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的事武雨橋到是知道一二，倒不是他調(diào)查的，還是谷香那小丫頭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抱怨的，說小越家里來了一些不是善茬子的人，搞得她都沒有機(jī)會去蹭飯了。

    武雨橋當(dāng)然要關(guān)心一下，一來二去的倒是知道一些事情。

    “不要什么事都壓在心底，有拿不準(zhǔn)的告訴我，我?guī)湍憬鉀Q?！蔽溆陿驕芈暤馈?/br>
    何清越嘴角抿出個弧度，“知道了，那有需要找你幫忙的時候可不要推辭呀?！?/br>
    “卻之不恭?！蔽溆陿蛴鋹偟恼f。

    “……那就這么說定了，年后見?！?/br>
    武雨橋依依不舍的看著掛斷的電話。

    戲精本精

    何清越瞥了一眼不請自來的某人，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王艷華有些尷尬的走了進(jìn)來，坐在何清越對面。也不出聲，就那么‘含情脈脈’的看著她，眼中似有無限情意。

    感覺身上起了不少的雞皮疙瘩，何清越抬頭看向她。實(shí)在是很不喜歡這種相處方式，就那么坐在你面前，什么也不說，光靠那‘溫柔’的眼神來讓你猜想她未盡之語。

    簡直就是戲精本精無疑了。

    “你有什么事？”

    王艷華微微一笑，看著何清越的目光里滿是寵溺?！皼]事，mama就是看看你?！?/br>
    深吸一口氣，何清越笑了笑?！翱磯蛄藛幔俊?/br>
    王艷華一愣，隨即搖頭輕笑，“自己的孩子怎么會看夠呢……”

    “你到底有什么事！”

    臉上的笑意一僵，“沒，沒事。mama……”

    “沒、事、就、好?！焙吻逶揭蛔忠活D地說道。

    “那mama不打擾你了?！蓖跗G華起身說道，臉上的笑意很勉強(qiáng)，走到樓梯又像不經(jīng)意般說道：“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我不能要你?！?/br>
    何清越挑了挑眉，嘴角挑起譏諷的笑意。她倒是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把戲來？

    “你什么意思？”何清越沉聲道。

    王艷華哀哀戚戚的轉(zhuǎn)身觀察何清越的神色，見她眉宇之間盡是狐疑之色，她心中暗笑，臉上卻露出愧疚的神色。

    她想說‘mama有難言之隱’，可一想到這話說出來再被何清越給堵回去就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索性也不再搞那些我猜你猜的游戲了，直接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王艷華是個美人，這一點(diǎn)是毋庸置疑的，她皮膚白凈，有北方女人的大氣，一雙美眸看著你的時候像是會說話，即使生過兩個孩子也不見風(fēng)姿。

    只見她眼眸低垂，睫毛微微顫動，雙眸中泛起盈盈水光，一抹哀愁就浮現(xiàn)在臉上。

    “mama生你的時候年景并不好，虧了身子。我又是一個外嫁女，沒了婆家，娘家也不是我家了，你也知道你舅媽是個啥樣的人，她剛嫁進(jìn)來的時候就巴不得我們趕緊嫁出去給家里騰地方，可算是把我給攆出去了，怎么可能讓我?guī)е慊啬锛胰ツ??！?/br>
    “我沒地方可去，帶著你就是受苦。我承認(rèn)是我拜托你大姨照顧你的，我實(shí)在是沒辦法養(yǎng)活你?！?/br>
    “可是青青，哪有mama不愛自己的孩子呢，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十月懷胎，害喜嚴(yán)重到喝口水都吐的死去活來的地步，可是mama還是把你生下來了，不就是因?yàn)閻勰?？你是我第一個孩子，我對你承載的期望有多高等你當(dāng)了母親就會知道了。”

    王艷華觀察了下何清越的臉色，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欠妥，有些地方是圓不過去的，索性就直接承認(rèn)了，換個由頭，再打感情牌。

    何清越的眉宇間逐漸帶出一些不耐煩，王艷華心一突，也不敢說的太過，繼續(xù)說道：“你知道在那個年代一個單身母親帶著一個孩子有多困難，我只能拜托你大姨照顧你，我自己出去打拼尋找出路，我怕你過得不好，所以每年都會給你大姨打錢，就希望你能過得好一點(diǎn)。你知道我那年回家看到你瘦瘦小小的樣子有多心疼嗎？你小臉蠟黃，身上臟兮兮的，看著我怯生生的，喊我老姨，我的心都要碎了啊！你是我的孩子啊！”

    “可是我沒辦法?。∥沂钦娴臎]辦法??！我無時無刻不想念你，不想把你帶在身邊，可是我居無定所，又怎么能給你安定的生活呢！”

    王艷華的聲音哽咽道，按她的話所說她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為母則剛，面對現(xiàn)實(shí)卻不得不低頭的好mama，瞧她把自己感動的，都哭了。

    何清越心中波瀾無驚，前世她都不知道聽過多少遍這種類似的話了。

    看著何清越變都沒變一下的臉色王艷華就覺得這孩子就是個白眼狼，她為了她都這么辛苦了她居然都一點(diǎn)表示都沒有。

    戲演到這肯定是要繼續(xù)唱下去的，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這么好的機(jī)會的。

    “那時候我就在想，我就在心里告訴自己：王艷華，你要更努力，要把孩子接到身邊來照顧，讓她衣食無憂，讓她能在更好的生活中成長，讓她知道m(xù)ama有多愛她?！?/br>
    “你七歲的時候我?guī)愕缴徥校菚r候雖然我還沒有自己的房子，但是mama不想在忍受跟你離別的痛苦了，我想把你帶在身邊，即使再辛苦也無所謂?！?/br>
    “可是，你剛到蓮市沒多久，就病了，你高燒不退，哭著喊著要找mama，可是你想找的mama卻不是我?！蓖跗G華滿臉的落寞，看著何清越的眼神像是在說：看，是你的錯，不是我不接你過來，是你的原因。但是沒關(guān)系，我不怪你。

    何清越從小到大的記憶都很清晰的印刻在腦海里，那年的記憶自然是有的。

    七歲那年暑假王艷華把她帶到蓮市，那是她第一次出遠(yuǎn)門，離家那么遠(yuǎn)。王艷華對她也沒有太多好臉色，本來離家心就有些慌，王艷華再對她不假辭色她心里自然更想家。

    那時候王艷華住的地方是筒子樓，一層樓十好幾戶人家住在一起，除了睡覺什么都在外面。陌生的環(huán)境，沒有熟悉的鄉(xiāng)音，沒有母親的安撫。

    尤其是王艷華白天出去工作，把她一個人鎖在家里，她心里害怕，在加上不知道是吃壞了東西還是怎么，一下子就病倒了。

    想家想得厲害，想mama，爸爸，想姥姥，姥爺，想jiejie。

    高燒導(dǎo)致的她精神有些恍惚，感覺天花板都在眼前晃悠。眼淚順著臉頰流進(jìn)脖子里，沒人知道那一刻她有多想念家，她不想待在這，她想回家。

    她想出去打電話讓王春華接她回家，可是房門被王艷華從外面反鎖上了，她打不開。

    她們那時候住在三樓，打不開門，她就想從窗戶那看看王艷華回沒回來。

    她年紀(jì)不大，人又瘦小，踩著凳子趴在窗臺上，這一幕被回來的王艷華看見，不由分說就給了她一耳光，那時候她聽見她說：“想死死遠(yuǎn)點(diǎn)，別死我家?！?/br>
    她直接被那一耳光打到在地，半天起不來，王艷華還罵罵咧咧的摔門出去，那天晚上她沒有飯吃。

    晚上王艷華給王春華打電話添油加醋說她多么不省心，不聽話，還生病了，對蓮市的水土不服，不適合待在這里，還是盡早回去的好。

    小孩子忘性大，想必王艷華以為那年的事何清越肯定是不記得了，按理來說的確是這樣的，可是誰讓何清越有了奇遇呢！

    此時看著王艷華的那副表情何清越只想笑。當(dāng)對一個人沒有了期待的時候自然就沒有了恨?，F(xiàn)在也不過是權(quán)當(dāng)一場戲來看。

    “孩子，mama知道這些年苦了你了，mama沒有盡到應(yīng)盡了義務(wù)，讓你受委屈了?！蓖跗G華擦了擦眼淚，努力擠出一個微笑來，“mama也知道你現(xiàn)在也許已經(jīng)不需要母愛了，可是mama還是想再努力一次，你再給mama一次機(jī)會，讓mama補(bǔ)償你一下?！?/br>
    “你回到mama身邊來，讓mama好好補(bǔ)償你一次好不好。mama保證，會好好照顧你的。還有菲菲，你們兩個好好相處，菲菲一直跟我說jiejie很好，你看，到底還是親姐妹，血緣是最割舍不斷的，對不對？”

    何清越眼睛掃過樓梯口，笑了笑?！皩ξ襾碚f沒什么是割舍不了的。”

    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就沒必要繼續(xù)浪費(fèi)時間下去了，何清越站起身走出去。

    王艷華木木的愣了半晌，心知自己這次又失敗了，不過沒關(guān)系，時間還很長。她理了理情緒，下樓。心里還捉摸著再用個什么辦法撬開何清越的心理防線，自然就沒發(fā)現(xiàn)樓下的氣氛有些怪怪的。

    初九，孫琦就回學(xué)校了，臨走前十分憂心家里的情況，被何清越好一頓笑話。“快走吧，沒事。說得好像你在家就啥事沒有了似的，你放心，我在呢！”

    “你是不知道??！我這當(dāng)人家孫女的卻cao著當(dāng)媽的心?。　睂O琦唉聲嘆氣的，她家現(xiàn)在多好??！要說誰是最不希望改變現(xiàn)在的莫過于她了。

    何清越笑，“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等你暑假回來家里保準(zhǔn)一片祥和，你走時候啥樣回來還啥樣。”

    “希望如此吧?！睂O琦搖搖頭，顯然是沒抱有太大的期待。

    孫琦走了之后王麗玲也回了學(xué)校，緊接著是何清越回學(xué)校參加了一次考試，然后就閑了下來。

    家里事情沒解決完，她自然是不能再走了。其實(shí)就算沒有家里這攤子事，原定計(jì)劃這段時間她也不會再走了，回春醫(yī)院的事迫在眉睫，這段時間她就待在家里把握大局。

    王艷華經(jīng)過上次一件事之后也沒安分下來，每天變著花樣的討好何清越，上竄下跳的沒個安分的時候。

    時間短還沒什么，時間長了就有些招人煩了。王財(cái)看著臉色變來變?nèi)サ男∨畠河行╊^疼?！斑@年都過完大半了，你們接下來有啥想法?。　?/br>
    “??？”王艷華一愣，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吧断敕?？”

    看著目光沉沉的老父親，王艷華擠出個笑容來?！拔疫@不是回娘家嗎？爹，你不是這就煩我了吧？咱們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面，是不是我姐說啥了?！?/br>
    王財(cái)心里一軟，但是有些話該說還是得說：“沒人攔著不讓你回娘家，關(guān)鍵這也不是我家，我都沒家了，你回的哪門子娘家。再說了你看看家里有閑人嗎？你大姐大姐夫，人家都上班，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你們兩口子在家一待，圍著我們兩個老不死的轉(zhuǎn)什么轉(zhuǎn)？再說了，高芳菲不上學(xué)啊？該回去趕緊回去吧！”

    “還有王秋實(shí)，你們天天的沒正事干圍著我們干什么？是等著我養(yǎng)你們還是打算喝西北風(fēng)啊？”王財(cái)臉上十分不虞。

    王秋實(shí)臉色有些漲紅，“爹，我們找工作呢，正在找呢。”

    王艷華抿了抿嘴，說道：“爹，現(xiàn)在生意也不好做，我們背井離鄉(xiāng)的在蓮市可不容易了，我這還打算要不然那邊就算了吧，回來找份工作干，離家近，還能順便陪陪你和我媽?！?/br>
    “哎，這個好?！睆堄⒏胶偷馈?/br>
    “好什么好，遠(yuǎn)香近臭你不知道啊，別亂說話?！蓖踟?cái)臉色一肅，老頭心里明白著呢，哪能就這么松口，有些話可不該他們兩個來說?！澳銈兌荚谏徥惺畞砟炅?，有房有車的，也扎根了，濱城對你們來說才是陌生的，一切都得重來不說，也不利于開展工作。再說了我和你媽也不是小孩了，你大姐大姐夫把我們照顧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壓根用不著你們?dān)心。你們啊，麻溜的該干嘛干嘛去，不用惦記我和你媽，你們把工作做好了比啥都強(qiáng)?！?/br>
    有句話王財(cái)沒說。這么多年都沒說回來看看，現(xiàn)在扯什么里根楞呢！

    “還有王秋實(shí)，你也是當(dāng)?shù)娜肆耍睦锩嬗悬c(diǎn)數(shù)吧，別人家咋說你就咋聽，別光長年紀(jì)不長心眼，我也不愿意說你。咱們都分家了，當(dāng)時分家的時候說的也清清楚楚的，不用你們管?，F(xiàn)在是春華養(yǎng)著我和你媽，你們來看看行，可沒有賴在姐妹家不走的道理，就算春華不說，慶軍不說，你們作為大舅哥小姨子的心里也有點(diǎn)譜，別招人煩?！?/br>
    兄妹倆臉色都有些不好，卻也敢怒不敢言，畢竟老父親說的都是對的。

    就因?yàn)檎f的是對的，才更讓人氣惱。

    何清越才不管那兩個占便宜沒夠的人家是咋想的，此時正帶著秦商去和武雨橋會面。

    空手套白狼

    雙方約在了茶樓，秦商兩人到的時候武雨橋已經(jīng)坐了好一會兒了。

    秦商快走兩步，寒暄道：“路上堵車，二少久等了。”

    實(shí)際上現(xiàn)在離約好的時間還差十分鐘呢，不過到底是秦商這邊主動約的人，比客人到的還晚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還是叫我名字吧?！蔽溆陿蚝颓厣涛樟宋帐?，眼睛看向何清越說了句?！拔艺煤腿思s在附近，事情辦完了就提早過來了?！?/br>
    秦商松了口氣，不管是真是假，可這臺階是給遞了過來。

    看兩人聊得還不錯，何清越主動避到一邊，把空間讓給兩人。

    秦商脫下大衣，包間里的暖氣開的足足的，穿著西裝也不覺得冷。一抬頭，就看見武雨橋脖子上掛著的圍巾，心里還有些納悶，沒聽說過武家二少身體虛啊，這么怕冷的嗎？

    許是他的目光過于刺目，武雨橋的目光也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一對上，秦商就發(fā)現(xiàn)武雨橋的目光中帶著不一樣的熱度，以及……鼓勵？

    秦商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說了一句，“武總的圍巾，嗯……很不錯?！?/br>
    我夸你，總沒錯吧？

    果然，武雨橋的目光亮了一下，唇角幾不可察的上揚(yáng)了一瞬，不經(jīng)意的瞟了眼一邊的何清越，清了清嗓子說道：“嗯，這是我的情人節(jié)禮物?！?/br>
    秦商：……

    所以，你是在跟我顯擺你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