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做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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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回此話一出,蕭溪很明顯呆住了,又像是沒聽懂裴卿回此話中的意思,還有些懵。 “你說我身邊有jian細?” 說完后蕭溪很快就否定了。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身邊的姜族蕭家的將士雖沒有北涼越西這些大國的將士勇猛,也沒有他們的人多,可大家都是一起上戰(zhàn)場打拼出來的真兄弟,怎么可能出現(xiàn)jian細或背叛者!我絕對不相信!” “是嗎?”裴卿回嘴角一扯,接著道。 “或許在姜族的時候是如此吧,可你來了北涼后呢,你能確定在這一路上沒有其他人出現(xiàn)給你身邊人通氣兒?你又能確定身邊人不會因為些蠅頭小利而出賣主子?” 見蕭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裴卿回心下只是越覺得好笑。 “還有,特別是今夜的事兒,蕭將軍就不覺得奇怪嗎?!?/br> 可能是因為現(xiàn)下情緒異常激動,蕭溪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更加難看了。 “什么奇怪?!?/br> 裴卿回指著地上那一攤那姜族小兵殘留下的血跡。 “原本你是私底下抓了公主,未曾告訴過旁人,為何剛剛那個黑袍人就來的那么是時候,難道是那些人有通天的本領(lǐng),能預知未來嗎……恐怕,并不是這樣吧。” 蕭溪雙手捏成拳頭,他突然有些聽明白了裴卿回話中深意,可正因為聽明白了,他心下才越發(fā)難受。 因為他始終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身邊會出現(xiàn)叛徒。 似是憋了許久,他這才說了句話。 “那……你覺得那個人是誰……” 好了,終于到了正題,也不枉她廢了這么多口舌, 思及此,裴卿回突然一笑。 “我可以幫你找出內(nèi)jian,但是你必須放了我?!?/br> 她必須離開這,因為柳一盞和單于丹此刻身處在未知的危險當中,她必須回去! 蕭溪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會和她講條件,他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沉默了,心中在權(quán)衡單于丹的線索和內(nèi)jian誰更重要。 裴卿回當即就看穿了蕭溪此刻所想,她嘴角一勾,拋出了自己的橄欖枝。 “蕭將軍既是姜族的中立派,那么心性自然比那些jian詐之徒好,抓來公主為的不過是放血治病,并無害公主之心?!?/br> 蕭溪眉頭緊鎖,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裴卿回接著又道。 “那我答應蕭將軍,若你放了我,不再去追蹤單于丹,我可以考慮找個好大夫給你看看身上的病。” 蕭溪身上的頑疾已是許久的老毛病了,這一次復發(fā)嚴重,不得不將念頭打在了公主身上,其實他也不確定自己喝了公主的血會不會恢復如初。 現(xiàn)下又聽裴卿回的話,便更猶疑了。 裴卿回見自己拋出的橄欖枝有效,便繼續(xù)道。 “蕭將軍常年在姜族,對江湖上的能人異士并不了解吧,其實在北涼我也認識一些治病救人的好大夫,不如試一試,也比喝那人血強?!?/br> 她在賭,若這個蕭溪真的是中立派,那他的心性比之jian詐之人一定不一樣。 果然,在裴卿回說完了后,蕭溪的神色有了些許的緩和。 “那我答應不去追捕公主,你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我jian細是誰了吧?!?/br> 裴卿回挑眉看他,嘴角笑意頗為玩味。 “蕭將軍這話說的也太看得起我了,這營帳外的人基本都是蕭將軍自己的手下,連你不能一眼識破真?zhèn)危矣秩绾文芤谎劭创??!?/br> 蕭溪被裴卿回堵得一噎。 “那……你想怎么做?!?/br> “很簡單,你只需要放出消息,說我承認自己就是單于丹,接下來的一切,就等著那jian細表演了?!?/br> 裴卿回說的簡單,神情也是極淡,可蕭溪卻覺得,這個女人其實早就有了自己的謀劃。而他,似乎也悄無聲息的落入了此女設(shè)下的一步一步套路中去。 心中嘆了一口氣,果真北涼地大物博,他蕭溪在半路上隨便抓來的女子也這樣不簡單。 “罷了罷了,依你就是。” * 月上山頭,林中夜風料峭。 在那懸崖頂端,有人立于月下,正遙望著被黑暗籠罩下的蒼茫大地。 這時,一個暗影突然到了懸崖那人身后,單膝跪地,用僅存的一只左手拱手,正是禿鷹。 “冥主大人?!?/br> 被稱呼為冥主的那人豁然轉(zhuǎn)身,卻和禿鷹此刻的裝扮一樣,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下,不過他的黑袍袍尾上,繡著一只展翅飛翔的白雕。 “人呢?!?/br> 禿鷹有些憤憤然。 “那蕭溪就是個蠢蛋,抓錯了人還不自知,真打算就放血治病了。” “抓錯了人?抓了誰?”冥主語調(diào)悠長,似有些好奇,話語間也并未是那種深不可測之人該有的冷傲,反而是有種儒雅之氣。 “回冥主,那被抓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害得屬下失了右手,全身被火灼燒,弄得現(xiàn)下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樣的女人,裴卿回!” 越說到了最后,禿鷹的反應便越是強烈,他恨不得把裴卿回直接拆吞入腹,把她的血一點一滴擰干,然后做成人rou干踩在腳下! “哦,竟然是她。” 冥主的語氣越發(fā)玩味。 “本座說過,這個女人不簡單,留下她,等于留下了一個禍患,只是若她能為咱們所用,這就不一樣了?!?/br> 禿鷹點頭。 “屬下知道冥主的心思,所以未曾對那女人做什么,轉(zhuǎn)身就走了?!?/br> 聽完,冥主轉(zhuǎn)頭看了眼禿鷹左手上拿著的奪命金絲,輕笑一聲。 “看來她一定也猜到了你的身份?!?/br> “?。俊倍d鷹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現(xiàn)下冥主一提,他倒是覺得之前裴卿回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那可如何是好,這女人心機深沉,一定能猜出幕后主使是誰……” 冥主黑袍下的涼唇一勾。 “急什么,她知道了又如何,左不過她現(xiàn)下也是落于他手,前后夾擊。倒是你,還不快去通知趙翊,就說計劃照舊,繼續(xù)和姜族左派的人聯(lián)手,務必要抓到單于丹。” 禿鷹領(lǐng)命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什么。 “冥主,蕭溪那邊還有咱們的人,不如借此機會,讓那女人吃些苦頭?” 誰知禿鷹這話一出,得到的卻是冥主的冷眼。 “本座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揮。” 禿鷹立即趴下認錯。 “屬下知錯?!?/br> 又輕哼了一聲,冥主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看向那蒼穹黑夜。 “裴卿回這個女人你先不必管,本座會讓人去拖住她,你下去吧?!?/br> “屬下遵命?!?/br> 禿鷹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而下一刻,那一抹傲立崖邊的身影也瞬間不見,只余山頭寒風猶在呼嘯。 與此同時,山林中原本蕭溪所在的營帳旁,突然又多出了一個小營帳來。 就在剛剛,蕭溪突然傳出消息,說方才抓到的女子的確是十八公主,只是今夜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擾亂了割血進程,所以吩咐人在旁邊重新搭了一個營帳給十八公主住。 自然,頂替了單于丹名頭的裴卿回順理成章的住進了這個小營帳中。 營帳是新搭的,里面不過只有一張床榻一個小桌,她看了看外面濃重夜色,放下了營帳簾子,然后吹滅了桌上燈燭,這才悄然睡下。 睡下后卻沒有閉眼,她在等。 倘若真有太子他們留在這邊的jian細,那么拋出了自己是單于丹的消息后,這個jian細或許并不會信,因為她之前一直都否定自己的身份。 可他雖不會信,卻不得不信,更有可能還會前來試探。 就在裴卿回思索間,寂靜的營帳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沙沙聲。 她心道。 ‘果真來了。’ 這聲音很細微,可是在這寂靜的黑夜中卻顯得無比刺耳,也瞬間吸引了裴卿回的注意。不過裴卿回并沒有動,或許是大叫,反而是直接閉上了眼睛裝睡。 這時候,一雙手從外伸進,緊接著一縷青煙從外飄來。 裝睡的裴卿回心下冷笑,這種江湖中見不得人的把戲居然也拿出來,她繼而悄然閉緊了呼吸,等待此人下一步的動作。 青煙飄散盡了,那人還故意在營帳外敲了敲石頭,見營帳里的人并沒有什么動靜,就像已經(jīng)睡熟了般,這才收手,一把掀開了簾子一角,快速地進了營帳。 他開始掏出自己準備好的工具,放在旁邊,然后一把拉起床榻上熟睡女子的手腕,亮出脈門,小刀一出! 開始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