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作者:關(guān)就)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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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自己會哭,但挫折經(jīng)歷多了,反而淚腺沒有那么敏感了,波動的情緒漸漸平穩(wěn),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發(fā)呆。 劉姨打電話過來說晴天睡了,睡之前已經(jīng)不再喊著非要那根紅蜻蜓了,丟掉的蜻蜓可以再做,但mama丟掉就完蛋了,她只想mama快點回家。 女兒睡著了,她也就不急著回去了,寧可這樣一個人靜靜坐著,有月亮星星陪她就好。 后來楊姿言也來了,跟她肩并肩坐在一起。 晚上家里鬧了那么一出,陸兮又遲遲不歸,陸兮媽迫不得已打給楊姿言,請求她出去找找陸兮,楊姿言早就當(dāng)自己是半個家人,二話不說就急哄哄出來找她了。 陸兮其實也愿意有人陪著。 “姿言,我被丁璇打了?!彼届o地指了指還未完全消腫的臉頰,“這里從沒被人打過,原來挺疼的?!?/br> “什么!” “我去他媽的,我找她去,這巴掌得扇回來!” 楊姿言最見不得自己人被欺負,火氣說來說來,嘴上破口大罵,眼看就要擼起袖子一蹦三尺高,結(jié)果被陸兮輕輕按住了膝蓋。 “坐著別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陪我聊會兒就好,” “都被人欺負到吃巴掌了,還沒什么大不了的?!睏钭搜詰崙嵅黄?,“我替你憋屈。” “我是挺憋屈。”陸兮點頭承認,“但我做事不夠果斷,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br> “你啊,還不就是心軟,你又沒有犯下大錯,還給他生了個孩子,靠自己把晴天帶大,這些年吃的苦頭也就我知道,你干嘛要妄自菲薄啊。” 楊姿言倒是一貫的了解她為人,“你們倆分開,也不是感情出了問題,純粹是他家那邊惡心人,他都那個態(tài)度了,你能堅守到現(xiàn)在,還不是因為不想淌他家那趟渾水?!?/br> 陸兮感動,她對著河面直嘆氣:“我好不容易才從一個泥坑里出來,不想再回去了?!?/br> 楊姿言當(dāng)然明白她口中的泥坑是什么,替她抱不平:“你總念叨葉持好,其實我覺得他才不是個東西,喜歡男人又不敢跟家里說,又要家里的遺產(chǎn),一有事就把你推出來擋槍,你看葉涼那個德性,葉家其他人比她更損更缺德,你這些年遭的罪,我都不想提。” “都過去了。”陸兮只平淡吐出這四字。 當(dāng)時的種種不堪和屈辱,再難過,最后也靠著晴天治愈的微笑一一捱過來了,陸兮把它當(dāng)成一種寶貴的人生經(jīng)歷,她通過這種深刻的經(jīng)歷看懂了人性的復(fù)雜,往后余生,人性也是她最不想試探的領(lǐng)域,她不聰明,也學(xué)不會圓滑處世,所以最好還是敬而遠之。 “我跟葉持,也是各取所需,他也沒有虧欠我的地方?!?/br> 她從來沒想過去怪葉持,他跟她坦陳過自己的軟弱,她也在這段婚姻里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利益,生晴天前后兩年,葉持出錢出力,對她們母女很照顧。 對于他,她一直是心懷感恩的。 “唉,所以千萬不要愛人,愛了就有軟肋?!睏钭搜詿┰甑匕橇税嵌贪l(fā),“我就是太愛我媽了,她一開口我什么原則都沒了,還得幫著他們貼補我哥?!?/br> “嗐,我在這里創(chuàng)業(yè)這么難,他們什么時候心疼過我?隨便給我打個一百萬叫我點外賣?” 慘兮兮了一晚上,直到聽到楊姿言這句酸溜溜的玩笑話,陸兮才淡笑出聲,感慨說:“唉,掙錢多不容易啊,葉持那么有本事,也還是惦記家里的錢,我太傻了,他哥當(dāng)年要給我錢,我怎么就不要呢?!?/br> 楊姿言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她:“你就是因為傻,顧淮遠才要死要活惦記你這么多年?!?/br> 她講話過于直白,陸兮露出少女般的羞赧:“什么啊,哪有要死要活?” “也差不多了?!睏钭搜灶櫦申戀飧惺埽@然也不想多提他了。 兩人坐到十一點終于回去,各自去找車,走在后面的楊姿言手機響了。 這個時間,一般人很少會來電打擾。 心里有預(yù)感,陸兮轉(zhuǎn)過身去。 楊姿言朝她做了個“顧淮遠”的口型,一邊不咸不淡地應(yīng)付電話那頭的男人:“對,跟我在一塊兒呢,差點要跳河,被我給攔住了,警察都來了?!?/br> 陸兮簡直要給這位jiejie跪下,伸手要搶她手機,楊姿言跟她擠眉弄眼,叫她安靜,胡攪蠻纏的前任交給她楊姿言來對付。 “顧淮遠,你可真有種的,自己感情那攤爛事兒還沒解決好就來糾纏我姐妹,你存心想讓她被人罵小三是吧?現(xiàn)在好了,她真被丁璇罵小三了,還被打了,你可終于報仇了,開心了滿意了吧?” “你別否認,我看這種事你也不是做不出來,酒會那晚你就挺絕,她被你欺負慣了不吭聲,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你別道歉,誰要你道歉啊,道歉能治愈我姐妹受傷的自尊心嗎?你最好的道歉方式就是永遠別再出現(xiàn)了。真的,要是換成我是她,你這種狗男人我早就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了,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們感情好的時候,你爸那么有錢,你跟她交心過嗎?怎么?怕骯臟的金錢玷污你高貴的愛情?這種話你也就騙騙陸兮這樣的傻子,我可一個字不信?!?/br> “我看啊,你們那一段,從頭到尾付出一腔赤誠的也就只有陸兮,你可賊得很,一邊坐享其成,也沒想過你家人會朝她一個女孩子下手,我說一句你沒保護好她,你不否認吧?” “要不是我今晚攔著,你明天只能來收尸了知道嗎?我特別替我姐妹不值。你窮哈哈的時候死心塌地跟著你,也沒享到多少福,臨了不忍心你一輩子耗在底層,也不想你為了錢回去跟你爸低頭,為了讓你抬頭挺胸回去家里,被你哥給連蒙帶騙勸走了,你們一家可真夠絕的,完全配得上‘為富不仁’四個字?!?/br> “你以為你顧淮遠是鑲了金的,你叫她跟你復(fù)合,陸兮就得巴巴地跟你復(fù)合?你臉可真大,都被你家人傷成這樣了你還指望她對你余情未了?我呸,她可沒那么賤。最賤就是你哥了,說她出身底層,這輩子只會把你帶進泥坑,其實把她帶進泥坑的明明是你,如果不是遇見你,她現(xiàn)在的生活完全不一樣,她有人疼有人愛,絕不會像今天這樣,一有人表現(xiàn)出對她好,她就想躲想拒絕人家,她已經(jīng)不相信人性了你知道嗎?!” “她又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可真不在乎你現(xiàn)在有多少錢。再說,她又不是沒人追?宋醫(yī)生多優(yōu)秀,這么多年潔身自好,為了她,還費盡周折把工作從c市調(diào)到a市來,人家這才是追求的誠意,還沒有一堆鼻孔朝天的家人,你連人家宋醫(yī)生一根腳趾都比不上。” “你好自為之吧。” 楊姿言噼里啪啦連珠炮一樣數(shù)落顧淮遠,根本不給他插嘴的機會,洋洋灑灑夾槍帶棒完畢,終于報了酒會那晚的一箭之仇。 “嗐,爽了?!彼龗焱觌娫捗济奸_始跳舞,“沒想到我楊姿言也有教訓(xùn)顧淮遠的一天,爽了爽了?!?/br> 陸兮的眼眶有點濕,這世界上真正懂她的還是好朋友,總是站在她這一邊堅決不讓她受委屈的,還是好朋友。 她悄然擦去眼角的淚,笑說:“我可真服了你,連我跳河都能編出來,還有宋醫(yī)生調(diào)過來,也不是為了我啊,以后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可真要臊死了?!?/br> 真心佩服姿言,張口就敢亂說,不像她,說點什么做點什么都有心理包袱,雖然規(guī)規(guī)矩矩,但活得比誰都累。 “管他呢,長嘴就是用來胡說的?!?/br> 惹急了楊姿言就是個刺頭,不過人情世故她也不是不懂,剛才那么往死里懟顧淮遠,其實她有點擔(dān)心是不是過頭,小心翼翼觀察陸兮,見她好心情地彎著嘴角,倒一點沒有替孩子她爹生氣委屈的苗頭。 她放心了,大咧咧搭著陸兮的肩膀:“兮,你實話實說,我剛才是不是懟他懟得很爽?” “嗯?!标戀鈱χ糜殉ㄩ_微笑,“爽得不行,姿言你可真是個人才,每一句話都懟到我心坎上了?!?/br> “那是啊,我特么上輩子一定是騎士來著,我可太帥了?!?/br> 楊姿言夸張地甩了甩她有點長的短發(fā),還真的有點帥。 — 第二天晨曦剛破曉,陸兮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就感覺懷里多了一個又軟又香的小東西。 “mama?!毙|西輕輕喊她。 她睜開惺忪的眼,就見晴天圓溜溜的大眼睛正怯生生地盯著她,有話想說,卻又不敢說。 撫了撫她的臉蛋,陸兮對她柔笑:“mama幫你把蜻蜓找回來了?!?/br> “真的嗎?”晴天雙眼一亮,開心地抱住了她的脖子,“謝謝mama。” 陸兮享受著母女倆靜謐溫馨的時刻,心頭什么煩惱都沒了,昨晚單槍匹馬闖魔窟,甚至還挨了一巴掌,這些在少女時期完全過不去的檻,如今在她心里,都已不算什么。 “mama對不起。”剛感謝完,晴天突然向她道歉。 “那你告訴mama,你錯在哪里?” “我不該讓mama這么晚出去找小蜻蜓,天黑了,mama會迷路回不了家?!?/br> 陸兮心里涌動著暖流,抓著晴天暖呼呼的小手,和她玩大手貼小手的游戲。 “mama是大人,就算天黑了,可是mama有手機啊,mama不會迷路?!彼噲D慢慢引導(dǎo),“mama希望你下次不開心的時候,先別急著哭,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先冷靜地跟大人解釋你遇到了什么困難,如果你一直哭,mama不知道你為什么哭,也沒辦法幫你問題,你會越來越難過,看到你哭mama和外婆也很傷心,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嗎?” 晴天聽懂了,很認真地回答:“我覺得不對?!?/br> “所以下次,我們先不哭好不好?”陸兮笑著說,“你要相信mama,mama有時候是超人哦,會想辦法幫你解決所有問題,比如你找不到蜻蜓了,mama最后還是幫你找到了,但是mama也有什么都做不了的時候,那就是你哭鼻子的時候?!?/br> 她刮了一下小朋友秀挺的小鼻子,晴天咯咯笑,軟軟的身體又抱住了她。 “mama我保證,以后不哭了?!?/br> “嗯,mama最喜歡有錯就改的乖寶寶了?!?/br> 母女倆的早晨時光結(jié)束,陸兮起床洗漱,洗完仔細照鏡子,昨晚涂了點消腫化瘀的藥膏,巴掌印雖然散了,但左邊臉還有點微腫。 劉姨也瞧出來了,她只好扯謊說昨晚顧著低頭看手機,撞到電線桿上了,被她媽虎著臉敲著床板訓(xùn)了一頓,她只好保證下次不會再走路看手機。 到底怕公司的人看出來,出門前她罕有地化了個濃妝,走起了艷麗美人的路線。 攬鏡自照半天,確定不會教人看出來端倪來,這才放心地出門上班。 到了公司,果然其他人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唯獨一個人火眼金睛。 許嘉澎。 他來匯報工作,匯報完畢,卻不急著走,反而神色叵測地盯著她的臉,像是要隨時揭發(fā)她的丑態(tài)。 陸兮頗不自在,真有點想把這福爾摩斯附身的小伙子給炒了。 “有事?”她佯裝鎮(zhèn)定。 許嘉澎指了指自己右臉的位置:“你這邊好像腫了?!?/br> “是嗎?”陸兮裝糊涂,干脆又交待他一樣新工作,“這是新一季我們的單品銷售數(shù)據(jù),寫一份總結(jié)報告,這周我就要看到。” 許嘉澎詫異后察言觀色:“你生氣了?” “沒有?!?/br> 面無表情地否認,陸兮低頭忙自己的事,不打算再回答他任何工作以外的問題。 這幾天下班時間,樓下馬路總會停著一輛黑色賓利,兩個眼尖的小姑娘下班買奶茶時經(jīng)過,隔天興奮地回來說,車里坐著一個很帥的男人,冷漠冰山系的,也不知道是這樓里哪個灰姑娘的真命天子。 陸兮已經(jīng)把他的電話拉黑,午間經(jīng)過茶水間聽到了花癡小姑娘們的議論,轉(zhuǎn)道去了楊姿言辦公室。 商量了幾分鐘,一致同意把計劃提前,去玉興鎮(zhèn)出差。 下班前聽說她要去玉興鎮(zhèn),許嘉澎又敲開了她的辦公室,再三提出想去。 “你能保證不亂說話?”她嚴肅地問。 他急于表現(xiàn)自己:“謝廠長現(xiàn)在都把我當(dāng)小兄弟了,我媽給他把主治醫(yī)生都找好了,他昨天還喊我哥呢?!?/br> 陸兮也覺得人和人間的緣分其實很神奇,謝渝坤和許嘉澎還真是不打不相識,那天他打工作電話,她經(jīng)過,還真的親耳聽到他喊那邊“謝哥”,開玩笑說他爸快把他腿打斷了,他要真的斷了腿就上他廠里打工去。 “你都成他哥了,那我更不敢?guī)夏懔??!彼腴_玩笑。 “陸總,你再信我一回!” 他一反常態(tài),優(yōu)越的長腿一彎,坐到她辦公桌對面,眼睛完全黏在她臉上,“這種鍛煉人的機會,求你給我吧?!?/br> “我考慮下?!标戀鉀]有立刻答應(yīng)他,而是賣了個關(guān)子,“不想著下班吧?跟我去對面便利店走一趟,我要買一箱水?!?/br> “有空有空,只要你喊一聲,我這個全能助理24小時在線,就是三箱水都不是問題?!?/br> 陸兮提著電腦和公文包,對于他的獻殷勤不怎么買賬:“8小時內(nèi)認真工作就行了,我可不想被你背后罵資本家。” “哪兒能呢,背后我都喊你仙女老板的。”許嘉澎難得油嘴滑舌。 “我看你是工作不夠飽和,才成天想著討好老板?!?/br> “我哪有啊,這份總結(jié)就夠飽和了,我回家準備點個炸雞啤酒,就開始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