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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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柄木杖長約三尺,澎湃的水系靈力從杖頂?shù)那嘤裰杏砍?,源源不斷地注入藺楚疏體內(nèi)。 水靈根決定了他無法擁有卓絕的攻擊力,用來修煉醫(yī)道卻非常合適。 很快,藺楚疏便感到丹田處亂竄的靈力稍有緩和,經(jīng)脈的絞痛也紓解不少。 聲緲,他點點頭,抬手制止了弟子的動作, 鬼市總部需要各分部的魔心石供給能量,當(dāng)務(wù)之急是摧毀拍賣場中的魔心石,解救困在其中的人族修士。 可是師尊,您的傷勢 來人是他的首徒秋聲緲,身為醫(yī)修,他自然感覺得出,藺楚疏的內(nèi)息究竟混亂到了什么地步。 三十年前霜昀古劍損毀,藺楚疏也因此落下了道心不穩(wěn)的病根,每逢靈力消耗過大,或者受到強烈刺激,就會被引發(fā)。 若不及時進(jìn)行疏導(dǎo),極有可能走火入魔。 況且,不僅自家?guī)熥鹗莻€干起仗來不要命的主兒,師弟也同樣如是。 若不是他修得幾分醫(yī)術(shù)傍身,只怕師門上下早已危在旦夕。 藺楚疏將秋聲緲的憂慮看在眼里,卻沒再多說什么。 反倒是一旁氣息奄奄的灰鼠妖見他面色蒼白,仍不死心地勸道: 仙尊,這只蜃魅對醫(yī)治您的傷勢有益,您為何不 它話音未落,喉頭就被濁浪劍一劍貫穿,原地抽搐了幾下,便沒了生氣。 藺楚疏收回劍,只見濁浪劍鋒依舊銳利潔凈,絲毫沒有沾上污穢的魔血。 秋聲緲縮了縮脖子。 盡管殲滅鬼市內(nèi)所有變異魔族也是他們的任務(wù)目標(biāo),但親眼撞見這樣血腥的場面,他還是會本能地感到生理不適。 更何況,倘若剛才那只鼠妖沒說謊 他揣測不出藺楚疏的心思,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附近的修士。 這只蜃魅既然是鬼市的拍賣品,想必對墨刑司的調(diào)查有用, 那名修士沖他點點頭,我們不妨先將它帶走,嗣后再交由司首處置。 如此也好。秋聲緲瞥了眼藺楚疏的反應(yīng),見他沒首肯也沒反對,便探身將周長明抱了起來。 屬于成熟期蜃魅的甘美氣息頃刻間襲入鼻端,只一剎,就撩撥得他心神微亂。 蜃魅果然如同典籍中所說,是一種極致脆弱又極致危險的生靈,就算沒什么戰(zhàn)斗力,也足以魅惑人心。 他趕忙默念幾遍清心咒,等到情緒平復(fù),這才踏著真氣遠(yuǎn)掠。 在秋聲緲離開后,藺楚疏忍不住悶哼一聲,攥緊了濁浪劍的劍柄。 自從親眼目睹那張面孔開始,他腦海中便不斷閃回著過往的畫面。 時而是雞鳴悠遠(yuǎn)的靜謐山村,時而是群英競秀的山中劍派,時而是廝殺激烈的仙魔戰(zhàn)場。 在那里,都有一個人奮不顧身地?fù)踉谧约好媲?,再慘烈死去。 摻雜在無盡黑暗中的唯一一絲光亮,是救贖,也是鴆毒。 每每想起,就會在龜裂的冰原上再添一條裂縫,令下方的灼熱巖漿愈發(fā)躁 動翻涌。 刀絞般的劇痛再一次從肺腑蔓延到指尖,是走火入魔的警告。 他墨眉死死蹙緊,握劍的指節(jié)間,泛出明顯的青白色。 耳畔傳來細(xì)微的聲響,意識逐漸回籠,周長明眼睫抖了抖,緩緩清醒過來。 他嘗試著動了動手腳,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榻上。束縛手腳的鐵鏈雖然不在了,全身卻依舊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好在魔物逼人的濁臭已經(jīng)基本消散,如今縈繞鼻端的滿是清新的檀香。 他忍不住深吸口氣,撐著床沿想要坐起來。 你醒了?有人聽到他起身的響動,湊上前來, 感覺怎么樣? 多謝,我還好, 周長明微微苦笑,意識到成熟期的蜃魅身嬌體弱,自己這股虛弱勁只怕還得持續(xù)好一陣子,不知這里是哪里,閣下是? 系統(tǒng)崩壞后,他除了個人信息之外什么都查詢不到,關(guān)于地點和任務(wù)的線索,只能求助于其他npc了。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名黃衫少年,眉眼清雋,膚白勻凈。方才乍一看他沒瞧出什么異常,這次再仔細(xì)端詳,忽然覺出些不對勁來。 這少年眉宇間的一點開闊之氣,似乎很像某個人 會是誰呢? 我是朝音閣墨刑司司首,絳月仙尊的首徒秋聲緲,之前在拍賣場,是墨刑司救下了你。 少年毫不掩飾地報上門路。 畢竟在他眼里,周長明只是只柔弱不能自理的蜃魅。 別說是對上自己,就算是名普通的成年男子,也根本構(gòu)不成威脅。 周長明點點頭,當(dāng)下他受制于人,也沒什么戰(zhàn)斗力,僅有的一線生機,就在眼前這名小弟子身上。 左右眼前這個人只是游戲npc,哄騙起來也沒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 我被送到拍賣場之前可能撞到了頭,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了,您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哪,接下來我又該做什么? 他一面楚楚可憐地說著,一面觀察著秋聲緲的反應(yīng),心中迅速盤算起來。 對面,秋聲緲抿起唇,想到周長明可能面臨的局面,忍不住心生憐憫。 先前藺楚疏在摧毀魔心石時,因靈力不穩(wěn)受到反噬,目前正在運功療傷,正是需要靈藥滋補的時候。 雖然蜃魅具有極強的魅惑性,但藺楚疏素來心志堅定,鐵面無情。 想來不可能受到區(qū)區(qū)一只妖物的侵?jǐn)_。 于是墨刑司其余掌事弟子一致決定,獻(xiàn)上周長明作為爐鼎。 雖然這個決策在他看來多少有些武斷,但藺楚疏療傷要緊,他也只能在周長明被押送之前,來告知一聲。 你是蜃魅,是修士吸收靈力、恢復(fù)傷勢的最佳爐鼎,他蹙眉斟酌著用語, 師尊在拍賣場受了傷,說來也算是為了救你性命,作為回報不過分吧? 啊?! 周長明的臉色瞬間灰敗下去。 好歹他也在游戲里混跡了那么久,自然知曉做他人爐鼎的下場。 不是被吸成人干尸骨無存,就是極限雙修節(jié)cao盡毀。 不過話說回來,他如果當(dāng)真做了爐鼎,也算是為了藺楚疏而獻(xiàn)身......吧。 就是不清楚能不能和抵擋天劫起到同樣的效果? 周長明暗自盤算著。 既然秋聲緲看上去是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修士,絕非混跡風(fēng)月場的老手,想來他大概也不清楚,爐鼎的具體用途究竟是什么。 更何況他還能專程來告知自己一趟,只怕多少沾點傻白甜屬性。 周長明眨眨眼,打定了主意。 他立刻戲精上身,甚至連衣衫都沒拉好,就泫然欲泣地跪倒在秋聲緲面前: 求義士饒我一命! 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秋聲緲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跪嚇得夠嗆,急忙伸手去扶。 周長明順勢抬起頭,短短的幾秒鐘,已經(jīng)足夠他做作地擠出一汪眼淚: 您有所不知,我們蜃魅一族,一旦做了他人的爐鼎,就只有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這一個結(jié)局。 什么?秋聲緲顯然剛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小臉頓時變得煞白。 懲戒罪徒自然是墨刑司該承擔(dān)的職責(zé),但這只蜃魅實屬被迫卷入紛爭。 自詡名門正派的他們 又怎么能輕易奪去無辜受害者的性命? 余光瞧見秋聲緲臉色乍青乍白,周長明知道他已經(jīng)有所觸動,索性撲上去拽住他的衣袖,語意哽咽: 蜃魅生來輕賤,您能特地告知我一聲,已是垂憐。我不敢奢求您向仙尊求情,只希望您能設(shè)法相助于我,讓我自謀生路。 我量力而為。秋聲緲微微蹙起眉,輕聲道, 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生為蜃魅,從來都是任人欺凌的對象,聽說人族的修士修煉靈力后就能變得很強大,心里一直向往得很。 周長明笑得柔軟又倔強,仿佛任誰都能折辱他,卻誰也無法動搖他: 您能讓我也感受一下靈力是什么嗎? 摧毀鬼市據(jù)點之后,墨刑司眾人就在附近的建筑里暫時安頓休整。 一間廂房內(nèi),藺楚疏正斜倚在榻上,端詳著掌中的魔心石碎屑。 那是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紫黑色晶石,透明的材質(zhì)中游走著數(shù)量眾多的淡金細(xì)線,不斷向附近釋放著能量。 他輕輕垂下眼睫,伸出手指,緩慢觸碰上晶石的邊緣。 詭異的現(xiàn)象就在這一刻發(fā)生,當(dāng)修潔指尖接觸到魔心石的剎那,它堅硬的外壁立刻如同遇熱的冰雪,開始飛速消融。 其中蘊含的能夠感染魔族的強大能量,也在同時蜷縮起來,似乎對他的氣息極為恐懼。 朝音閣之所以派遣墨刑司來到朝音閣,是源于鳴玉坊的馳援請求。 它雖然定址于魔界,實際上卻是人、魔、靈三族的物資流通和信息交匯場所,可謂維系三界和平的關(guān)竅。 鳴玉坊為三界的種種交易制定了行規(guī)鐵則,自建立以來始終被嚴(yán)格遵守。 而近期卻有魔族公然建立多處鬼市,不僅背棄了交易法則,甚至直接將生靈作為買賣的對象。 更為詭異的是,主導(dǎo)鬼市的魔族皆是鼠妖、蟲妖之類的低階魔族。 以它們生來的資質(zhì),根本無法修煉出靈智,經(jīng)營如此龐大規(guī)模的地下拍賣場更是天方夜譚。 接收到鳴玉坊的請求后,朝音閣即刻召開長老會,派遣墨刑司前往魔界調(diào)查鬼市詳情。 如今已經(jīng)是他們在魔界清剿的第三個月,在拔除鬼市據(jù)點的過程中,他們發(fā)現(xiàn),一種被低階魔族稱為魔心石的詭異晶石,是開啟它們靈智的關(guān)鍵。 這種晶石是近期憑空出現(xiàn)的,沒人能說出它來自何處,唯一得到證實的,只有它能極大提升低階魔族的智力和魔氣,并讓相對強大的高階魔族產(chǎn)生狂暴、嗜血等癥狀。 至于魔心石是否會對人族和靈族產(chǎn)生影響,則依舊是未知數(shù)。 心口處隱隱傳來悶疼,藺楚疏抬手按住胸口,清冷的眉眼間略微滲出一絲痛色。 恰好此時門外也傳來一陣響動,有人掀開門簾,抬著一方軟榻走了進(jìn)來。 榻上正靜靜睡著一個人,半透明的紅紗裳蓋住了他大半個身軀,露出的肌膚晶瑩白皙,柔嫩得似乎能掐出水來。 濃密的黑發(fā)遮掩著面龐,沿著肩頸披散,發(fā)尾泛著隱約的深藍(lán),如同蔓延的浩瀚星海,美艷不可方物。 司首大人,屬下已將爐鼎帶到。 來人神態(tài)恭敬: 我們已經(jīng)處置妥當(dāng),請您安心享用。 作者有話要說: 新角色出場了,是可可愛愛的小秋秋哦 大家不妨猜猜他會長得像誰? 第4章 紅痣x1 荒唐。 凌亂的記憶和情緒沉渣泛起,藺楚疏眉目微斂: 私用蜃魅,你們怎可如此糊涂? 司司首大人息怒! 送周長明前來的弟子被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聲音都在發(fā)抖。 這是師兄師姐們的決定,魔域兇險,墨刑司不能沒有您的庇佑,我們也是事急從權(quán),希望您能盡快好起來 墨刑司司首的隨口詰問,在他聽來卻如同一柄利劍橫在頸間,恐怖如斯。 天煞孤星,污穢不詳。 說是危言聳聽也好,以訛傳訛也罷,總之關(guān)于這位仙尊的一切,都充斥著兇煞的氣息。 傳聞他二十歲結(jié)丹辟谷,至問鼎墨刑司之時,也不過三十許人。 尋常修士百年都難以企及的高度,他只用了短短十幾年就已經(jīng)達(dá)成。 早年間,更是獨自深入危險莫測的靈域幻境,找齊了識海中的三柄靈武。 并在朝露試中力敗眾人,順利入駐朝音閣。 年輕而強大的天才修士,理當(dāng)?shù)玫匠糸w重用。 可墨刑司在朝音閣中不過是懲治罪徒、抵御外侮的部門,不僅長期巡查在外,更無從參與閣內(nèi)的日常決策。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朝音閣對藺楚疏名為重用,實為放逐。 至于個中緣由,或許是忌憚他強大的修為,又或許是畏懼他自幼纏身的不詳災(zāi)厄 弟子忍不住又悄悄地抬頭瞧了藺楚疏一眼。 素白輕紗下,那人盤膝而坐,墨發(fā)沿著肩頭披散,長睫在面頰上投下極深的陰影,菲薄的嘴角冰冷疏離。 盡管因為傷勢顯得面色蒼白,渾身的鋒銳煞氣依舊有若實質(zhì)。 見他沉默不語,弟子慌忙深鞠一躬,在他明確表示拒絕前退了出去。 門扉掩上,一聲吱呀輕響。 躺在軟榻上的人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借著長發(fā)的遮掩,緩緩抬眸。 周長明謹(jǐn)慎地觀察著四周。 在秋聲緲來探望之后,他裝作體力不支暈厥過去,不久就被帶進(jìn)了藺楚疏的房間。 在路上,他聽著弟子們的議論,大致了解到,蜃魅屬于一種特殊的靈域種族。 作為難得的極品爐鼎,它們在各族不計后果的巧取豪奪下,如今已然瀕臨絕跡。 靈域統(tǒng)治機構(gòu)歸墟因此頒布律法,嚴(yán)禁濫殺蜃魅,更遑論將其作為貨物交易了。 灰鼠妖等魔族膽敢公然拍賣蜃魅,就算僥幸逃脫墨刑司的追究,歸墟也絕不會放過它們。 想到這里,周長明就苦悶不已。 他的倒霉之處就在于自己被拍賣這件事,目前只有墨刑司知曉。 將他私用做爐鼎無疑違反了靈域法規(guī),但是在具體情形被上報到朝音閣之前,他也只能任由擺布。 更何況如今的自己根本沒什么戰(zhàn)斗力,即使設(shè)法溜出去,也會全盤暴露在大量魔族眼前,下場只怕更凄慘。 所以最佳的策略就是設(shè)法取得藺楚疏的信任,避免淪為爐鼎的悲慘命運。 畢竟他最后可是要為男主獻(xiàn)身的,就算沒有系統(tǒng)指引,只要能留在男主身邊,也不愁等不到天劫吧? 不過話說回來,從那名弟子出門起,藺楚疏就再也沒瞧上他一眼。 曾幾何時,這家伙連對自己說句重話都少見,更何況如此愛答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