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作者:關(guān)就)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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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態(tài)度已經(jīng)那么堅(jiān)決且不留情面,顧淮遠(yuǎn)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反而氣勢凌人地走到她面前:“等我把話全部說完,我自然會走?!?/br> “你不想挨第二個巴掌的話,最好說到做到?!?/br> 她已下定決心不給他任何幻想他們還能再復(fù)合的余地,顧淮遠(yuǎn)似乎也瞧出了她態(tài)度里的強(qiáng)硬,話鋒一轉(zhuǎn):“我其實(shí)很忙,周末也有幾個會,要不是有事找你確認(rèn)——” 他頓了頓,破天荒地承認(rèn)自己離譜:“其實(shí)我也不想被你認(rèn)定成跟蹤狂,雖然我這次確實(shí)查了你的行蹤沒錯?!?/br> 他不提倒好,一提陸兮就滿肚子火氣按不?。骸爸挥羞@一次嗎?哪一次不是冷不丁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想嚇唬誰呢?顧淮遠(yuǎn)我警告你,你下次再查我行蹤,我就找警察找律師說理去!” 她怒氣騰騰,他倒好,竟然走到她床前大喇喇躺下了,雙手枕著腦袋,舒服地瞇起眼:“律師用不上找,我今天就給你帶了一個?!?/br> 趕也趕不走,這男人還舒舒服服就地躺下了,陸兮氣得腦殼都脹大了一圈。 “你出去行不行?你怎么還躺上了?你要躺回你自己房間躺!” “你對我那么兇,對你那小助理倒是有說有笑,我有點(diǎn)受傷?!彼踔练藗€身,把臉埋在她枕上,“還是你的枕頭好,有你洗發(fā)水的香味。” 陸兮腦門要冒煙,完全拿無賴沒轍。 跟不講道理的人怎么正常溝通? “好,你不起來是吧?那我走!我把這個房間騰給你。” 她沒有再猶豫,麻利地拉過行李箱就要把拉鏈拉上走人,身后賴在床上的男人果然一躍而起,仗著力氣比她大,從她手里奪過箱子,挪到自己身后。 他眼角含笑,語氣倒軟下來許多:“昨晚半夜到這里的,林季延這狗坑我從來不手軟,一早把我叫起來看什么狗屁日出,我現(xiàn)在看到床就犯困。” 為了證明自己確實(shí)很困,他做作地打了個哈欠,眼睛卻出賣了她,哪里有一分犯困的跡象。 他磨磨唧唧半天,就是不談?wù)?,陸兮其?shí)心里有些犯嘀咕,他三更半夜開了好幾個鐘頭高速跑到這山里,搞不好還真有正事要找她。 不會又是想翻舊賬吧? 她其實(shí)很不愿意舊事重提,就像舊箱子里的過時老物件,取出來時都沾上了層層的灰,除了懷舊,并不會讓人生出喜悅的心情。 她心里提防著,也不愿意和他再獨(dú)處下去,就找了個借口:“我員工爬山回來了,我得出去吃飯了?!?/br> 對面的男人連她轉(zhuǎn)身都不允許,抓住她的手肘就再不松開。 “正事還沒談呢,急什么。”顧淮遠(yuǎn)像是又窺探到她逃避的心理,“怎么?心又虛了?” 陸兮心說她是誰逼的?一口一個“有事要說”“有話要講”,真的站他面前了,又東拉西扯沒一句正經(jīng)話,好脾氣的也要被磋磨到想摔東西。 “給你五分——啊——” “鐘”字還沒滑出口,她突然一個趔趄,被猝不及防地帶進(jìn)他的懷里,他的胸膛是溫?zé)岬?,觸感緊實(shí)有力,他的氣息縈繞在她鼻尖,她眼珠子無措地轉(zhuǎn)動,完全在狀況之外。 “別動。”顧淮遠(yuǎn)及時扼住了她呼之欲出的掙扎,在她耳邊guntang地請求,“兮,讓我抱你一會兒,就一會兒?!?/br> “我分手了,訂婚不會有,我不是誰的誰,我只是顧淮遠(yuǎn),這是我熬夜開車,想對你說的第一句?!?/br> 雖然已經(jīng)有所耳聞,但聽到他親口證實(shí),陸兮還是不知所措,她第一個念頭是怪自己,是她將他的生活攪得脫軌,都是她的錯。 “我一點(diǎn)都不想聽這些?!?/br> 不留戀這個擁抱的溫度,她無比懊喪地用力推開他,背對著他,整個人陷入很深的內(nèi)疚中不可自拔,她不知道自己具體錯在哪里,或者整件事她也許是催化劑,但從那個酒會開始,所有的事情都亂套了。 說到底,跟她脫不開關(guān)系。 她的聲音沒了剛才的鮮活勁,反而異常低落:“你開那么遠(yuǎn)來告訴我這些,想得到我什么回應(yīng)?想我感謝你,終于把我壞女人的名聲坐實(shí)了?” “不,我是來道歉的?!?/br> 顧淮遠(yuǎn)在背后小心翼翼地貼上來,低而沉的嗓音里帶著罕有的溫存,“我要懺悔,為我現(xiàn)在才知道,陸兮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只怪我清醒得太晚,我們蹉跎了這么多年?!?/br> 他的聲音很輕,如同一片羽毛,飄在空中,影響了氣流,陸兮被這樣的溫柔擾亂了氣息,她可以遇強(qiáng)則強(qiáng),卻唯獨(dú)對這樣放低姿態(tài)的他束手無策。 當(dāng)他能好好的平心靜氣說話,她反而詞窮了。 “我不想要你的道歉,我是什么人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恭維,你走吧,我可以當(dāng)沒聽到這些話?!?/br> 她用激烈的對抗來克制胸腔的微震,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卻被身后的男人三兩步追上,“砰”一聲響,他用碾壓般的力量將她壓制在門上。 發(fā)絲在她轉(zhuǎn)過臉的剎那重重甩在他臉上,對顧淮遠(yuǎn)來說,這是甜蜜的痛感,就像這頭發(fā)的主人,他生命中所有愛和痛的體驗(yàn),都來自于她。 四目相對。 都在對方的瞳孔里看到了情緒激烈猶如困獸的自己。 “為什么輕易跳進(jìn)我哥的陷阱里?寧愿信他的一面之詞,也不愿意相信我?”他壓抑著自己,卻還是能聽出痛苦,“當(dāng)時是很難沒錯,可是沒到無路可走的地步,為什么你就選擇了最壞的那條?” “你自以為為我好,可是我真的好嗎?”他想要將內(nèi)心的痛苦呈現(xiàn)給她,“兮,這些年我過得一點(diǎn)都不好?!?/br> 陸兮緊緊抿唇,臉色是虛弱的白。 他靠近,想要感受她的溫度和心跳,幾乎貼到她的鼻尖,“你知道嗎?就算你不走,我還是回公司主掌大局。我哥在騙你,他沒幾年能活了,顧家就兩個兒子,除了叫我回去,他沒有第二個選擇?!?/br> 原來是這么回事—— 多年后聽他親口道出真相,陸兮腦子是空的,心情卻是平靜的,并沒有太意外,也沒有太傷感,這大概就是年輕單純的代價,輕信他人,一腔熱血地做著自以為正確的傻事,感動自己就夠了。 她想起記憶里那位優(yōu)雅冷峻的男士,從頭到腳都是衿貴的,很難想象,這個男人竟然得了絕癥。 “你哥得了什么病?” “漸凍癥,他媽那邊的家族遺傳。” 陸兮默然點(diǎn)頭,從她拿到她媽報告單的那天她就明白一個很殘酷的道理,世事無常,有些人你能在急流中拼命抓住,有些人則不能。 顧淮遠(yuǎn)將她的沉默一一看在眼里,所以他猜得一點(diǎn)都沒錯,遺憾的是,他也是最近才琢磨出不對勁,推演出當(dāng)時她和他哥進(jìn)行的交易。 “我來,還有另一件事需要你確認(rèn)。”明明迫切想要得到她的親口驗(yàn)證,他依然不疾不徐的語速,“我最近知道一件有趣的事,我哥當(dāng)年從美國請回來一個醫(yī)學(xué)大拿,這位大拿飛去c市做了一場4小時的開顱手術(shù),接受手術(shù)的病人,是不是你媽?” 他洞悉的目光緊緊攫住她,她垂眸不語,他便強(qiáng)勢抬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 “兮,這就是我哥的籌碼,對嗎?” 他食指的溫度有點(diǎn)燙,眼神更是洶涌灼熱到讓她不適,她煩躁地別過臉去,“你都知道了,還問什么。” 顧淮遠(yuǎn)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近乎低喃:“你這個傻子,沒見過比你更傻的——” 陸兮有種被他看穿的危機(jī)感,不想再任由他翻舊賬:“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嗎?說完就出去!我雖然離婚了,也不想被員工在背后議論是非。” 可惜她急,顧淮遠(yuǎn)卻一點(diǎn)都不急。 他好整以暇地研究她光潔細(xì)膩的臉,研究了半天,卻不得其解:“總感覺你還有事瞞我。” 陸兮的心臟差點(diǎn)跳出胸腔,面上卻不動聲色:“是瞞你不少,我前夫有興趣了解一下嗎?是個不錯的男人呢,可惜我配不上他?!?/br> 一提她那神龍不見尾的前夫,他立刻黑面,松開了對她的鉗制,心情不佳地背過身去。 “沒興趣,不要跟我提這個人。” 這句話如同在醋缸里浸泡過,酸得陸兮彎了彎嘴角,心說你有什么好醋的,這些年要不是葉持出錢出力幫忙照顧她母女,她都不能走到今天。 “咚咚咚?!?/br> 門外的人邊敲門邊問:“陸總,你還好嗎?我好像聽到你跟人在說話。” 是許嘉澎。 陸兮慌了一瞬,很快恢復(fù)冷靜:“哦,在,我在打電話?!?/br> 門外的許嘉澎安靜片刻:“陸總,可以吃午飯了,餐廳已經(jīng)上菜了。” “哦好,我補(bǔ)個妝就來?!?/br> 耳朵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她這孩子氣的動作逗樂了顧淮遠(yuǎn),他靠在墻壁上笑得有點(diǎn)不懷好意:“他聽見了,故意試探你呢?!?/br> “你這助理,一看就不簡單?!彼徊讲接肿呓?,找到了新的樂趣,“他,也是我半夜追到這里的第三個原因?!?/br> 陸兮惱羞成怒:“找我麻煩就直說,用不著找這么多理由?!?/br> “總是等不到你來找我麻煩,那只能我找你麻煩了?!鳖櫥催h(yuǎn)看似抱怨,故意壓低的嗓音卻像在調(diào).情:“對助理客客氣氣,對我就不夠耐心?!?/br> 真是受夠了! “我就是對你耐心太多,才會背上第三者的黑鍋?!?/br> 她跟他下通牒:“說完了你就消失吧,你要回去開會也好,想在這里玩也罷,總之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我難得下決心出來度個假,你讓我喘口氣行不行?” 雖然誤會澄清,但是她的心結(jié)還在,顧淮遠(yuǎn)倒也識時務(wù),總歸人回來了,時間站在他這邊。 “好,我答應(yīng)你,讓你好好度個假,不過……” 他覺得有必要約法三章:“別跟你那小助理走太近,跟那個醫(yī)生也是,總歸你現(xiàn)在跟我不清不楚……” 陸兮驀地瞪圓眼睛,眼看就要河?xùn)|獅吼。 “好好,我馬上閉嘴。”他舉雙手投降,雖然表態(tài)閉嘴,但是那含笑的眉眼又透著幾分可惡。 “什么不清不楚,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br> 陸兮氣勢洶洶,其實(shí)拿他這個樣子一點(diǎn)轍也沒有,她摔了門出去,心想男人真是煩透了,讓她孤獨(dú)終老不好嗎? 第31章 清醒 她素描面朝天去了餐廳,三個年輕人已經(jīng)在餐桌邊坐好,兩個女孩子頭碰頭欣賞今天的自拍,許嘉澎卻尤其敏感,視線特別在她臉上多停留了幾秒,之后就若無其事地為她洗杯子倒茶水。 “陸總,山上風(fēng)景特別美,你沒去太可惜了?!睍郧缣嫠锵?。 陸兮喝了口茶,緩了緩氣悶的情緒,隨口道:“爬山太折騰人了,能睡個懶覺就挺好,舒服?!?/br> “陸總跟我一樣,我去長灘島睡了三天,我朋友都笑我浪費(fèi)機(jī)票,可是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在海邊睡覺啊?!?/br> 陸兮心想這些年輕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要是結(jié)了婚有了娃,看你們還敢不敢那么瀟灑。 林季延也是大忙人,到了周末也電話不離手,等他在外邊打完這通電話后,進(jìn)門朝陸兮這桌走來。 “嫂子,我們先回去了?!彼麖澫卵?風(fēng)度翩翩地對陸兮道別。 “哦,好?!标戀饪偛缓脤λδ樕?,客客氣氣,“高速慢點(diǎn)開?!?/br> 兩人簡單道別,林季延這一聲“嫂子”,音量不高不低,桌邊幾個年輕人都聽到了,許嘉澎沉著臉,一開始還不解,直到他見到從樓上下來的顧淮遠(yuǎn),兩人剛好目光交匯,對方向他投來警告的一眼。 他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陸兮沒敢看同事們的表情,在座的兩個小姑娘更是不敢當(dāng)著老板面八卦她的私生活,隱約聽說老板是離異了的,聽這個帥哥的口氣,老板又再婚了? 一桌人心思各異地吃飯,這頓土家菜最后也就兩個小姑娘吃得熱火朝天,陸兮和許嘉澎,都有些食不知味。 下午吃完,陸兮跟著他們?nèi)チ松嚼锕派畔愕拇逭D(zhuǎn)了轉(zhuǎn),給晴天買了村民草編的小東西,一些在a市買不到的土特產(chǎn),晚上兩個精力充沛的小姑娘又沖向了當(dāng)?shù)氐木瓢山?,陸兮自然沒去,寧可在房間里一個人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