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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海島戀愛日常 第118節(jié)

    “???”舒安蓋被的動作頓住,怔怔地看他。

    陳竹青按滅臺燈,將人抱進(jìn)懷里,互相取暖,“在這jiejie老說孩子的事,我聽著煩,覺得你好像也不開心。回閩鎮(zhèn)清靜些,順便也看看爺爺奶奶和爸媽?!?/br>
    “好?!?/br>
    **

    陳竹青的行動力很強,想做的事一刻也等不了。

    次日一早,他便起床收拾行李,騎車去車站買了票。

    而后陳紅兵讓勤務(wù)兵開車送他們。

    馮蘭站在院門口揮手,“慢點走。需要什么就寫信回來,我給你們寄?!?/br>
    舒安探出個腦袋,“嫂子,別送啦。我們有空會再回來的。”

    面對離別,陳竹青倒是顯得很鎮(zhèn)定,坐在車?yán)?,一手抱著舒夢欣,一手握緊舒安的手,眼眸低垂,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舒夢欣沒去過閩鎮(zhèn),只在爸爸的相冊里見過些照片。

    “姑丈,閩鎮(zhèn)好玩嗎?”

    陳竹青的手按在小朋友后背輕拍,“有姑姑在,哪都有趣。車程有點長,姑丈抱著你呢,你可以靠在我肩上睡一會。到了我叫你?!?/br>
    舒安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件小花被蓋到孩子身上,陳竹青將被角掖好,在她后背的手拍得更輕柔,“睡吧?!?/br>
    —

    火車經(jīng)過一輪提速,福城到閩鎮(zhèn)的時間縮短了三分之一。

    他們到閩鎮(zhèn)時,天還未黑。

    到了新地方,舒夢欣看什么都覺得好奇,又在車上睡了大半天,現(xiàn)在精神很足,一會幫舒安提包,一會幫陳竹青拉行李,蹦蹦跳跳的。

    這個時間,正是做晚飯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望去一片燈火通明,再遠(yuǎn)一些的地方還有炊煙繚繞,山上的茶園和稻田綠油油的一片隱在煙霧里,帶著些許仙氣。

    春節(jié)剛過,許多在外地打工的人還沒回去,村里很熱鬧。

    舒安還沒走到家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她招手。

    那人又蹦又跳的,很是興奮。

    村里沒路燈,光線昏暗,舒安瞇眼認(rèn)了一會沒看出來。

    是對方大喊她名字時,舒安才認(rèn)出來,隨即同樣興奮地朝她招手,高聲回:“素素!”

    第70章 .1986不許你欺負(fù)姑丈

    幾年前跟舒安一起蒙在被里,打著手電通宵看恐怖小說,心里害怕得要死還做各種怪聲嚇唬人的林素,現(xiàn)在抱著個小團子,頭發(fā)隨意地扎在腦后,睡衣略寬,書卷氣和機靈勁被濃厚的煙火氣取代。或許是當(dāng)了mama,她垂著眼眸同懷里的孩子說話時,眼神溫和慈愛,有種成熟的韻味。

    林素的孩子今年兩歲,已經(jīng)會說話會走路了。

    她牽著孩子走過來,“這是舒阿姨和陳叔叔。”

    舒安只見過江策兩次,對他沒什么印象,但看到男孩的一刻,腦海里卻自動浮現(xiàn)出他的模樣。尤其是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目光凌厲,一點不畏生地瞧過來,聲音洪亮地喊人。

    為了哄舒夢欣,舒安在火車上買了些奶糖,她從兜里掏出剩的給他,“真乖。阿姨請你吃糖?!?/br>
    男孩先回頭望了眼林素,得到允許才伸手去接,并點頭道謝。

    林素往她背后看了眼,“你這……”

    舒安說:“這是舒平的女兒舒夢欣。”

    林素‘哦’了一聲,心中疑惑漸消。

    許久沒回家,家具蒙著厚厚的灰塵,舒夢欣剛踏進(jìn)門就被里面的塵霧嗆出來。

    她捂著口鼻,咳嗽不停。

    陳竹青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好一會,將她暫時寄在林素家,然后折回來幫著整理屋子。

    在林家人的幫助下,舒安簡單清掃過屋子,重點整理出兩間臥室,先度過今晚。

    林素說好久沒見面,有很多話想跟她聊。

    抱著被子和枕頭跑到舒家去睡。

    林素的兒子看著膽大,畢竟只有兩歲,還是粘人的年紀(jì),吵著要一塊跟來。

    “你們聊。我?guī)е??!标愔袂鄷獾乇ё吣泻ⅰ?/br>
    他沒給男孩拒絕的機會,直接從地上把他環(huán)腰抱起,夾著往舒安爺爺奶奶的臥室走,“叔叔那有好玩的,要不要看?”

    男孩拍掌,“要!”

    林素長舒一口氣,用胳膊肘戳戳舒安,“他還挺嫻熟的嘛?!?/br>
    “他做什么都擅長?!笔姘沧旖枪雌鸬男飵е┰S自豪,仿佛那話是在夸自己。

    林素‘哎喲’一聲,又喊了句‘真酸’。

    隨后,挽著她的胳膊一同扭進(jìn)屋里。

    她們像中學(xué)那樣,兩人蓋著一張被子,躺在床上聊天。

    輾轉(zhuǎn)過幾處,舒安最喜歡的還是閩鎮(zhèn)的夜。

    靜謐、安寧。

    她的床貼著窗,稍稍偏頭就能瞥見天空的明月和疏星,遠(yuǎn)處的青山層層疊疊地隱在云霧里,耳邊有細(xì)微的蛙鳴、蟲鳴。這里沒有西珊島的咸濕陰冷的海風(fēng),沒有廣州燈火通明的嘈雜喧鬧,也沒有福城寄人籬下的小心翼翼,所有的一切熟悉又讓人安心,很好眠。

    舒安毫無隱瞞地和林素說了舒平的事。

    林素微驚,被里的手動了動,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

    旁觀者清,在她印象里,舒平不僅遵循規(guī)則,更是個善于利用規(guī)則、創(chuàng)造規(guī)則的人。聽到他走私、賣假貨,甚至是因賭|博入獄,林素雖惋惜,但沒有很震驚。

    她往舒安身邊靠近些,挽著她胳膊,“會好起來的。還好現(xiàn)在有陳竹青陪在你身邊。”

    “嗯!”

    話題轉(zhuǎn)到陳竹青身上,舒安rou眼可見地開心起來,話里話外都透著愉悅。

    她偏頭問:“江策呢?他沒跟著你回來?”

    林素目光一滯,淡淡地說:“他被調(diào)回南方了,離這挺近的,今年部隊有事,就沒跟我一起回來?!?/br>
    他們現(xiàn)在的工作地距離閩鎮(zhèn)只有幾小時的車程,舒安聽著好羨慕,“那你有空就能回來看看家里,真好?!?/br>
    兩人正說著話,隔壁傳來舒緩的歌聲混著筷子敲打桌子丁零當(dāng)啷的伴奏。

    林素側(cè)著耳朵仔細(xì)聽,是陳竹青在唱《踏浪》。

    “陳竹青還會唱歌呢?”

    “不止。他還會彈吉他呢!”

    舒安揚起臉,更得意了。

    林素伸長手去撓她腋下,“酸死了。”

    舒安不示弱地反擊

    兩人的身子在被子下扭動、躲藏,咯咯咯地笑,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回到只需要憂慮成績的學(xué)生時代。

    那時候,兩人總哀嘆日子過得太慢,一轉(zhuǎn)眼都各自結(jié)婚嫁人,有了各自的生活和工作。

    玩鬧過后,舒安抹掉眼角笑到溢出的淚水,忽然用極為認(rèn)真的語氣說:“素素。我很想你。”

    林素靠在她肩上,點頭輕嘆,“我也是?!?/br>
    **

    而后幾天。

    舒安和陳竹青做了一次徹徹底底的大掃除,把家里的家具都洗得發(fā)亮,陳竹青買回一桶清漆,給老舊的家具補上一層釉面。

    舒安拎著一小桶紅漆上山,給后山的幾塊墓碑重新描字。

    她讓舒夢欣執(zhí)筆,自己則握著她的手腕,一筆一劃地書寫。

    “爺爺、奶奶,太爺爺、太奶奶。夢欣回來看你們了?!笔鎵粜勒局鄙碜?,朝四方墓碑恭敬地鞠躬,在碑旁放下一束鮮花。

    天氣冷,山上水汽重。

    待了沒一會,舒夢欣凍得臉頰通紅,站在旁邊悄悄跺腳,跳著暖和身子。

    舒安趕緊抱起孩子下山。

    她選了和上山時不同的路,那條路可以經(jīng)過以前的茶園。

    現(xiàn)在村里的地重新分配過,舒爺爺?shù)牟鑸@歸了別家,但那戶仍種著白茶。

    這個時間,白茶還未發(fā)芽,褐色的枝丫插在地里,光禿禿的,不怎么好看。

    舒安指給她看,“這片以前就是太爺爺種的茶園?!?/br>
    舒夢欣懵懂地點頭,她對這些東西一點概念也沒有,抱緊舒安的肩膀,往山腳下瞧了眼,上山的路藏在雜草叢里,沒有專門修過,就是條被人硬踩出來的黃土路。

    她歪頭栽進(jìn)舒安懷里,小聲嘆:“姑姑好辛苦,要走這么遠(yuǎn)的路上來?!?/br>
    舒安往上掂了下孩子,繼續(xù)往山下走,“不辛苦。以前你爸爸干的活才多呢。”

    回去的路上,舒安跟小朋友說了些舒平兒時的故事。

    她全挑了舒平的英勇事跡,從保護家里到跟著村里的電工認(rèn)真學(xué)習(xí),但舒夢欣皺著小臉,神情淡漠之余好像還有點不開心。

    舒安覺著奇怪,便不再說了。

    **

    林素因為遇到舒安,在閩鎮(zhèn)多待了五天。

    這五天,她全是在舒安那過夜的,兩個人明明時有通信,可一見面話還是多到聊不完,從青春回憶聊到婚后工作。

    一直到陳竹青牽著舒安去車站送她。

    舒安特意做了些rou干,塞給林素,讓她留著路上吃。

    林素抱著兒子,站在候車室門口同他們揮手,“回去吧。別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