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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和魔尊同歸于盡后 第25節(jié)

    周蕓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口。

    她極想說,姚師兄,你戾氣看起來比我們都要重唉……

    第24章 后山   定然是要滅青云派滿門,以祭親友……

    青云派前掌門石道仁在世之時, 于青松的松堂和張順的云堂乃是青云派并列一二的,只如今于青松繼任掌門之位,松堂的主事便成了姚正鋒。

    張順登入松堂大門之時, 姚正鋒正在練劍, 他的劍法乃是石道仁親自□□, 深得青云派之飄逸文雅, 只見皚皚松柏之間, 一道青色影子, 劍光略過, 如雷霆萬鈞, 如電閃雷鳴,罡風(fēng)所到,松樹簌簌作響,松針雨一般落了滿地。

    青云派的劍修素來講究靈息與力道的控制, 而姚正鋒無疑是其中翹楚,張順一度覺得, 若非他年紀尚輕, 當(dāng)初師父臨死前, 真正想傳位的, 或許根本就是姚正鋒。

    這樣的想法只有一瞬,待姚正鋒納劍入鞘, 回眸看過來,張順臉上的嫉妒和欽佩都已消失無蹤。

    “真是稀客,張師叔怎么來了?也不見有人叫我?!币φh瞧著張順, 行了一禮。

    自然,他臉上并不見一絲驚訝,且毫不掩飾自己的冷淡。

    張順冷笑一聲:“你當(dāng)真不知我來做什么?”

    “正鋒確實不知?!币φh慢條斯理道。

    “你們松堂, 欺負我徒宣明朗,以至于他雙目受重創(chuàng),我方從藥堂過來,他日后雖看得見,但目力只能恢復(fù)十之二三!”張順咬牙切齒道。

    姚正鋒臉上的驚訝頗為矯揉造作:“怎會如此?”

    張順如何不知他是在裝蒜,整個人都氣的氣血翻涌,怒不可遏,他聲音沉沉,陰冷道:“你承認與否我都不在意,今日來只是告訴你,看好了外門那幾只小崽子,用不了多久,我要他們一個個都去見閻王!”

    姚正鋒臉上最后一絲笑意漸漸褪下,他眼底漸漸染上了一絲兇狠,那猙獰的殺意竟叫張順都有了一絲怯意。

    “師叔做事,向來沒個章法,既咄咄逼人,日后云堂的弟子若有什么血光之災(zāi),可別怪晚輩沒有通知您。”

    松林之中靜悄悄的,一陣風(fēng)吹過,松針簌簌落下,猶如下雨。

    姚正鋒的劍突然出鞘,帶著一道罡風(fēng),張順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只覺頭頂上劍光閃過,沒一會兒,松針皆已碎成粉末,隨風(fēng)而逝。

    “師叔當(dāng)心?!币φh慢慢說道。

    張順的眼角抽了抽,勉強克制住臉上的表情,冷著臉道:“那便各憑本事!”說罷他轉(zhuǎn)身便要走,卻被姚正鋒叫住。

    “等等?!币φh淡淡道,“昨日正鋒去見過石師叔,或許是見過寧家后人的緣故,我瞧著她神志清醒了許多?!?/br>
    張順聽他提起石鶯鶯,猛地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她。

    “今日藥堂要去看診,師叔要不要一起過去?”

    張順愣了愣,而后不等他回過神來,他下意識地應(yīng)道:“好?!?/br>
    他已許多年未曾和石鶯鶯好好說上一句話了。

    姚正鋒笑了笑,上前一步,走到張順前面:“我來為師叔引路。”

    張順看著走在前面姚正鋒的背影,少年挺拔玉立,行如春風(fēng),他想起方才姚正鋒的招式。

    這般登峰造極的劍術(shù),已窺天道,只怕姚正鋒的修為,已不在于青松和自己之下。

    這樣的天賦,這樣的修為,他只曾經(jīng)在一個人身上見過,而那個人,被他和于青松聯(lián)手抹滅,如今早已變成一抔黃土。

    可若那個人還在,只怕比這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還要意氣風(fēng)發(fā)幾分吧。

    那一刻,張順看著姚正鋒的背影,竟是有了那么一絲悵惘,若是當(dāng)年……

    ***

    而此時,青云派外門一片祥和,人人都在抓緊時間修煉,方才周蕓剛剛前來宣布,掌門已定下,十日后便開始試煉,能通過試煉之人,便可成為青云派正式的內(nèi)門弟子。

    此話一出,外門弟子皆是日夜不休,只寧清漓仍是心不在焉,躲在一棵古樹下發(fā)愣。

    樓焱翻身跳下樹,隨手丟給她一個果子。

    寧清漓下意識地接過。

    “還在想寧修文和天舞靈簪的事?”樓焱笑道。

    寧清漓輕輕點了點頭,神色間不無惆悵。

    她對寧修文還是有些記憶的,記憶里他脾氣極好,卻不是玄武口中那般跳脫的性子,他待妻兒細心,性子疏懶,不愛計較,眼里卻帶著些滄桑,像是總也高興不起來似的。

    過去寧清漓并不在意這些,如今知道了過往,她卻怎么都覺得過不了這個坎。

    心有不平,竟讓她古井無波的心泛起絲絲漣漪,不因她自己的事,反倒是因了旁人。

    “我想去見石鶯鶯?!睂幥謇燧p聲道,“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定然是知道,若是清醒時,想來也是愿意告訴我的?!?/br>
    寧清漓這幾日已細細想過,她如今的身份太過于扎眼,想去見石鶯鶯實在難了些,想混進去,只怕還要費一番功夫。

    “青云派內(nèi)門不好隨意進出,走吧,去看看有沒有什么空子可鉆?!睒庆吐曇翥紤械卣f道。

    說罷,他轉(zhuǎn)身,竟絲毫沒有阻攔寧清漓的意思,反倒叫寧清漓不好意思起來。

    “若是前輩與我易地處之,又當(dāng)如何?”寧清漓遲疑片刻,抬眸問道。

    她看著樓焱的背影,很想從他口中聽到一些答案。

    前輩那般灑脫的人,或許根本就不會為了旁人的事傷神吧,修仙之人本就該心如止水,而寧清漓知道,自己這一回頗有些多管閑事了。

    樓焱停下腳步,回眸看著寧清漓,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那便要看那人與我是什么關(guān)系了?!?/br>
    寧清漓沒聽懂,愣住了。

    “若是無關(guān)路人,大約只能換我一句可惜了,若是相熟之人……”樓焱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定然是要滅青云派滿門,以祭親友在天之靈?!?/br>
    寧清漓怔怔看著樓焱,許久才忍不住笑起來:“前輩的戾氣也太重了些。”

    樓焱也跟著莞爾,他拉住寧清漓的胳膊,笑道:“走吧,我們?nèi)デ魄颇懿荒苡蟹ㄗ踊爝M內(nèi)門。”

    寧清漓跟在樓焱身后,跌跌撞撞得往前走,心中漸漸安心,無論日后發(fā)生什么,她似乎終于找到了伙伴,愿意同她站在一起。

    樓焱這幾日早就觀察過青云派的地形,這垃圾門派不過仗著那只玄武和它屁股底下不知如何形成的靈泉,這才支撐到如今,從上到下,都沒有什么厲害角色。

    如此,陪小丫頭闖一闖后山,也不是不行,便是當(dāng)真暴露遇到什么危險,他也都圓的過來,而寧清漓想的也差不了許多,于是二人膽大包天,徑直去闖青云派后山。

    傳聞石鶯鶯自走火入魔以后,便在后山靜養(yǎng),多年不曾出過山。

    二人到了此處,便見后山戒備森嚴,所布置的人手比旁的地方都多上許多。

    青云派后山修的十分華麗,四進的院子,丫鬟仆從,進出有序,還有道童守門,院子四周均設(shè)下無數(shù)禁制。

    樓焱和寧清漓躲在一處巨石后面,遠遠看著,只覺這青云派倒是財大氣粗的很,修仙一道,便是有些財帛也都會用來強化自身,宅邸府門,除了十分了得的門派,極少修成這個樣子,更何況后山本就不是常有人進出之處,卻不知如此作為是何用意。

    二人覺得古怪,便多等了一陣子,趁著道童交班的空擋,抓了個小孩子回來。

    那道童瞧著與樓焱一般年紀,怯生生看著二人。

    樓焱懶得廢話,一把刀抵在那孩子的脖頸上,冷聲問道:“屋里都有誰?石鶯鶯可在此處?”

    道童嚇得眼淚汪汪,面色慘白,他看看樓焱,再看看旁邊的寧清漓,顫顫巍巍道:“我年紀小,進不得內(nèi)院,沒見著石師叔?!?/br>
    樓焱和寧清漓對視一眼,寧清漓蹙眉一會兒,才慢慢道:“雖說不尋常,但她是前掌門之女,若是掌門愛女心切,為她修一所豪華的大屋子,也不甚奇怪?!?/br>
    “你還知道什么,記得什么,見過什么,都與我說來聽聽。”樓焱淡淡道,“若叫我發(fā)現(xiàn)說了假話,便剁你手指頭?!?/br>
    道童下意識捂著手指,臉上驚恐至極,很快便將知道的事瑣瑣碎碎都說了出來。

    這四進的院子是三班人守著,一日十二個時辰,沒有片刻松懈。屋內(nèi)有專門的小廚房,負責(zé)供屋內(nèi)外人的飯食,每日還有藥堂的人送十幾種丹藥進來,都是直接入內(nèi)院的。

    道童卑微,只能在前面兩個院子進出,里頭兩進院子,卻不知曉。

    有藥有單獨的飯食,聽著倒不像是陷阱了。

    樓焱和寧清漓安下心來,將那道童打暈,剝了他的衣裳。

    樓焱換上道童的衣裳,混進院子,沒多久又拐了一個小丫鬟過來,照例盤問一番,聽著與前頭那個說的一致,對應(yīng)起來,便放心又打暈了。

    二人正預(yù)備尋個合適的時機想法子混進去,便遠遠瞧著一行人朝這宅邸走了進來。

    領(lǐng)頭的除了張順和姚正鋒,還有藥堂的長老許厭之。

    樓焱和寧清漓對視一眼,悄悄跟上了隊伍。

    然而剛到門前,便被攔住。

    “你們瞧著眼生,是哪個堂的?”守門的人到。

    前面的人聽到聲響,皆回眸看過來。

    “是我從松堂帶來的,叫他們進來吧。”姚正鋒漫不經(jīng)心答道。

    守衛(wèi)聽此,這才放行。

    樓焱和寧清漓低頭貓腰溜達過去,站在姚正鋒身邊,也不吭聲。

    張順很是不順眼地看了姚正鋒一眼道:“小小年紀,派頭不小,這點事還需人服侍嗎?”

    姚正鋒順暢回道:“那日瞧石師叔那處無人收拾,便叫他倆過來服侍?!?/br>
    寧清漓抬眸看向姚正鋒,恰好和他的眼神撞在一起,只見姚正鋒眼中含著笑意,正了然地看著自己,仿佛早料到她會來此。

    那一刻,寧清漓突然有種微妙之感,仿佛自己一步步走到這里,都是姚正鋒設(shè)計的。

    第25章 寧修文   怎會有人,寧愿放棄這一切,再……

    寧清漓跟著姚正鋒一路穿過四進的院落, 來到最后一間小院,穿過正門,只隱約可見屋內(nèi)有個人影。

    那人長發(fā)及腰, 坐在榻前, 雙手雙腳均被鎖鏈綁著, 身上穿著單薄的水藍色紗衣, 赤著足, 一動也不動。

    許厭之見怪不怪, 挑簾邁進來, 坐到石鶯鶯身邊, 開始為她把脈,其余人則立在廊前,靜靜候著。

    過了一會兒,她又提筆重新寫下方子, 命身邊的道童出去抓藥。

    而自始至終,石鶯鶯都仿佛石化一般, 坐在那里, 一動也不動。

    張順遠遠看著, 七尺男兒, 竟是紅了眼眶,他低聲呢喃著:“鶯鶯……”

    許厭之聽到聲音, 回眸看了他一眼,眼底略過一絲不屑一顧,她起身, 退了出去。

    張順忍不住上前道:“師姐,她如何了?”

    “脈象上看確實好多了,只是還需得靜養(yǎng), 若是想恢復(fù)如常,至少得有個三年五載?!痹S厭之總結(jié)一番,便轉(zhuǎn)身去藥爐看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