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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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風(fēng)撩起的衣袂如盛開的曼珠沙華,花瓣紛飛間, 露出細瘦的腰肢和修長的腿。 瓷白的肌膚透著淺淡的粉,濃密青絲之間,纖秾眉宇之下, 一雙瀲滟的桃花眼弧度優(yōu)美,勝過暖融春風(fēng)里的十丈飛紅。 他只是坐在原地不動,便有如入了山水畫, 風(fēng),花,雨, 葉,不過是皴擦點染的背景疏狂,分毫難奪其顏色。 周周公子,弟子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可知藺司首現(xiàn)在何處? 抱歉,今日我還沒見過他。 周長明搖了搖頭,無意識地?fù)u晃著腳背。 半個月前他轟轟烈烈地掉了馬,也不知是因為系統(tǒng)懲罰還是魂靈歸位,他落進了一個詭異的現(xiàn)實,又在兩個角色的幫助下僥幸逃脫。 醒來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鳴玉坊,身旁躺著臉色慘白的藺楚疏,把這一切看在眼中的儲月熹,則在不斷地?fù)u頭嘆息。 他留周長明和藺楚疏在鳴玉坊觀察了幾天,確認(rèn)二人身體沒有大礙,才放他們回了墨刑司。 這十幾天以來,周長明的身體也發(fā)生了顯著的變化。 首先最明顯的,就是那種懨懨的疲憊感被一掃而光。 體內(nèi)仿佛有多得用不完的力氣,身子也常常不明原因地發(fā)熱,所以盡管天氣涼了,他也只披了件薄衫。 另一個變化,就是丹田里憑空多出了一枚金丹。 雖然系統(tǒng)界面徹底崩潰,他看不到自己的具體等級和生命值,但也能依稀估算出來,自己如今的靈力水準(zhǔn)已經(jīng)超過了楊嶠和秦滄硯的層次,僅次于當(dāng)初的劍靈。 想到霜昀古劍,他心中又是一動。 曾經(jīng)他為了救藺楚疏毀了這柄劍的劍心,按理說根本無法復(fù)原,可不知怎的,如今只要他觸碰古劍,就能暫時讓它恢復(fù)力量。 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樁樁件件都透著詭異,周長明懊惱地揉著眉心,腦海中不自覺地回響起秦滄硯對自己所說的話: 唯有含有因核的位面才是真實的世界。 背后的含義,便是自己當(dāng)時所在的世界是假,游戲世界是真。 這句話當(dāng)時沖擊得周長明五內(nèi)俱焚,可事后冷靜下來再思考,那時他被卷入的地方原本就處處不對勁,就算各種細節(jié)和自己生活的世界很相似,也極有可能是另一個空間。 更何況,那兩人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還是個未知數(shù),說不定只是因為游戲的bug尚在持續(xù),等到掉馬帶來的沖擊恢復(fù)正常,自己還是能回到現(xiàn)實生活中。 那么,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設(shè)法找到弟弟的下落,以及找鐘思遠那個無良商家好好算筆賬。 想到那個人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拍了拍地面。 變故就在瞬間發(fā)生。 一股靈力毫無預(yù)兆地涌出手掌,強大的反作用力推得他整個身體騰空而起,朝山壁倒仰著飛了出去。 周長明:??!夭壽啊這是什么神展開?! 也不知是不是力量尚未融合好,自從有了金丹后,這種力量失控的突發(fā)情況也不算少見。 為了不讓自己撞上巖壁,他本能地伸手去拽路邊的樹木,卻沒想到靈力又雙叒叕溢出,連粗壯的樹干都被攔腰折斷。 傳訊弟子: 接踵而至的變故讓周長明放棄了抵抗,他只能勉強調(diào)度著體內(nèi)的靈力涌向背部,形成一層防護結(jié)界。 但預(yù)想中的堅硬觸感并沒有到來,熟悉的烏木冷香襲入鼻端,他落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里。 是靈力又動蕩了么?藺楚疏的聲音從耳后傳來。 他順勢環(huán)過那人清瘦的脊背和修長的腿彎,動作無比絲滑,周長明縮在他懷里,乖巧得像只軟萌的波斯貓。 倒不是說大佬的懷抱有多么舒適,只是他不知道靈力失控的狀態(tài)什么時候會結(jié)束,為了不繼續(xù)生出事端,還是安分不動得好。 藺楚疏垂眸望著懷里的人。 濃密的睫毛在那張精致臉孔上投下淡淡的暈影,殷紅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顯得有幾分緊張不安。 在六道華蓮中確定了周長明的身份,他便不再將內(nèi)心的渴慕與思念隱藏,可情愿坦誠相待的,似乎只有他一人。 不論是有意無意的親昵或觸碰,那人總會下意識地避開,即使像眼下這般依偎著,也總有種身不由己的局促。 他眼中猩紅光芒一閃而逝,神情卻不動聲色。 隨即半蹲下身,讓周長明坐在自己雙腿上: 天氣轉(zhuǎn)涼,記得照顧自己。 說著他從儲物囊中取出一雙軟底鞋,托著那雙白皙冰涼的纖細腳腕,耐心地將鞋穿好。 高冷仙尊的人設(shè)崩成了渣渣,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連當(dāng)事人周長明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微涼的手指撫過肌膚,又是腳腕這樣的敏.感帶,立刻就帶起一股酥酥麻麻的電流。 他發(fā)現(xiàn)近日以來藺楚疏常有向自己示弱的意思,如同冰雪初融后,荒蕪?fù)恋厣闲律挠籽?,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惶恐?/br> 周長明心尖一痛,有些酸澀地攥緊了衣角。 其實他壓根沒想好該如何面對藺楚疏,就算楊嶠和秦滄硯都清清楚楚地告訴過他自己的感情,他也跨不過游戲npc這道坎。 但凡還殘留著一絲理智,他都不會為了紙片人放棄自己生死未卜的弟弟,因此根本不可能坦然接受藺楚疏的示好,卻也不知該如何推脫。 畢竟眼前這個人執(zhí)念百年,又有心魔作祟,貿(mào)然拒絕的后果會如何,他甚至都不敢想象。 別鬧人家弟子看著呢。他低聲耳語,順勢收回了腳。 藺楚疏唇角的笑意微微一僵,輕聲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對弟子道: 你去通報一聲,我即刻便來。 是,弟子遵命。 傳訊弟子抹了把額上的汗,立刻如臨大赦般逃離了這處是非之地。 你靈力不穩(wěn),暫時不要妄動。 頭頂語聲涼涼,成功被看穿了心事的周長明只能放棄了掙扎,隨后感覺到藺楚疏足尖輕點,抱著他飛掠下了山頭。 耳邊傳來的心跳穩(wěn)定有力,他眨了眨眼,想起當(dāng)時儲月熹說,藺楚疏為了救自己,幾乎耗去了十分之七的氣血。 他體內(nèi)心魔造成的舊傷始終沒有痊愈,霜昀古劍被自己拿走,識海中的靈武也殘缺不全,這一切如同擱置在心底的刺,磨得心房鮮血淋漓。 仙尊,他輕聲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去找一柄新的識海靈武? 聽到這個稱呼時,藺楚疏的眼神明顯地黯了黯。 周長明察覺抱著自己的手臂一僵,迅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但過于親昵的稱呼他又實在說不出口,憋了半晌,只能硬邦邦地直呼其名: 告訴我嘛藺楚疏。 等朝露試結(jié)束,我便會去。 緊靠的胸膛微微振動,藺楚疏的聲音透出了隱約的笑意,屆時長明陪著我可好? 朝露試之后么? 周長明說不準(zhǔn)自己那時究竟會在哪里,卻也不忍心拂了他的意,沉默一陣,還是答應(yīng)了這個請求。 小半柱香后,藺周二人便到了穹蕪殿門前。 藺楚疏托著周長明的腿彎,緩緩扶他在地面站定:閣內(nèi)會議機密,我無法帶你進入,還要辛苦你在殿外等候。 誒?沒事沒事,這邊風(fēng)景也不錯,正好讓我乘乘涼。 周長明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也被帶來了會場,還沒來得及揣摩藺楚疏的用意,那人已經(jīng)傾下身,湊近他的耳畔: 稍后我會帶你去見一個重要的人。 在殿外等我。 冰涼的唇和耳垂一觸即分,于無聲處開出一朵華蓮,蓮葉在水面漾開一圈圈漣漪,泄露了搖曳的心曲。 周長明根本無法思考,暈乎乎地點了點頭。 藺楚疏信步走進殿內(nèi),頓時吸引了在座四人的目光。 不過幾日不見,藺長老瞧上去真是容光煥發(fā),岑禹洲拊掌笑道,莫非有什么妙事,不如說給我們聽聽? 這話藺楚疏當(dāng)然不會回應(yīng),只默默地?fù)u頭,尋了座位落座。 坐在他對面的殷想容,卻因為岑禹洲的話悄然變了臉色。 她與藺楚疏相識多年,當(dāng)然看得出他驚人的變化,以往清冷出塵的人,舉手投足間竟然染了些靡靡聲色的味道。 思緒一剎迷蒙,恍惚間,記憶又回到了那人無故失蹤的夜晚。 她站在空無一人的棺木前,默念起溯影咒訣。 此術(shù)能夠讓她窺見這里曾經(jīng)存在的人或事物,沒過多久,遮眼的白色霧氣便層層散開。 殷想容霍然僵在原地。 她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小天使們進入新的一卷~ 這一卷的章節(jié)名變成疏疏的視角啦,都是xx之x,因為我在軍訓(xùn),所以基本上都是存稿箱啦,會給小天使們隨機發(fā)紅包的~ 第30章 椒房之寵 經(jīng)年累月的癡心妄想, 終于在現(xiàn)實的峭壁上鏗然碎裂。 殷想容一時間有些癡了,她此刻才算是真正明白,為什么多年來, 不管她對藺楚疏如何關(guān)懷備至, 他卻始終沒有回應(yīng)。 只因那心魔成執(zhí), 是與他兩小無猜的少年師哥。 她眼前一陣朦朧。 原來自己不僅來晚了,甚至連最初的目標(biāo)都錯得完全。 滿懷期待地追求根本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從頭至尾,都是場徹底的笑話。 仙尊,您究竟看到了什么? 那時,秋聲緲見她的神情實在是復(fù)雜難測, 怯怯地問道。 殷想容這才如夢初醒,她在參加朝露試前與秦滄硯有過一面之緣,留下的印象也極深, 因此能一眼認(rèn)出。 但不論如何,龍陽之好畢竟不為世所容, 就算秋聲緲是藺楚疏的首徒,此事也不便對他宣揚。 于是她輕輕搖頭: 這棺材中的人或物已經(jīng)消失太久, 我的術(shù)法觀測范圍有限,看不到其中究竟是什么。 哦,原來如此。秋聲緲眸中溢出失落。 方才觀察她的表情, 他還以為會挖出什么轟動性質(zhì)的真相,沒想到竟是空歡喜一場。 殷想容當(dāng)然想不到,如他這種浸yin話本多年的骨灰級純愛讀者, 對于師尊的八卦可謂是樂見其成。 又哪里會對他有偏見? 只可惜,沒法為靜庵先生提供靈感了。 秋聲緲喪氣地耷拉下頭。 既然諸位長老均已到齊,我們便開始今日的議程。 首座傳來衣燼斕低沉的話音, 殷想容這才從紛亂的思緒中抽離,打起精神商議朝露試的籌備來。 相比于上次見面,衣燼斕顯得更為憔悴。 原本裁剪合身的衣物顯得松松垮垮,雖然坐得筆直,整個人卻透出一股形銷骨立的伶仃感。 敢問閣主,可是近來身體抱恙? 坐在他對首的夏侯鯤皺起了眉。 他這人一向心直口快,孔武有力沉穩(wěn)不足,衣燼斕也并不見怪,只微笑著搖搖頭: 非也,只是最近事務(wù)繁多,思慮過甚,有些休息不足罷了。 雖然朝露試茲事體大,可距離長老會換屆尚有數(shù)年,閣主請務(wù)必保重身體, 夏侯鯤依舊不依不饒,朝音閣的穩(wěn)定,凡世的安寧,還要仰仗您的支持,切莫讓有心人鉆了空子。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眾人眼觀鼻鼻觀心,不約而同地陷入沉默。 長老會換屆會選出新一任朝音閣主,而如今閣主之位最有力的競爭者,無疑便是修為最高的藺楚疏了。 就算夏侯鯤素來對他看不順眼,但修為的差距擺在那里,真到了換屆關(guān)頭,也沒什么阻撓的辦法。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朝露試,阿鯤若對選舉有什么見教,大可伺后再議。衣燼斕眉心折出一道淺痕,禹洲,你來將朝露試的議程向長老會匯報一番。 遵命。岑禹洲施施然站起,展開手中的卷冊, 本屆朝露試參試者共計三百一十三人,其中人族一百五十人、魔族八十一人、靈族八十二人,三日后將統(tǒng)一安置入住閣內(nèi)鋪位。 朝露試總賽程分為三部分,其一為擂臺積分賽,積分規(guī)則為勝三平一負(fù)零,累計分?jǐn)?shù)前一百名進入第二試。 第二試在墨刑司所設(shè)的玄光寶鑒中展開,參試者需斬殺幻境內(nèi)盡可能多的怪物,累計數(shù)量前三十名進入最終測試,再由我們四位長老親自檢驗,決出前十名優(yōu)勝者。 玄光寶鑒中的妖獸,墨刑司這邊可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 衣燼斕點了點頭,詢問道。 統(tǒng)共一千頭攻擊力低于金丹修士的低等妖獸,已經(jīng)投入了寶鑒幻境之中。 至于玄光寶鑒是否穩(wěn)定,我與殷長老已經(jīng)前往墨刑司確認(rèn)過,只可惜那夜藺長老不在。岑禹洲漫不經(jīng)心地笑著。 當(dāng)時楚疏不在場,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衣燼斕凌厲的目光掃了過來,殷想容眼神一凝,立刻答道:當(dāng)日藺長老修煉有岔,正在調(diào)息不便接見,我與岑長老已將所有寶鑒仔細查驗了一番,絕無問題。 岑禹洲這樣說八成是為了給藺楚疏扣黑鍋,她當(dāng)然得把話頭踢回去,卻沒成想這一切被夏侯鯤看在眼里,惹得他更為惱怒。 為何這小子都對她如此冷淡了,想容還要這般上趕著去維護? 他素來傾慕殷想容風(fēng)姿,奈何怎樣獻殷勤,那人都不肯分給他半點青眼。兩相對比之下,嫉妒之情幾乎爆棚: 修煉有礙是人之常情,但若為此耽誤了朝露試的籌備,便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藺楚疏瓷白手指拈著茶杯,羽睫垂落,似乎根本沒把他的挑釁放在眼里,倒是岑禹洲忽然不陰不陽地補了一句: 夏長老有所不知,雖說寶鑒核驗藺長老并未參與,可幻境中的妖獸、獵殺場地的布置,可都是由他親力親為呢。 他甚少為藺楚疏說好話,眼下可謂相當(dāng)反常。 藺楚疏微掀眼皮,涼涼開口:試前我會再進幻境徹查一輪,確保比賽的安全。 如此也好。衣燼斕微微頷首, 但愿本屆朝露試能平安開展,成為鞏固燼淵之盟的紐帶。