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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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先生:你禮貌嗎?) 津島溫樹也沒有不滿的意思。他很淡定地點了點頭, 順著太宰治的話:好,那就等下再說。 太宰治相當(dāng)輕松地跳上了禪院家的圍墻。圍墻上本來有禪院家為了防御設(shè)下的咒術(shù), 然而在那之前,禪院家已經(jīng)被弗洛里安給拆了一次那些咒術(shù)自然也就不生效了。 他嫌棄地看了一眼手上沾染到的灰塵,撇了撇嘴,干脆在墻上擦了擦。 太宰治好歹在港口Mafia當(dāng)過一段時間的干部, 從小又調(diào)皮,翻墻這種事沒少干過。但他這次沒有直接翻過去并不是因為做不到, 而是因為他不是一個人。 津島溫樹的身體不支持他進行劇烈運動,他本人又不是一個好動的性格。翻墻這種事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生疏畢竟他以前一直都走的是正門。 鳶發(fā)的男人站在白色的圍墻下,一向掛著溫和笑容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了幾分無措。他抬起手想要學(xué)剛剛太宰治的模樣,卻發(fā)現(xiàn)由于身高的緣故,他并不能像太宰治那樣輕松地?fù)卧谕咂稀?/br> 津島溫樹抿了抿唇,并不愿意認(rèn)輸。 好歹他也是哥哥啊。 如果連這種事都做不到的話,還怎么當(dāng)哥哥? 這上面可不是只有瓦片,太宰治含著笑的聲音傳入津島溫樹的耳朵,不要忘了我。 津島溫樹的視線中忽然闖入了一只手,他抬起頭去看太宰治。只見太宰治半跪在墻上,向他伸出了手。津島溫樹只是愣了一下,無奈地嘆了口氣: 謝謝。 等太宰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并不需要用多少力氣就能將津島溫樹這個成年男人拉上來之后,難得在原地愣了一下。津島溫樹平時的衣服大多寬松,再加上他的身體狀況的確不容樂觀,總是將自己給捂得相當(dāng)嚴(yán)實畢竟他又不怎么離開武裝偵探社,而武裝偵探社的空調(diào)是一直開著的。 太宰治不是不知道津島溫樹很瘦。 這種事根本不需要rou眼去觀察,只要想一想就能知道一個將自己的大半清醒時候的人生都花在了床上時候的人,最熟悉的長輩是家庭醫(yī)生的人 怎么可能強壯到哪里去? 但他沒想到津島溫樹這樣瘦,似乎比第一次出現(xiàn)在太宰治面前的時候更瘦了些。津島溫樹抬起手的時候,白色的衣袖向下滑落,露出一截瘦削又白皙的手臂。 看似沒有一點傷疤。 可自津島溫樹來到武裝偵探社的那天起,就沒有一天不在輸液。傷口不是不在,只是愈合了,讓人看不出來而已。 不僅如此。 聽到津島溫樹幾乎震天動地的咳嗽聲,太宰治的眼睛沉了下來。 津島溫樹的身體似乎變得更加差了。 明明一開始還不是這樣的難道又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你有沒有瞞著我什么?太宰治盯著津島溫樹的手臂,以極快的語速說,這次結(jié)束之后,我回去問一問晶子不對,我去高專一趟,找一下那位傳說中的反轉(zhuǎn)術(shù)式擁有者。 不能就這樣下去了。 他總不能親眼見著津島溫樹一天天虛弱下去,然后什么都不做吧? 津島溫樹并沒有反駁太宰治的提議。翻上墻不容易,可跳下墻就要輕松得多了。津島溫樹將手從太宰治的手掌中抽了出來,自己跳下了墻。 好,津島溫樹回頭笑了笑,回去就做檢查。 他的目光還是很溫柔,一如多年前,他最后注視著太宰治離開時背影的模樣。時隔多年,小小的孩童已經(jīng)長成心中藏著許多事不愿意告訴他人的成年男性,走在路上的時候,俊秀的面容會讓周遭的人小聲吸氣。 可當(dāng)年看著他走的人,還是那個樣子。 我想吃螃蟹了。 太宰治忽然冒了出來這么一句話。他跳下墻,走到津島溫樹的身邊。 突然想吃了?津島溫樹愣了下,這實在有些突然。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承諾道,那回去就吃螃蟹吧。 太宰治想了想,又自己否定了自己:不行,回去先去找咒術(shù)高專的人做檢查。他估算了一下這件事的成功率,覺得還是很大的,反正禪院那個家伙還欠我們一次呢。 之前禪院尚也故意隱瞞弗洛里安的消息,讓津島溫樹身處險境這筆賬,太宰治還沒有和他好好算呢。 用在這里不過分吧? 其實這兩件事可以一起做的,津島溫樹扶了扶額頭,那就先做檢查,做完檢查之后再去吃螃蟹。你在橫濱生活了那么多年,橫濱的螃蟹你早就吃膩了吧? 試試東京的螃蟹如何? 確實。 橫濱但凡是有點名氣的螃蟹,都沒能逃過太宰治的毒手。 東京的螃蟹嗎?太宰治挑了挑眉,好像挺起來不錯的樣子誒。 他確實有點期待了。 不過在吃螃蟹之前,他們得從這個游戲的副本里出去。即使還沒有完全摸清楚這個游戲的規(guī)則,但贏了總不會出什么差錯。 其實最關(guān)鍵的反而是下一關(guān),也就是第二關(guān),太宰治懶洋洋地說,因為只有最后一關(guān)的勝利者,才會是這個游戲的贏家。在最后一關(guān)一開始占據(jù)到優(yōu)勢的人,總會有更多獲勝的可能性。 太宰治轉(zhuǎn)過頭,笑意盈盈地看津島溫樹:神律澈和禪院尚也都已經(jīng)輪過了,下一關(guān)會是誰呢? 津島溫樹: 就,果然長大了,已經(jīng)會打趣哥哥了。這種將自己的過去公開放在別人面前的事怎么說都有一點社死??? 其實每一關(guān)都很重要,津島溫樹果斷跳過了這個問題,不給太宰治看自己熱鬧的機會,所以這關(guān)也努力贏吧? 當(dāng)然要贏。 在知道線索和禪院直哉相關(guān)之后,太宰治并沒有和津島溫樹一起去同江戶川亂步他們會和。江戶川亂步是去找禪院尚也,盯著他們那邊的而太宰治走了另一條路。 混入禪院家對太宰治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太宰治相當(dāng)嫻熟地為自己憑空捏造了一個尚也少爺?shù)呐笥训纳矸?,還很自然地說出了關(guān)于禪院尚也的一些事這下所有人看他們的目光都帶著一種啊原來如此的意味了。 津島溫樹:? 總感覺自己被當(dāng)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其實吧,被津島兄弟的美色收買的女傭悄悄地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禪院尚也,才小聲解釋了他們的不解,我們一直懷疑能成為尚也少爺朋友的要求是不是要符合長得好看這一條。 太宰治: 啊這,雖然被夸長得好看還不錯,但是他們其實并不是禪院尚也的朋友誒 然后他就看見津島溫樹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竟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么?! 女傭驕傲地抬起頭:那可不!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們一直覺得直哉少爺和尚也少爺關(guān)系不太好的原因,女傭繼續(xù)往下推測,是因為直哉少爺沒有之前的那位額,長得好看。 太宰治: 原來如此,竟然還有這種解釋?! 盡管很想再了解一下禪院家的八卦,但他們現(xiàn)在有正事要做。太宰治只能裝作遺憾地打斷了女傭的話:那個我們本來是和尚也一起進來的,他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但是遇到了一點事情,尚也他就先過去處理了,讓我們到他的院落等著。 可我們第一次來禪院家,也不太認(rèn)路能不能麻煩你? 美色當(dāng)前,誰能拒絕這樣的要求? 女傭暈乎乎地答應(yīng)了。 禪院家的教育素來古板,給傭人們灌輸?shù)母拍铑愃朴诙U院家是最厲害的五條家一邊去禪院家的防御無堅不摧這種外面的爆炸聲她們不是沒聽見,但女傭不能私自離開這里。所以女傭還真的沒有懷疑二人的身份。 既然是尚也少爺?shù)呐笥?,女傭和不遠(yuǎn)處監(jiān)督她們的人小聲地解釋了幾句,好在禪院尚也的名字在禪院家似乎還是有點地位的,那人很快就放行了,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女傭給倆人帶路,很快就到了禪院尚也的院落外頭。太宰治沒有急著觀察這座院落,目光反而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一處。 這下有點意思了。 第66章 禪院尚也是禪院家的少爺, 而禪院家是一個以咒術(shù)為尊的家族。再加上禪院尚也的父親是禪院家的家主,他在家族里的地位應(yīng)該不低才對。 可并不是這樣的,太宰治發(fā)現(xiàn)禪院尚也的院子大致位于禪院家的邊緣一帶。 這座院子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年紀(jì)了, 沉重的木門上了鎖。風(fēng)似乎大了起來,木門開始晃動, 發(fā)出刺耳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太宰治頂著女傭疑惑的目光, 伸出手指看似隨意地點了下門縫中的死角。 一點灰塵也沒有,出乎意料的干凈。 太宰治挑了挑眉毛, 漫不經(jīng)心地想??磥矶U院尚也可能在掌握家族大權(quán)的那些人之中地位不是很高, 但他的人緣也沒有差到那種地步 不是所有的院子, 傭人都會這樣精心地打掃,連一點平時壓根看不出來的死角都不放過。 女傭很快地就離開了,她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不能離開崗位過久。 等到周圍只剩下太宰治和津島溫樹兩人的時候,太宰治才收起臉上的笑容,若有所思地問:你看到了什么? 反正他現(xiàn)在又不是一個人, 不用那么費力氣地思考所有事情找哥哥偷懶一下不算作弊吧? 和太宰治截然不同的是,津島溫樹并沒有一直盯著院子看。 他的視線被院外的那棵梧桐樹給奪走了, 接著緩緩地往下挪。 太宰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哇哦。 只要津島溫樹肯努努力, 太宰治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偷懶了。 他偷懶偷得心安理得。 反正他是弟弟,不是嗎? 那棵同樣有些年紀(jì)的梧桐樹并沒有什么很特別的地方, 葉子也是碧綠的。然而在那棵梧桐樹的樹干上,卻有幾道深深的劃痕。 深到能窺見樹皮下的rou。 這樣的劃痕,不可能是什么小貓小狗打鬧留下的。更何況太宰治撿起了劃痕里的一小塊碎指甲。他嗅了嗅,聞到一點淡淡的血腥味。 大概一米五左右, 津島溫樹走近那棵梧桐樹,蹲下了身, 撿起了地上落葉,體重45kg左右吧。這樣的話,應(yīng)該是一名女性。 原本被落葉所隱匿的土壤上,出現(xiàn)了一對腳印。 和劃痕一樣,這對腳印也從左往右逐漸加深。 太宰治湊近仔細(xì)端詳那些抓痕,感嘆道:她的力氣還是挺大的。 求生本能而已,津島溫樹淡淡地說,人往往在生死關(guān)頭,能爆發(fā)出超過認(rèn)知范圍的力量,所以這也不奇怪。這是禪院尚也的院子,有人在他的院子旁拐走了人? 津島溫樹撿起了一點土壤聞了聞,搖搖頭:有一點血,不多,但不能排除她當(dāng)場死亡的可能性。 畢竟殺人的方法多了去了,不見血跡也不是不可能的。劃痕自左向右加深,這樣的痕跡已經(jīng)足以讓太宰治在腦海中模擬出當(dāng)時的現(xiàn)場了。 她抬起眼,看見了禪院尚也的院子,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她知道那個院子屬于誰,她對這里很熟悉,也知道禪院尚也不會放著她不管于是她想去向禪院尚也求助,請求這位少爺救救自己。 可是她的嘴巴被捂住,發(fā)不出一點聲音。院子的大門緊閉,無論她們這邊鬧出了多大的動靜。 院子的大門仍然是緊閉的。 禪院尚也不在家。 意識到這件事之后,她的眼睛慢慢地黯淡了下去。可是她不甘心,她知道自己落到身后那群人手里就會迎來必死無疑的結(jié)局她得為自己爭取時間。 哪怕多爭取一秒鐘,萬一下一秒禪院尚也就回來了呢? 那她就能得救了。 然而她沒能等到,哪怕她的指甲已經(jīng)深深地扎根在樹皮里。 她還是被帶走了。 模擬結(jié)束。 太宰治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回,他們找對了線索。 他當(dāng)年應(yīng)該沒有立刻發(fā)現(xiàn)這件事,津島溫樹搖了搖頭,估計之后這里被人找了個借口秘密處理掉了,這棵樹根本就無法修復(fù)。 太宰治:你很了解他? 津島溫樹嘆了口氣:他啊嘴巴上總是不饒人,但其實是個真正的好人,眼睛里是容不得沙子的。如果他真的注意到了,也不會坐視不管。 津島溫樹說的是對的,太宰治面無表情地想。 他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禪院尚也當(dāng)年是怎么樣死去的。老天偏偏讓正直又囂張的人出生在了腐朽又封建的家族,這樣搭配的結(jié)局壓根不難預(yù)料。 而眼前又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 太宰治可不相信,禪院家會是無辜的。 不過他也確實沒想到,津島溫樹會對禪院尚也這樣了解。 就算他很聰明,但他和禪院尚也又沒見過幾次面。 我想,那女孩應(yīng)該給我們留下了一些訊息。津島溫樹看了眼水泥地,這樣的力道,她的手指應(yīng)該鮮血淋漓了但這里已經(jīng)被匆匆打掃過了。 好在打掃得并不是十分精細(xì),還有一些看不見的痕跡在。 這些痕跡對這兄弟倆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了。 至于為什么不好好處理現(xiàn)場,在禪院尚也趕回來之前清理掉痕跡太宰治壓根就不需要耗費多少腦細(xì)胞。誰讓之前有人在禪院家門口搞了那樣一出大動作,很明顯,禪院家的主要力量都被吸引到那邊去了。這里的善后自然暫時被擱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