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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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著嗓子喊,甚至尾音都被撕破了。 花姨! 陸嘉意目瞪口呆。 他本以為她已經(jīng)跟著那群人離開了,為什么 對啊,她以為,他是她的兒子啊! 花姨!你為什么要陸嘉意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其實(shí),不值得你 我知道! 花姨哭泣著,打斷了他的話。 她依舊艱難地?fù)]動著那根沉重的木棍,因?yàn)槿藬?shù)與體力問題,她再努力抗衡,也已顯露頹勢,慢慢落入下風(fēng)。 她看向陸嘉意,眼中閃動著淚光,臉上擠出一個復(fù)雜的笑容,我都知道。所以,孩子,快跑??炫?/br> 最后一聲拉扯像是驚醒了陸嘉意,他的意識還沒反應(yīng),身體就已經(jīng)先動了起來,肩上架著周鶴庭站起,他一步也不敢回頭,奮力離開原地。 身后女人抵抗的聲音越來越弱 而后,變成一些男人咒罵著,對某具rou體拳打腳踢的聲響。 陸嘉意不敢回頭。 他耳聽著那熟悉的聲音 卻只能用盡全身力氣,與她漸行漸遠(yuǎn)。 等到二人掙扎著來到大門邊的送餐口時,陸嘉意的視線早已被淚水蒙得模糊不清。 他甚至一開始 還把花姨當(dāng)作,只是NPC而已 阿意這是? 看見門邊被下人們鑿得足夠大的送餐口,周鶴庭很是意外,扭頭看見陸嘉意的表情,他又了然,攬住了對方的肩,不知如何安慰。 陸嘉意也知道沒有多余的時間給他沉湎,努力先從悲痛的情緒中抽離,抬頭看著周鶴庭,突然意識到,周婉婉呢? 周婉婉還在地道下,引開那群追兵! 兩人站在原地回頭,越過那座昔日溫馨、如今卻陰森逼人的花園,往主宅處看去 那座吃人的宅子,如今依舊貪婪地蠶食著人們的生命。 透過一樓大廳花紋繁復(fù)的格窗,他們看見窗內(nèi)站著的一名少女。 少女黑發(fā)柔順,披散在肩頭,白皙細(xì)膩的臉上映著橙紅色的光,像是被教堂的圣光籠罩。 嘴角的那點(diǎn)血跡,給面容仍帶著稚態(tài)的少女無端增添了一抹冷艷,她一手舉著鎖魂囊,朝門邊的二人揮了揮手。 就好像平時一樣。 就好像他們生活在平平無奇的莊園里,每天經(jīng)過花園時,都會對彼此打一聲招呼一樣。 周婉 陸嘉意呼喚的聲音被掐熄在了喉間。 他看見少女舉起的另外一只手上,燃燒著的火把。 那赤紅的火焰,照亮了少女的臉龐,也燒紅了他的眼。 他早該意識到的。 在地道里,看見額外的引子,他就該意識到的。 陸嘉意看見少女微微牽動嘴角,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周婉婉的笑容。 純真,美麗,是薔薇的朝露,是白鴿的初羽。 她本該擁有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她本該被這世上一切贊美與寵愛點(diǎn)亮一生。 可最后點(diǎn)亮她的,是燃燒的火,是赤紅的舌。 她的裙擺在烈焰中熱舞,跳著她生命中最后一支舞。 她的嘴唇吐出一個字,跑。 周婉婉!! 陸嘉意目眥盡裂,咆哮著,朝那團(tuán)火焰伸出手。 不 身后的男人帶著哭腔,攔腰截住他,往后拉扯。 陸嘉意在那一刻像是喪失了理智,他完全記不得什么輕重緩急,什么預(yù)設(shè)計(jì)劃。 他的十指努力往那主宅吃人的火光中延伸,想去觸碰那被火舞吞噬的女孩。 女孩的手指貼在窗玻璃上。 像是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與他相貼。 她眼中有微微波瀾,但很快,就被火色掩蓋。 她轉(zhuǎn)身走進(jìn)烈焰之中。 周婉婉!不要!不要!不要 轟隆隆 最終 一切如她所愿。 主宅像是煉獄中的一朵血蓮一般綻放,巨大的爆破聲后,它被火云急速吞噬。 火海蔓延,點(diǎn)燃了花園中的一草一木。 這罪惡的一切,隨著凌晨這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掩埋于烈火焚煙之中。 爆炸產(chǎn)生的巨大沖擊力,將門邊的二人卷出了洞口。 無力抵抗,他們緊緊相擁。 最新評論: 完 第16章 少爺,再見。 他們被沖擊力掀翻,彼此相擁著,順著山坡,一直翻滾了數(shù)百米遠(yuǎn)。 直到被坡底的一株歪脖子樹卡住,他們才停止了墜勢。 由于慣性擠壓,陸嘉意的腿撞在樹干上,幾乎是當(dāng)場折斷。 劇烈的疼痛讓他一度無法呼吸,他抽搐著,緩了許久,才勉強(qiáng)回過神來。 陸嘉意看見眼前,周鶴庭仰面朝天躺在坡面上,表情空白。 如果不是臉上的斑駁血跡傷痕昭示了方才的一切,他險些要以為,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在這人身上過。 周、周鶴庭陸嘉意艱澀地開口,仍盡力把話說完,我們跑吧 跑? 聽到聲音,周鶴庭面帶微笑,垂眸看了過來,你想去哪呢? 他的聲音,溫柔、恬靜,像是在一個平靜的午后,問對方想去哪里休息。 去陸嘉意一路低著頭,不愿看見坡頂那座著火的宅院,不愿回憶經(jīng)歷過的一切,不愿接受失去過的現(xiàn)實(shí),仍逃避著,我要帶著你,離開這里 不跑了吧,阿意?周鶴庭像是在征得對方的同意。 在這里放棄算什么!那我們之前那些,都算什么!陸嘉意仍堅(jiān)持。 可是你受傷了,我們跑不遠(yuǎn)的。周鶴庭指著對方的傷腿,提醒道。 陸嘉意搖頭,固執(zhí)道:不,能跑的。 他說著話,就艱難地支撐身體站了起來,還攙扶起地上的周鶴庭,重新架回肩上。 他與周鶴庭互相扶持著,一瘸一拐地,拖著那條傷腿,勉強(qiáng)地跋涉出數(shù)十米遠(yuǎn)。 一路上周鶴庭都很配合,沒有抗議,沒有放棄,順著陸嘉意的心意繼續(xù)流亡。 只是經(jīng)過一面斷崖時,周鶴庭突然說:阿意,我們歇一歇吧? 陸嘉意彼時,因?yàn)槿掏春头α?,早已虛汗出了一身,見崖外視野開闊,便同意坐在崖邊休息一下。 二人并肩坐著,面向懸崖外的天高海闊,風(fēng)輕云淡。 夜風(fēng)微涼,吹著二人的頭發(fā),拂干他們一身的血與汗。 他們就那么坐著,面容平靜,看起來只是兩個來賞景的游人。 遠(yuǎn)處的天與山的交線,有溫暖的紅光暈染邊界。周鶴庭看著那道線,輕聲說:阿意,我們就逃到這里吧。 陸嘉意也像是筋疲力盡,連多余的表情也做不出,只是側(cè)臉,看著周鶴庭。 周鶴庭繼續(xù)說:我不可見天日,太陽出來,我就會消失的。 那就像宅子里一樣呢?陸嘉意提議,找個地方給你遮蔽,擋住日光 沒用的。遮蔽也只是一時拖延。周鶴庭眺望著遠(yuǎn)方,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一直,在衰竭。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對夫妻為什么還執(zhí)意要拿你當(dāng)「容器」?周成進(jìn)了你的身體,還是會衰竭嗎? 還魂成功后,要靠飲活人鮮血為生。周鶴庭說,所以,「不見天日」,其實(shí)有兩層含義。 聽到這,陸嘉意就明白了。 他循著對方的視線,看向天際線那點(diǎn)光。 阿意,我想看日出。 阿意,陪我最后再曬曬太陽,好不好? 好。 陸嘉意將頭靠在周鶴庭的肩上。 奔波了整整一個月,他終于獲得了這片刻安寧,得以在愛人的肩頭久違地,享受一時。 此時,他們就是一對普通的戀人。 依偎著,平靜地。沒有悲傷,沒有狂喜。 兩個人嘴角都帶著笑意,平和而自然。 他們像兩個熱戀中的小情侶一樣,第一次約會,羞赧但甜蜜,十指交纏著,分享著過去生活中一些對方不在,但卻很有意思的小事。 偶爾陸嘉意提及校園中那些與周鶴庭的過往交集,周鶴庭都會很感興趣。 在那個世界,我就那么討人厭嗎?聽到后來,周鶴庭忍不住問。 陸嘉意淺笑,不是你討人厭。我可能,當(dāng)時就是嫉妒你太厲害了。 這就是你在那個世界欺負(fù)我的理由嗎? 我哪有欺負(fù)你!那都只是開玩笑好嗎 墨藍(lán)色的天幕逐漸被光暈開,天際隱隱放出耀眼的線條。 光點(diǎn)勾勒著周鶴庭的側(cè)臉,高挺的鼻梁,堅(jiān)毅的下巴。 線條剛毅,卻又柔美。 阿意,我們還會再見的,對吧?周鶴庭問。 他知道他會從陸嘉意這里得到什么答案,可他還是固執(zhí)地問。 當(dāng)然。無論對方問多少遍,陸嘉意的回答都很篤定,我們會在下一個世界相見。 阿意周鶴庭懶懶地喚著對方的名字,看起來有點(diǎn)困,垂著眼,像是找不到對方在哪里,你會記得我,對吧? 陸嘉意笑著,點(diǎn)頭,當(dāng)然,我永遠(yuǎn)記得你。 阿意,你去下一個世界等我。 好。 天地之間,初日乍破,燦爛的日光澆鑄世界,洗滌每一個角落里藏匿的黑暗。 他們鼻尖相蹭,在天地日月見證下,唇齒相依。 這個吻帶著令人沉醉的甜蜜,以及些許的苦澀。 清晨的風(fēng)帶著涼意,卷過繾綣日光,吹過陸嘉意的手臂。 他懷里的人散落在地。 他沒能擁住一懷的沙。 【恭喜您!您的副本進(jìn)度已達(dá)100%。本次任務(wù)圓滿完成,現(xiàn)在將你傳送出副本。】 【正在搜索現(xiàn)世信號。】 【正在傳送中】 陸嘉意睜開了眼睛。 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坐著,表情懵懂空白。 他環(huán)視四周一圈,潔白的墻,刷著藍(lán)天白云的天頂,繪制著太空人圖案的窗簾,電競桌椅和臺式電腦 是他熟悉的地方。 是他從小睡到大的臥室。 他回來了。 手機(jī)屏上顯示的日期,與記憶中的沒有偏差。 在這個世界,好像什么都沒有改變。 真好 赤腳踏上木地板,陸嘉意揉著眼睛,睡意惺忪。 他像是失了魂一樣,繞著房間來來回回的走,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走到了窗邊。 他拉開了窗簾,日光照了進(jìn)來。 溫暖 耀眼 他卻突然癱坐在地,淚流滿面。 無聲地流著眼淚,他看向窗外,睫毛翕動。 許久 他突然瘋了一般,抱住自己的身體,頭抵著墻與地縫的交界,腳趾因用力蹬地而關(guān)節(jié)泛白。 他沒有發(fā)出聲音。 卻疼得撕心裂肺。 我我到最后 他對著虛空咬牙哭訴:我到最后都沒能為他換一把傘 陸嘉意用盡全力抵抗,像是擁抱自己,又像是撕扯自己。 他好痛 可身體上的痛,還不夠。 因?yàn)槔镱^的,那個跳動的,似有若的,更痛。 周鶴庭 我回來了 那你呢?你回來了嗎? 我好想你 我好想再,抱抱你。 陸嘉意幾乎是無間斷地、泄憤著,哭了整整一個上午。 等他勉強(qiáng)打起精神來時,眼眶已經(jīng)哭腫了。 他剛準(zhǔn)備換衣服出門,去找找周鶴庭,卻突然看見床單底下突然滾出來一只 小粉雞 所有的記憶,如走馬燈一般,急速閃回陸嘉意的腦海中 弱智系統(tǒng)!腦殘愛神!萬惡之源! 陸嘉意殺心漸起,當(dāng)即捏起小雞手撕了它 【別這樣別這樣!】 小粉雞發(fā)出了迷之叔音,與陸嘉意記憶中當(dāng)時說,你救了我我要報(bào)恩,以及,「你男朋友被我拆掉了」的叔音,一模一樣。 此仇不共戴天,今天你和我之間必須走一個。 【我能送你走,你可別送我走!我要是走了,你還能知道周鶴庭的下落嗎?】 這話相當(dāng)拉仇恨,但卻很有道理。 陸嘉意恨得牙癢,但確實(shí)拿它沒辦法,所以呢?周鶴庭人呢? 【被我拆了??!】 陸嘉意爆出一聲國罵,然后揪著小粉雞的翅膀就要把它撕碎。 【哎哎哎!這就是「男神補(bǔ)完計(jì)劃」的意義嘛!】 我不要意義,把我男朋友還我! 【要不,我現(xiàn)在就送你去下一個副本?】 陸嘉意猶豫了一下。 確實(shí),去到下一個世界,是目前他能見到周鶴庭最快的辦法了。 他好想念周鶴庭。 想得骨頭都發(fā)疼。 那我去。陸嘉意下定決心,送我去。 【但你確定不要再緩一下嗎?】 小粉雞好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