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后我成了黑蓮花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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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感覺渾身上下的骨頭被碾碎了,喉間只有血,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 是死亡的感覺。 她躺在地上,身子不自然地抽搐,眼睛盯著飄雪的天空。 血從她的身下緩緩漫出來。 “她還有氣,第二道!”華蕓道君猛地?fù)]手。 正常人都挨不過第一道,幾乎還沒有第一道還沒死的例子。 但無論第一道刑罰死不死,第二道必死無疑。 謝涔之身子晃了晃,體內(nèi)氣息亂涌,唇角有了一絲血。 第二道白光朝謝姮拍了過去。 眼看就要碰到謝姮,頭頂?shù)奶炜胀蝗话盗讼聛怼?/br> 一道濃郁的魔氣襲來,在白光即將碰到謝姮的剎那,凝結(jié)成一堵極厚的罩子,將謝姮牢牢護(hù)住。 “嘩啦”一聲,白光消散。 “這是……” 誰都沒料到這樣的變故,眾人驚而起身。 黑霧繚繞中,那黑衣黑發(fā)的美少年坐在輪椅上,慢悠悠地出現(xiàn)了。 “可真是一場好戲呢?!?/br> 他看到奄奄一息的謝姮,眸子微動,笑道:“可惜還是來遲了,不過就算來遲了,也沒什么?!?/br> 他的輪椅緩慢地往前,那些負(fù)責(zé)行刑的弟子驚懼無比地看著他,一步步后退。 來者不善。 鬼都王在謝姮身邊停下,微微俯身,冰冷的指尖在謝姮腕脈間拂過。 真不愧是燭龍,受了這樣的重?fù)?,居然比他想象的要傷得輕得多。 他一碰謝姮,謝涔之便驀地出手了。 他氣勢洶涌,如雷霆萬鈞,瞬息之內(nèi)來到鬼都王面前,鬼都王早料到他有此動作,突然用力一拉,直接將躺在地上的謝姮拽到了懷里。 謝姮的眉心,正好對上謝涔之的劍鋒。 謝涔之劍勢一頓,收得太猛,感受到了一股錐心的反噬。 “怎么?又舍不得殺她?”鬼都王理了理懷中女子的發(fā),慢條斯理地替她擦掉唇邊的血,在謝涔之殺氣翻涌的目光中,挑釁一笑。 身形一閃,他抱著謝姮,與謝涔之拉開距離。 少年唇色艷麗如血,嗓音忽然陰沉下來:“我來這兒,可是為了送你們一份大禮?!?/br> 他拍拍手。 身后的陰靈押著一個女子,緩緩走上前來。 “寧兒!”華蕓道君驚叫。 “娘!”幾日不見,江音寧已是蓬頭垢面,嚇得滿面是淚,連牙齒都咯咯打著戰(zhàn),“娘……救、救我……” 華蕓道君眼看就要沖下來。 “別急呀。” 鬼都王歪了歪頭,露出一個看似無害的笑容,“先聽她說說,她到底做了什么?!?/br> 第28章 謝姮才是最可怕的。 江音寧做了什么? 像江音寧這等年紀(jì)輕輕的小丫頭, 整日只知道跟在別人身后笑啊鬧啊的,任誰都覺得她單純無害,需要被好好保護(hù)著, 也定然沒有半分心機城府。 她又能做什么呢? 在場所有人, 都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們隱隱察覺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唯獨華蕓道君身子晃了晃, 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她險些沒站穩(wěn), 又攥緊了手中的劍, 指著那魔頭, 恨聲對所有人道:“別聽這魔頭的!他抓走了寧兒!也定然會逼寧兒去說一些蠱惑人心的話!” “這魔頭今日來此, 只是為了挑撥離間, 再坐收漁翁之利!” 她雙眸翻騰著怒意,握著劍的手在顫,甚至有些歇斯里底。 堂堂蓬萊掌門,第一次失了冷靜威嚴(yán)。 凌云子瞥了她一眼, 倒是不咸不淡道:“在座諸位都不傻,華蕓道君也莫要激動, 雖說你女兒被抓了, 心情值得理解, 但也大可不必如此失態(tài)?!?/br> 華蕓道君一怔, 被他這一嘲諷,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樣子……的確是有些失態(tài)了。 倒還顯得心虛。 不行, 她要冷靜。 華蕓道君深吸一口氣,思維逐漸變得清晰。 謝姮就算還有一口氣在,現(xiàn)在也半死不活了, 還不一定熬不熬得過去,也指認(rèn)不了寧兒,這魔頭狡詐, 就算他說寧兒與他合作陷害謝姮,她也可以說是這魔頭故意離間,沒有證據(jù)。 對,他沒有證據(jù)。 只要她咬死不認(rèn),誰能揭發(fā)這一切? 這樣想著,華蕓道君又重新露出一絲端莊的微笑來,低嘆道:“凌云子師兄莫要見怪,我就這一個女兒,從未見過她受苦,才激動了些……倘若下面是瑤兒,想必你也是一樣的救女心切吧?” 凌云子蹙眉,振袖冷哼一聲,“別拿我閨女打比方,我家瑤兒可沒你女兒能惹事,現(xiàn)在在我夫人身邊,過得好得很?!?/br> 凌云子現(xiàn)在也煩著。 昨夜還收到夫人的傳音符,說瑤兒聽聞謝姮要被處死,哭著鬧著要出來,估計等他回去,瑤兒連他這個爹都不肯認(rèn)了。 他能怎么辦,他也很為難。 謝姮之事,不是太玄仙宗的私事,他也管不著。 說來說去,都繞不開這華蕓道君教出來的好女兒,他雖不知謝姮是否冤枉,但卻清楚瑤兒的性子,瑤兒平日頑劣是頑劣了些,但在大是大非上,從來都不會胡來。 既然每件事都繞不開江音寧,江音寧又能有多無辜? 凌云子煩悶了一整日,此刻再也懶得掩飾,語氣也極為不客氣。 華蕓道君沒料到他這么不給面子,臉色也不太好看。 但緊接著讓她臉色更加難看的事發(fā)生了。 鬼都王再無任何耐心,突然抬手,掌心一股魔氣往前橫掃而去,江音寧驚聲尖叫一聲,拼命地掙扎著,身子卻被一股魔氣繚繞著,緩緩升在空中。 她哭得崩潰,拼命地在空中朝離她最近的謝涔之伸手,哭著求道:“師兄……師兄救救寧兒……他會殺了寧兒的……” 謝涔之雙眸凝冰,執(zhí)劍而立,漠然地看著她。 江音寧心生絕望,很快,她身上有什么東西,慢慢飄了出來。 燭龍之骨。 周圍一片嘩然,有人已認(rèn)出了那物,還有人叫道:“這便是破出封印的燭龍之骨,怎么在云錦仙子身上?” 謝涔之離得最近,突然抬手,握住了那根燭龍之骨。 眼底瞬間騰火。 他終于揮袖,袖底卷起的浩瀚靈力“轟”地震碎江音寧身邊的魔氣,江音寧往下跌落,他右手一抬,她隔空飛來,被他死死掐著肩,動彈不得。 她痛得慘叫,能感覺到骨骼被捏動的咯咯聲。 謝涔之捏著她的手極為用力,骨節(jié)泛青。 他盯著她,字字如冰錐濺落,“燭龍之骨從何而來?” 所以封印是她解開的? 她為何要解開封印?她又與鬼都王有何干系? 江音寧哭得凄慘,眼睫上盈著淚珠,再無助的淚水也絲毫打動不了謝涔之,她在他冰冷的逼問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是……是我在秘境里撿的……” 鬼都王支著下巴,懶洋洋地補充道:“火鳳只臣服于燭龍,畢竟要冒認(rèn)神族身份,不撿燭龍之骨怎么行呢?” 冒認(rèn)神族身份?! 這是之前整個山門都在傳的事,在座的一些人也都聽過類似的傳言,也親眼見了那火鳳攻擊江音寧的樣子,此刻一想,確實覺得不對。 他們低聲交談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 “云錦仙子是故意闖入秘境冒認(rèn)的?” “那她若真與魔有勾結(jié),謝姮豈不是……” 他們驚疑不定,竊竊私語,可一說到謝姮,每個人都自覺噤聲不語,仿佛是都不愿主動去想那一令他們都難以自處的可能性。 而謝姮此刻,已奄奄一息地靠在鬼都王肩頭。 她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雙眸緊閉,鮮血還順著指尖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形成一小灘血泊。 身上還有沉重的鐵鏈,肩胛上的傷深可見骨,氣息輕微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斷了。 她這一身倔強之骨,今日盡數(shù)被無情摧折。 齊闞已忍不住往前幾步,一邊的宋西臨抬手按住他的肩,低聲道:“別擔(dān)心,那鬼都王今日來此,目的應(yīng)該并非是為謝姮主持公道,他應(yīng)該還有后招,不會傷害謝姮。” 齊闞咬著牙,強壓著怒意道:“若那魔頭不來,謝姮此刻已死!無論真相是什么,她都將死不瞑目!身為正道,我今日倒該感謝一只魔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宋西臨一時語塞,一邊的殷晗聽聞,向來暴脾氣的他,一時也沒吭聲。 殷晗盯著下方崩潰的江音寧,唇抿得死緊,眼底還有些許難以置信的怒。 而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