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姜公子會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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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公家的三少爺安晉,在京城的世家公子之中小有名氣,可今兒,卻被一個看似十五六歲瓷娃娃般的小公子給嘲笑了。 他自然是不甘,慍怒著鼓起來腮幫子:“你說我侮辱詩詞,那好,你倒是給我作一首詩更佳的詩詞來聽聽。” 姜婼昂疏淡的目光環(huán)視雅間中人,當她的目光掠過了毓王時,瞧著他微蹙著眉頭,若有所思般地望著她。 她微笑著朝毓王頷了頷首,隨后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br> 這可是蘇馳的千古佳作,姜婼棠就不相信,就憑面前的這么幾個紈绔子弟,能夠做得出來。 果不其然,這一首《念奴嬌,赤壁懷古》艷驚四座。 雅間之中一個個目光如炬,像是看見了稀釋珍寶似的看著姜婼棠。 安晉更是一臉震驚,嘴唇都止不住地哆嗦了幾下,輕聲咕噥著:“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嘩嘩……” 掌聲如同潮水,一波接著一波的襲來。 姜婼棠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好像對于這些掌聲習以為常似的。 只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慌的一批。 “阿彌陀佛,王母娘娘,蘇馳老爺子,小女冒昧了,您可千萬不要來找小的呀?!苯獘S棠心里默念阿彌陀佛。 毓王此事卻低下了頭,他眉心深鎖,似是在思慮,似是在憂愁。 他的腦海之中這首詩怎么也揮之不去,似乎他能夠看見亂石穿空,驚濤拍岸令人震撼的場景。 他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良久,毓王緩緩抬眸,目光之中滿是崇拜,他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姜婼棠的面前:“不知道這位兄臺師從何處?” 兄臺?! 姜婼棠倏地一愣,原來電視劇里演的都是真的,只要是隨便穿一件男衣服,對方就看不出來自己是女扮男裝的了。 她趕緊學著毓王釋了一禮,微笑回道:“在下師從蘇軾蘇先生名下?!?/br> 這話說的,姜婼棠自個兒都心虛。 毓王微微蹙眉,低頭沉思,輕聲呢喃道:“蘇軾?蘇先生?” 他在北越國中從來沒有聽夠這號人物,竟然能夠教出能夠作出這等大氣磅礴的詩句的弟子,這讓毓王非常好奇這位蘇先生。 “不知這位先生……” 姜婼棠實在是編不下去了,趕緊話鋒一轉,換了一個話題:“老師喜歡云游四海,要是有機會,我給你們引薦引薦。” 毓王笑著頷首,微微側開了一點身子,抬手朝著雅間之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公子請?!?/br> “多謝?!苯獘S棠很心虛,隨著毓王走進了雅間。 能夠做出這等詩詞的翩翩佳公子,自然是要坐在c位上。 原本還被人簇擁著的安晉公子,這兒像是乖寶寶似的,雙手撐著下巴,像是看著偶像似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姜婼棠。 姜婼棠被他的眼神看的直發(fā)毛,尷尬地笑了笑:“這位公子,您能別這么盯著我看么?” 安晉滿眼都是小星星,笑問:“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姓姜?!?/br> “姜公子?!?/br> 一時間,姜公子成為了這場雅集的主角,眾人爭相恐后的與她討論詩詞。 有著現(xiàn)代985中文系的專業(yè)知識,再加上寫了這么多年的小說,對付這些家學里的公子哥們還是綽綽有余的。 吟詩作對,推杯換盞,沒一會兒,姜婼棠就和毓王等人打成一片了。 三杯酒下肚,姜婼棠有點上了頭,竟還提筆在雅間的墻上,寫下了蘇軾的《念奴嬌》,全然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吱……” 就在這時,雅間的房門被人推開,店小二引著魏詔走進了雅間之中。 魏詔一眼就看見了和毓王勾肩搭背,在墻上寫詩作畫的姜婼棠:“咳咳……” 他輕咳了一聲,雅間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魏詔自帶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他的出現(xiàn),瞬間讓這些公子哥們變成了瑟縮的小老鼠。 特別是毓王,整個人像是被人點了xue似的,僵在了原地。 姜婼棠并沒有察覺到魏詔的到來,一手拿著狼毫,一手拎著酒壺,大有一副詩先上身的感覺。 她的臉本就生的白皙透亮,此刻再加上酒氣渲染,小臉紅撲撲的。 她用力地拍了一下毓王的胳膊,笑道:“今兒本公子高興,再多賞你們詩詞一首?!?/br>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shù)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sao。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shù)風流人物,還看今朝?!?/br> 魏詔抬起來的腳懸在半空之中,遲遲未落,一直到姜婼棠將這一首詩念完后,他的腳又放回了遠處。 他蹙著眉,一瞬不瞬地望著酒氣上頭的姜婼棠。 這首詩…… 魏詔低頭,眸子里是一片燦如金華。 燕王謀反之時,魏詔接到京城內的暗探的屬性,離開封地幽州那日,不正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他高坐馬上,看著一眼不見邊際的連綿大山銀裝素裹。 江山如此多嬌…… 這一句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刺入了多少皇族子弟的胸膛。 如果不是為了這江山,他的母妃不會被陷害為妖星,他更不會被早早封為詔王,前往封地幽州,如果不是燕王謀反,他千里勤王護駕,只怕,此生再無出頭之日。 俱往矣,數(shù)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魏詔緩緩地抬起了眸子,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女人了。 他往前一步,銀子遮了下來,仿佛隱藏了所有的光。 他就站在距姜婼棠一步之遙,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 毓王想要開口,喚一聲兄長,但卻被魏詔抬手打斷。 姜婼棠酒醉還有三分醒,她感覺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一雙如同猛獸一般的眼睛在盯著自己,她猛然回頭,措不及防地撞進了一個人的懷中。 她緩緩地抬起了眼眸,對上了一雙疏淡而銳利的眸子。 這雙眼睛…… “魏、魏詔!?” 魏詔的出現(xiàn),瞬間讓姜婼棠的酒都醒了,她向后猛地跳開,趕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希望魏詔也像是毓王一樣,沒看出來女扮男裝的自己。 “呵。” 魏詔的笑聲,仿佛說明的一切,他眼底的微光,如同湖面蕩漾開的漣漪漸漸消失:“還真是巧合啊?!?/br> 他的話傳入了姜婼棠的耳廓之中,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有一種嘲諷、揶揄、諷刺的感覺,就好像…… 不受寵的妻子被丈夫捉jian在床,有一種可以解脫了的感覺。 姜婼棠緩緩地放下了遮著臉的手,朝著魏詔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詔、詔王殿下,好巧啊……我……我剛好路過、路過,你們慢慢聊,我就先不打擾了?!?/br> 看著魏詔想要殺人的眼神,姜婼棠恨不能自己生了二十八條腿,有多快就跑多快。 可偏偏,她就這么兩條腿,而且,這會兒因為喝多了些酒水,雙腿還有點不好使了。 她一個趔趄,身子猛地向下傾倒。 魏詔忽然出手,來了個海底撈月,一只手臂直接攔住了姜婼棠纖細的腰。 兩人近在咫尺,姜婼棠似乎能夠感覺到魏詔的呼吸噴在了自己的臉上。 這種感覺…… 砰砰砰…… 姜婼棠心跳如擊鼓,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魏詔。 魏詔的眸如琥珀,英挺的鼻梁,幾乎要碰到了姜婼棠的鼻子,他盯著她的眼睛,仿佛從來不認識面前的這個女人。 “呃……” 就在這個時候,姜婼棠很不合時宜地打了一個嗝。 一股子濃郁的酒氣,瞬間涌入了魏詔的鼻端之中,他眉心一蹙,下意識松開了手。 “嘭!”的一聲悶響,姜婼棠的背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摔了個結結實實。 “哎呦!” 她吃了痛,抬手指著魏詔:“你……” 魏詔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眸子里剛剛的神情變得越發(fā)單?。骸案一厝??!?/br> 這話的意思……姜婼棠心頭猛地一顫,魏詔果然看出來了是她。 姜婼棠從地上爬了起來,胡亂地整理了一下衣裳,跟在了默不作聲的魏詔身后離開了雅間。 “姜公子?!?/br> 毓王忽然開口喚了她的一聲。 姜婼棠駐足,轉頭望著毓王。 毓王抿了抿唇:“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這個……” 姜婼棠被他這么一問,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偷眼去看魏詔,只見他也停下了腳步,側目看著自己。 魏詔一雙銳利如鷹般的眸子,讓姜婼棠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可越在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能退縮。 姜婼棠露齒一笑,頷首道:“當然可以,毓王下次若還有雅集,記得找我?!?/br> 鳳凰樓外。 子夜見自家主子一臉不快地走了出來,趕緊放下了小凳,恭迎魏詔上馬車。 他前腳上了馬車,姜婼棠也要跟著上去。 魏詔眸色陰沉地瞥了她一眼:”你要干什么?” 姜婼棠蹙眉,一臉狐疑地道:“不是你讓我跟你走的嗎?” 這個時候變得這么聽話了?! 魏詔的目光在姜婼棠的身上頓住,他輕闔眼眸,薄唇微啟,淡淡地道:“本王有說讓你乘坐馬車了嗎?” “那我怎么回去?” “呵?!蔽涸t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線:“跟在馬車后跑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