十幾個億，這個項(xiàng)目在楊清如手上談成，今天她也出席了新聞發(fā)布會。

    這種能引入流量賺錢的模式一直都是奇跡喜歡投資的，但是這次投的確實(shí)有點(diǎn)多。

    姜瑤感嘆一句，“牛哇。”

    她看向江啟言，后者剛剛接完一個電話，“你也知道這事吧，畢竟你們所跟奇跡一直都在一條船上的?！?/br>
    “嗯，我知道?！彼竭呧咧荒ㄐΓ瑺钊舫爸S。

    姜瑤覺得有些不對味兒，“怎么，這事兒有說法？”

    “你等著看就是?！?/br>
    姜瑤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你在里面不會摻了一手吧？”

    “楊小姐自己找的項(xiàng)目，她親自拍的板，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江啟言笑得有點(diǎn)冷。

    “你他媽瘋了吧，你挖坑給她跳？”姜瑤震驚不已。

    江啟言沒有直接參與這事，他只是事先提點(diǎn)了短視頻公司的賈總幾句，僅此而已。

    公司資質(zhì)不行，投資失敗，和他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這要是出事了，估計(jì)會推一個職業(yè)經(jīng)理人出來背鍋，楊清如回總部受訓(xùn)。”姜瑤思索著，“你是想把她趕回去？”

    “也是哦，她不是在追你嘛，還老干擾你們家的事?！边@就說得通了，雖然他這事做得有點(diǎn)狠。

    “她走了，你就不用怕了。”江啟言打斷她的胡亂猜測。

    “我怕什么啊…”姜瑤感到莫名其妙，然后忽然反應(yīng)過來，“你是為了我？你瘋了吧！”

    江啟言沒說話，直視前方。隨著車的行進(jìn)，他的臉上忽明忽暗，姜瑤看不懂他。

    姜瑤當(dāng)然不相信這件事是完全因?yàn)樽约?，那可是真金白銀十幾億。

    “你愿意為我做到哪一步？”姜瑤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眼神有些瘋狂。

    “只要你想。”他語氣淡淡的。

    “一起去死也愿意嗎？”

    “只要你想。”還是這句話。

    她要掌控便掌控，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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