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為何這樣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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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按照原書劇情,那年花襲憐被賣,多年后好不容易在那府上站穩(wěn)腳跟,路經(jīng)此地,似是想起舊事來,特意買了幾壇子好酒來尋這獵戶。 獵戶雖多年依舊拮據(jù),但他嗜酒,見花襲憐一身華服拿了好酒來,眼睛都看直了,然后只顧著一頓阿諛奉承。 少年容色初成,男身女相,舉手投足皆惑人。 獵戶一邊吃酒,一邊心思蕩漾。 花襲憐卻佯作未覺,只抬著青蔥玉指替他斟酒。 獵戶酒氣上涌,說起當(dāng)年將他從山野間撿回來的事,再看花襲憐如今裝扮,便諷刺酸澀并不無得意道:“當(dāng)年多虧是我將你賣了呀,你才能過上如今的好日子。” 花襲憐斟酒的動作一頓,嘴角緩慢勾起一抹清淺弧度。 他說,“是?!?/br> 獵戶聽聞便大笑,“你是該好好謝我?!闭f著,甚至還伸手輕拍了拍花襲憐的手背,粗糙結(jié)滿厚繭的指腹滑過他的指尖,眼神黏膩。 花襲憐迅速收手,酒壺磕在桌上,很輕的“砰”一聲,獵戶瞬間收起了自己的旖旎心思。 . 獵戶吃了酒,腦子不清醒,農(nóng)婦卻多了幾分戒心。 她原本以為花襲憐是來尋仇的,可他什么都沒做,只是與獵戶吃了一夜的酒,然后第二日離開之時承諾會每月給獵戶家中寄來五兩銀錢財,寄十年,來還獵戶一家的養(yǎng)育之恩。 “不行,怎么才十年。”農(nóng)婦下意識張口反駁,得了便宜還賣乖。 少年立在粗糙的屋門前,精致的眉眼輕輕動了動,風(fēng)起,吹起他寬大的袖擺,露出白皙腕子上淺淡的勒痕。 花襲憐慢條斯理蓋好寬袖,眉眼下垂,聲音極輕,似乎帶著笑意,“那要多少?” “二十年!”農(nóng)婦直接道。 花襲憐也不反駁,只是眸色更冷一點,他點頭,似嘆息,“二十年,也好?!?/br> 花襲憐去了,獵戶拎著酒壺,想起花襲憐的容貌,忍不住搖頭。 農(nóng)婦也跟獵戶想一塊去了,不過她想的是,早知道花襲憐能生成這副模樣,她就該晚些賣了。聽說姑蘇城里有種專門伺候男人的妓館,那里頭的男人一個月就能掙十幾兩銀子呢!更有甚者,一個月百兩也不在話下! 農(nóng)婦雖遺憾,但也知道現(xiàn)在的花襲憐她是惹不起的,只是難免又嫌棄這一個月五兩實在太少。 此后,獵戶家月月能拿到花襲憐寄來的銀子,他們也不干活,就指著花襲憐每月寄來的銀子過活。 一個月五兩銀子,農(nóng)婦雖嫌棄少,但其實對于獵戶家來說已然算是天文數(shù)字,他們一家一年都用不了那么多。 靠著這筆錢,獵戶搬了家,住進了小鎮(zhèn),日日能吃到最好的酒。農(nóng)婦也開始跟著小鎮(zhèn)里頭的女人穿衣打扮,弄得花枝招展,不思活計。 如此過了數(shù)月,兩人不知為何都染上了賭癮。農(nóng)婦的兩個孩子也日日吃喝嫖賭,流連妓館。 這一家越來越荒唐,越賭越大,越賭越輸,花襲憐寄來的那些銀子根本就填補不了這些空缺,僅僅一年不到的時間,別說小鎮(zhèn)的房子,就連山上的房子都被人給拿走了。 終于有一日,有人在結(jié)冰的湖面下發(fā)現(xiàn)了獵戶的尸體,農(nóng)婦也被追債之人逼得燒炭自盡。她的兩個孩子因為沒錢,所以被青樓之人失手打死。 一年繁華,如過眼云煙,隨著生命的消失而消逝。 此事不能說與花襲憐沒有關(guān)系,也不能說與他有十分關(guān)系。只是突然想起這段劇情,蘇瓷兒忍不住心底一寒,才十幾歲的少年,怎會生出這樣的心思? 雖然這獵戶與農(nóng)婦也算罪有應(yīng)得,但此舉實在是……太過陰毒。 好吧,她不該這樣想,如果獵戶一家拿這些銀錢做點小生意,好好生活,也就不會發(fā)生后來這些事,只是……蘇瓷兒下意識又看向獵戶與農(nóng)婦。 花襲憐該是知道這兩人品性,才會這樣做的吧?兵不血刃,千里之外殺人于無形說的大概就是這樣了。 想完,蘇瓷兒又想到剛才花襲憐的那句“關(guān)我們什么事,對不對呀,jiejie?” 小少年歪頭,勾唇,眸色陰冷,嘴角卻漾出一抹笑。 風(fēng)雪從他身后飄過,吹起他披散的發(fā),小少年的臉被遮住一半,露出的那半張臉?biāo)坪醣妊┥住?/br> 蘇瓷兒覺得自己如果能從這噩夢里出去,一定要找一名心理醫(yī)生看一下自己的心理陰影。 什么春心蕩漾!她現(xiàn)在是頭皮發(fā)麻!她已經(jīng)對“jiejie”這兩個字嚴重過敏了! 說實話,當(dāng)蘇瓷兒第一次聽到“jiejie”這兩個字,還是被一只奶糊糊的小奶狗叫出來時,她的感覺就跟男人聽到女朋友喊自己“爸爸”一樣的興奮。 當(dāng)然,是純潔的興奮。 可現(xiàn)在,她只覺得毛骨悚然。 心理陰影,心理陰影,心理陰影嗚嗚嗚……蘇瓷兒詢問系統(tǒng)這算不算工傷,傻瓜系統(tǒng)沒有理她。 蘇瓷兒自閉了。 . 蘇瓷兒報了官,捕快將獵戶抓走了。 她也沒有等結(jié)果,只帶著花襲憐離開了這個地方。 按照系統(tǒng)所說,雖然它利用外掛替蘇瓷兒蒙蔽了引夢人,但引夢人遲早會找上來。 她必須要在引夢人找上來之前帶花襲憐突破這場噩夢。 筑夢網(wǎng)不愧是bug神器,如果不是蘇瓷兒知道自己正在夢中,她都無法相信如此煙火精致的世界居然只是一個夢。 秉持著要對花襲憐散發(fā)出如母愛一般的光輝,蘇瓷兒領(lǐng)著他進入一間店鋪。 這是一家成衣鋪子,也有小孩子穿的衣裳,蘇瓷兒讓花襲憐隨便挑,小少年挑了一套跟蘇瓷兒身上一樣的白色套裝。 小孩確實很適合穿白色套裝,將他無辜清純的氣質(zhì)襯托的淋漓盡致。 冬天冷,蘇瓷兒還替他買了圍巾、氈帽、小皮靴。 小小的少年站在不甚清晰的鏡子前,透過這面鏡子他看到了正在替自己挑選羅襪的女人。 “這雙是老虎耶!” 純白色的羅襪上分別繡了兩個老虎頭,用棉花填充起來,就像是襪子上掛了一只虎頭娃娃,虎頭上面一雙眼睛黑溜溜,嘴巴旁邊還有三根翹起來的小胡須。 威武又可愛。 這么可愛一定適合男孩子吧! “你要……” 小少年小臉一垮,“不要?!?/br> 蘇瓷兒看著小少年拿起一雙什么繡紋都沒有的素色羅襪,輕輕撇了撇嘴。 真沒勁。 蘇瓷兒目光一轉(zhuǎn)又看到一頂老虎帽,立刻又興奮起來,“你要不要……” “不要?!被ㄒu憐已經(jīng)透過鏡子看到蘇瓷兒手里那頂蠢透了的老虎帽。 蘇瓷兒繼續(xù)撇嘴,然后突然想起她才是付錢的老大! 嘿嘿嘿,不要也得要! 最終,花襲憐頂著那個蠢透了的老虎帽和老虎襪出現(xiàn)在了蘇瓷兒面前,并且一臉不爽的樣子。 可愛炸了! 蘇瓷兒母愛泛濫,捏著他的臉一頓亂揉,然后胡亂叫著,“乖寶寶,乖傻子,乖兒子”之類的話。 反正出了這個夢誰也不知道她是誰,嘻嘻嘻。 . 買完衣裳,兩人出了鋪子,小孩不愿意讓蘇瓷兒牽著走,蘇瓷兒只得跟在他后面。 再過不久就要過年,身邊行過一家三口,一對年輕夫妻牽著孩子往小鎮(zhèn)內(nèi)唯一的一家金器鋪子走去。 “咱們給孩子買個什么呀?”老婆問。 那老公想了想,道:“隨便買個金器壓壓歲就行了,也沒什么講究?!?/br> 老婆白了老公一眼,“當(dāng)然買長命鎖了,小孩身體弱,用長命鎖辟邪養(yǎng)生再好不過?!?/br> 蘇瓷兒視線一轉(zhuǎn),看到花襲憐落在前面三人身上的視線。 長命鎖……中國式育兒習(xí)俗,只要家中有孩子,就會給孩子買個長命鎖求吉祥,像花襲憐這樣的,必然是沒有的。 蘇瓷兒想到這里,腳步一頓,突然拉起花襲憐的小手往前去,直接拽著他略過那一對夫妻和孩子,率先進入前面不遠的金器鋪子。 “喲,客人要看點什么?”老板看到蘇瓷兒衣著,熱情的上來招呼。 蘇瓷兒左右看看,最后將視線落到柜臺正中置著的一個刻著“長命富貴”的長命鎖上。 “要這個?!?/br> “您真是好眼光,這個長命鎖是新出的款式,咱們店里只有一個……” 蘇瓷兒自動忽略老板的自夸之詞,伸手接過那個長命鎖。這其實是最普通最常見的略繁復(fù)古樸的長命鎖,起碼跟蘇瓷兒在現(xiàn)代看到的她嫌棄長得很土的小兒長命鎖非常像,上面還綴著五根細細的金鏈子。 “小姐是給弟弟買?” 蘇瓷兒彎唇一笑,“不是,給我家小孩買?!闭f完,蘇瓷兒將這長命鎖往花襲憐脖子上一掛,然后不管小孩震驚的眼神,徑直付了賬。 “我,我不要……”花襲憐伸手捏著長命鎖,企圖將它取下來。 蘇瓷兒挑眉,“好啊,你不要就扔了?!闭f完,她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花襲憐靜站在原地,掌心冰冷的長命鎖咯得他生疼。 方才那對夫妻領(lǐng)著孩子過來,老板上前招呼。 夫妻兩人因為目標(biāo)明確,所以直奔長命鎖,在聽說剛才正賣出了一個長命鎖后,下意識將視線落到花襲憐身上。 小孩捏著長命鎖的細微指縫間,露出一點金色紋路。 老板在旁夸道:“剛才那位小姐買走一個咱們這新出的款,那可是剛剛從姑蘇城內(nèi)運過來的……” 城里人的東西總是最時髦又新鮮的,夫妻兩人難免可惜,只得選其它剩下的。 老公安慰老婆道:“咱們也不是來看款式的,只是給孩子保平安用?!?/br> “嗯?!崩掀劈c頭,重展笑顏,伸手摸了摸身邊孩子的腦袋,滿眼溫柔,“只要我家寶寶長命百歲就好了。” 長命百歲…… 花襲憐緩慢松開自己的手,散著流光的長命鎖貼著他的心口,輕輕晃了晃,上面“長命百歲”的字樣清晰露出。 小少年垂下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