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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厭世狀元郎(穿書) 第124節(jié)

    “我?”駱溫婷心一緊,不禁瞠目:“你要我去殺楚吉氏?”

    “不用你殺?!泵酚嘬翱戳搜酃鳎锨皟刹剑骸俺俏髑愅サ暮苫ㄩ_了,你只需約她到那就行了?!?/br>
    駱溫婷搖首:“不成,楚吉氏死歸死,但不能沾著我。”

    “不會沾著你,你只需失足掉河里,引她下水救你便可?!泵酚嘬懊寄繙赝瘢婑槣劓迷贀u首,語調(diào)親和地細說:“楚吉氏會水,她會下河救你的。只要她腳下水,就活不了了?!?/br>
    “不行?!瘪槣劓貌簧担骸澳銈円舱f楚陌的心在她身上,她若因我溺死,楚陌豈會放過我?”

    黎永寧莞爾:“別怕,楚吉氏下水救你是善行。救你不成溺死,是她運道不好,怎么能怪你?又不是你把她拖下水的。至于楚陌,楚吉氏大善,盛名之下,他又能拿你如何?”

    這招還是跟景帝學的。

    理是這個理,但駱溫婷還是覺不對:“那我呢?”

    “本宮的人不會讓你有事?!崩栌缹幰妰扇诉€猶豫,不禁笑道:“楚吉氏一喪,楚陌心神定大傷。朝里那些遭過他罪的大臣們,會一擁而上,趁他病要他命。那時,他哪還有余力與你們計較?再者…”目視駱張氏,“皇帝就當真喜歡這么個存在嗎?他手里可還拿著九龍令呢?!?/br>
    駱張氏凝目細捋,沉默幾息,問道:“你確定楚吉氏會出府?”

    “會的?!崩栌缹庮h首。

    被這四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吉安,嘗了牛乳煮米粉,覺甚可口。抱來兒子,喂他一小銀勺,想等等看受不受得住。不料那虎兒子嘗著味了,一時也等不了。母子兩跟打架一樣,鬧了近三刻。

    等一小碗牛乳米粉進了小虎肚,小虎他爹也回來了。

    看著跟在后的那對美人,吉安笑著冷聲問道:“什么意思?”

    伺候在旁的花朝,沒想這么快就見著姐妹了,趕緊屈膝回話:“夫人,姥娘一共收養(yǎng)了四個孫女,奴婢和花夕小一點,惜苒惜絡要大一些?!?/br>
    惜苒惜絡身條好,模樣姣好。她們?nèi)粲幸?,那行止比春樓里那些特意培教出來的瘦馬還妖嬈。

    長著一雙狐貍眼的姑娘跪地:“奴婢惜苒見過夫人?!?/br>
    “奴婢惜絡,”笑眼如月的姑娘同磕下頭:“見過夫人。”

    吉安手輕摩著小虎子的肚皮:“快起來吧。”原來皇上這美是賜給她的。楚陌看媳婦那樣子,不禁彎唇,上前抱了兒子,鼻子湊到他嘴邊聞了聞:“吃過了?”

    “呵,不吃能過嗎?”吉安讓花朝領惜苒惜絡下去安置,拍了下小虎子的rou屁股,看向楚侯爺:“皇上那怎么說?”

    “陪著演。”楚陌挨到吉安身邊:“惜苒惜絡在府里待幾日,我便著人送她們?nèi)ベt王府。”

    吉安凝眉,想說不用,但話到嘴邊見他笑不達眼又打住。把兩暗衛(wèi)送去賢王府…收拾賢王府嗎?

    “聽你的?!?/br>
    皇上賜兩美給宣文侯,可算是在熱油鍋里滴了兩滴水,京里一下子炸開了,流言更盛。自兩美入府,楚陌上朝了,一連三日不墮。

    這日晨間,吉安才喂完小虎子,門房便送來一封信,點名道姓是給她的??催^信,吉安唇輕抿,蛾眉凝起。駱溫婷約她在城西千麗庭見面,說有事相求。千麗庭,最有名的就是沿邊荷塘。那荷塘,沿邊種了千瓣荷,中心有亭樓可觀景。

    第109章 溺死

    “我現(xiàn)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得注重體面。她說去千麗庭,我就得乖乖地去嗎?”吉安將信交給一旁的花夕:“再者,我與她又沒親沒故的, 她就是有事也不該求到我這。”

    還真被料著了。這駱溫婷是當她小肚雞腸,會因外頭的流言, 格外在意她這個跟楚陌議過親的女子?不說楚駱兩家那解不開的怨結(jié),單論兩人見都沒見過一回, 她該在意什么?

    當然,若是擺在現(xiàn)代,就得另說了。畢竟二十一世紀走到談婚論嫁的男女, 基本都親密接觸過。

    她那四百七十七文錢是留不住了。

    花夕快速瀏覽了遍信:“夫人, 您不能去?!?/br>
    “嗯, 不去?!奔捕苏骸澳闳デ霸喊研沤o方管事, 讓他送往三禾胡同張家。駱溫婷有所求, 我這個外人怎好插手管?管了,不就是貶謫張首輔嗎?”

    “是這個理兒?!被ㄏ肿煨?,欲往外, 只還未走到門口就被叫住。吉安蹙眉, 不知為何這千麗庭總讓她不由想起吉安安所言,駱溫婷是溺死的。

    “把信給方管事后,你跟花朝, 再叫上一個墻外的,一道坐馬車去千麗庭瞧瞧。”

    花夕頷首:“是, 奴婢讓惜苒惜絡來伺候?!?/br>
    “快去吧?!奔渤领o片刻,回里間去看睡覺的虎兒子。天不甚熱,家里沒擺冰盆。辛語站床邊給小虎子打著扇,小虎子睡得呼哧呼哧的。

    “姑, 是有什么事兒嗎?”她剛聽了個模糊,好像又有誰作妖了。

    吉安俯身摸了摸小虎子的額、頸間,一身干爽,給他拉了拉蓋著的小毯子,在床邊落座:“能有什么事兒?咱們不搭理,穩(wěn)坐釣臺,就什么事也沒有?!彼錾硇〖?,年紀又輕,即便一品誥命在身,有些人也不拿她當回事。

    一個平頭婦人,有事相請,不上帖子求見,直接送封信來,還要當天午時就見,在外見。雍王和謝家二姑娘那起事才過去多久?另,她整天無事,只蹲家里等著人召喚嗎?駱溫婷大家女,是懂規(guī)矩的,其就是看不起她。

    也許…人還以為約見她,是予她莫大臉面。吉安彎唇,人貴在自知??上?,時刻自知且清醒的總在少數(shù)。

    駱家日子不好過,那是自作的。駱溫婷尋她是求楚陌放過,還是欲羞辱她,她不欲去想也不在乎。

    辛語換了只手打扇:“無關緊要的人,不搭理最好。您善良,但對方未必?!?/br>
    “說的對?!?/br>
    三禾胡同張家,見著宣文侯府的人,就跟見到鬼似的,知道準沒好事,但又不敢不理。接了信,好生將人送走,立馬去回稟。

    張恒安看過信,氣得想破口大罵又不知從哪罵起,緩過氣立馬問管家:“培立呢?”

    “少爺一早出府了,沒說往哪?!?/br>
    “快讓馬房備車,我要往千麗庭?!甭犝f兒子不在府里,張恒安心里徒生不安。他這馬車還沒出府,下早朝出東午門的楚陌見周明牽馬等在不遠處,走過去聽了一言,回頭喊了魏茲力便往城西。

    楊凌南、顧立成見之,厚著臉皮跟上。

    “千麗庭的千瓣荷開了,你去賞荷?”那該回府帶上侯夫人。魏茲力雙腿緊夾馬腹,兩眼盯著臉上沒什表情的楚陌,見他不言語,干脆直接問了:“你給句話,我要不要圈了千麗庭?”

    楚陌打馬:“不知道,”馬跑出一丈,又道,“但可以圈?!?/br>
    全京城的人都知他與安安是因下水救人結(jié)緣。駱溫婷求見安安不到府上,卻約在千麗庭。千麗庭沿邊荷塘中心水有丈深。

    安安會水,不會忌水,但若水下有鬼呢?她那回撈欣欣不就被水草纏了腳。

    心思不純。

    得嘞,魏茲力一聲駕,馬刷一下從楚陌身旁過。他現(xiàn)在就去讓西城巡邏的京機衛(wèi)往千麗庭靠攏。悄沒聲息的,今天撈不著功,就當賞荷。

    見狀,楊凌南、顧立成更是跟緊楚陌。勞動京機衛(wèi)了,那肯定是消息準確。這位下手,可少有落空。一眾文官目送騎馬遠去的幾人,心里惶惶,也不知誰要倒霉。

    站在前列的張仲,雙眉漸漸收緊,莫名心慌,思及近日津州那邊的鬧,不再停留,趕緊回府。

    “張大人,我們還有事要議?!睎|閣大學士在后喊。

    張仲腳下不停:“明日吧,我府上還有事?!?/br>
    一旁的蒙老,見張仲如此,不由又看了一眼走得快不見影的楚陌一行。

    西城千麗庭,夏日好風光。河塘幾十畝,邊沿荷葉擠擠挨挨,潔白荷花亭亭玉立。香風來,水波起伏,層層疊疊。小舟擠過沿邊荷,驚起三兩水鶴。今日著粉裙外罩輕紗的駱溫婷走出小蓬,站船頭迎風。

    “有些日子沒和表哥一起泛舟了?!?/br>
    坐在船篷里攥著青瓷杯的張培立,緊鎖濃眉,回頭看了一眼劃船的老婦。那是姑祖母身邊伺候的嬤嬤,也是從張家?guī)ソ蛑蓠樖系?。目光掃過四周,今日沿邊荷塘也太冷清了。

    “婷兒,你還沒告訴我,為何要約楚侯夫人見面?”

    自來,這話他已經(jīng)問了四遍了。駱溫婷唇角微揚:“我不說約楚吉氏見面,你會來嗎?”

    不會,祖父已經(jīng)警告過他了。張培立撇過臉,無奈道:“我人也來了,你有話就說?!?/br>
    “說,”駱溫婷眼眶泛紅:“話我都說盡了,有何用?舅爺何曾顧念過,你…又何曾真正心疼過我?”

    張培立眼里閃過嫌惡:“我不是不心疼你,有嚴啟、趙家在前,張氏也怕。祖父現(xiàn)在朝堂是如履薄冰,步步艱難。他沒有不顧念姑祖母和你,而是首要保得自身?!?/br>
    這個理,他都跟她說了多少遍了。有京城張家做依傍,駱氏嫡三房只要安分,日子不會差。是她們自己想不通。

    “所以呀…我也不求了。”駱溫婷看著河中悠閑游水的水鶴,眼里不無嘲弄:“扯下臉皮,到最后還得靠自己。”

    什么意思?張培立轉(zhuǎn)過臉:“你真的約了楚侯夫人?”

    駱溫婷回首,故作天真道:“我說了我約了她在此見面?!?/br>
    “你約她做何?”張培立惱了:“現(xiàn)在的宣文侯府根本碰不得?!弊叱龃瘢种杆?,“你還約她到這里見。若是出個好歹,不止你,就連津州駱氏都吃不了兜著走?!?/br>
    “你漏說了一個,還有張家?!瘪槣劓米兡?,轉(zhuǎn)過身,梗著脖頸怒目瞪張培立:“曾經(jīng)我以為你對我是有情有意,只是拗不過大舅母。上回見面,你那急不可耐的樣子,讓我欣喜。可當我說呂從庸從未碰過我,我還是處子之身時,你一下推開了我。那一推,叫我徹底醒了?!?/br>
    他就是一個想吃白食的無恥之徒。

    張培立啞口,沉凝兩息:“不可理喻。”甩袖側(cè)首令婆子往回劃??赡瞧抛訅焊宦犓模^續(xù)往深里去。

    “知道我今天為什么要叫你過來嗎?”駱溫婷抽出掖在袖里的帕子,絞著玩,略帶得意地幽幽說道:“因為有你在,舅爺就是想脫身都不能?!笔种覆贿h處的一葉空舟,“一會,你就在那小船上看著?!?/br>
    “你到底要做什么?”張培立心緊:“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但你不能拿整個張家戲玩?!?/br>
    駱溫婷面上笑意不減:“表哥,我若掉到河里,你會救我嗎?”

    雙目大睜,張培立忽地垂首看向水面。

    駱溫婷雙手叉腰,驕矜道:“梁啟絹說她的人不會讓我有事,可我不信她呢。我信表哥,表哥雖對我不住,但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死?!?/br>
    “梁啟絹?”張培立腮邊一鼓,吞咽了下:“前刑部尚書費還的夫人?”見駱溫婷不語,心知自己是猜對了,神色巨變,怒斥道,“你瘋了,知道梁啟絹是什么人嗎?”

    駱溫婷沉臉:“我管她是什么人,只要能幫我報仇,毀了楚陌那畜生。于我于祖母來說,她就是好人?!?/br>
    “她跟前黎…”思及駱溫婷剛所言,張培立慌忙看過四面,再厲聲令婆子往回劃。那婆子像是沒聽到一般,他穿過船篷,來到船尾抬腳將婆子踹下水,搶了槳。

    “你停手。”駱溫婷移步想去阻止,不想張培立一個大力,船頭調(diào)轉(zhuǎn),她腳下不穩(wěn),伴著一聲尖叫,三晃歪進了河里。

    張培立見她在水里撲騰,有心要救,只一想到這周圍可能埋伏著什么…一時都不敢留,朝著被他踹下水的婆子吼道:“還不去救你主子?”

    “奴婢這就去,大少爺,您停下船也搭把手。”婆子急急蹬腿往駱溫婷那潛。張培立心急如焚,手下動作慢了,可在見著婆子一手托起了駱溫婷后,他牙一咬又驀然加快了動作,往回劃。

    “大少爺…”

    “咳咳,表哥…”駱溫婷緊緊抱著婆子,看著張培立劃船離去,心恨毒了:“你不能這么對我。你說過要一輩子對我好,只對我好…”

    河中水深,婆子又要托著個人,很快就顯無力。駱溫婷喝了一口水,急叫:“救命啊…你們快來救我…”

    張培立頭都不回,一氣劃到岸邊,才棄船上了石臺就聞腳步聲,下意識地回身找能藏身的地兒,可就近除了荷葉…目光掠過荷葉,身子不由一頓,猛然回望,與一雙冷目對上。

    那冷目就掩在被頂起的荷葉下。嚇得他忙往岸上爬,迎頭撞上楚陌、楊凌南幾人。

    楚陌眼不看他,一腳踢向他的右腿膝蓋骨,鳳目盯著湖中豎在駱溫婷身側(cè)的那根柴棒子。

    一聲痛呼,張培立倒地抱膝打滾。同時楊凌南也逮見了藏在荷葉下的人,一躍翻身而下,那藏著的“水鬼”一下沖出河面。楚陌鳳目一凜,抽劍躍起橫掃。血落碧綠的荷葉上,極醒目。

    河中駱溫婷再呼救。顧立成一看,那柴棒子不見了,再聞腳步聲來,沉聲道:“有鬼,圈了千麗庭。”音未落,他就跳到岸下石臺上,拿了槳當魚叉擊向涌動激烈的荷葉。

    汪香胡同,吉安用完午飯,才要帶小虎子出屋在廊下走走,就見守門的婆子急來。

    “夫人,方管事讓我稟了您,京機衛(wèi)圈了城西千麗庭。侯爺有事忙,要遲些時候回來?!?/br>
    花朝花夕出府至今也未歸來,吉安蹙眉,那駱溫婷約她在千麗庭見,企圖不是一般大。不由打個冷隔,她這小命,怎那么多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