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作者:關(guān)就)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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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兮也同樣沉下臉,加重了語氣,“葉涼不見了,可能在哪個地方尋死呢,你要是不出來,那我就報警了,到時來找你的可就不是我了?!?/br> 有時候適當?shù)耐{對周勒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來說還是有用,他陰沉著臉出來,語調(diào)很生硬:“什么事?” 問出口以后,他警覺地左右掃視了一下走廊。 may怯怯地喊了他一聲“老板”,周勒似乎不知道她這個人,may自我介紹,說是他公司藝人。 一聽may是公司藝人,周勒老板架子擺出來:“你站在這里,我跟她單獨說。” 他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陸兮。 雖然這是顧淮遠哥們,但陸兮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女伴帶著小孩,還要半夜風流快活的男人,太敗好感了。 may當然不敢忤逆老板,很規(guī)矩地站得遠遠的,留陸兮和他談。 陸兮心里牽掛女兒,長話短說:“葉涼失蹤24小時以上了,電話關(guān)機,所有該找的地方都去找過了,都不見人。你前段時間有帶她去過哪里嗎?把你知道的地點都說出來吧?!?/br> 周勒抿唇一聲不吭,叵測的目光里明顯帶著對陌生人的防備,陸兮動了氣:“不說嗎?就算你只是玩玩她,她也是你公司的簽約藝人,出事了,總歸和你逃不開干系。” “你是她什么人?” 周勒避重就輕,輕佻地“哦”了聲,“她嫂子吧?” “你不是跟她哥離婚了?” 這人拐彎抹角半天,就是在暗示她沒資格來管葉涼的閑事,因此他也沒必要向她透露葉涼可能的去處,陸兮眼里分明有怒火,差點想打電話給顧淮遠,讓他撬開他哥們的狗嘴。 不過想歸想,她還不至于糊涂到,讓他來插手她前夫家的事。 “周先生,我跟她哥離婚和她失蹤無關(guān)吧?你如果認為我不夠格來管葉涼,我完全可以現(xiàn)在打電話給她哥哥,她哥哥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失蹤,我這么說吧,葉涼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她家在c市也是有點地位的人家,你如果認為葉涼出事你能擺平,好,你可以保持沉默,我現(xiàn)在就去報警?!?/br> 不打算跟這人再廢話,她扭頭就要走,周勒到底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哎”了聲,長腿一邁,堵住了陸兮的去路。 陸兮冷冷覷他。 “好吧。”周勒十分勉強的表情,“有三個地方。” “may!”陸兮打斷他,“過來!” may還是站在原地不敢動,似乎很悚周勒,陸兮又叫了一遍,她才不太情愿地挪過來。 “好了,你繼續(xù)說?!?/br> 陸兮氣勢不輸周勒,眸光更是冷的像淬過冰。 周勒現(xiàn)在也有點忌憚葉涼這前嫂子,直覺很不好惹,只好一五一十交代:“你們?nèi)ミ@三個地方找找——” 他帶葉涼常去的三個地方,一個是他常去的酒吧,一個是他帶葉涼住過好幾回的郊區(qū)民宿,葉涼跟老板娘熟;還有便是一家露天汽車影院,他們?nèi)ツ抢锟戳撕脦谆仉娪啊?/br> “具體地址告訴may?!标戀饷畹目谖?。 周勒平時命令人慣了,現(xiàn)在被人命令,心里一千一百個不樂意,陸兮察覺到了,二話不說就劃開手機要撥110。 “好好,我說我說?!敝芾毡槐浦淮嗣總€地方的地址。 都快九點了,比起鬧人間蒸發(fā)的葉涼,陸兮更擔心在家里發(fā)燒的女兒,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回去。 “may,都知道了吧?” may謹慎地點點頭。 “那去找吧,有消息通知下我,我有事先走了?!标戀馊蝿?wù)完成,甚至懶得多看周勒一眼,轉(zhuǎn)身就急著走。 她和迎面而來的林季延碰上,見她行色匆匆,林季延略微錯愕:“嫂子,不等淮遠來再走嗎?他快到了?!?/br> 他這一聲“嫂子”出口,輪到周勒滿面茫然。 陸兮也尷尬:“我還有急事,先走一步。” 她點了點頭,就與林季延擦肩而過,很快消失沒影。 may急急忙忙追著她,小跑離去。 周勒完全是懵的,這時本在包廂里的傅珩也走出來,問他:“你們在吵什么?” 于是周勒終于回魂,他指著陸兮離去的方向,問林季延:“哎,那女的,怎么成你嫂子了?她是誰的老婆???” 林季延像在看傻子:“淮遠的,他女神?!?/br> 傅珩插嘴:“現(xiàn)在是現(xiàn)女友?” 周勒“啊”了聲:“那老顧知道這女的離異有孩子嗎?就上次我?guī)У男∧L兀~涼,她那晚不是帶了個五歲的小女孩嗎?睡在包廂沙發(fā)上的?那個小女孩就是葉涼前嫂子的,就剛才那女的,小女孩的名字還挺特別,好像叫,叫……” 他眉頭緊鎖,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場面安靜到肅殺。 林季延和傅珩都開始意識到不對勁,尤其是林季延,以他的精明,已經(jīng)完全猜到,陸兮有個五歲的女兒,顧淮遠是完全不知情的,陸兮刻意瞞著他,他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女人心,海底針。 他到這一刻終于領(lǐng)教了這句話是多么正確。 “是不是叫晴天?” 一道冷沉的男聲突然在他們身后響起,如春雷劈開靜夜,完全是山雨欲來的架勢。 是顧淮遠。 林季延和傅珩齊齊轉(zhuǎn)過身去,見他臉色鐵青,要殺人的兇狠目光。 仿佛周勒再不開口給個準話,他就要把周勒剝下一層皮。 “淮遠,你冷靜。”林季延下意識上去勸,眼下這情形,實在是大勢不妙。 顧淮遠已經(jīng)喪失理智,他猛地推開靠近的林季延,一把揪住周勒的衣領(lǐng),周勒被他突如其來的兇悍震懾住了,直勾勾盯著他,緊張地吞咽口水。 “說!是不是叫晴天?” 周勒哆嗦著點點頭:“對,是叫晴天,我想起來了……” 他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已經(jīng)大為震撼。 顧淮遠又猛地松開手,推開他,他的情緒瀕臨失控,雙手捏成拳,因為激動,脖頸上的青筋都凸起,臉色更是從沒那么嚇人過,周勒慫得躲到了林季延邊上。 朋友們都不敢出聲,這種時候也只有林季延敢上,饒是心理素質(zhì)一貫穩(wěn)當?shù)牧旨狙?,此刻也覺得事情太過棘手。 這孩子,很大可能是顧淮遠的。 不然陸兮不會那么刻意隱瞞,一點風聲都不露。 想到顧淮遠在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父親,而且女方到現(xiàn)在還瞞著不想告訴他,他就心疼顧淮遠。 孩子是在完全沒有爸爸參與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 女兒都五歲了,從小嬰兒到蹣跚學步,淮遠完全被排除在外,全部沒參與。 甚至到今天,還是從他人口中,得知女兒的存在。 他知道,跟周勒被動當?shù)蟛煌櫥催h是很樂意跟陸兮生兒育女的。 陸兮的離開,對他的打擊是壓倒性的,他為此崩潰了很長時間。 他這些年怎么挨下來的,他們這幾個哥們都是一路見證過來的。 林季延心有不忍,連他這個旁觀者,都覺得過于殘忍了。 更何況顧淮遠自己是當事人。 他難得小心翼翼問話:“要不要,去查那個孩子?” 沒有回應(yīng),顧淮遠沉寂又憤怒的背影就像嵌進這濃重的夜色之中,兄弟幾個面面相覷,沒人能體會他此刻像是被巨浪一頭掀起的感受。 狂喜、狂怒、失望、失落,也許全都有。 傅珩也是聰明人,已經(jīng)明白怎么回事,手在林季延的肩上拍了拍,搖搖頭,示意他別再出聲。 “給他點時間?!彼每谛驼f。 林季延默默退開,周勒就算今晚腦子里灌了再多的漿糊,見了顧淮遠那近乎失控的表現(xiàn)后,也逐漸回過味來了。 他眼睛瞪得像銅鈴,比自己喜當?shù)€反應(yīng)大,沖著林季延竊竊私語:“我去!那,那小孩是……老顧的?” “不過葉涼是跟我提過一嘴,說她這侄女一點不像她哥,她哥嫂可能是因為這個離的,哎,現(xiàn)在仔細一想,這小姑娘確實長得跟老顧挺像……” 周勒心大,不怕死地嘀咕出聲。 他的嘀咕,在場所有人自然都聽到了。 林季延用凜冽的眼神警告他閉上臭嘴,沒見現(xiàn)在什么時候嗎?還在火上澆油,嫌命太長? 為了加強效果,傅珩很有默契地朝周勒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周勒終于閉嘴。 背對著他們的顧淮遠還是一動不動,沉默如山。 在突如其來的震怒幾乎要掀翻所有理智之前,他靠著最后的自制力,完全冷靜下來了。 腦海里開始回放電影片段一般,將那些蛛絲馬跡串聯(lián)在一起。 她深夜和助手出現(xiàn)在酒店門口,乍然碰到他,像是見了鬼,掉頭就走。 她其實沒走,在等著一無所知的他走掉,再來接走女兒。 可笑他當時誤以為她是來和助手過夜,出口挖苦,她一聲不吭地蒙受羞辱,卻還是不肯講出實情。 再后來。 周末給她打電話,有小女孩在她身邊喊,mama你快看。 當時她怎么撒謊來著? 她謊話連篇,說小朋友認錯人了,甚至還以退為進地反問,瞞你什么?瞞你我有孩子?呵,就算真有,那跟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想到這里,顧淮遠的雙手緊握成拳,恨不能現(xiàn)在就沖到她跟前,搖著她的肩膀質(zhì)問。 ——他到底做錯了什么?孩子又做錯了什么? 如果之前的四年她還不愿意回來,那么現(xiàn)在她都回來半年多了,他們私底下見了那么多次面,親密的事也做了,女兒的事,她還是守口如瓶。 可她明明有那么多次機會。 他想起了那只紅繩做的蜻蜓,她夜里蓬頭垢面匆匆上門來要,他追問了幾遍,她還是選擇撒謊,閉口不提這是女兒的小玩意。 眼前很自然出現(xiàn)了紅裙子小女孩,兩個扎得高高的馬尾辮,有一張精致的小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