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 第1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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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邊盈臉就差埋到碗里。 “吃好了?!鼻呌?。 她哪里是吃面,是在喝面,范玉看她,“不會(huì)不舒服嗎?” 她搖頭,“軍中吃飯都快?!?/br> 不知為何,范玉又笑了笑,“好,放下吧。” “那,那我走了?”曲邊盈放下碗筷,又指了指胭脂。 “嗯?!狈队褫p聲。 曲邊盈果真,往胭脂處去,范玉其實(shí)沒吃完,也跟著一道起身。 曲邊盈解開繩索,躍身上馬,心里似是揣了什么事一般,她看范玉的時(shí)候,范玉也看她。 她還是開口,“我,我同趙倫持解除婚約了?!?/br> 范玉怔住。 曲邊盈鼓起勇氣,“范玉,你要是沒有心意的姑娘,我……” 曲邊盈欲言又止,“我。” 余光瞥到石階上的兩個(gè)碗,曲邊盈脫口而出,“我能來你家吃面嗎?” 范玉:“……” 范玉原本楞住,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shí)候沒忍住笑出聲來。 曲邊盈臉徹底紅了,沒再同他說話,就打馬而去。 見鬼了,真是!吃個(gè)鬼的面! 但曲邊盈沒留意苑外的小柵欄并沒打開,于是在她踢垮了范玉的桌子之后,胭脂踢爛了范玉的柵欄,肇事逃逸。 范玉奈何。 看到石階上的兩個(gè)碗,范玉目光再次怔住。 ——我同趙倫持解除婚約了。 ——你要是沒有心意的姑娘,我……我能來你家吃面嗎? 范玉頭疼。 *** 晨間時(shí)候,沈辭快馬抵達(dá)安城。 行得快,這趟身邊旁的侍衛(wèi)都沒帶,只有小五一直跟著他,但小五沿路也扛不住一直趕路,只有沈辭一人先到了安城。 “大嫂?!鄙蜣o紅了雙眼。 因?yàn)槿找辜娉腾s路,臉上都是疲憊之意,眼窩深陷著,整個(gè)人似是幾日幾夜沒合過眼。 “自安……”顧氏眸間氤氳,“我?guī)闳ァ!?/br> 沈辭頷首。 …… 安城郊外二十余里處,顧氏喚了馬車停下。 沈辭知道這里,母親葬在這里。 顧氏領(lǐng)他上前,就在母親的墓前煮煮,“自安,父親生前交待,他要同母親葬在一處。所以,父親過世之后,將父親同母親合xue了,也是父親的意思?!?/br> 看到墓碑上的字,沈辭的眼淚瞬間便忍不住滑落下來,“爹……” 是,爹是說過要同娘親葬在一處。 是…… 是爹的意思。 沈自安心頭似是被重器碾過一般,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一路上,他甚至想過一切是不是都不是真的,上次回來,爹雖然也有舊疾,但還能同他一道喝酒,練手,說很久的話,是不是哪里出了錯(cuò)? 但等真正臨到墓碑前,看到爹娘合葬的墓,沈辭才忽得悲從中來。 爹沒了。 他沒有爹了…… “爹,自安不孝,你最后一面,都了沒來得及……”沈辭跪下叩首,長(zhǎng)久沒有起身。 顧氏看著他,指尖微微攥緊。 見他長(zhǎng)跪不起,顧氏深吸一口氣,朝他道,“自安,你好好同爹說說話,我回府中等你。” 沈辭頷首,因?yàn)檫煅蕸]有應(yīng)聲。 顧氏轉(zhuǎn)身的時(shí)候,還聽到沈辭在身后抽泣。 顧氏指尖蜷緊,沒有回頭。 墓碑前,只有沈辭一人,一面抽泣,一面渾身顫抖著。 腦海中若浮光掠影,都是父親小時(shí)候?qū)⑺e在肩頭,帶他練劍,抱他上馬,同他說,這燕韓的大好河山,有沈家兒郎的鮮血和信仰在。 他記得爹給他的第一把小木劍。 也記得爹給他的第一張弓,第一次帶他縱馬馳騁。 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永遠(yuǎn)望其項(xiàng)背。 沈辭淚如雨下。 “爹,兒子回來了,還沒同你好好喝頓酒,練練手,不是說還要去提親嗎??jī)鹤映捎H了,你有孫子了,爹……你替兒子cao心了半生,兒子對(duì)不起你。爹,是自安不孝。還沒來得及帶你去立城,說好了要同你一道策馬邊關(guān),一道比試騎射……” 沈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爹,你怎么不等我?”沈辭淚如雨下,“怎么不讓兒子,見你最后一面……” 五月的風(fēng),吹得周遭窸窣作響,似憑空增添了一份悲戚。 悲戚里,沈辭心底好似落入深淵冰窖里。 *** 沈府,都已入夜,還未見沈辭身影。 顧氏尋了何伯來問,“自安回來了嗎?” 何伯沉聲,“還沒,夫人,二爺,今晚怕是不會(huì)回來了?!?/br> 自從二爺入京,同老爺在一處的時(shí)日便少,尤其是二爺去邊關(guān)之后,父子兩人許久未見面過,上次把盞言歡,又一道舞刀弄?jiǎng)?,卻沒想到…… 顧氏囑咐,“讓人去給自安送件衣裳,夜里涼?!?/br> “好?!焙尾畱?yīng)聲。 但何伯還未離開,就有小廝的腳步聲匆匆傳來,“夫人,二爺回來了?!?/br> 顧氏起身,何伯也轉(zhuǎn)身,果真見沈自安入內(nèi),仍是同早前一樣,一身狼狽,臉上倦色,眼睛也是紅的。 “自安?!鳖櫴蠐?dān)心。 沈辭沉聲,“大嫂,何伯,讓你們擔(dān)心了,我先去稍適修整再來?!?/br> 顧氏點(diǎn)頭。 …… 再等沈辭折回時(shí),已經(jīng)沐浴洗漱過,也換了一身衣裳,臉色的倦色少了幾分,但眸間仍有猩紅在。 “一日都沒用過東西了,讓何伯給你備的,簡(jiǎn)單吃兩口。”顧氏一向照顧他,沈辭應(yīng)好,只是真的只簡(jiǎn)單吃了兩口,便放下碗筷,是為了寬她和何伯的心。 “大嫂,大哥呢?”沈辭問起。 家中出這么大的事,父親過世,大哥不應(yīng)當(dāng)不在。 顧氏鼻尖微紅,盡量平靜道,“自安,行云還未回來?!?/br> 沈辭眉頭微攏,“大哥他去了何處?而且,為何好端端的,忽然要把山海過繼到我名下,大哥是出了什么事嗎?” 顧氏看他,“自安,你大哥給你的信,說看完便燒掉。” 顧氏從袖間掏出一封信箋,沈辭詫異接過。 信不長(zhǎng),沈辭很快看完,卻看得心驚膽顫。 ——自安,見此書信,我已遠(yuǎn)離燕韓數(shù)月。年關(guān)離家,確有不得已之苦衷。山海與你親厚,我不在,望待之如己出。佳節(jié)時(shí),爹與阿枝,盼多探望照顧。 “大哥還說什么了?”沈辭指尖輕顫。 顧氏搖頭,“沒有了,原本,你大哥說有事外出,許是要好幾年之久,讓我照顧好爹,卻沒想到一場(chǎng)風(fēng)寒,讓爹舊疾復(fù)發(fā)……” 顧氏說不下去,又繼續(xù)道,“行云離開前叮囑,說山海年幼,想將山海過繼給你,照顧?!?/br> “大嫂?!鄙蜣o從方才信中就知曉出了事,否則大嫂還在,大哥不會(huì)讓山海跟著他,將山海過繼給他,是要切斷山海同自己的關(guān)系。 沈辭不會(huì)想不到。 他也想得到,能留下這封信的兄長(zhǎng),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huì)回來了。 *** 苑中,沈辭沒有回屋,而是坐在苑中的暖亭處。 頭靠著暖亭中的梁祝,仰首空望著夜空出神。 想起早前和父親一處的時(shí)候,和大哥一處的時(shí)候,還有父親大哥都一處的時(shí)候。 父親的過世,已經(jīng)給他心頭沉重一擊,而大哥的信,又似一點(diǎn)點(diǎn)吞噬他的心智…… 遠(yuǎn)離燕韓,為什么特意說這句? 是想告訴他,他已經(jīng)不在燕韓了,是有什么樣的事,連燕韓都不能呆? 沈辭腦海中莫名想起早前讓郭子曉去查的柳土生意,又忽然想起大嫂的娘親就是行商的,大哥有可能通過顧家做柳土生意。 大哥那個(gè)時(shí)候剛好出現(xiàn)在曲城附近的典州,和搖城附近,這些一樁又一樁的巧合,若不是大哥這封蹊蹺的信,他早前覺得不對(duì)的地方早就過去了,眼下才都一一細(xì)想,卻細(xì)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