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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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拿刀捅自己是干什么,神經(jīng)病啊,連個前因后果都交代不明白,我看個球] [我早就看她精神不正常了,說不定現(xiàn)實生活里腦子也有問題] [精神病最惡心了,腦子不正常的瘋子] [現(xiàn)在可真是什么樣的人都能來當演員了啊] 蕭霽捂住傷口,湊到了段聞舟的耳邊,和他說了一句話。小青年在聽到他的話之后瞳孔猛然收縮,愣在了原地。 俊美的醫(yī)生重新坐到了地上,他環(huán)顧四周,毫不避諱地對著周圍的那些攝像頭輕輕吐出兩個字。 垃圾。 [???這個女主角在干嘛?] [她是在罵我們垃圾嗎?] 這些混合著機械和rou體的攝像頭一時間都沒反應(yīng)過來,它們驚呆了,也許是從來都沒有演員敢于直接辱罵它們這群高高在上的觀眾。 無藥可救的垃圾。 蕭霽繼續(xù)說道。 【警告!演員妻子的人設(shè)崩塌度上升到10%】 【警告!演員妻子的人設(shè)崩塌度上升到20%】 他咳嗽了一聲,身子有些不穩(wěn),臉色也因為大量失血而顯得蒼白無比,他看向那個距離自己最近的攝像頭。 自以為是審判一切的上帝,隨意評定一個人的善惡生死,你們真的找準了你們自己的定位嗎? 輕薄的餐刀在他的手上打了個轉(zhuǎn),依次從那些攝像頭前劃過,刀尖對準了它們,但是又被漫不經(jīng)心地收回,最終貼在那人自己的脖頸上。 【嚴重警告!演員妻子的人設(shè)崩塌度上升到70%!】 【請演員立刻停止角色崩壞行為,否則將在演出結(jié)束后引發(fā)未知結(jié)果!】 [瘋了瘋了瘋了!敢威脅我?這個女演員我必殺她!] [等著演出結(jié)束之后得0分被處死吧廢物!] [呵呵呵呵,罵我們是垃圾?你以為你自己又是什么東西?] [演技垃圾也就算了,嘴還這么臭,你沒M教說話才滿口噴糞是吧,自己不照鏡子不知道多惡心] 聽著這些話,蕭霽俊美的臉上神情仍然是冰冷的,眼中卻多了些不易察覺的傲慢諷意。 那張總是克制淡漠的冰冷面具終于裂開了一道口子,讓人窺見他骨子里的瘋狂病態(tài)。 什么必須遵循人設(shè),什么必須讓這些觀眾滿意,什么必須演出一場完美的電影。 試圖用言論cao縱我,你們也配? 他一字一頓地說。 雪亮的刀尖被直直戳進蕭霽自己的脖頸,熟練地準確找到并切開了脖頸處的頸動脈和頸靜脈。大片的鮮血噴濺而出,潑灑在地面上。 干凈又利落的一刀割喉。 在蕭霽的尸體周圍,那些自從電影開始就從未停止過喋喋不休的詭異攝像機們,在這一瞬間全都沉默了。 第28章 電影謝幕 在蕭霽和段聞舟躲進地下室之后,砍刀男失去了追逐目標,猩紅的眼睛重新在大廳里掃過一圈。 情侶男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他雖然傷口還在不斷隱隱作痛,不過仍然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指關(guān)節(jié),躲在茶幾的一側(cè)陰影里不敢出聲。 尤林和他躲在一起,同樣害怕極了。 方才砍刀男不停地追著段聞舟和蕭霽跑,他們便躲到了這個客廳里最角落的一個位置里。他們當然不敢開臥室的門或者跑到別的地方,因為害怕會吸引來砍刀男的注意,這樣死得更快。 不要發(fā)現(xiàn)我,不要發(fā)現(xiàn)我。 尤林小聲地在心底禱告著,砍刀男仿佛能融入黑暗中,他的腳步聲有時重重地響起,敲擊著地板,有時候卻只能聽到那野獸一般的粗重呼吸聲。 手電筒方才追逐時就已經(jīng)倒了,滾落在大廳的地面上,光線散射開,整個大廳里并不昏暗,可是尤林和情侶男兩人根本不敢伸出頭去看砍刀男現(xiàn)在的位置。 吧嗒,吧嗒。 如同喪命鐘聲一樣的腳步聲響起,尤林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一雙厚重破舊的雨靴出現(xiàn)在了尤林和情侶男的身后,雨靴上布滿了裂紋,開膠得很厲害,只要被一踩就吱呀作響。鞋面上則是一層已經(jīng)干涸的骯臟鮮血,還有幾只蒼蠅的尸體。 嘩啦 二人用來遮蓋自己的沙發(fā)墊被猛然掀開! 砍刀男的眼睛泛著病態(tài)的紅,神態(tài)則是抓到了獵物一般的愉悅。 嘿嘿,嘿嘿。 他笑了起來。 找到找到你你們啦! 尤林登時被嚇得呆若木雞!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身后猛然被人推了一把,整個人都向著砍刀男的方向傾倒而去,這是在他身后的情侶男! 他知道自己的腿受了傷,一會跑起來肯定跑不過尤林!于是就想借助尤林的命來為自己換取活命的機會! 尤林發(fā)出一聲尖叫聲,整個人都撲倒在地上。在眼角的余光里,他看見情侶男一瘸一拐地向著花室的方向跑去。 砍刀男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長刀,眼看長刀就要對著尤林的腹部刺下,將他捅個腸穿肚爛! 不不不! 尤林猛烈地搖晃著頭。 就在這時,砍刀男的動作卻忽然停了下來,他用那把帶血的長刀撥弄了一下尤林的臉,露出了一副嫌棄的神色。 你你你不是女的! 尤林一蒙,不知道為什么他要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不過求生的本能立刻讓他反應(yīng)了過來。他將自己額前略長的劉海拼命向著兩邊撇開,努力將自己的臉和喉結(jié)露出來。 我是男的!我不是女的!我不是女的! 他甚至開始脫掉褲子,只為證明自己的確是個男人。 真真真是晦氣!我不殺殺男人! 在檢查了一番確定尤林的確是一個男人之后,砍刀男一臉厭惡地在他的身上啐了一口濃痰,就走了。 劫后余生的尤林捂著嘴躺在了地上,控制不住地小聲啜泣了起來。他渾身酸疼,右手的傷口也在劇烈地抽痛著。已經(jīng)好幾個小時沒有休息了,他剛才在臥室里的時候根本就沒睡著。 連續(xù)的幾個高強度恐怖密室讓他的精神全然緊繃,不曾有一刻放松的時候,他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他默默啜泣了一會兒,恢復(fù)了一點精神。隨后也反應(yīng)了過來,繼續(xù)呆在大廳里很可能會遇上別的危險,比如說那個可怕的鬼人頭!想到這里,尤林努力控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整理好衣服向著廚房的方向逃去。 他雖然知道蕭霽和段聞舟現(xiàn)在在地下室里,但是卻感覺地下室會更危險。同樣也不想再去找剛剛拿他當墊腳石的情侶男,便只能孤身一人。 進到廚房里之后,他隨意選了一個底部的儲藏柜躲了進去,并且將柜門牢牢地關(guān)上,他在這逼仄黑暗的環(huán)境中像是嬰兒一樣蜷縮著身子,感覺到了一種久違安全感。 mama。他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好想你啊。 他耳邊正不斷響起著系統(tǒng)的警報,提示他,因為他的行為和老手不符合,觀眾對他很不滿意,他的人設(shè)崩塌度已經(jīng)達到了30%! 不過尤林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然不在意這些了,天邊此時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距離電影拍攝結(jié)束只剩下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可是這最后的一個小時卻也是最艱難的一個小時,電影的后期,對于鬼怪的限制已經(jīng)完全解開了。他聽見廚房里傳來砍刀男沉重的腳步聲,他的刀拖在地面上發(fā)出的沙拉沙拉的聲音。 那個人頭鬼又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敲門,不停地問著房間里面有沒有人。 好在尤林現(xiàn)在還沒有被他們發(fā)現(xiàn),他松了一口氣,將身子往里面挪了挪,靠在了最里面的自來水管道上。 他的脖頸在這時突然有些發(fā)癢,他不耐煩地用手去撓了撓,那癢意又轉(zhuǎn)瞬消失了。接著他的后背也癢了起來,這次他因為柜子的空間狹小的原因,沒有辦法去夠到。 那癢意越來越重,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從他的衣服底下鉆了進去,刺激著他的皮膚。 滴答 水滴聲響起,尤林突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所在這個柜子的頂端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小水滴,濕氣也越來越重了。 不!尤林驟然間明白了自己的錯誤! 之前在廁所里糾纏住情侶男的那些頭發(fā)就是從水管里伸出來的!而現(xiàn)在他呆在廚房里,雖然能避開外面的砍刀男和鬼人頭,不過卻有一個致命的殺機。 廚房里,到處都是自來水管。 他的身后就有一根。 他想要離開卻已經(jīng)遲了,濃密的黑發(fā)從水管中伸出,像是某種覓食的生物一般勒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猶如上吊一樣向著水管拉去。 尤林的脖子逐漸被收緊,他的呼吸逐漸困難,眼珠爆出,控制不住地拍打著柜子,發(fā)出碰碰的聲音,卻沒有人能聽到。 終于,柜子安靜了下來,陷入了死寂之中。 那些攝像機們圍著他的尸體看了一會便散開了,最后留下了幾句評價。 [這個死法還挺有趣的] [演技也還行,最后瀕死的那一段表現(xiàn)挺真實的,給個70分勉勉強強吧。] [就是臉長得實在丑了點,看著太娘炮] 鮮血從蕭霽的身下慢慢擴散開來,他修長的身子倒在血泊中,淺淡單薄的唇上也沾染了一抹血跡,蒼白的皮膚和鮮紅的血形成鮮明的對比,看去竟有一絲詭異的別樣美感。 蕭霽此時卻并沒有真的死去,就像是那些死在恐怖片里的演員們并不是真的死去一樣。 【妻子】死了,但是【蕭霽】卻還活著。 他正用一種靈魂的狀態(tài),漂浮在自己rou體的身邊,看著段聞舟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體放在膝蓋上,抹開他被血浸染的頭發(fā),親了親他的額頭。 在蕭霽變成了這種狀態(tài)之后,那些攝像頭們就已經(jīng)看不見他了。 小女鬼發(fā)現(xiàn)了他的改變,頗有興致地跑了過來和他打招呼。 呦呵,小老弟,你也變成鬼了? 第一次當阿飄感覺咋樣? 蕭霽:還不錯。 他伸出自己半透明的手骨觀察了一下,這種狀態(tài)似乎和他剛剛進入異種學(xué)院中的狀態(tài)比較相似。他就和真正的鬼魂一樣,擁有了穿墻和漂浮的能力。 蕭霽:那個女演員是死在二樓嗎? 在得到小女鬼的肯定之后,他便控制著身體向上飄去。 哎你去找她干啥??!小女鬼都被他嚇住了。 那個瘋女人可兇了,你嫩生生的小新鬼她一口氣能吃三個! 蕭霽沒聽她的,他穿過了地板,來到了一樓,繼續(xù)向上飄去。 當還活著的時候因為沒有工具而無法到達的二樓此時輕輕松松地就到了,這里比一樓更為破敗,到處都是灰塵和破舊的家具,地面上布滿了各種垃圾。 隨著他的前進,一股淡淡的血色霧氣彌漫開來,將整個二樓都籠罩了進去。 蕭霽眼前的景象恍惚了一瞬間,發(fā)生了變化,他像是來到了另外一個次元中。 一陣女人的哭聲傳來,墻面上也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無數(shù)血字。 [精神病滾出娛樂圈!!] [賤人活該去死] [整天蹭我家哥哥熱度,為了炒cp臉都不要了,也不看看自己長什么樣子] [還在wb上傳割腕圖?真想死請快去死好嘛!不要炒抑郁癥人設(shè),弄得好像被誰逼死的一樣] [真可憐,死了請不要留遺書連累我家哥哥] [瘋瘋癲癲,胸大無腦] [識趣就趕緊自己動手自殺吧] [賤貨賤貨賤貨!!] 越是靠近二樓的一間臥室,血色霧氣就越來越濃郁,這種話也越密集,蕭霽沒花多大力氣就找到了女演員自殺時的臥室。 臥室里面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砸壞的東西,浴室的門敞開著,本來光潔的地面上滿是穢物,鮮紅的血水從浴缸里面溢了出來,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蕭霽飄近了些,看見在浴缸中的是滿滿一池子黑色長發(fā),這些長發(fā)又黑又密,像是海藻一樣糾纏在一起,時不時有腐爛的rou塊夾雜其中。 嘩啦 從浴缸中驟然伸出了一只被血水泡得腫脹的手,指甲漆黑,手腕上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你好。蕭霽打了個招呼。 一個渾身糾纏著長發(fā)的身軀從浴缸中坐了起來,幾乎完全被頭發(fā)蓋住的臉下面,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病態(tài)地盯著蕭霽。 滾出我家 凄厲的女聲尖叫聲響起,像是要撕裂耳膜。 滾 蕭霽安靜地飄著,并沒有離開的意思,直到等到女鬼的嘶吼結(jié)束之后才重新開口。 他的聲音輕軟清淡,帶了點懇求的意味。 我并不是來傷害你的,我是來和你求助的。 女鬼愣了愣,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求求助? 蕭霽:是的,我也是一名女演員,遭遇到了和你類似的事情并因此而死。 都怪那些男人,男人都該死!都該死!女鬼咆哮起來。 是哪個狗男人騙了你!我去幫你殺了他! 蕭霽頓了頓,想起了那個正抱著自己尸體的狗男人。 蕭霽:可是我覺得,那個男人不過是一個誘因。真正將我逼死的卻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女鬼烏黑的長發(fā)活物一樣動了動,她血紅色的眼眸更深了。 誰? 蕭霽輕聲開口。 那些躲在屏幕后指指點點,自以為不需要為自己的惡毒言論付出任何代價的垃圾啊。 你是說那些觀眾?女鬼一愣。 蕭霽的眉毛微微挑起。 沒錯,你覺得它們不該死嗎? 女鬼:可是我沒辦法傷害到它們,它們總是躲在東西后面。 沒關(guān)系,我會幫你。 蕭霽的聲音柔和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