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作者:關就)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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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顫動了好幾下,就連說話也不那么利索。 “哦,我撥錯了,對,對不起啊?!?/br> “以后少說對不起,聽膩了?!?/br> 電話那頭的男人還是沒什么人情味,仿佛屈尊降貴接她這通電話也是她祖上積德,她應該為此感恩叩謝。 陸兮磨牙想哪有什么以后,掛了這通電話,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再多講一個字。 “我在出差,有事打我這個電話?!彼志o接著道。 “我沒什么事找你?!标戀鉁喩聿蛔栽?,只想盡快結束這煎熬,“我掛了?!?/br> “那你打來做什么?”他不急不緩追問起來。 她被他的明知故問鬧出大紅臉,“都說了是撥錯了,你剛才沒聽見嗎?” “你覺得我會信?” 顧淮遠在電話那頭悶笑,好像因為拿捏到了她的把柄,倨傲的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大家都是成年人,坦誠一點不好嗎?” 陸兮簡直要惱羞成怒:“我有什么好跟你坦誠的。” “坦誠你想我?”顧淮遠此刻顯然心情不錯,他故意拿腔拿調(diào),“也不是不可以——” 陸兮聽得無名火起,眼角瞄見許嘉澎拿著文件走進來,干脆掐斷了這通正在進行中的電話。 她有些心虛地看向許嘉澎。 “陸總,自強的謝廠長把樣品都發(fā)來了,楊總要你下午去趟倉庫,她的意思,最好再跑一趟玉興,把合作徹底敲下來?!?/br> 許嘉澎匯報著工作,其實一直在暗中觀察陸兮神色,剛才他在外面,聽到她似乎跟什么人在電話里爭起來了,總之不像她平時說話的語氣。 他很好奇,究竟什么人能讓她失去平日的優(yōu)雅和鎮(zhèn)定。 “好,我知道了,下午你也一起去?!?/br> 陸兮這些天一直在等謝渝坤的樣品,他果然是個信守承諾的生意人,約好的交貨日期連一天都沒有拖延,工作上的好消息沖散了剛才那通電話帶給她的郁氣,她漾起笑:“公司很久沒有這樣的好消息了,去外面跟大家說一下,中午別吃太飽,待會我點下午茶?!?/br> — 謝渝坤到底沒有讓她們失望,發(fā)過來的樣品質(zhì)量比弗蘭之前的產(chǎn)品工藝更精細,楊姿言和她趁熱打鐵,隔天又去玉興鎮(zhèn)跑了一趟,費了半天唇舌,最終把合作協(xié)議簽下來了。 雖然謝廠長這邊的做工價格更高,但陸兮和楊姿言覺得可以接受,人家高價有高價的底氣,并不是胡亂開價。 一樁大事解決,兩人一路順暢地回了城,只是工作這邊剛順利起來,家里又等著她回去。 她媽病了。 興許是最近來了一撥冷空氣,下午午睡后她媽就發(fā)燒了,吃了退燒藥還是溫度不減,劉姨著急地給在高速公路上的她打電話。 一年到頭陸兮其實最怕她媽生病,所以一聽說她媽發(fā)燒了,心急火燎得一路轟油門。 楊姿言聽說她媽病了,也跟著一起去她家,幫著搭把手把燒糊涂的老太太挪到了輪椅上,帶去看急診。 聽說外婆病了,晴天急得嗚嗚直哭,楊姿言只好留下哄干女兒。 “你去吧,晴天不用擔心,我今天不走了,陪她睡?!?/br> 家里有她在,陸兮放了一百個心,跟著劉姨一塊去醫(yī)院。 深夜的中心醫(yī)院急診室繁忙程度不輸白日,陸兮推著她媽排號化驗,醫(yī)生安排了緊急退燒,鑒于她媽身體情況特殊,留她住急診室病房觀察一晚。 陸兮心事重重,她媽做過開顱手術后有一回受涼發(fā)燒,突然癲癇發(fā)作,還好送醫(yī)及時,人才救回來。 所以她在高速上聽說她媽又發(fā)燒,魂都差點嚇沒了半個。 深夜十二點了,劉姨累極了在一旁打瞌睡,陸兮時不時站起來看鹽水,雖然疲極,卻沒有睡意。 醫(yī)院的夜總是格外漫長蕭索,急診室外有女人突然大哭,哭得她媽在睡夢中顫了顫眼皮,陸兮終于倍感焦慮,打開了微信。 她發(fā)信息給宋清和,將她媽的情況簡單敘述了一遍,問他怎么辦?能不能給明天安排住個院? 宋清和就在中心醫(yī)院工作,但過去麻煩他太多次,陸兮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本不想再找他,但考慮再三,在人情和她媽之間,她還是選擇了她媽。 欠宋醫(yī)生的人情,以后再慢慢還吧。 時間太晚了,宋清和肯定早就睡了,陸兮沒指望他會回復,只希望明天他能及時看到,上班后可以安排她媽住院,她也好安心些。 放下手機,她去了一趟醫(yī)生辦公室,想找負責的醫(yī)生聊聊,只是深夜的急診醫(yī)生都似在打仗,忙得連口水都喝不上,更別提有時間跟她聊幾句,只是匆匆地撂下一句“有情況他會過來”,就又忙開了。 她悻悻地回了病房。 劉姨卻醒了,指了指亮著屏的手機,放低聲對她說:“剛才有個電話打來,我怕吵著你mama,就接了。” 她下意識以為是楊姿言,漫不經(jīng)心地調(diào)出通話記錄,卻在見到這意外的號碼時,蹙了蹙眉。 “劉姨,你……接了?”她不敢置信的口吻。 劉姨不知情地“嗯”了聲。 她的眉還是微皺著,這么晚了,他打來做什么? “他說什么了?” “他找你,我說你出去了,你mama人在醫(yī)院急診室,他問了句有沒有事,我說就發(fā)燒了,他就掛了。” 電話接都接了,劉姨也沒說漏嘴什么,陸兮也不好責備老人家多事,想著以后還是要防備一些,手機要帶在身邊。 今天夠折騰的了,她沒有力氣再去深究他深夜打來的企圖,總歸沒有好事,等明天再說吧。 楊姿言還沒睡,微信里告訴她晴天睡著了,她這個干媽是萬能的,哄得晴天睡前蹦蹦跳跳,陸兮跟她聊幾句就催她去睡了,今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連累朋友大晚上還要幫她管孩子,她心里十分過意不去。 又枯坐半個小時,手腳開始冰涼,她想出去走一走,剛一抬頭,病房門口走進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雖然戴著口罩,但是那雙溫潤含笑的眼睛,不是宋清和又是誰? “宋醫(yī)生!”她驚喜地站起來。 “陸兮?!彼吻搴碗S和地喊她名字,“不是答應我了嗎,以后叫我清和就好。” 叫習慣了,一時還真的難以改口,陸兮知道他真的將她當朋友,她也應該發(fā)自內(nèi)心地將他當朋友。 “好啊,清和?!彼眩S即面露歉疚,“本想少麻煩你的,我又……” 宋清和微彎腰,用聽診器專心聽她媽的心跳,一番檢查動作完成,直起身,目光嚴肅地看過來:“以后阿姨身體上有任何問題,要第一時間聯(lián)系我,記住了?!?/br> 陸兮怔了怔,馬上答“好”,她相信他的專業(yè)能力,心底開始隱隱后悔聯(lián)系他太晚。 兩人出病房聊。 宋清和:“麻煩我是小事,阿姨身體卻是大事,醫(yī)生和病人的相遇其實是一場緣分,我跟阿姨的緣分早就結下,你別不好意思?!?/br> 陸兮當然感激:“這次是我太見外了,以后不會了。” 宋清和今晚剛好值夜班,因此看到消息后來得也快,只是他的病區(qū)今晚有兩個重病人,他不能離開太久,跟急診室相熟的醫(yī)生打過招呼后,他匆匆離開,臨走時囑咐陸兮不要著急,先退燒,若燒及時退下去,大概率不會出現(xiàn)像上次那樣嚴重的癲癇反應。 心里安定不少,陸兮堅持送他到急診室門口。 夜深露重,宋清和見陸兮的外套單薄,催她趕緊回去:“回去吧,醫(yī)院不像家里,沒必要太緊張,放心去睡?!?/br> 他站在石階處,身后是厚重的夜色,陸兮卻覺得這個男人比這夜還要沉穩(wěn),是少有的可以完全信賴的人。 “好,我去睡。”她很想感謝他,于是有些沖動地出口,“清和,你明早幾點下班?我給你送份早餐過去?!?/br> 一出口又覺得突兀,a市首屈一指的大醫(yī)院福利當然好,哪里會讓自家醫(yī)生餓肚子。 只是覆水難收,生怕他誤會,又說:“我媽和家里阿姨都要吃的,順便給你帶一份,舉手之勞?!?/br> 宋清口罩外的眼里分明含笑,也不矯情忸怩:“我早上飯量大,十個小籠包不在話下,你得破費了。” 這就是同意了。 陸兮一時高興,如數(shù)家珍:“那就來12個小籠包,再來份蔥油拌面,小餛飩和粥你選哪個?” “都不選,碳水爆炸了?!彼吻搴偷氖謾C又在響,他朝她揮手,“還要去忙,明天見。” “我選c,豆?jié){。”他臨走時不忘幽默一把。 陸兮笑著揮手,只是嘴角揚起的弧線還沒落下,在看到和宋清和擦肩而過的男人時,整個人不由一僵。 四目相對,一個平靜無波,一個震驚不已。 顧淮遠扭身淡淡看了一眼遠去的宋清和,嘴角微諷地扯了扯,邁進急診室大門,身后跟著一個戴眼鏡的男助手。 幾次狹路相逢以后,陸兮已經(jīng)不如初次時那么心慌意亂,更多是麻木,他靠近,她便側身讓讓。 他不聲不響要做路人甲,那她就配合,做沉默的路人乙。 “老板,許醫(yī)生打來了。” “叫他不用來了。” “好,那我去掛號。” 兩人的對話斷斷續(xù)續(xù)入耳,陸兮尾隨他們進了急診室,就見他神色懨懨地挑了個位置坐下,兩道濃眉皺出了“川”字,整個人完全是生人勿近的氣場。 觸及到她探究的目光,他在短暫對視之后,也只是滿面漠然地閉上眼睛,完全視她如空氣。 陸兮乖巧做空氣,沒想著上去熱臉貼冷屁股。 她只是隔著幾米的距離細瞧他的臉色,燈光下透出一點病態(tài)的白,不禁納悶。 這是病了? 也來醫(yī)院掛急診? 她又猶豫地看向正在窗口掛號的小伙子,想著他有助手照顧,未婚妻丁璇搞不好正在過來的路上,對他噓寒問暖的人,不缺她一個。 她這個前任現(xiàn)在做什么,都不是太合適。 沒有在原地停留太久,她最終邁開步子,朝她媽所在的病房走去。 而就在她轉身后,原本閉眼假寐的男人睜開雙眼,陰沉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論起狠來,這女人若自稱第二,這世間怕是沒有女人敢稱第一。 第18章 家屬 回了病房,正逢護士查好體溫,快40度的高燒退到38度以下了,陸兮終于不那么焦慮了。 劉姨在床邊給她媽喂了口水,見她攏緊外套,整個人抖抖索索的,提醒她小心著涼了,雖然天氣逐漸熱起來了,但春寒的威力還是不小的。 陸兮魂不守舍應著“好”,最后還是沒忍?。骸皠⒁?剛才你幫我接的那通電話……告訴那人我在什么醫(yī)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