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海島戀愛日常 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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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許久,她丟掉搟面杖,坐到凳上,“唉,明明以前還說什么多子多福,咋一下就變天了?生孩子女人已經多出力了,咋還為難我們呢!” 王景玉不懂她到底要說什么,懵圈地抬頭看她。 隔了一會,她又說:“總是宣傳讓去戴節(jié)育環(huán)。舒醫(yī)生都說了,男的結扎比女的傷害小,恢復得還快。怎么不讓你們去做。真討厭。” 本來是句抱怨,說出口以后,丁玉芬忽然認真起來,“對阿!就應該讓你們去做。你是政委,你帶頭組織部隊有孩子的男人去醫(yī)院做結扎得了?!?/br> 王景玉臉漲紅,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害臊,咬著牙也不說話,就這么瞧她。 丁玉芬插著腰,居高臨下地看他,“看我作甚!人家陳總工就去做手術了啊,我看很快就恢復了,活蹦亂跳的,跟沒事人似的。他能做,你們怎么不能做?你們是體質比他差?還是哪里不如人家?。俊?/br> 她越說越來勁,王景玉無奈了應了聲,“回頭我打報告問問吧。這種事還是得自愿。” 丁玉芬忍不住飆臟話,“狗玩意,你們拉人去做引產的時候,怎么不說自愿了?” 王景玉丟了筷子,人從凳子上站起來,瞬間比她高出一個頭,氣勢也上來了,“出了這種事,我心里也不好受,你能不能安靜點?” 她哼哼兩聲,端著面盆走進廚房。 ** 賈勤勤的后事處理完,付永強就一紙訴狀把西珊島計生辦告上法庭了。 部隊這邊接到消息,要王景玉去幫忙調解,讓他別把事情鬧大。 對于這件事,王景玉自知有愧,也看得出付永強的決心,跟他說了強要訴訟的后果。 付永強冷冷一笑,“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會怕什么后果嗎?我還有東西可以失去的嗎?” 王景玉擰眉,“你兒子呢?” 付永強仍是笑,“我已經讓我媽把他帶老家去了,大不了就是復員回家,我在我們那開個小餐館,一樣能生活。我就是要為勤勤討個公道,她不能就這么白白死了!” 話說到這份上,王景玉沒話再勸,悻悻回家去。 筇洲法院接到訴狀,派人來了解情況。 西珊島計生辦給出卷宗,表示他們做的都符合規(guī)定,并且還把醫(yī)院一起拖下水,說引產是咨詢過醫(yī)生的,因為風險系數(shù)不大才讓賈勤勤去做。 醫(yī)院的婦產科停診了,全部醫(yī)務人員都要接受詢問調查。 當天的值班醫(yī)生是蔣麗紅,她是第一個被問的。 手術流程符合規(guī)范,危險告知單也是賈勤勤自己簽字確認的,筇洲法院的法務人員來之前也咨詢過筇洲市一院的醫(yī)生,六個月做引產手術有風險,一般情況醫(yī)院是不會建議病人做引產的,但如果是在告知病人風險,病人同意又堅持的情況下,手術是可以進行的。 門診停診的第一天,舒安推說身體不適回家了。 以前,在大學擔任教師一職的父親在調查組的審問后被下放。走的那天,還有很多人到家里搜查,把書房翻得亂七八糟的。 舒安年紀小,舒平帶著她在屋里玩,用手捂住她的耳朵,騙她那些人是來玩游戲,玩夠了就會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父親這一去,再也沒能回來。 現(xiàn)在輪到她接受審查,她抱著身子坐在書桌前,哆嗦個不停。 陳竹青從背后環(huán)住她,“安安。沒事的。他們會問你一些問題,你按實回答就行,有不想說的就說不知道。這次手術不是你做的,他們不會問你太多?!?/br> 舒安眼淚淌了滿臉,轉過身來,捏著他的手抽抽搭搭地說:“我不行。我不敢去。我不會說謊,要是說錯話了,怎么辦?” 陳竹青安慰了很久,舒安還是哭。 她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回去,小心翼翼地問:“要不我裝病吧?就說我生病了,不能接受審查,這樣行不行?” 陳竹青兩手捧起她的臉,拇指指腹從眼下刮過,“如果那邊真的要問你,裝病是躲不過去的。這樣吧,明天我陪你去,我就在門口等你。你進去坐一會,把問題答完,出來就能看到我了。好不好?” 他邊說邊蹲下身,身子放低,就這么仰著頭看她,柔和的目光充滿力量,緊緊地盯住她,會說話的眼睛眨巴眨巴,好像在一遍遍重復著‘別怕’。 舒安咬唇,艱難應道:“好吧。” ** 翌日。 舒安結束病假去上班。 她前腳剛踏進辦公室,后腳小護士就走進科室喚她,“舒醫(yī)生。院長讓你去會議室一趟?!?/br> 該來的還是來了。 舒安壓著小碎步,緊跟在護士后面上樓。 她的手按在門把手上,幾次深呼吸,調整好心情,慢慢按下門把手,開門走進去。 會議室不大,橢圓形的桌子對面坐著三個法院的人還有他們醫(yī)院的院長。 院長伸手示意她坐。 舒安坐下。 護士端來一杯涼白開。 坐在中間的法務人員開口,“舒醫(yī)生,您好。您不用緊張,我們就是照例問一些問題,您按實回答就行?!?/br> “好?!笔姘惭柿丝谕倌瑵櫫藵櫢煽实纳ぷ?。 然而并沒有緩解多少,嗓子還是一陣發(fā)緊,好像下一秒就要失聲一樣。 她抓起桌上的杯子,猛灌幾口,胸口起伏一陣,又慢慢平靜下來。 那人提問:“你和賈醫(yī)生關系好嗎?” 舒安回答:“很好。我們算同時進醫(yī)院的,沒分婦產科以前,我也是外科的醫(yī)生?!?/br> 左邊坐的大概是記錄員,一直在埋頭記錄兩人的對話。 因為說的每個字都會被記錄下來,還可能會成為判定案子輸贏的關鍵,舒安緊張到不停咽口水,說話時,眼神飄忽,隔幾秒就要看那個記錄員一眼。 提問人輕笑,“舒醫(yī)生,你不用這么緊張,每個婦產科的醫(yī)務人員我們都要問的,不是針對你?!?/br> “我知道?!笔姘沧テ鸨佑趾攘艘豢谒拔覜]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緊張。” 而后的提問都很家常,舒安應對自如,就在她慢慢放下防備,提問人忽然問:“計生辦的人說你是除了她家里人外第一個知道賈醫(yī)生懷孕的人,是嗎?” “???”舒安頓住,又咽下好大一口唾沫,額前的汗珠順著臉龐滾落,滴在手背,微微發(fā)涼還有點癢。 她不安地看了眼院長。 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反應,沒想得到他什么回應。 但不巧被提問人捕捉到,他食指彎起,輕叩桌面,“舒醫(yī)生,你不要受別人影響,按實際情況回答。這個可是要作為呈堂證供的,不能說假話。” 這一句話,驚到的還有院長。 他忙賠了個笑臉,跟著應和,“您說得對?!彪S即轉過頭跟舒安說,“舒醫(yī)生,你就照實說?!?/br> 舒安點頭,交疊放在桌上的手不安地動了動。 她真的太緊張了,rou眼可見的緊張,手掌下蓋住的一方天地,生出一片小湖,全是她的手汗。 這時,她腦海里閃過陳竹青的話。 她呼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琢磨片刻后,回道:“賈勤勤確實在手術之前來找過我,想讓我?guī)退纯础N也恢牢沂遣皇堑谝粋€知道的人。因為那一陣,醫(yī)院里私下都在傳她懷孕的消息。” “是這樣……”提問者點點頭,繼續(xù)追問道,“那她大概是什么時候來找你看病的呢?” 舒安撓頭,故作思考地仰頭想了一會,為難地搖頭道:“科室里病人太多,我也記不太清了。反正她來找我之后不久就被計生辦的勸著來醫(yī)院做引產手術了?!?/br> “那你有跟醫(yī)院說過這件事嗎?” “沒有?!?/br> “為什么?島上的計生宣傳不是你們婦產科跟村里計生辦的一起做的嗎?” 舒安放在桌上手捏緊,嘴唇微微發(fā)抖,“她來找我的時候很慌張。告訴我她還在猶豫,讓我不要告訴別人。所以我沒有馬上報告醫(yī)院。她是來找我看病的,從她踏進診室的那一刻,我們不是朋友,是病人和醫(yī)生的關系。保護患者隱私,是我作為醫(yī)生的職責。醫(yī)生不可以在未經病人的同意下,將病人的病因告知他人?!?/br> 后一句她咬字很重,每個字都擲地有聲,說得無比清晰。 提問人稍頓了下,淡淡應出一個‘好’字,又繼續(xù)問別的。 熬過最艱難的問題,后面的舒安沒什么再害怕的,又恢復了最初的鎮(zhèn)定自若。 提問人看問得差不多了,點頭示意她可以走了。 舒安起身,朝他們點點頭。 離開前,提問人重咳一聲,提醒道:“舒醫(yī)生,你簽過字的,要對這些話負責?!?/br> 舒安的手已經按在門把上。 明明喝了兩大杯水,她的嘴唇和嗓子還是發(fā)干,她舔舔唇,扭過頭回話。 她的嘴角牽起一個很勉強的淡笑,“我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勤勤跟我是很好的朋友,她離開了,我很難過。明明所有人都在按規(guī)定做事,可還是造成今天這種結局,其中的原因,我至今也沒想明白。能給她一個公平合理的解釋,同樣是我現(xiàn)在想做的?!?/br> 舒安轉過身子,鄭重地向他們鞠躬,“我希望你們可以告訴我這個問題的答案。告訴我究竟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br> 一直埋頭苦寫的記錄員停筆,會議室里徹底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看她,臉上有詫異,也有震驚,更多的還是自責和難過。 其實問題出在哪,在場人心里都有答案。 只是他們都明白,他們什么也沒法改變。 舒安抹掉眼角的幾滴眼淚,推門出去。 陳竹青早等在門外,門剛開他就迎上來了。 張開的臂膀正好接住舒安綿軟下的身子,她強撐了太久,所以見到他的一刻格外興奮,靠在他懷里喃喃:“你來了?!?/br> 陳竹青摸著她的細發(fā),寵溺地回:“我一直都在?!?/br> 第95章 .1988請你離開 一月后,法院組織庭外調解,不僅沒成功,反而激化付永強和計生辦之間的矛盾。而后法院照常開庭,一審判定醫(yī)院手術cao作符合規(guī)范,不屬于醫(yī)療事故,計生辦也沒有錯。付永強不服,繼續(xù)上訴,二審維持原判。 從筇洲回來,付永強還是不服,幾次去找王景玉要討個說法。 無奈之下,王景玉向上申請調令,把付永強從西珊島調離,他自己也因為辦事不利降了一級。 付永強調走,部隊里經過調整重組空出一個營長的位置。 ** 午休,舒安在導診臺跟護士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