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多嫵媚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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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韜道:“太醫(yī)已為陛下診治開藥,并無大礙,只是養(yǎng)傷還是以回宮為宜,大家不必驚慌?!?/br> 他頓了頓,視線在帳外立著的人群中掃了一圈,含笑下了逐客令:“諸位請回吧。” 李玉韜如此說,眾人就算心中有再多的疑惑和擔憂,也只能按捺下去,四散離開。 顏芷亦轉(zhuǎn)身準備回去,剛走一段路,離她不遠的祝清川卻跟了上來。 “榮國夫人!”祝清川走到顏芷身側(cè),試探地看了看她的側(cè)臉,頗有些沒話找話,“夫人這是要回營帳去?” 顏芷側(cè)目瞥他一眼:“大人有事找我?” “只是想提醒夫人……”祝清川慢吞吞道,“剛剛李公公的意思,明日怕是要趕早回宮,時間緊迫,夫人要早做準備。” 顏芷一愣,隨即笑出了聲。就這樣嗎? “多謝大人囑托,我知道了?!鳖佨拼浇菑澠穑蜻@一句好意提醒,心情都變得愉悅了起來。她美目流轉(zhuǎn),盈盈落在祝清川的面上。 祝清川突然覺得有些窘迫,連忙垂下頭,后退了一步:“夫人清楚便好,臣、臣告退?!?/br> 說完也沒等顏芷反應,轉(zhuǎn)身就腳步匆匆地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鬼使神差地跟上來與她搭話。他只是覺得,皇帝受傷這件事生得突然,于朝政、于天下,甚至于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影響。他下意識地想過來說這么一句——希望她能聽懂他話里的深層含義。 書圓扶著顏芷,回頭望望祝清川離去的背影,對顏芷道:“夫人,那個大人好像喜歡你?!?/br> “……”顏芷頓住步子,瞪她一眼。 這丫頭也真是的,慣常嘴上沒個把門的,真是什么話都敢往外說。 書圓話音落下也察覺到這么說不合適,連忙抬起一只手捂住嘴巴,瞪著一雙杏眼看著自家夫人,一臉無辜的模樣。 顏芷輕嘆了口氣:“以后注意些?!?/br> 書圓連忙點頭。 兩人回到營帳,書圓就開始張羅著讓宮人收拾細軟。顏芷帶來的東西并不多,除了穿戴的衣物、首飾,就只有幾本??吹臅凸P墨紙硯之類。 等天色稍晚,顏芷還沒用膳的時候,御帳來人了。 “夫人,”來的是李玉韜另一個干兒子,一個圓臉的內(nèi)官,他微微躬身,含笑道,“陛下召您前去侍疾?!?/br> 顏芷一怔:“好?!?/br> 書圓便又伺候著她整理儀容,往御帳去。 御帳內(nèi)燭影昏黃,顏芷入內(nèi)的時候,只看到殷王坐在榻邊,伺候著皇帝服藥。顏芷走上前行禮。 藥碗正好空了,殷王轉(zhuǎn)目看見她,順勢把藥碗放下,站起身,客氣地朝顏芷拱了拱手:“既然夫人來了,這里就交給你了。” 顏芷溫聲應下,殷王又向皇帝行了一禮,躬身退出帳外。 顏芷醞釀了一下情緒,眼眶紅紅地走到榻邊,問:“陛下是傷到哪兒了?這會兒可有好些?”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啞聲道:“朕無大礙。” 只是他上了年紀,從馬上摔下來身體有些吃不消,弄不好就容易釀成大禍。 這些眾人應該都明白,不敢說出口罷了。 顏芷倒是還沒想那么多,她聽了這話,反而放下心,伸手為皇帝掖了掖被角,道:“那陛下好生休息,有事便吩咐臣妾?!?/br> 皇帝嗯一聲,閉上眼睛。 身體的變數(shù)不可預估,為免節(jié)外生枝,玄天臺的事,要抓緊了。 - 夜色濃重,漆黑的夜空上繁星點綴。殷王扶著皇貴妃的手臂,送她回營帳去。 “明日一早還要趕路,母妃今夜便好好歇息,養(yǎng)足精神?!币笸踝藨B(tài)恭敬,貼心叮囑。 “我曉得,”皇貴妃懶懶地看著前方的路,帶著些蒼老的聲音緩慢道,“只是你父皇這一傷實在突然,萬一……萬一出了變故,咱們得提前想法子應對?!?/br> “兒臣明白。”殷王道,“現(xiàn)在皇太孫那邊已經(jīng)在追查今日之事,少不得要發(fā)作一批人,今日跟在父皇身邊的,可有許多都是兒臣養(yǎng)了多年的暗樁……此事實在棘手?!?/br> 皇貴妃道:“我瞧著你父皇精神還好,又有李總管在那兒站著,豈能由著他隨意處置?左右等到回宮再說,你這幾日記得小心行事——” 殷王連連應下,默了會兒,又道:“原本是計劃等玄天臺建成……現(xiàn)在這情況,母妃,萬一出了變故……” 他亦提到“變故”二字。兩人心中卻都明白,這變故,無非就是怕皇帝突然駕崩,皇太孫順理成章繼位,他再想上位,可就只有造反一條路可走了。 但那是萬不得已的做法。 皇貴妃問:“你有何想法?” 殷王瞇了瞇眼:“父皇看重玄天臺,還不是因為看重榮國夫人?母妃您之前還告誡過我,說不可招惹榮國夫人,但若是招惹她的成了皇太孫……” 殷王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了一下,笑道:“瞧我忘了,還沒跟母妃講過一個故事。” 皇貴妃側(cè)目,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殷王拍了拍手,一直在身后綴著的一個宦官立時走了上來,他穿著一身暗藍太監(jiān)服飾,赫然是最得九千歲器重的干兒子錢遠。 殷王客氣地拱了拱手:“錢公公,勞煩你來說給母妃聽。” 第21章 . 詔書 朕立不立后,與你何干 顏芷腹中空空,等到皇帝睡著,才敢起身出帳,讓宮人給她送些吃的。 草草用完晚膳,她也不敢歇著,又去皇帝榻邊守著了。 這般過去一夜,她清晨醒來時只覺得渾身酸痛,又因為趴在榻邊睡覺,脖子也疼得厲害。 好在白天就換了人來伺候,接替她侍疾、跟在回宮車駕上的是楊美人。顏芷則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在書圓給她鋪好的軟墊中,美美地睡了一覺。 等醒來的時候,便是書圓在耳邊喚她:“夫人,該下車了。” 除了皇帝所在的御駕,其他人所乘坐的馬車是沒有資格進內(nèi)宮的。 顏芷睡了一整天,精神恢復得不錯,下車連步輦都沒有坐,散步走回的瑤華宮。 今夜似乎是輪到皇太孫侍疾,等明日一早才輪到她。 書圓提前指了個小宮女跑回瑤華宮,吩咐廚房備膳,等顏芷慢悠悠晃回宮的時候,東側(cè)殿的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符合顏芷口味的食物。 顏芷坐下來用膳的時候,心里還想,幸虧皇帝沒有讓她在小習慣上也向那江貴妃靠攏,要不然可真是難為她。 - 夜幕降臨,一輪弦月清冷地掛在天際,籠罩著整個宮城。 蕭燁步履匆匆,大步朝乾元殿而來。他面容嚴峻,薄唇緊抿,身上都帶了一股冷肅之氣。 乾元殿外侍立的內(nèi)官們看見他,都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恭恭敬敬地行禮。 蕭燁推開房門,看見在皇帝身側(cè)侍立的李玉韜,頓了一頓,垂眸斂去眼中寒意,朝榻上人行禮:“皇祖父?!?/br> 皇帝半躺在龍榻上,聞言睜開眼看他,懶懶道:“來了。” 蕭燁嗯一聲,目中無波無瀾:“李總管,皇祖父這里有我就夠了。” 李玉韜笑瞇起眼:“奴婢剛伺候陛下用過藥,那今晚就有勞太孫殿下了?!?/br> 蕭燁默然不語,李玉韜也絲毫不在意皇太孫的冷眼,他甩了甩拂塵,抬步出殿。 “孫兒昨日處置了一批太監(jiān),”蕭燁淡聲開口,從袖中掏出一本折子,走上前遞給皇帝,“他們御前伺候,卻不盡勸誡之責,又護衛(wèi)不周,以至于皇祖父龍體受損,該殺。” 皇帝看他一眼,伸手接過折子打開。 里頭赫然是一排排的太監(jiān)名單。 皇帝皺起眉頭:“倒也不至于這么多人……” 蕭燁笑了一下:“是李總管在您面前說了什么吧?” 皇帝將折子丟到一邊:“非得是他說了什么?就不能是朕自己認為?” “昨日事發(fā)之際,孫兒即讓人把那些太監(jiān)捉拿起來,如今還關(guān)在刑部大牢,”蕭燁手指微曲,緩慢地摩挲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盯著皇帝說,“只今天,李總管就派人去刑部要人,氣勢洶洶的,跑了八次。若是昨日我動作遲緩一些,恐怕一個太監(jiān)都拿不到?!?/br> 李玉韜一個宦官,憑什么敢向皇太孫要人? 還不是平日里皇帝太過聽信縱容,讓他生出了惡膽,荒謬至極。 皇帝目光閃爍,冷哼一聲:“依朕看,你處置幾個主要的就行了?!?/br> “此事既然是那群太監(jiān)伺候不周,與李總管自然也脫不了干系,”蕭燁話說得難聽,“皇祖父如此偏袒,聽信閹人,長此以往,恐怕有礙社稷?!?/br> 事實上已經(jīng)有礙了。 他在民間那些年,百姓之中,誰不會偷偷罵一句昏君。 蕭燁眼神晦暗,面色不愉,而皇帝被他直勾勾地盯著,一時竟有些窘迫之感。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不該過于寵信宦官?但這么多年都過去了,局面已經(jīng)形成,他就算想改,也是有心無力。 何況……何況他已至晚年,總盼著享樂舒心,于政事上,是真的不想cao勞。 對他來說,現(xiàn)在唯一的大事,就是玄天臺。 皇帝思緒混亂,面上漸漸有些掛不住,心煩意亂之下,突地生出些慍怒來:“放肆!朕看你是越來越大膽了!” 皇帝這一聲呵斥可謂是中氣十足,立在門外的宦官都聽見了,連忙豎起耳朵,打算等偷聽完回去匯報給九千歲。 蕭燁卻垂下眼皮,平靜道:“皇祖父息怒,孫兒這就伺候您歇息?!?/br> 皇帝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喘著粗氣,蕭燁伸手扶他,讓他平躺在龍榻上。 皇帝靜了幾息,又開口道:“明日李玉韜去找你要人,你放了便是?!?/br> 蕭燁動作一頓,眉心皺起。 “朕留他們有用。”皇帝面色不善地看他一眼,理直氣壯道,“等朕的事了了,隨便你怎么樣?!?/br> 愛殺不殺,一群太監(jiān)罷了,到時候他可不心疼。 蕭燁問:“皇祖父留他們干什么用?” 皇帝不打算告訴他:“這不關(guān)你的事。” 蕭燁沉默。 皇帝已經(jīng)閉上眼睛,做出一副準備入睡的模樣。蕭燁便也不好再追問什么,起身走到一邊,把殿中的明燭熄了,只留角落一盞昏黃的燈。 他在房中的矮榻上歇息,等到后半夜的時候,他沒什么睡意,索性起身,坐在角落里,借著昏黃的燭,拿起一本書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